第6章 臨安破案(六)

第6章 臨安破案(六)

16

出了縣衙,慕容玉恆四處張望,在一個路口的轉角處看到了那個黑袍人,見黑袍人往巷子里走了,慕容玉恆跟了過去,一路跟著那黑袍人,一直到了一個死角。

「你是誰?難道那些人是你殺的?」慕容玉恆問。

黑袍人並沒有轉身,而是背對著他,那黑袍人輕輕一笑,說:「燕王殿下此言差矣,人並不是我殺的,而是那個掌柜當時被黑暗勢力控制,已然神志不清,殺沒殺人,他自己都不清楚。」

「你說的話是真是假我又如何得知呢?」慕容玉恆再問。

「若是殿下不信,你可以回去問問那個金尾狐,她那顆靈珠到底是怎麼丟失的,她又是怎麼跟葉寶權來到臨安的,這樣,答案都解開了。」黑袍人倒是說的條條有理。

「至少你告訴我你是誰。」

黑袍人笑了笑,說:「至於我是誰,現在還不是時候,等時機一到,自然會告訴你的。」

說完,黑袍人消失在了慕容玉恆眼前,慕容玉恆沉默了,輕輕「哼」了一聲,然後轉身回縣衙去了。

回到縣衙的慕容玉恆,陳建安上前詢問結果,慕容玉恆輕輕搖了搖頭,坐在椅子上的葉寶權跟金媚兒沉默不語。慕容玉恆走到金媚兒面前,質問道:「你到底瞞了我多少事?如今靈珠已經拿回,還不打算告訴我嗎?」

慕容玉恆突然這麼問,把金媚兒嚇了一跳,她瞪圓了眼睛看著葉寶權,葉寶權看了看金媚兒,又稍稍抬頭看著慕容玉恆,起身說道:「還是我來替她說吧。」

「是她比你更清楚她自己還是你比她還更清楚他自己?」慕容玉恆問葉寶權。

葉寶權一下愣了,然後金媚兒慢慢起身,說:「一百年前,我的家被黑暗王給毀了,很多狐妖都被黑暗王給殺了,當時我父母搭上性命護我逃了出來,可最終還是沒逃過黑暗王的魔爪,黑暗王把我帶回去后,想把我魔化,一直沒有成功,後來拿走了我的靈珠,再繼續折磨我。」

金媚兒頓了頓,繼續說:「這樣的我不知道過了多少個年頭,直到有一天,黑暗王要拿我去祭祀,在黑暗兵押我去祭壇的中途,是葉公子救了我,還幫我搶回了靈珠,帶著我逃走了,那時我問過葉公子時間,我才知道過了九十七年了,從那時起,就跟葉公子簽訂了終身契約,我為金屬性的靈寵,至死效忠主人,或者效忠主人直到主人去世那天。」

「所以這三年來一直在逃難?那麼靈珠是如何再次丟失的?」慕容玉恆問。

「前些天逃到這臨安縣附近一帶,遇到了黑暗兵的追殺,在打鬥的過程中,靈珠不慎掉落,而黑暗兵被消滅乾淨了,再回去找,找不著了,主人又受了重傷,只有帶他來這裡養傷,後來他的傷好了,幾番尋找,再也沒靈珠下落。」

「偶然間,你們路過張記雜貨店,感應到了靈珠的所在,然後偷聽了他們的談話得知,張全福和尤卯涉嫌盜竊及殺人案,又見我來到此地,可以借我的手找出靈珠,若我所猜不錯,靈珠早已沾上了黑暗的邪惡之力,在有時不受控制,這股黑暗勢力控制了張全福,殺了人,估計他自己都不清楚。」慕容玉恆推測道。

「你說的沒錯,靈珠已然沒有當初那麼純凈,有時散發了那股黑暗力量,確實可以控制人心智。」金媚兒承認。

「那可有凈化之法?」慕容玉恆問。

金媚兒輕輕搖了搖頭,說:「這些年一直都在尋找,都沒有結果。」

慕容玉恆陷入了沉默,站在旁邊的陳建安了解了全部實情,也默不作聲。這時,葉寶權問「等會升堂那個該怎麼審問?盜竊可以承認,至於殺人,是在他神志不清的情況下做的,叫他如何承認?」

「我有辦法。」

說到這,慕容玉恆掏出了葉寶權給的那個玉佩,遞給陳建安,說:「等會叫人潑點豬血上去,然後甩幾下,把血甩干,這時玉佩上就有血腥味,再用布擦乾淨,作為他殺人的物證。」

陳建安接過玉佩,笑了笑,說:「殿下,你這招絕啊!臣這就去辦。」

17

再次升堂,張全福與尤卯再次被帶入了公堂,張全福還是不承認他殺了人,陳建安便命人上物證。沒多久,一名衙役端著一個托盤來了,托盤上還蓋了一小塊白布。陳建安讓那名衙役解開白布,衙役便把白布解開了,一塊玉佩呈現在了大家的眼前。

「這玉佩跟我有什麼關係啊?」張全福感到莫名其妙。

「當然有,這玉佩當時是在你店裡買的,買回來的時候發現這玉佩上沾滿了血腥味,給我從實招來,這玉佩,你到底從何得來?」陳建安顯得特別嚴肅。

「從一個外來的商人手上買的。」張全福顯得有些緊張。

接下來陳建安一拍驚堂木,把張全福嚇了一跳。「大膽,還敢胡言,這玉佩明明來自官宦之家,而且還是出自朝中重臣之手,怎會出現在一個普通商人手中?你敢還放在雜貨店變賣,真是豈有此理,得罪了大臣,殺你一百次一千次都不夠。」陳建安怒道。

「這怎麼可能?這個是我從韓員外家拿的,怎麼可能是當官的人家裡的?」張全福顯得有些驚慌失措。

「哼,終於承認了?」陳建安有些得意。

張全福和尤卯向陳建安扣頭喊饒命。此時站在縣衙門口的冰兒見了,顯得有些高興,又有些擔憂。這玉佩總算是找到了,原來在他那裡,不過,燕王殿下會不會發現這玉佩的來頭?要是發現了,我又要作何解釋?冰兒心想著。

「娘,你怎麼了?」旁邊的韓紗茹見冰兒如此神態,關心地問。

冰兒輕輕搖了搖頭,便轉身離開了,韓紗茹也跟著離開了。

最終,張全福和尤卯因犯盜竊罪與殺人罪,兩罪並罰,於兩日後斬首示眾。

縣衙門口的百姓們紛紛散場,沒多久,慕容玉恆獨自出了縣衙,這時候曦鳳出現在了他面前,說:「主人,你這是要去問玉佩的事嗎?」

見慕容玉恆輕輕點點頭,曦鳳要求跟他一起去,慕容玉恆說:「不必了,我自己去就好了,你還是乖乖在玉笛里待著吧。」

曦鳳本還想在說什麼,慕容玉恆從她旁邊擦肩而過,頭也不回的走了,她想說也說不成了,輕輕「哼」了一聲,輕聲說道:「主人也真是的,總是不管我,再說,玉笛裡面那個破幻境有什麼好玩的?無聊死了,算了,我找媚兒姐姐玩去。」

18

慕容玉恆來到韓紗茹的住處,看著院子不大,也比不上其他富商家裡的大院,可令他沒想到的是,冰兒的丈夫竟然是個員外,真是看不出來,也許是他要求一切從簡吧,這樣的員外真是少見。

慕容玉恆上前敲門,開門的是韓紗茹,慕容玉恆問她冰兒是否在家?韓紗茹輕輕點點頭,便把他領到了冰兒的面前,冰兒見是燕王殿下來了,立刻上前行禮,慕容玉恆讓她起身,冰兒道謝。

「不知燕王殿下來此,所謂何事?」冰兒問。

慕容玉恆拿出玉佩,放在桌上,自己也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他問:「我若所猜不錯,這玉佩是戶部尚書關文浩關大人的東西,你如何得來?」

冰兒沉默了一會:「殿下,你都知道了?

慕容玉恆看了一眼冰兒,說:「當年到底發生何事?一一道來,還有,韓姑娘是不是關大人失蹤多年的女兒?」

此時的韓紗茹雖然顯得很驚訝,但是,她沒有做聲,她想聽冰兒將當年的事情說出來。

冰兒坐在了慕容玉恆旁邊的椅子上,輕輕嘆了一口氣,說:「我原是關大人府上的一名丫鬟,專門伺候夫人,自小姐出生以後,一家人都和和睦睦,後來因為夫人身體不好的原因,大夫說若是夫人再生很可能夫人性命不保,到時候孩子也不一定能活,所以,沒多久關大人娶了個妾,為了延續香火。」

冰兒停頓了一會兒,繼續說:「過了一年,關大人的小妾果然生了個男孩,自那以後,他那個小妾開始慢慢欺壓在了夫人頭上,有一次,我實在氣不過,跟她發生了口角,沒想到,我就說了她那麼幾句,她跑去向關大人哭訴,關大人一聽,立刻把我逐出了關府,夫人看不下去,帶著小姐跟著我一起離開了,因為臨安是我的故鄉,所以夫人跟著我一起來到了這裡。」

「那夫人去哪了?當時的韓紗茹多大?」慕容玉恆問。

「夫人她,和我來這裡的第二年便鬱鬱而終了,她臨走前還放不下關大人,還在想關大人是否一切安好,那時候小姐才三歲,不過小姐原先不叫韓紗茹,而是叫關茹雪,因後來我嫁給了韓員外,才改的名。」冰兒答。

慕容玉恆明白地點了點頭,問:「原來如此,不過接下來,你要作何打算?」

冰兒輕輕嘆了一口氣,說:「我的歲數也大了,我現在只想守著我丈夫的墓度過餘生,至於小姐,我不想讓她跟我一起受苦,那就拜託給殿下了。」

慕容玉恆還未開口,韓紗茹便在冰兒面前跪了下來,不,現在應該是關茹雪了,她說:「娘,雖然您不是我親娘,但養育我這麼多年,怎麼說不要我就不要我了呢?」

冰兒見了,立刻上前把關茹雪扶了起來,說:「小姐如此大禮,讓老身如何擔待得起?再說,夫人對我有恩,養育你也是應該的,也算是報答了夫人的一片恩情,所以,小姐,你就跟著殿下去吧,回到你親生父親的身邊。」

「可是…」關茹雪遲疑了一會兒,又說:「那以後我還可以回來看您嗎?」

「當然可以。」冰兒輕輕點了點頭。

「既然這麼捨不得,那就在這多待兩天,你們好好團聚一下,以後可沒有那麼多機會了,兩天後,等那兩名犯人斬首后,我將回宮復命了。」站在一旁的慕容玉恆發話了。

「謝殿下。」兩人跪下向慕容玉恆道謝。

19

兩日後,張全福和尤卯被押入了刑場,陳建安扔出令箭,他們兩個被砍了頭,這一切,慕容玉恆都看在眼裡。

未時二刻,慕容玉恆忙完手上的收尾工作,準備騎馬去往韓員外家,冰兒帶著關茹雪來到了縣衙門口,關茹雪看著冰兒,似乎還是有點戀戀不捨,但還是走上了馬車。在進馬車之前,慕容玉恆問關茹雪:「王宮裡的人錯綜複雜,稍有不慎,就會性命不保,而且,跟你父親相認,未必是件好事,你可要想清楚了。」

關茹雪想了想,輕輕點了點頭,慕容玉恆便沒再說什麼了。

慕容玉恆準備起程,葉寶權帶著金媚兒來了,他們倆跪在慕容玉恆面前,葉寶權行禮道:「殿下,請帶上我二人,我們會誓死效忠殿下。」

「誰知道你們到時候還會打什麼主意。」慕容玉恆冷「哼」了一聲,說。

葉寶權輕輕一笑,說:「頂多就是想確認一下烈焰槍的後人罷了,我現在只想召集五行宿主打敗黑暗王,其他的,就沒想那麼多。」

「當真?」慕容玉恆還是有些懷疑。

「當真。」葉寶權自信地說。

「陳縣令,麻煩你再去備一匹馬來。」慕容玉恆吩咐道。

「是。」

沒多久,一名衙役牽來了一匹馬給葉寶權,葉寶權騎上了馬,金媚兒上了馬車。在馬上,葉寶權稍稍行了個禮,道:「謝殿下。」

接著,他們起程了,往京都漠州城去了,陳建安站在縣衙門口目送著他們離開了這裡,看著他們的背影漸行漸遠,直到消失,轉身回了縣衙,長嘆一口氣,又輕輕地搖了搖頭,什麼也沒說,什麼也不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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鷹中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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