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忍辱

第五章 忍辱

今天是除夕,一年的最後一天。

當禹澤從山洞中走出來的時候,破例去打水洗了個澡,明日就是新年,辭舊迎新,當然一切都要乾淨一番。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過新年,其中的滋味有些怪異也有些熟悉。

這一天的礦區十分的歡鬧,到處都是大紅色的福字貼紙,人們的臉上難得的露出了笑容。

其實他們很可憐,臉上刺了字,幾乎沒有了尊嚴,奴隸的身份更是讓他們低人一等,被發配到這裡進行暗無天日的勞作,一直到死。

禹澤不想這樣,他現在每時每刻都在刻苦勤奮的修鍊天罡吐納法,觀看九耀聖典,一遍一遍的研讀,一遍一遍的琢磨,直到每一個字,每一句話都吃透為止。

坐在木桶里,渾身浸泡在水裡,全身的筋骨,肌膚,徹底放鬆下來,緊繃的神經也鬆懈下來。

半個時辰之後。

禹澤恍惚的睜開眼,發現自己竟然在木桶里睡著了。

暗道一聲:真是累啊。

就在這一瞬間,他忽然一低頭,看到了水中的自己,面容不算英俊,卻很清秀,薄薄的嘴唇,清瘦的臉頰,細細的眉毛,嗯?

忽然,禹澤發現水中的自己,那一雙眼有些與眾不同,竟然是雙瞳!

眼生雙瞳!

禹澤的心臟急速的跳動著,他的呼吸很急促,沒有人比他更清楚眼生雙瞳的含義了,尤其是在這個充滿未知的世界,一切都顯得那麼神秘。

傳聞之中,只有神話中的聖人才會眼生雙瞳,而在中國歷史上,造字的聖人倉頡就是眼生雙瞳,西楚的霸王項羽也是眼生雙瞳。

在這個略帶神話色彩的異世界,眼生雙瞳是否代表著某種含義呢?難道自己的靈魂穿越只是一個偶然?還是一個必然?

頭疼的揉了揉,禹澤拋開心裡的這些天方夜譚,想這麼多幹什麼,這些事情離我都是太過遙遠了。

**************

大年初一,萬象更新,天空中鵝毛的大雪下得更勤了。

所有的奴隸都在這一天的大清早,天還沒亮的時候排著隊前去拜年。

這拜年的對象則是邵公子!

這邵公子不知為何,居然在這礦區一待就是半月多的時間,甚至連大年都是在這個簡陋,骯髒,住著一群卑賤的刺配奴隸的地方度過的。

整整數萬人的刺配奴隸在這一天紛紛整齊的排列在一處空曠的地面,在他們的前方則是此地守軍的將領以及諸多的監工頭頭,他們也在兩旁站立,如同早朝的大臣一樣。

半個時辰之後,當遙遠的東方天際,一抹刺眼的光芒宛如開天闢地一般照耀了整個大地。

瞬間銀裝素裹的大地被披上了一層絢爛的金色光霞,輝煌而神秘。

「咚,當;咚,當『咚,當.....!」

九聲鐘響,悠揚而沉重。

也許是這邵公子的天性就是愛面子,喜歡擺場面,即便是在這群刺配奴隸的面前也是要足了面子。

就見他身穿一身明黃色的華服,頭戴玉冠,碧玉的簪子將他的黑色秀髮高高挽起,發梢披肩。

他的臉上帶著濃濃的笑意,龍行虎步之間對著兩旁的守軍將領和監工頭頭頻頻頷首,示意問好。

而他的眼神掃過台下那數萬之眾的刺配奴隸時,眼中的不屑,鄙夷,藐視毫不掩飾的充斥著。

在他的心裡,台下的這數萬人都是賤民,不,是比賤民還要低賤數萬倍的刺配奴隸!

但是內心的虛榮心和面子還得要這些刺配的奴隸還撐場子,若不然,但靠這近千守軍和這數百的監工能夠把場面弄得如此宏大么?

所以他的心裡此刻很微妙,面對厭惡的人很是鄙夷,但就是這些令他厭惡的人要為他撐場面。

禹澤站在比較靠前的地方,低著頭,眼觀鼻,鼻問心,絲毫不在意台上的那個邵公子。

看著如同巡視天下的帝王,站立在兩旁的守軍將領和一群監工頭頭們也是極盡奉承之能事,諂媚阿諛道:「今日邵公子大駕光臨,我北山礦區簡直是蓬蓽生輝,作為宗派內的大人物,邵公子被安排下來巡視地方,這簡直是宗派嘴邵公子的莫大看重啊,我等覺得,有朝一日,邵公子定然能夠榮登大位,成為宗派掌教,號令一方!」

邵公子站在台上,雖然他是被貶到此處來巡視礦區的,本來是個苦差事,但是被眼前的這些守軍將領和監工頭頭們一頓奉承,當下,心裡就像是吃了檳榔順氣丸一樣,那叫一個舒服,隨即,看向眾人的臉笑得更濃了。

要知道,他自己的身份只不過是一個內門弟子,剛剛修練氣功,雖然在門派內身份不低,但是根本就沒有他們誇讚的那麼高,宗派內,內門弟子何止千百,他自己又並非嶄露頭角之人,所以面對此種場景和奉承,他還是倍感意外,十分的高興。

「哈哈,諸位都是我宗派之中的肱骨之臣,雖然被派此巡守地方,但是諸位的功勞我都會記下來,回返宗派之日,定當向長老為諸位請功!」

邵公子也是一通胡煽海吹,他的虛榮心可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了,哈哈。

站立在兩旁的守軍將領和監工頭頭看著笑逐顏開的邵公子,於是乎拿出了他們預備的殺手鐧。

一名年紀較大的監工頭頭,拖著他那肥胖的身軀,緩步走到台的中央,對著台下的數萬刺配奴隸高聲道:「今日邵公子巡視我北礦區,乃是我北礦區莫大的榮耀,當以跪拜之禮還之!」

他的話剛說完,,就有一名身材雄壯的守軍將領,握著腰間的配件,對著台下的數萬刺配奴隸大聲吼道:「跪!」

聲如洪鐘,傳盪出去足有好幾里,那聲音簡直能夠撕破烏雲,雲開見日。

站在最前方的禹澤,當時心中升起一股無名怒火,自他從小到大,除了自己的師傅和父母,他還沒有給任何人下跪過。

今日卻要對一個高傲無比,藐視他的人下跪,那簡直是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禹澤的呼吸急劇的喘息起來,大丈夫不跪天地,不敬鬼神,只尊親師,要他向面前的這個人下跪,那是不可能的!

沒有人能夠命令他,禹澤就這麼站著,絲毫沒有下跪的意思。

這不是矯情,他也不能忍氣吞聲,為了活命就下跪,他不能,他還有尊嚴,他還有人格!

當數萬刺配奴隸聽到號令緩緩的跪下去,當邵公子臉上的笑容更加濃烈,仰天長笑的時候;當諸多守軍將領和監工頭頭紛紛諂媚的看著台上的邵公子的時候。

禹澤便如同一般標槍,一顆勁松一樣,站在空曠的方,四周圍無數的人群全都在頂了禮膜拜的時候,只有他鶴立雞群,凝然不動。

「嗯?」原本仰天長笑的邵公子,慢慢的低下頭,他不由的輕咦了一聲,隨後眉頭緊皺起來,眼中全是不滿的神色,還有犀利的殺機!他慢慢的看著站在地上沒有跪下的禹澤。

站在兩旁的守軍將領和監工頭頭原本正在媚笑,但是看到了邵公子的表情之後,他們紛紛順著他眼神的方向望去!

哎呀!這簡直是大逆不道!如此目無律法的刺配之奴,簡直是膽大包天,竟然敢衝撞邵公子!

該死!簡直是該死!一定要殺了他,不,要凌遲他,要一刀刀將他凌遲!

「啪!」

一隻皮鞭抽在禹澤的臉上,頓時把她白皙的臉抽出一道長長的血口子。

「啪!啪!啪!啪!....」

足足又是七鞭,分別抽在禹澤身上和手臂大腿上,破舊的麻布粗衣被撕裂出一刀刀鮮紅的口子,如同鋒利的刀割一般。

他的身上全都是血,但是禹澤卻沒有任何錶情,仍然就這麼挺直的站立著,絲毫不懼,他的眼神坦然,臉上找不出任何的表情,和許多麻木了的,死心了的刺配奴隸們一樣,就像一具行屍走肉。

「嗯!」邵公子先是看了一會兒,沒有發現任何的破綻,這才把眼中的殺機隱藏下去,擺擺手,止住了監工們的鞭打。

他不想再這麼多人的面前丟了身份,去和一個刺配之奴計較,就算將這個卑賤的奴隸打死,他還會背上一個心胸狹窄的名聲。

就像許多傳言一樣:邵公子巡查北礦區,居然和一個刺配奴隸計較起來,大打出手,將那個奴隸打死了.......

一想到這,邵公子的心更加不安了,他面帶微笑的看著禹澤:「你為何不跪?」

渾身是血,在諸多守軍將領和監工頭頭們嗜血殺人的目光中,禹澤淡然的說道:「我只跪親師,不跪旁人!」

邵公子聽罷,瞳孔猛地收縮一下,那黑洞洞的瞳孔霎那間釋放出了狂風暴雨般的殺氣,在他的周圍,溫度都彷彿降低了好幾度。

諸多守軍將領和監工頭頭,沒想到禹澤的回答居然是這樣,極為惱怒的盯著禹澤,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剝,抽筋扒皮。

你要是換一個借口,哪怕是撒謊自己腿受傷了,不便下跪,那也行啊,也算給我們一個面子,可你這賤奴,竟然.......簡直是該殺!

寒風吹過,老刀的後背滲出一身的冷汗,他的心在撲通撲通的直跳,簡直就快要蹦出嗓子眼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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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涅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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