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合作
「我可以跟你合作，我可以把我知道的都告訴你，只要你別殺我，別殺我！」眼鏡妹簡直都快急哭了。
被放在太陽下面暴晒的這段時間，她的腦袋雖然又昏又沉，但意識卻比往常任何時刻都要清醒。
回首自己以前無憂無慮的幸福生活，她才第一次如此強烈的認識到生命的美好，她不想死，起碼不想這麼早，就這麼窩窩囊囊的去死。
黎清晃了晃酒瓶：「你覺得吃過這麼多虧，我還會信任你們組織的人嗎？」
「會的，我已經被你嚇破膽了，現在無論你想問什麼，我都會告訴你。」
「我有一個朋友，她比我還要小几歲，卻能統領一個傳承幾千年的龐大家族，比我強。」黎清眯了眯眼，「我曾經跟她請教過御下之術，她告訴我沒有別的竅門，唯有一字謂之『狠』。做人只有狠到極致，才能讓人對你怕之入骨。你說我夠不夠狠?」
眼鏡妹趕緊點頭：「夠。」
「不夠，差遠了。」黎清又抿了一口酒，「比起你上司，我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眼鏡妹狐疑的看著她，不知道這傢伙葫蘆里又在賣什麼葯。
「黎家有你們埋伏的內鬼吧，否則你們不會對我的行蹤和整個黎家的軟肋如此了如指掌。」黎清居高臨下地瞪著她，「今天讓人綁你來這兒的時候，我特意找了一些有可能是內鬼的傢伙，讓他們親眼看見這一切，而且言辭間傳遞了對你必殺的信念，接著放虎歸山，讓他們回去跟你的上司通風報信。可眼下太陽都下山了，怎麼還是沒人來救你呢？」
眼鏡妹把頭扭向一邊：「那說明你看走了眼。」
「看走眼倒是沒什麼，反正搭進去的命也不是我的。但要是另一種可能，那就有意思了。」
眼鏡妹在發布會現場搗亂的任務已經完成，然後又不幸落到黎清了手裡。現在的她對組織沒有任何用處，反倒還是需要滅口的累贅。
白若情如果派人來救她，就勢必會暴露自己在黎家苦心埋伏的卧底，且得不到任何額外的好處。
可如果不派人來救她，坐等她被活活拖死，然後再報警把她的位置泄露給警方。那不僅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拋掉眼鏡妹這個不聽話的包袱，而且還可以反告黎清故意殺人，徹底置她於死地。
「你上司可真是個下棋的高手，即便是註定被吞掉的棄子，也能利用出最大的價值。」黎清舔舔嘴唇，美艷的五官透出一股隱隱的邪氣，「在無情無義這一點上，我自愧不如她。」
眼鏡妹狠狠地將頭扭向一邊，緊閉耳道，不想再去聽黎清扎人心窩子的言語。
「時候差不多了，我該走了。」苦澀的咖啡混雜著酒精在黎清丁香色的舌尖上跳起了芭蕾，「既然不肯相信我的話，那你就在這兒等有人來救你吧。」
「你不能再把我留在這兒，我會死的。」眼鏡妹沒想到黎清專程跑這一趟居然不是為了救自己，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出現了慌亂，「如果我要是死了，你就什麼都問不到了。」
「以你現在的狀態，我同樣什麼都問不到啊。不管你說什麼我都會懷疑你是在故意騙我，還要耗費自己的時間精力去反覆質疑猜測你說的話，這不是給自己添堵嘛。」黎清伸了個懶腰，「所以不如讓你在這兒多待一夜，好好看清你們組織的真面目。最哀莫過於心死，等你什麼時候真的想清楚了，再來找我吧。」
眼鏡妹一臉震驚：「你再這樣把我綁下去的，我真的會死的！要是我死了，你這就是謀殺，你也沒有好果子吃。」
第一次黎清把她帶到這兒來，她以為對方只是想嚇嚇她，沒想到她當真把自己捆了起來。
第二次黎清特意過來，她以為對方是想放了自己，萬萬沒想到她居然扭頭又要走。
真是一點兒也不按常理行事。
黎清轉過頭，美艷的側臉勾勒出危險到極點的曲線：「你殺我，那叫沒有好果子吃。至於我殺你嘛，那就跟踩死一隻螞蟻沒什麼兩樣。你見過有人因為踩死螞蟻付出代價的嗎？」
「滴！」在黎清離開的那一瞬間，遠在城區另一頭的林殊途兜里突然穿出了一記微信提示音……
另一頭，陳禽的公寓門外響起了一陣門鈴聲，正在跟薛大狀討論下一步行動計劃的陳禽掃了一眼顯示屏上傳過來的前方監控，表情突然愣了半拍：「他怎麼會過來？」
「是陸少爺啊。」薛大狀喝了口手邊的咖啡，「沒想到陳小姐你跟他私交這麼好。」
「談不上什麼私交，以前在公司打過幾次照面而已。」陳禽臉色一沉，「趕緊把東西收起來，小心別讓他看見。他和黎清關係這麼好，真要發現什麼端倪賣起我們來可不會手軟。」
「陸少爺，怎麼是你？」陳禽拉開厚厚的防盜門，「說實話，我真沒想過你居然會來我家。」
「啊，我就是剛好要來這附近辦點事情。想到你住在這兒，所以……」陸宸話說到一半，卻發現屋子裡多了一個不該出現的男人。
「介紹一下，這位是……」
「不用介紹了，大名鼎鼎的薛大狀，我怎麼可能會不認識呢？」陸宸看著眼前的男人，眉頭果斷皺了一下。
薛大狀，c國赫赫有名的大律師，平時最擅長打法律擦邊球，把判槍斃都不夠的案子往無罪釋放或者緩刑上打。名聲有多差，收費就有多高，而且非常挑單，並不是給錢就接，在律師費給足的情況下，要想請他出手還需要提供能和他資源互換的人脈，否則絕無可能。
能請動這個傢伙，看來陳隊沒說錯，陳禽果然不像自己平日里看到的那麼柔弱無用。
「陳小姐，既然你有客人，那我就先走了。」薛大狀盯著陸宸笑了笑，笑容意味深長，讓人覺得渾身不舒服，「止步，別送了，陪好貴客要緊。」
陳禽看著陸宸額頭上浮出幾滴汗，於是連忙打圓場道：「我平時不在外邊兒待，所以外面沒安空調，是有點兒熱了嗎，到我書房裡坐坐吧。」
「啊，好。」陸宸順勢答應了下來，「那就坐坐吧。」
「你這書房的裝潢倒是別緻。」陸宸跟她走進房間，發現陳禽所謂的書房整個就一標準的兒童房裝修，實在是幼稚到了極點。
「很像小孩子的房間，對吧？其實這個房間里的每一處配色，每一件傢具，包括每一個擺設都是我喜歡的。打小就喜歡，只不過小的時候條件不允許，所以只能等到現在才來圓夢。」陳禽笑了笑，臉色溫柔到了極致，「陸少爺，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幼稚啊？」
陸宸隨口敷衍道：「女孩子嘛，不管多少歲，內心永遠都像個小孩兒。小清她這個年紀還喜歡玩芭比娃娃呢，你跟她比已經很老成了。」
陳禽的臉上陰了一下：「你提到黎小姐的生平喜好真是脫口而出。」
陸宸：「……」
剛才不是還好端端的嗎？怎麼一下就變臉了？女人可真麻煩。
「畢竟我跟小清是從小一塊兒長大的嘛。不止她啊，我提到你姐姐的喜好也能脫口而出的。我記得你姐姐最怕水了，以前辦聚會的時候她從來不下泳池。」
陳禽皮笑肉不笑：「真是難為你了，什麼小事都能記得。」
這套公寓的地址她只給過黎清和林殊途，陸宸不請自來是誰指的路簡直呼之欲出。
黎清讓他過來，還特意張口就提陳玥玥，拜訪是假，套話才是真。
陸宸尷尬了一下，知道自己演技不好，估計瞞不過去，於是只能開門見山：「你姐姐失蹤那天你跟她在一塊兒對吧?」
「我記得你跟陳玥玥並沒有什麼交情，怎麼會突然為她的事這麼上心。黎清讓你來的?」
陸宸沒有說話。
「你倒真是黎大小姐的忠犬，言聽計從，她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可是陸少爺，我真的很喜歡你。」陳禽突然動了動喉頭。
陸宸的身體顫抖了一下。
「的名字。」最後三個字她故意隔了半分鐘才悠悠的接上，嚇得陸宸差點心梗。
「宸，北極星所在之處，代指天宮，也可以引申為帝王。真是個好名字，光從字面上就能看出你父母對你的望子成龍之心。」
陳禽扯了一堆陸宸不想知道的話題，可他又不得不耐著性子聽下去。
「可我就不一樣了，我單名一個禽字，知道這是什麼意思?禽shou，野ji，家畜，這三個裡邊兒選一個，哪個都不是好詞兒。你說究竟要恨自己的孩子恨到什麼份兒上，才會給她取這樣一個讓她一輩子都抬不起頭的名字。」
陸宸有些無措：「不好意思啊陳小姐，我不是存心要惹你傷心的。」
陳禽用指背擦了擦眼角：「沒關係，不是你惹我的。是我看見你就情不自禁想跟你說說心裡話。從小到大，我見過很多人，但真心實意叫我一句陳小姐的只有你和黎小姐，所以我很感激你們，如果有什麼是你和黎小姐想知道，又能為她派上用場的，說出來，我一定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