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絕技

第三章 絕技

飄香客道,「她很特別,她人太笨。除掉你這個觀察力江湖第一的變態,很難有人能夠看出她是唐門的人。」

逍遙子道,「你也不聰明。」

飄香客道,「她這次接下的是一條死路。」

逍遙子道,「你很清楚?」

飄香客道,「是的,我很清楚。她踏上的是條死路,你卻也是離死不遠了。」

飄香客又道,「白日我劫持了那五人放出的信鴿,但我又把那隻信鴿放走了。」

飄刀客繼續道道,「字是刻在燙金的薄竹片上的,信上只有六個字『逍遙子在江湖』。」

逍遙子道,「看來他們很有來歷。」

飄香客道,「來歷嗎?提起那個組織的名字我的身體都會顫抖。江湖上沒有幾個人敢得罪[黃金道]的,那可是江湖上第一殺手組織。而能夠動用起[黃金道]的人,就更是很多江湖人得罪不起的了。」

江湖上的殺手組織有很多

而殺手更是多的你數不清楚

江湖上排上號的殺手就有好幾百個

排不上號的至少也有上千上萬個

而殺手組織中的標桿,殺手組織的領頭集團

數百年下來卻是只有一個,

那就是黃金道。

黃金道這個殺手組織不僅神秘,更加強大。

江湖上的殺手組織都是被人雇去刺殺仇人的,而黃金道的殺手你可以雇去刺殺一個殺手集團。只要你多金,黃金道就能夠為你解決掉你的江湖事。

殺一個殺手,對於很多殺手組織都不算問題。

可要是滅掉一個殺手集團,那可就不是兒戲了。

搞不好,你在滅掉那個殺手集團的時候,其他殺手集團也會順便滅掉你。

要知道殺手集團和殺手都是為了金為了利才動殺念的,能夠除掉一個同行,不僅證明它們組織夠強大,更是能夠給他們組織引來利益。

另外,你也要明白,你選一個殺手集團替你去殺人,你最想找的不也是有名氣有好手的殺人集團去做嗎?

那樣你才能夠除掉仇人,那樣你才能夠不給仇人反應的機會。

而一旦刺殺失敗,對方有了防範,對方追查幕後黑手,那你可就麻煩了。最可能就是你被對方雇殺手反追殺。

江湖上的殺手集團,只有黃金道是不同的,黃金道的人做事,江湖上沒有哪個殺手集團敢去觸碰。

當然,

這一次卻是個例外,

唐門的人就是準備插手黃金道的事情。

逍遙子道,「這事很蹊蹺,唐門可得罪不起黃金道。」

飄香客道,「傳聞是那個有九頭蛇紋身的男人聯合了其他殺手集團發起的這件事。」

逍遙子道,「九頭蛇紋身的男人嗎?這個人可不是誰都能惹得起的,殺手排行榜上的人沒有幾個會不怕他的。」

飄香客道,「是啊!他可是一直佔據着殺手排行榜第三的排名。」

逍遙子道,「看來唐燕對你說了不少秘密。她會對你說這麼多,她就是想綁住你,試圖用她的假情假意綁住你的人。」

飄香客道,「她只是說了她能說的。」

逍遙子道,「你已經說完你知道的事情了,你可以走了。」

飄香客道,「要是哪一天我消失了,兌現不了那個承諾,你可不能詛咒我。」

逍遙子道,「你我是一樣的,就算我不在了,我還有徒弟,他也會代我向你索要一個願望的。」

飄香客道,「你真是個冷血的殺手,沒人能欠的了你的債。」

逍遙子道,「你卻是唯一一個。」

他來與他去一樣

如飄落的葉,如飄香的花瓣

在風中蕩漾

誰都不知道飄葉飄花最終會落在什麼地方。

有人說落葉會歸根,有人說落花會隨流水

可是如飄葉飄花的男人,他的根他的流水在哪?

沒有歸處,沒有歸屬感的男人,你很難想到他的根長什麼樣,你很難想像他喜歡流淌在什麼地方的流水。

你唯一可以想像到的是,他會一時興起追隨着某個倩影而去。

可能那個倩影就是她的根,可能那個倩影就是他的流水。

牛山村不大,牛山村倒是有兩匹看的過去的馬。

一匹棕色的,一片深栗色的。

丟下了兩粒金,換上了一身農家的行頭,逍遙子與熊淍趁著夜色快馬而去。

第一次喝辣酒,熊淍就是表現出他的天分。

辣酒可不是清酒,只是那麼幾度的清水

江湖人口中的辣酒怎麼說也是三十度的苦姜酒

他第一次可就喝了半酒袋,怎麼說也有半斤。

你可不要說江湖人怎麼這麼慫,你喝的辣酒都有四五十度,你都能喝半斤辣酒。

我只能對你說,不是熊淍喝不下更高度數的辣酒,而是他沒的喝,江湖人也沒得喝,飄香客拿出的這種辣酒已經是江湖中最頂級的辣酒了。

醉是沒醉,但熊淍已經飄了。

你可不能認為熊淍喝了飄香客給的兩口黃湯,他就練就了蓋世輕功。

他覺的發飄,是他的想法飄了。

想法飄了,他的行為也就跟着飄了。

想法都飄了,還能說他沒醉嗎?

當然,真正醉的人,肯定是會吐的。

只有吐了的人才是有大快人心的感覺,只有吐了人才會有沒心沒肺的感覺,只有吐了你才會覺的一切都沒什麼大不了

明天醒來太陽還是會從東邊升起

而你還要為了活着繼續做不想做的事情。

這一夜對與熊淍來說是不尋常的

他不僅是喝酒了,他更是趕了他不曾想像的路。

馬累的跑不動了,逍遙子就會在附近的村子尋到另外兩匹看得過去的馬。然後,跑不動的馬會留在那戶農家,跑不動的馬面前的馬槽中還會多出一小粒閃亮的金。

沒打招呼就換掉了別人的東西,總是要做出些補償的

逍遙子就喜歡實在的補償,隨性的仍些金給那些算是有緣分的人。

又是進入了一片山地

騎着第四匹馬

緊隨在逍遙子之後

真正的山路顛簸已經讓熊淍毫不酒意。

第四匹馬也是跑不動了,逍遙子也是停了下來。

「吁吁……」

熊淍道,「師父,你怎麼了?你的臉色很不好。」

逍遙子道,「沒什麼,只是趕路累了。」

逍遙子又道,「翻過這座山就是花谷了,花谷是花宗的根基地,我們要到那裏取重要的東西。」

熊淍道,「花宗?是女人的宗門嗎?」

逍遙子道,「是的,長年宗門只有一個女人留守的門派,花宗宗主花海。」

熊淍道,「花宗?是女人的宗門嗎?」

逍遙子道,「是的,長年宗門只有一個女人留守的門派,花宗宗主花海。」

一個殺人不眨眼睛的殺手,這樣的一個人會說出累字。

這樣的事情要是被真正的江湖人見到了,這樣的事情要是被真正的江湖人聽到了,絕對是會笑出來的。

熊淍算是個例外了,他已經身在江湖,他已經是有名字有師父的一個江湖人,但他卻還是沒有自己的劍,江湖面前他只是一個新生兒。

然而,這種事情卻不能說熊淍完全不懂。

熊淍是一個心中有女人的人,他還是懂的已入花宗地界的師父為何會說累的,累的不是身體而是心。

貼切的說是逍遙子生了逃避的心,花谷中有逍遙子不想面對的人。

想知道花谷的樣子嗎?

那你可真要看仔細了,花谷滿谷都是花,血色的、黑色的、紅色的、粉色的、藍色的、紫色的、黃色的、白色的等。

花谷就是花海,如花宗宗主花海的名字一眼,一片花的海洋。

然而花海並不是花谷中最突出的存在,花谷花海中的那個亭子才是最特別的。

亭子數仗高,亭子上掛了九個燈籠,全是花燈籠,最大的那個花燈籠懸掛在亭內的頂中央。

一名女子正坐在亭子中,

一張大布是張開在女子面前

女子沒閑着

女子很專註

她正往她面前的布上綉東西。

走近看的話,你會發現那是一隻正在用嘴巴梳理羽毛的火鳳。

綉一隻三五米長的栩栩如生的火鳳出來,你不日不夜的綉沒個三五年時間你也是綉不好的。

而女子面前的火鳳已經是接近完成了。

女子身後是一張大桌子,方形的大桌子。

桌子上有酒也有菜,桌子旁邊地上的一排花籃中還放着各種各樣的果子。

顯然,這一切都是為了招待來客用的。

收攏眼前的這一切,熊淍都是愈發的緊張起來。

亭子裏的女人很不簡單,不知道她年齡的人,都會認為她是一個妙齡少女。

知道她年紀的人,明白她心思的人

才會懂得她人做事比她的年齡還老辣,

什麼時候會有客人到,客人什麼時候會到,卻都是在她的掌控之中。

逍遙子道,「要想在花谷中和女人斗,你要先燒了眼前的這個亭子和亭子周圍的花。」

逍遙子又道,「她手上的針線就是她的利器,她的針她的線就藏在花叢里,她的針她的線就是以亭子為中心連接。有針線在她能夠像飄刀客一樣飛,有針線在她能夠像絕世殺手一樣殺人。」

亭子中女子臉色一冷,她的指尖被手中的針刺出了血。

花海道,「刺激到我會讓你十分舒服嗎?」

逍遙子道,「這只是他必須記住的。」

花海道,「你是想讓他有一天來取我的腦袋嗎?」

逍遙子道,「值錢的腦袋殺手都想要,不缺金也想要。」

花海冷冷道,「他到底是你什麼人,為什麼你要為他做這麼多,你竟還想讓他傳承你的衣缽。」

逍遙子道,「父母沒有不會為孩子着想的。」

花海冷冷道,「你是在逼我動手殺了他嗎?」

花海又道,「告訴我,你稱呼他什麼?」

熊淍道,「師父」

花海冷冷道,「還有呢!」

熊淍道,「師父告訴我,一日為師終生為父。」

花海道,「那你以後要叫我母親了。」

逍遙子道,「我是來取東西的。」

花海認真道,「東西就在茅草屋裏,隨時你都可以取走。」

亭子北面百米的角落裏,是一處真正的茅草屋,很寬敞也很大,茅草屋外是塊地,地里種著農家的菜。

花海又道,「你見到妞妞了嗎?妞妞還好嗎?她長高了嗎?她的養父養母對她好嗎?」

逍遙子道,「妞妞很好,那裏山很美,那裏水很香,那裏的人還是那麼樸素。」

花海道,「好就好」

逍遙子道,「我買了她養父養母的馬,我給她養父養母留下了過日子的金。只是他養父養母不知道我是誰,妞妞也不知道我是誰。下次想起她,你就自己去見她。」

花海道,「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怕我在沒有名沒有分時抱住她對她會是一種打擊。」

花海又道,「這件事結束,你的願了了,我們不就是可以退隱了。」

花海苦笑道,「當然,這次你要是負了我一個人死去了,我會帶着妞妞一起去見你的。」

逍遙子道,「你真是個惡毒的女人。」

花海冷冷道,「我惡毒嗎?我可恨嗎?花宗就是一個惡毒的地方,花宗就是一個可恨的地方。而天下的男人更可恨更惡毒,要是沒有那些可恨惡毒的男人,花宗怎麼會存在,花宗怎麼會掌控著分佈在天下的花堂。花堂里的女人出賣著靈魂出賣著肉體強顏歡笑不就僅為了滿足你們男人肆意的罪惡嗎?」

花海又道,「我是惡毒,我是可恨,我更是一個沒做好母親的老女人。」

花海繼續道,「當然,我惡毒你也好不到哪去。四年來,要是沒有我們花宗在,你能和九頭蛇紋身男人對抗嗎?你能和唐門對抗嗎?你能有驚無險的從天下第一殺手集團[黃金道]手中搶到人嗎?能讓這個小子站在你身旁還不都是依靠了我們花宗姐妹的力量。」

花海是有姿色是有身材,可是現在卻像個潑婦

在逍遙子面前她有滿心的抱怨,在逍遙子面前她就是滿口苦水的潑婦。

毫不誇張的說,變身潑婦的花海肚子裏的抱怨肚子裏的苦水

說個十天八天都說不完

吐個十天八天都吐不完。

逍遙子道,「是不是他們已經將我鎖定成目標了。」

花海道,「花堂姐妹傳來可靠消息,黃金道的人已經將你鎖定為殺死的目標了,其他殺手集團也會很快將你鎖定成殺死對象的。很快,他們就會這件事鎖定在你身上的。」

逍遙子道,「取了東西我就會走。」

花海道,「你是怕我給你們準備的酒菜有毒嗎?還是擔心我已經把你出賣給了江湖,他們已經向花谷趕來殺你。」

逍遙子道,「都不是,我只是覺得這樣做我會舒服些。」

花海道,「你變了,那個女人讓你變太多了。」

殺手都是做着殺人的事情,

殺手是冷血無情的

殺手是沒有人性的

殺手是不會有顧及的。

而在花海面前逍遙子已不是殺手了,

他對花海動了情

他與花海有了孩子

他那顆冷寒的心早已完全融化在花海中。

花谷中的那間茅草屋內部可不像它的外在那樣

綉著金燦燦鳳凰的屏障就是屋內的分割線

屏障前是一幅幅精美的刺繡

刺繡上有龍有鳳

刺繡上有虎有瑞獸

刺繡上還有花谷中的花草

……

金燦燦的鳳凰屏障后是一張被紅色綢帳環抱的大床,床邊上就是一個華麗的梳妝台。

不信你就仔細看看那個梳妝台吧!銅鏡面前擺的是一排耀眼的首飾,要是你能夠走近看看你會發現梳妝台下那三個半掩著的抽屜中還有更多金銀首飾。

梳妝台一仗外便是一個紅木圓桌,桌子上有一個粗布包裹。

逍遙子到花谷中就是要取桌子上的包袱,一個看上去非常普通的灰色粗布包袱。

單看包袱的大小,你就能夠猜得出,包袱中頂多是裝了兩件衣服,就是一個普通的農夫出遠門帶着的包袱。

然而,這個包袱背在一身農家打扮的逍遙子身上,要是被哪個瞎了狗眼的採花賊看到了,肯定又會將逍遙子當做一個能夠被**的村姑了。

出了花谷后,馬背上的熊淍就是看上去很困惑的。

當然,熊淍是應該看上去很困惑才對。

你要是他,你在聽到了逍遙子與花海的說話后,相信你都已經當着花海的面提問了。

但熊淍卻沒,不是他不想問,而是他在反覆的回憶著自己的過去,他很想從自己的腦袋中想起什麼,可這一切都是枉然的,熊淍能夠想起的過去對於現在的熊淍來說只能算作一張被塗鴉的亂七八糟的廢紙。

想不起什麼重要的東西,熊淍也是想從逍遙子身上問出些什麼。

熊淍道,「師父?」

逍遙子道,「你什麼都不需要問我,問了也是白問,我什麼都不會對你說,該知道的時候你就會知道了。」

熊淍要說什麼,他當然想說什麼

逍遙子又道,「你叫我什麼?」

熊淍道,「師父」

逍遙子道,「為什麼你要叫我師父。」

熊淍道,「徒兒想要在江湖上撐起一片天,徒兒想從師父身上學到本領。」

逍遙子道,「本領學到了嗎?」

熊淍道,「師父只傳授了我看人的本領。」

逍遙子道,「你學到了多少?」

熊淍道,「只學到了皮毛。」

逍遙子道,「看人的本領你只是學到了皮毛,殺人的劍招你還沒學,殺人的方法你又不懂,那你說你現在要做什麼?」

熊淍安靜了下來,不再說話。

這時,逍遙子的心裏卻是自語道,「我是變了,我已經不是那個殺手逍遙子了,我變的啰嗦了。死過一次的人都會變的,是那個女人給了我新生。」

成為逍遙子的徒弟,熊淍已經是習慣了長途跋涉的趕路,習慣成為夜間山林中的貓頭鷹。

師父被江湖人盯人,也可能是因為自己的事被江湖人盯上。

在江湖上行走自然要小心,白天像老鼠一樣躲在隱蔽的地方休息,晚上當然要像貓頭鷹一樣拚命的趕路了。

要是不這樣小心,那麼那些為了錢不要命的江湖人,可就是會盯上他們了。

江湖人有多麼險惡

江湖人有多麼人面獸心

江湖人有多麼強的功利心

這些我想身在江湖中的你不會比其他人知道的少。

一步錯會步步錯,

你錯了

錯到了沒有退路

你肯定相信你身旁會有很多人

願意在你站在懸崖邊上時

推你一把。

而當墜到崖底時,

相信

在你的心碎了一地時,

你還要面帶微笑的看着正站在懸崖邊上俯視你的那個人。

而為了活着,為了那張如衣食父母的利益鏈,你還要對他輕聲道,『這些我能明白的,你是無意的,以後我們還會是好朋友。』。

當然,這才是真實的江湖,逍遙子心中的江湖也就如此。

江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能夠承受得了那耀眼的金的考驗的,別說你能夠,江湖中是不會存在這種傻逼的。

[天池谷]是一個安靜的山谷,山好水好。

也是有一戶人家住在[天池谷]中,一個兩鬢白髮的老人。

逍遙子對[天池谷]倒是很熟悉,與老人也是不陌生,那老人稱呼逍遙子為少爺,偶爾進入[天池谷]的陌生人面前,逍遙子就是老人的兒子。

顯然,從江湖上消失很多年的逍遙子,也是為自己尋了一處非常好的藏身處。

老人住的寬敞的木屋下

就是一個百平米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有床

有一直亮着的油燈

還有那一不小心就讓人丟了性命的機關。

現在地室中就是躺着三俱乾屍

都是倒在通向地室的階梯上,兩個是被飛箭插在喉嚨處,一個是胸部被飛箭射中,而後被人用利刀刺穿了胸膛。

然而地室中是很少有人進入的,逍遙子不在的時候,只有老者知道它的存在。

三俱乾屍都是獵人裝扮,這三人都不會是好人。

熊淍安心的休息了一個夜晚

而逍遙子卻是一直沒有睡,他一直在地室中忙着,他在做一個機關

嚴格說是一個測試機關,

整個機關中用到的東西全部都是常見的東西,

有不等體型的石頭有短木不起眼的葉子等,而所有裝在機關上的東西都是由線連着的。

熊淍來到了地下室,他站到了指定位置。

逍遙子道,「用這塊黑色面紗蒙住你的眼睛,然後用我手中的這根竹劍刺向你身邊一切動的東西。」

這一次,逍遙子不準備讓熊淍有什麼困惑。

逍遙子又道,「這個測試能夠讓我知道什麼層次的劍技適合你修鍊。」

熊淍道,「劍技還分層次嗎?」

逍遙子道,「是的,劍技也是功夫,它也是分內家外家兩種的。外家功夫講究肉體剛性力量,內家功夫是可有剛可有柔的力量,修鍊內家劍技的絕世高手是能夠練出劍氣的。」

黑色面紗蒙住眼后,熊淍安靜的站在那

他沉下心平靜的用自己手中的竹劍刺向他周圍在動的東西。

當然,沒學過任何劍技的熊淍,刺出的竹劍是沒殺傷力的,更是談不上竹劍刺出的速度了。

然而,熊淍卻是無一疏漏的將出現在他身邊的所有動的東西刺中

他身體正面的

他身體左側的

他身體右側的

他身體后側的。

簡單的一次測試,是讓逍遙子用另類眼神看向熊淍的。

逍遙子控制着測試機關,又是讓熊淍做了兩次測試。

三次下來,結果卻是一樣的。

三次測試,熊淍的竹劍是沒有任何偏差的將他身邊出現的所有動的東西都刺中了。

這個結果已然證明

熊淍能夠百分之百刺中測試機關上擺動的那些物體

絕非偶然

那些安靜飄動的葉子,蒙上眼

可不是什麼人都能感覺到它的存在的。

逍遙子內心自語道,「三次測試結果是相同的。他這種情況很少見,當今江湖有他這種天賦的人寥寥無幾。而真正的絕世高手都是『大巧不工』的,當今江湖中是沒有適合他修鍊的劍技的,只有他自己悟出的劍技才能夠讓他成為真正的高手。」

熊淍道,「師父,我有讓你失望嗎?」

逍遙子道,「沒有,先回答我個問題吧!你想成為絕世高手嗎?」

熊淍堅定道,「想」

逍遙子道,「要是我說你有機會成為絕世高手,你有決心成為絕世高手嗎?你相信師父的話嗎?」

熊淍堅定道,「我會相信師父的話,更有決心成為絕世高手。」

逍遙子道,「那好,那就給我磕三個響頭,今天起你就是我逍遙子的真正弟子了。」

他拜師后

逍遙子給了他三卷竹簡,

可不要瞧不起這三卷不起眼的竹簡

竹簡中記載的可都是江湖有頭有臉的人物

三份竹簡全都是逍遙子用生命換來的,或者說『暗河』殺手集團用血換來的江湖經驗。

其中一份竹簡是逍遙子自己刻下的,

他記下了他殺死過的人的名字

也記述了一些特殊的殺人方法

辨人方法。

當然,從竹簡中你能夠讀到逍遙子認為江湖中最可怕的敵人

不是殺手排行榜前九的殺手

不是真正懂武功的強者

而是女人

特別是美貌的弱女子更加可怕

在逍遙子看來,女人不僅惡毒,更是賤

總是喜歡藉著柔弱的外表毒害男人。

然而,歷史也是證明,倒在溫柔鄉中的女人,這在哪個朝代都是不計其數的。

三日三夜下來

熊淍都是沒有閉過眼

他接下竹簡后,他卻是出奇的能夠讀懂竹簡上的文字。

而用血換來的江湖經驗總是能夠撼動人心的,所以三天下來他都是專註的讀閱著竹簡。

三卷竹簡上的記事熊淍已是熟讀多遍

血雨腥風刀光劍影的江湖

更加成為了熊淍狂熱的追求

現實本是殘酷的

他不想一直是一個木頭

或者說做一隻比狗聽話的奴隸

那樣活下去

做了一輩子奴隸,在人的眼裏他也只是比狗更聽話一點罷了。

所以他想成為人,更想成為江湖人

盡然現實是殘酷的,那就讓現實將他變的體無完膚

活在現實的殘酷中,總比當着一輩子比狗聽話的奴隸好。

可能你會說奴隸也有層次的

深宮大院中的奴隸比起很多江湖人幸福多了

名門望族中的奴隸也是有很多在享受着生活的

可能你會說江湖人是什麼玩意東西,血雨腥風的刀光劍影的江湖人根本就是連奴隸都不如。

而我會說,江湖需要有狂熱的逐夢者,

不是我被江湖的殘酷變的體無完膚,就是那些殘酷被我踏沒在我的刀光劍影中。

怎樣才能成為一個高手?

熊淍跪在逍遙子面前,問。

他其實一點都不喜歡逍遙子,他喜歡更男人的霸氣,但作為一個男人的逍遙子過於柔美,這令熊淍很是彆扭。不過他對於眼前這個人只有感激。

當你的命都是他給的時候,他叫你做任何事,你也許都只有感激。

也許,這就是根植在每一個江湖人內心的江湖規矩吧。

逍遙子笑了,他喜歡這個問題。

如果是任何一個名門正派武術世家的老師父,遇到一個什麼武功都不會任何基礎為零的傢伙第一句話就問「怎樣才能成為一個高手」一定會覺得這傢伙太好高騖遠一定會教訓他踏踏實實練好基本功。

但逍遙子沒有。

因為逍遙子既不是名門正派也不是武術世家。

逍遙子是個殺手。

這個殺手在當年什麼武功都不會任何基礎為零的時候第一次進入「暗河」殺手集團第一句問教練的話就是同樣的這句話

怎樣才能成為一個高手?

很簡單!

逍遙子扔給熊淍一把劍,一把帶鞘的劍,劍柄上還帶着乾枯的血跡,劍身上鑲嵌著很多寶石,看得出劍主人生前不僅是位劍客更是個有錢人;當然也看得出,劍主人生前在逍遙子面前還來不及拔出劍就已經被幹掉了。

「你拔出劍,刺向太陽」

逍遙子對熊淍說。

「把這個動作練二十萬次,你就是一個高手了」

「怎麼拔劍?怎麼刺?刺哪裏?師父你什麼都不教我,我怎麼練?」

「你不需要知道怎麼練,只需要練,在練的過程中自然就明白要怎麼練了」

「一直刺太陽嗎?」

「嗯,早上朝東刺朝陽,中午朝天刺艷陽,傍晚朝西刺夕陽……你問題太多了,都問的我忍不住作詩了……」

「你練了多少刺了?」

「第十一萬四千八百六十三刺」

「為什麼把劍鞘扔掉?」

「為了隨時可以更快的刺出一劍,我省去了從劍鞘里拔劍的那個步驟」

「師父,我已經練滿了二十萬劍」

坐在木屋前小走廊中的逍遙子是在安靜的思索着什麼

他面前擺了一堆綉著字的信布

每隔一段時間就是會有人用信鴿給逍遙子送來一些消息。

他也是沒有回答熊淍的話

他的沉默已經讓熊淍知道

他還要繼續這樣練下去

不分日夜的

不分春夏秋冬的

一直這樣練下去

直到逍遙子滿意為止。

「師父,我每一劍都是兩刺,這個動作也已練滿了三十萬劍了」

逍遙子還是沒有說什麼

他只是將自己的視線從熊淍身上轉移開

繼續讀閱着他手中竹簡

熊淍又是獨自練他的劍去

那位老者卻站在了逍遙子面前

他平靜道,「他是一個很了得的人。」

逍遙子道,「我給他做了三次天賦測試,三次他都是百分之百的完成了。」

他道,「是用黑布矇著眼嗎?」

逍遙子道,「他的劍技是他自己在頓悟,從他現在的表現來看,你不會有任何質疑的。」

他點了點頭道,「看來江湖的局面會因為他的出現而改變了。」

逍遙子道,「天池谷是不錯的,忘記掉江湖,在這裏過上普通人的生活難道不好嗎?」

他閉上了雙眼,久久的才沉聲道,「上了年紀的人,沒幾個不是活在記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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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劍穿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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