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越公府的秘密

第七十六章越公府的秘密

江跋再次看向那怪物處,確實是有動靜。他顧不得攻轍,向前去查看。

一走近,那怪物殘缺在地的舌頭,突然裂開,無夜狼狽的從中走了出來,一身黏黏糊糊的。

「你不是被吃掉了嗎?」

無夜一臉晦氣,「沒那麼容易,本王蹲在了舌苔下,那處竟長出一層薄膜將本王困住。」

無夜一眼瞥見不遠處的交戰,攻轍渾身是傷,兩匹狼也不好過。

「住手。」

攻轍聽見了無夜的聲音,呆愣的看向她,看來有點委屈。

少女將目光轉向無夜,意味深長的笑了,這時,她聽見一陣低沉的鐘聲。

「小犬、小狸,回來。」

兩匹狼聽了她的召喚,立即回到她身邊。

「你們走吧。」

江跋有些不相信的看向少女,「鬧出這麼大動靜,會放我們走?」

「有人不想你們死,就快走吧。」

少女領着他們到了一扇門前,隨即拿出了布條,要幾人蒙住眼睛。

江跋不解,「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地下王城的規矩,你們是外來人,本不能離開此地,若要離開,非得是死的。」

「是誰要救我們?」

江跋一問完,想起剛剛她提到過奌仰的名字。但之前他們才見過奌仰,莫非……他看了一眼無夜,莫非,奌仰大人有不想要公主殿下知道的事情?

他立即改口,「該不會是有什麼陰謀吧?我們幾人捂住眼睛,哪知你帶我們到何地?」

無夜接過她手裏的布條,自覺的蒙上了眼睛。

「你相信這個丫頭?」

「她若想殺我們,有的是法子,她不帶路,我們是出不去的。」

死士面面相覷,但首領已經做了決定,他們只得接過布條蒙上雙眼。

女孩的聲音一直在耳邊指引着他們,不知行了多久,無夜感覺到有風吹來,從女孩的聲音來判斷,他們此刻應該是在一個山洞裏。

等女孩說一句「好了。」

幾人摘下布條,發現眼前已經是一條大道。

女孩沖幾人揮手再見,就跑跑跳跳的進了樹叢中,一眨眼的功夫就不見了。

江跋見無夜一臉失望,嗤笑道:「忙活了大半夜,結果白來了。」

無夜笑道:「不盡然。」

「哦?殿下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了?」

無夜轉身看向身後的死士,加上攻轍和自己總共來了十人,如今還剩五人,人命如此脆弱。

她對餘下的死士說道:「想必你們也見識了王都五大護院。」

「是。」

「本王要你幾人,混入安岳城,監視五大護院的動向。」

「是。」

幾人領了命令,分散走開。

無夜回過頭看江跋,「你怎麼不去?」

「奌仰大人要我看着你,我自當不去。」

無夜無所謂的說道:「隨你的便,可別拖本王後腿。」

江跋似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你才別讓我去救你才好。」

南峻

無夜帶着攻轍和江跋伺夜到了南峻城內,無夜對這裏的地形駕輕就熟。她領着兩人到了越公府里,幾年前越公府被搜得一乾二淨,無夜統治南峻城后也特地留意了此處。若沒有攻轍,她實難知道越公府的密室在何處。

攻轍領着他們七繞八拐到了一處破敗的院落,這裏是一座祠堂。攻轍上前去跪拜在地,扣了三個響頭,起身走向最大的排位,輕輕一轉,靈位后的牆壁打開成兩扇門。

無夜暗想,難怪自己找不到線索。

等到了門后,出現一個甬道,攻轍一路走過,對着兩旁的牆壁敲擊著,兩長一短。走了十步,又換作了兩短一長。

等到了盡頭,石門打開,出現一個階梯。

攻轍領着兩人走下階梯,到了一個院子,院子前方又出現一座祠堂。

里堂擺着成人大小的兩尊泥灰色神女塑像,她們相貌幾乎一樣,手持雙尊耳瓶,形態各異。

無夜沒想到的是,她只是隨口一問,越公府的秘密是什麼,攻轍竟直接帶她來。

無夜不解的問道:「你越公府當年遇難,為何不到這祠堂躲避?這裏極其隱蔽,斷然不會被發現。」

「父親曾經跟我說過,我越家本姓氏為連氏,因有難言之隱,換了姓名。此地,一般人是無法進入的。就算是父親,到了甬道,也絕不會進來。」

「為何?」

「先祖遺訓,若他日連家遭遇不測,此處絕不能被外人發現。」

無夜搖了搖頭,什麼先祖,竟如此愚鈍,至後人的安危不顧。

「此地不毀,終會被人發現。」

無夜看向祠堂,除了那石像,再無特別。前端除了一堵牆,再也沒有別的東西。

「先祖說,只有連家的繼承者可進入。若繼承者不在了,此地必會化作塵土。」

江跋笑道:「你父親都無法進入,你又有什麼把握?」

「你父親寧死也不踏入此地,謹遵先祖教誨,你為何帶我來?豈不是不孝?」

攻轍看向無夜,「無事,你要來,我便帶你來。先祖對我而言,實在遙遠。」

江跋在一旁「嘖嘖」個不停。

無夜譏笑道:「江跋若是不滿,大可以馬上離開,何必陰陽怪氣。」

江跋佯裝沒聽見,搖頭晃腦的來到雕塑前,「如此精緻的輪廓,只可惜不會動彈,世上當真有這等美人,還奪什麼領土啊!」

這時,攻轍嗖的拔出腰間的劍在手心劃下傷痕,無夜驚愕的看向他。

「攻轍?」

「你想知道越公府的秘密,我定會想辦法。但我不確定,她承不承認我的血脈。」

「她?」

無夜看向雕塑,她是指這石像?

攻轍眼也不眨,似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然而他的嘴唇早已泛白。之前的打鬥,他本已流了不少血,負傷在身。

見着攻轍孱瘦單薄的身軀佈滿了傷痕,江跋難得的動了惻隱之心,這孩子正值十三,本不該如此活。單純的少年被硬拉入了這個罪惡血腥的世界,他面容冷酷,渾身散發着寒冷的氣息。怎樣的經歷能夠讓一個人變得像個野獸,他可以有其他的選擇。

江跋複雜的看向無夜,那我們這位公主殿下又有何種魔力,讓一個少年如此賣命。

見無夜無動於衷,他皺起眉頭,看來是個冷血的人。

無夜看出了江跋的不滿,「你似乎有話要說?」

「你為何不阻止他?」

「他已經划傷了自己,本王再阻止,也無濟於事。」

江跋發出一聲輕笑。

「這孩子似乎勾起了你的童年?」

江跋伸了伸懶腰,「我才沒那麼多愁善感。」

此時,攻轍已經將傷口對準瓷瓶,鮮血澆灌而入。無夜看在眼裏,心裏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你那日弄暈本王,還沒找你算賬呢。」

「殿下似乎是個很記仇的人。」

無夜冷笑道:「你懂個屁。」

江跋變了臉色,「那你又懂什麼?」

「若不是你,奌仰已經被救出,為何你們如此蠢笨?難道還不明白嗎?奌仰留下與否,我清政無夜都會覆滅霸國。」

「那你為何不說清楚?」

「你們給本王時間說清楚了嗎?奌仰的脾氣你不了解,本王還不清楚嗎?她有時就是那種……一根筋。」

雖然相處時日不長,江跋還是第一次見無夜情緒如此激動。

這時,攻轍突然向後退去身姿不穩,無夜見狀,立即前去撫他。

攻轍表情有些失望,他將血液不斷注入左邊神女塑像的瓶子裏,但沒有任何變化,看來,他的血統不被認可。

「已經夠了,攻轍,你自己儘力了。只能說,我們與此地無緣。」

無夜取下頭上的緞帶為攻轍包紮傷口,不一會兒血就浸染了布面。

「你未免太傻了。」

此時,神女雕塑渾身閃著熒光,身着白色飄渺紗衣,膚勝白玉栩栩如生。神女睜開了眼睛,懷抱雙尊耳瓶赤著雙腳來到了那面牆壁。

她神態祥和,身姿優雅的從袖子裏取出粗壯的毛筆探入瓶里。神女瀟灑的揮舞着筆墨,牆上出現了一座城池。

江跋將那神女看得出神,任憑世間哪個男子看了不免情動。

無夜仔細的看着畫的變化,那似乎是講著這座城池中的故事,無夜突然覺得場地有些眼熟。

南峻!

牆壁上演繹著一個愛情故事,無夜百思不得其解其中的意義,因其變化極快來不及捕捉。

這時無夜注意到畫上的女子同神女面容頗似,她轉身看向身後的另一尊雕塑,如果選擇了右邊的會是什麼結果?無夜走上前去,攻轍拉住了她的袖子,"危險。"

無夜點了點頭退了回來,她恍然大悟,這是關於西姜氏族的故事,旁邊的女子難道是惡魔般的雅姜,將她喚醒就麻煩了。

神女畫完了一個完整的故事,畫中男子和女子絕美的相戀到最後雙雙殉情。

無夜微微眯起眼睛,愛情嗎?畫不斷的變化著最後變成了一條大道,兩旁滿是紅透的楓葉飄落下,和現在的季節並不符。

等神女回到了原來的位置,身上的顏色漸漸褪去,恢復了和先前來一模一樣的姿態,彷彿剛剛眼前只是一個幻覺。

無夜跟在攻轍身後向畫走去,江跋注視着雕塑,等他回過神無夜他們已經跨進了畫里。他跟了上去,看着眼前的奇觀道:"真是不可思議。"

他看見無夜他們走在畫里,他也邁進了步子。剛一跨進畫里,視線就暗了下來,壁畫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

江跋跟着他們到了一個精緻的府邸前,門前豎立兩盞精美的孔雀燈台。這裏滿是楓樹,分明是秋天。

攻轍上前去對着木門扣了三下,木門自己拉開了。他們走進裏屋,地板上擺着大大小小形狀風格顏色各不同的燈罩。木門輕輕的關上了,燈自己亮了起來。地板上倒映出各色的光影,令人恍惚置若夢裏。

攻轍拿起一盞紅色的燈盞信步向前走去,無夜跟在身後,江跋也不落步。

這裏的房間都是相通沒有門,走了不多時到了走廊。他們到了一顆大樹前,攻轍拉開了樹的皮裏面是空的。他將燈盞放了進去,樹發出溫暖的紅光。

不一會兒,樹從中劈開兩半,樹枝扎入地底,又從地中長出一座府邸,等三人進入后,府邸又變作了大樹。樹身長出一對眼睛,泛著紅光。

進了裏面比想像的空曠,所到之處皆是橘紅的光芒,江跋四處仰望也沒發現燈盞的蹤跡,這光是從哪裏來的?

他們一到,屋內的房門層層打開,彷彿在迎接他們的到來。等到了房屋的中心,出現了一個圓桌。

圓桌上是木頭浮雕出來的地圖,無夜靠上去仔細觀看,端詳片刻她問道:"可有紙筆?"

江跋從懷裏取出紙筆,無夜竟有些吃驚。江跋對無夜的眼神有些困擾,"拜託殿下不要那麼驚訝,這紙筆是別人寄放在我這裏的。"

無夜接過紙筆,仿照着地圖拓畫。

江跋乘機四處查看這屋內的景象,牆上掛滿了各種面具。他摘下一個戴在臉上,"大小正合適,我要拿一個嗎?"

攻轍去了最裏面的房間,江跋也好奇的跟上去。

無夜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我奉勸你還是留在這裏。"

江跋回過頭見無夜頭也沒回的繼續抄著,他調笑道:「莫非殿下的後腦勺還長了一對眼睛?」

攻轍來到裏屋,偌大的木架上只擺着一張靈牌,上面寫着雅姜的名字。

攻轍打開木架下的抽屜,裏面有一個木匣子,他猶豫片刻,最終收回了手。又打開另一個抽屜,從裏面取出捲軸放進自己的袖子裏。他抬起頭看過牌位上陌生的名字,面無表情的離開。

無夜和攻轍取得了各自需要的東西,他們離開了南峻向西而去。如今他們還有一個任務,就是去一趟雪國。

走在夜路上,站在高山看向底下稀疏的燈光,江跋打趣道:"殿下,我們何不尋酒樓吃喝玩樂放鬆一下?」

「在這南峻城中,誰人不識我炎王殿下?」

江跋的肚子合時宜的響了起來,看來是餓壞了,他有些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雖去不了城中,我們可尋個小鎮。雖不能讓你大魚大肉,也不會叫你餓肚子。」

「那屬下是不是該感激涕零?」

無夜不屑與他拌嘴,率先走在前端。

他們走了一些距離,到了一個名叫忘月林的小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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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夜浮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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