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絕不後悔
山丘。
小凰王收起了冰藍長弓，他知道幻夢術的威力，也知道自己和小鳳王一旦中術便無法逃脫。
此刻命運盡數掌握在妖姬手中，再試圖掙扎也是白費力氣。
「殿下，你竟然對我們使用了禁術，而且是幻夢術中最難防禦的醉生夢死之術…」
他看向四周幻璃兒的九道光影，沉沉道：「醉生夢死…醉，則生…夢，則死…你打算…怎麼對付我們？」
叮…
琴音未曾片刻止息，依然在此間回蕩。
而小凰王靜立不動，反是小鳳王不知深淺，化作靈影上去攻擊數次，卻根本沒能碰到幻璃兒一片衣角。
「別試了，如今幻夢已成，你我皆為魚肉，而刀…在妖姬殿下手中。」
小凰王默然片刻，道：「是我們輸了…」
「我們輸了？」
小鳳王看去有些困惑，有些茫然：「你是說，我們兩個王級靈體，輸了？」
小凰王點點頭，道：「我們束手束腳不願強迫，反而給了妖姬殿下足夠時間來準備幻夢術，本以為即便姜夜來了也不會是我們倆的對手，卻沒想到殿下她真的沒有打算等他來…」
「我想站在他身側，站在他身後，卻不想成為他的累贅…」九道藍紫身影同時開口道。
小凰王輕嘆一聲，道：「那你打算怎麼對付我們？放逐夢境，剝奪生命嗎？」
幻璃兒的九道身影手指停留在箜篌之上，久久未能落指。
醉則生，夢則死…
該怎麼做呢…
小凰王與小鳳王緊緊相逼，再加上萬妖靈冢里本就不禁廝殺，要怎麼選似乎很簡單，可是…
他們畢竟是王族繼承者，是未來的妖王，是未來的妖界支柱之一，如果死在了這裡，那將會給妖界帶來多大的動蕩。
更何況，現在還是妖界生死存亡的關頭…
「唉…」
幻璃兒輕輕嘆氣，卻已做出選擇來。
下一刻九道身影同時在箜篌上撥出悅耳得令人迷醉的琴音。
道道音波散發出幻夢之氣，籠罩了這片區域，鋪天蓋地的向小凰王和小鳳王纏繞過去，即便是小鳳王再怎麼用靈光遮住耳朵也沒用。
「這是直接傳到心裡的琴音，我們擋不住的…」
小凰王淡淡的說著，沒有任何的反抗之舉，任由那股醉意瀰漫在心間。
「當！」
小鳳王手中的火斧落地。
不出片刻，他們盡數雙眼迷離，意識再也無法保持清醒…
靈風拂過光禿禿的山丘，吹動耳畔的髮絲，帶來些許涼意。
淡藍色的血跡從嘴角流下，幻璃兒輕輕咳著。
她素來喜歡潔凈，本想將血跡擦去，低頭卻見到了自己渾身血跡的狼狽模樣，不由得停下了手。
都已經是亂糟糟的了，擦與不擦已經沒什麼分別，更何況時間緊迫，她需得儘快恢復一些。
「嗷嗷嗷…」
眼前丈許距離外，小鳳王又吼又鬧，一刻也沒有停歇，而小凰王卻是平躺在地面上，呼吸聲沉重，陷入了沉睡。
幻夢術是將對手拉入幻夢之境的神奇秘術，唯有幻凰族能夠修習，而醉生夢死發動起來更是無聲無息，令對手毫無察覺之下，便落入夢境。
先前若是幻璃兒心狠一些，只要手指輕輕一動，便可以將他們的精神永久的放逐於夢境。
不過…
這樣也夠了，幻夢之中大醉一場，他們沒有數個時辰是醒不過來的。
而這段時間已經足夠幻璃兒恢復些體力，隨後遠離這裡。
只是沒想到小鳳王醉後會是這副模樣，一刻也不停歇，害得幻璃兒差點被他胡亂打到。
還是小凰王安靜些，沉睡後面容安詳，臉上冰寒之色盡消，看去竟有幾分天真的模樣。
幻璃兒收起手中的紫玉箜篌，往後稍退出數丈距離，這才慢慢跪坐於地，調理起自己紊亂的氣息。
「也不知道公子他成功沒有，我可要在他來之前把自己收拾好，現在這樣…也太難看了呢…」
幻璃兒心頭喃喃著，美眸閉上，俏臉上也露出幾分溫柔之色。
她細細梳理自己的氣息，希望能儘快恢復一些，卻沒有看到小凰王身上漸漸亮起的靈光…
「嘭！」
靈光炸響，驚醒了正在恢復中的幻璃兒。
她猛的睜開美眸，就見小凰王身上的靈光劇烈閃動，數縷幻紫色的霧氣被靈光排斥了出來。
「咔。」
小凰王猛的翻身躍起，站定。
他就這般看著幻璃兒，有風吹起長發，泛起點點冰藍色彩。
「唉…」
幻璃兒幽幽的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卻沒有再取出箜篌司幽。
如今的她，是真正的耗盡了所有力量，別說反擊，就連這簡單的站起來，渾身也像散了架一般疼痛。
「你是怎麼這麼快醒過來的？」她安安靜靜的道。
小凰王面色複雜，輕輕道：「是妖姬殿下你…太善良了…如果不是你猶豫不定，我沒有時間提前在體內調動靈光抗拒沉醉，如果你選擇了把我們放逐到夢境中，那我就算再怎麼做也沒有用…」
他和小鳳王步步相逼，但她卻還是留了餘地，這令小凰王的心情頗為複雜。
「幻夢術其實很難破解，但一來你施展的幻夢術只是雛形，二來同為鳳凰族，我們寒凰族也深入研究過幻夢術，希望能將其掌握，最後雖然失敗了，但也比其他妖族更為了解…」
小凰王道：「正因如此，我賭了妖姬殿下不會把我們放逐，所以提前調動靈光，防止自己沉醉…」
「原來如此…」
幻璃兒淡淡點著螓首，面上倒沒什麼後悔之色。
這是她自己做出的選擇，即便最後結果不好，也不會去後悔，頂多有些遺憾。
本可以自己解決的，沒想到還是要等他呢…
「妖姬殿下，你為何要如此執著…」
小凰王低下頭，黯然道：「我是真的不想與你為敵啊…就算是你更看好姜夜，但為什麼就不能再多看看，再多選擇一下，為什麼要這麼快就抉擇，這麼快就…願意為他付出所有…」
幻璃兒聞言搖了搖螓首，露出一個絕美的笑容，道：「興許那在你看來，或者在大多數幼妖看來，都是理所應當的…我身為妖姬就該把你們全部拿來比較，然後權衡利弊，選擇一個最適合的，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