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送回老家

林家祠堂。

林雪落筆挺的跪在那裡，一言不發。

「三皇子雖然風流些，但好歹是正經的皇家王爺。哪裡虧待你？」林父四十幾歲的年紀，正值壯年。雖然他是偏心了些，可實在想不到林雪落為何會如此抗拒這樁婚事。

林雪儀要是嫁給四皇子，那太子妃的位子就徹底與他林家無緣了。雪落這個木頭性子，能嫁給王爺，已經是最好不過的了。

「父親說的是，所以我決定嫁。」林洛無所謂的笑笑。

風流那是最好不過了，最好整日流連花叢。自己才能落的個清靜。

「你答應了？」林父驚且喜。

「不過有條件。」

林父皺眉。「你又有什麼條件？」

「我要你將汪秦霜送回老家，十年之內不得回林家。」

「不行！」林父下意識道「那是你的長輩！你怎麼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林雪落勾唇，伸手將衣服挽了起來「父親為官幾十年，也是個聰明的人。您看看女兒的手臂，就知道我為什麼會提出這個條件了。」

細小的針眼結成的創口在手臂上，林父沉吟了下「這是？」

「您不會以為這些針眼是我自己扎的吧。呵。」

「來人，將二夫人叫過來！」林父說道。他不喜林雪落，但那是看跟誰比。父母偏愛。卻不代表不愛子女。別人也便罷了，他這一聲官運恆通，妻妾不少子嗣卻艱難。滿打滿算不過得了三個孩子。

汪琴霜本來不過是紅館清倌，人長的天姿國色。就成了他的外室。再加上肚皮又爭氣，一口氣生下兩個孩子。就迎娶進了門。主母神志不清，就把管家的工作也交代給她！沒想到卻做出這樣的事。

林雪落站起身來「父親，我可不想見她。要不是因為顧忌林家，我殺了她的心都有。」

「你怎麼變的如此！」

「您可想好了，要是讓天下人知道弟弟妹妹的親娘是一個謀害嫡女的惡毒人。那弟弟的仕途可要斷了。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不僅如此。只要她留在這裡，別人總會記得他有一個曾經身為青樓妓女的母親。林雪儀本身聰慧倒還好，林子清....您怕是從不知道他在學堂也是被人嚼過舌根的吧。」

「至於其他人，在我出嫁之前。我不想再看到，煩心。只要您答應這兩點。嫁就嫁了。」林雪落說道。

「那你好好回去呆著，父親給你找人去上藥。」林父說道。

「不用了。傷口已經結痂，再上藥有什麼用。」

他的補救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因為真正的林雪落已經死了。死在了他的漠不關心之下。

後娘和后爹一項是相輔相成的。

林雪落不知道的是，林相是親手將汪秦霜打成半殘廢的。汪秦霜早已經是半老徐娘，他也不止這一個妻妾。打起來連點憐憫心都沒有。

把偏愛這個詞發揮的淋漓盡致。

兒女再不好。女人與之比起來，也都什麼都不是。

林雪儀被人拉著，眼淚都快哭幹了「你們放開我，我要去找爹和娘。」

侍衛非常為難「二小姐，老爺吩咐，不能讓你進去。」

林雪儀一巴掌刪了過去「你沒聽到我娘在哭嗎？我怎麼能不進去！」

「請二小姐不要讓我們為難！」

「爹！」林雪儀喊「求您放過娘吧，娘子這麼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求您放過娘吧。求您放過娘吧。」她哭得撕心裂肺，也只會嚷著這一句。

相府管家看到這一幕，皺起了眉頭「還不趕緊帶二小姐回去？今天這件事情要是誰傳出去就打斷你們的腿。」

林雪儀嚇的一激靈「江伯伯，請您救救娘吧！您對我們姐弟兩個最好了，求您救救娘吧。」

「二小姐您可說錯了，您的母親只有相府大夫人一個。為了你自己以後的前途，是萬萬不可以再叫二夫人娘了。」

相爺能將身為妓女的汪秦霜扶上這個位置。再把她拉下來也再正常不過。畢竟再這個家，家主是不可忤逆的存在。

「還不趕緊把二小姐帶走。」

侍衛上前，將發了瘋似的林雪儀帶走。「三弟，我要去找三弟救娘。父親最疼三弟了。他不會不聽三弟的話的。我要去學堂。」

「將二小姐關在房間，哪裡都不能去。」

「江伯你怎麼能？」

「二小姐。您是這府中除了相爺最聰明的主子，怎麼還不明白這個道理。您去學堂，這不是等於告訴整個汴京城內達官貴人林家的醜事嗎？那您還怎麼能如願嫁給太子殿下。三少爺的前途又能怎麼辦？」

「那我能怎麼辦？我要救娘啊。娘在哭，你沒聽到嗎？嫁給太子我總會有辦法的。就算成不了正妻。我堂堂丞相之女做他的妾總可以！」

妾又怎麼樣，如果將來能成為皇上的女人。皇后的位置從來都是爭來的。這是父親不明白的道理。

「這樣驚世駭俗的話，可不能說。還不趕緊把二小姐帶走。」

相府江伯從相爺小時候就跟著，多大的風浪都挺過來了。在相府的地位，就連二夫人平時也得敬畏三分。像大事上也會與相爺一起參與決斷。所以在第一時間就制止了林雪儀的行為。可以說，他是最了解相爺的人，比他的妻子兒女都要了解。

汪秦霜被打斷了腿送了從小門送了出去。林雪儀被關在門裡連面都沒見到。她的眼淚不停的留下來。隨即又被她擦掉。

丫鬟告訴她，老爺是將夫人送回祠堂。十年之後再回來。

林雪儀心裡的難過止不住。她十六歲的年紀。就要面臨沒有娘的日子。

「小姐，您別哭了。只要當上太子妃。還怕接不回二夫人嗎？」

「對！」林雪儀擦乾眼淚「林雪落成為一個小小皇子妃就能害我娘，等我成為太子妃。我一定要殺了她為我娘報仇！」

林雪落。以後你會是我的仇人！

而此時的林雪落也在看她的娘，已經瘋瘋癲癲的娘。

「母親。我是雪落。」林洛遲疑了一下開口。

高高挽起的頭髮帶著一朵又大又紅的花，她的面龐經歷了風霜。蓋著厚厚的粉。隱約也能看出年輕時的美麗。她手中折著千紙鶴。聞言看了她一眼，疑惑的道「你不是我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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