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斷佛緣

山洞內

黑衣守衛已是完全被降服；邪魅二老之一地魅已死，天邪皈依佛門。

想來，山洞內，已是沒有危機。

拱手，王越道，「無塵大師、醫聖、風刀大師，解救被囚英雄之事，就有勞幾位了。」

單手立於胸前，無塵道，「阿彌陀佛，劍聖慈悲。」

話一完，王越便是向洞外趕去。

***

洞口已在眼前，打鬥聲不斷傳來。

想見，洞外雙方已是戰的不可開交。

只聽，一個渾厚的聲音道，「夢艷姑娘，小小年紀，實力便是非凡，黑僧倒是瞧得上你。姑娘若是有意，黑僧倒是願收下姑娘芳心。」

手中利劍緊握，夢艷道，「黑僧，眾英雄名家面前，你還能得意，姑娘我倒也是覺得你勇氣可嘉。只是，想得到姑娘的心，還要看我手中的劍與我身旁的姐姐同不同意。」

單手撫摸著光滑腦袋，手中大劍[黑龍]抗於肩頭，盯看着夢如，黑僧道，「夢如小姐，怎麼樣？你二人實力也算了得，黑僧如今也是多情人，不願傷你們。你若是從了黑僧的願，這日後，黑僧也是不會忘了你的這份情。」

嫣然一笑，夢如道，「黑僧，你的身手倒是了得，倘若今日你沒有硬闖山下關口，沒有打傷一路攔截你的英雄。別說是妹妹，讓我與妹妹都從了你，我都是願意。只是，如今你的行為，已經觸怒了武聖。」

扭了扭脖子，斜視了眾人中張松一眼，不屑的笑出，黑僧道，「小小的雁門武僧，有何可懼。」

手中利劍指向黑僧，夢艷厲聲，「黑僧，少打狂言，否則，我姐妹二人非取了你的性命不可。」

瞥視到，洞口處，出現的人。淡笑出，黑僧道，「夢艷姑娘，如今你與夢如小姐聯手，已經是江湖排行榜前十高手，也是有『天山雙虹』之稱。我黑僧與江湖前十好手對決，從不手軟。你這般對我，是不是有些太傷我的心了。」

看着黑僧，靈慧的夢如道，「黑僧，你的江湖排行已是第三，真不知，為何你偏對雁門後山感興趣。」

這時，山高處，一個渾厚的聲音傳來，「哈哈...，黑僧，你倒是不笨。倒是能夠在對戰中，尋到我留下的暗示。」

肩扛巨劍[斬龍]，山高處，馬均沿着山體踏飛而下。

無疑，單憑馬均渾厚的聲音，在場的江湖人，便能判斷出，來者非等閑之輩。

十多個騰躍，落步，馬均已是站在黑僧旁邊，以張松為首的眾江湖人面前。

一瞧清馬均面容，年輕的夢艷驚道，「你是黑榜第二、江湖排行榜第四的馬均。」

巨劍[斬龍]平指出，馬均道，「正是了，不知二位姑娘想何賜教。」

嫣然一笑，夢如道，「怪事天天有，今天是特別多，難道說馬均大師，也對雁門這後山山洞感興趣。」

問話間，夢如已是兩次談到山洞，想來夢如也是個多心人。

大笑而出，瞧向張松，馬均道，「張松，事到如今，你還能如此淡定，倒真是讓老夫佩服。」

瞥了身旁幾人一眼，不言而喻，幾人已是明白張松之意，幾名江湖好手欲出與馬均一戰。

眾人間浦欣突然道，「等等，武聖，此事留於我來擺平。」

話一完，一個騰躍，浦欣站在了馬均面前。

馬均膝下無子，向來都是將浦欣視為己出，平日更是嬌慣浦欣。此時，面對着浦欣，馬均滿心泛苦。

『鐺』一聲，利劍出鞘，瞧向黑僧，浦欣道，「今日就在眾英雄名家面前，拿你示威。」

瞧向浦欣，嘆聲，黑僧道，「浦欣，是什麼蒙蔽了你的雙眼，讓你助紂為虐。」

傲慢的撇笑出，瞧了馬均一眼，浦欣道，「大伯，欣兒如今大了，明事理了，缺的就是在世人面前證明自己了。大伯，等下你可要瞧清欣兒的表現，看看欣兒自己鑄造的這把[長虹]寶劍，是否能入天劍榜。」

馬均深知浦欣不是黑僧對手，只是，眼前情況來看，浦欣已然是被張松灌了什麼迷魂湯，執迷要在眾江湖人面前搶風頭。

顯然，馬均已是後悔自己以前對浦欣的嬌慣。

瞧著浦欣，張松倒是面露慈祥，一副很看好浦欣的樣子。

後退數步，[長虹]平指向黑僧，浦欣厲聲，「劍道九重天」

瞬息間，[長虹]劍氣凝型，凝型出九把利劍，九把利劍懸浮在浦欣周側。

單手運氣指出，浦欣面前九把利劍快如閃電的刺向黑僧。同時，浦欣腳下快步，逼向黑僧。

瞧著浦欣小小年齡，竟能做到劍氣凝型，黑僧也是驚訝。

單掌立於胸前，體內真氣運轉，黑僧道，「阿彌陀佛，金鐘罩。」

黑僧周身空氣猛一抖動，一個鐘罩狀能量層生出。

「鐺鐺...」九聲，九把利劍反彈而回。

不屑的冷笑出，緊隨九把利劍而來的浦欣，手中[長虹]用力的刺出，鐺一聲巨響，[長虹]刺入金鐘罩，直逼向黑僧胸部。

[長虹]能夠刺穿金鐘罩，黑僧倒是未曾料到。

本是身手了得的黑僧，單掌從身側抬起拍出，「般若掌」

一個能量掌印帶着強大的威壓飛出，直接拍在[長虹]的劍體上。

單從浦欣的年輕外表，是難看出浦欣的機智。黑僧這一擊，若是浦欣強握著[長虹]不放，浦欣握劍的手臂必定會被震傷。

鐺一聲，[長虹]拋飛而去。

後退數步，站穩，浦欣道，「江湖第三的實力，果真強橫。若是不捨棄掉[長虹]，我還真是難以安然脫險。不過，盡然是這樣，那我也只能傾盡全力的一搏。」

話一完，浦欣精神高度集中，體內真氣運轉。

見狀，馬均驚呼，「什麼？劍道九重天的二層境界，問道？浦欣，住手，你的功力達不到。」

突然，站在眾人中的張松，淡笑道，「馬均大師，浦欣的劍術，可是經過我的點化，他的實力如今可不是從前了。等下，你可要看清了。」

嗖嗖，通過氣意凝型，上千柄利劍在浦欣周身生出。

一下凝型出這麼多柄利劍，着實費盡了浦欣的內力。此時，浦欣已是滿頭大汗，臉現疲態。

不屑的瞧了張松一眼，黑僧道，「為了不成熟的招數自豪，張松，你還真是讓人瞧得起。」

[黑龍]斜握，真氣大幅度注到[黑龍]上，黑僧道，「舞鬼霧化焚生式」

[黑龍]上青色之氣，不斷蒸騰出。

凝視着黑僧，淡笑，張松道，「原來，黑僧還是幽鬼。看來，今夜這場鬧劇，是早有預謀。」

這時，浦欣已是目光鎖定黑僧，單手運氣指出，他身側近千柄利劍，飛快的刺向黑僧。

邪笑，黑僧功力再提，[黑龍]上青氣又一次大幅度生出。

千柄飛劍一進入青氣，青氣便是燃燒起，眨眼的功夫，上千柄飛劍全部覆沒。

舞鬼霧化焚生式的威力，煞是震驚了全場。在場江湖人，也皆是認定黑僧便是幽鬼了。

幾個深呼吸，穩步，盯看着黑僧，浦欣道，「般若掌、金鐘罩，這等少林絕技，你都能修成，想必大師是少林高僧了。」

無疑，浦欣這麼一說，眾江湖人皆是看向少林一眾。

單掌立於胸前，無垢道，「阿彌陀佛，浦欣施主所言極是，黑僧乃是出自少林，法號一龍，少林護院高僧。」

此話一出，引來了眾江湖好手的議論。

天鏢門魏越道，「少林，這多年來都是保持着低調姿態，如今只是派出個護院高僧，便是攪得江湖不能安寧。看來，如今少林是想高調些了。」

幽令派掌門趙天道，「看來是了，若不是這樣，如今少林的一個護院高僧，怎會敢公然與武聖為敵。」

如今魏越已是江湖排行榜第八，趙天是江湖排行榜第六，兩大高手發話，無疑是將眾江湖好手的議論引到了**。

『砰』一聲巨響，無垢身後身形魁梧的高僧一嘯，雙掌暗含大量真氣的拍在一起。

單憑高僧一嘯雙掌這一互拍，不難判斷，一嘯也是位實力超群的高手。

單掌立於胸前，一嘯道，「阿彌陀佛，眾位施主，貧僧不打誑語，黑僧不是少林人，少林沒有七情六慾的和尚。」

話一完，高僧一嘯躍身而起，落步於黑僧面前。

與夢如夢艷的對陣，黑僧的話，是富含打情罵俏味道，而其初始的目的，無非是拖延時間，為王越的行動帶來便利。這時，談及到一龍真實身份，高僧一嘯與少林人的反應，倒真是讓黑僧生了還俗的心。

黑僧道，「一嘯大師，許久不見。」

高僧一嘯算是滿腔怨氣，全身戾氣暴漲而出，「黑僧，你是過來人，想必知道清規戒律對寺院的重要性。」

[斬龍]平指向高僧一嘯，馬均道，「活着，麻煩總是常在，而能傷人的人，莫過於身邊人。而往往最讓人無奈的就是，受傷了，還要與故人敵對。黑僧，我馬均來為你分擔一份心。」

高僧一嘯哪容得商討，丹田之氣一提，身體半蹲，怒目的怒吼出。

熟知一嘯實力的黑僧，雙掌十合，「金鐘罩」

一個偌大的鐘罩，眼睛可見的快速凝型出，籠罩着黑僧與馬均。鐺一下，鐘罩嗡嗡作響。

兩位實力非凡的高僧交手，同出一門，彼此自然了解，簡單的這麼一出手倒都是賣命。可是着實的讓在場的江湖人驚嘆、暗恨。

高僧一嘯的出手，已是引來馬均不滿，「少林般若堂降龍伏象功練到高深之處，便是能施展『佛門獅子吼』，一嘯大師，馬均長見識了。」

話完，手中[斬龍]高聳，馬均道，「劍道九重天，問道。」

嗖嗖，一柄柄利劍，在馬均身體周側凝型出。此次，劍道傳人馬均的問道，氣意凝型出的利劍發生了變化。

表情凝重，張松心中暗道，「馬均，你倒是會做人，浦欣一次出手，你便看出了我點化浦欣問道時，強調問道氣意凝型出的萬劍，需要將萬劍的凝聚度升華，從而提高凝型出萬劍的強硬度，來增強萬劍的殺傷力。」

見馬均認真出手，黑僧卻是念舊情，「一嘯大師，如你所言，如今在下名為黑僧，江湖排行榜第三，早是江湖人。大師執著於清規戒律，黑僧明白，受恩於少林黑僧難忘。大師為修道人，黑僧也深知修道人，重在清修，靜心悟道是根本。望大師化盡心中凡事，自行退去。不然，傷了身子，遲了清修，誤了道行，引來罪過，可是不好。」

一臉執著，執著的盯看着黑僧，高僧一嘯欲言又止，踏步，聚氣，高僧一嘯已是不準備回頭，決心將戰鬥進行到底。

『啪啪啪』三次拍掌聲傳來，掌聲很響，很空曠，響在山洞中，回蕩在山洞中。

這緊張時刻，竟有人在眾人身後洞口處擊掌，倒真是出奇的招攬人眼球。

瞧向洞前那人，張松道，「有心的人，才能做到有心的事，鬧劇是該到收場的時候了。」

武聖張鬆開口，高僧一嘯自然要給張松情面收手，隨時等候替少林為此次武林大會出力。

洞前擊掌人，淡然的向張松走去，似乎張松就是他的目的，張松就是他的需求，其他人都是浮雲。行走間，那人道，「怎麼？人皮下的你，已經嗅出我是誰了。」

示意身側江湖人向一旁站去后，張松道，「靈魂的味道總是有很多種，有的是腥臭的，有的是苦幹的，有的是靈智的，有的是無奈的。而你的靈魂就是無奈的那種。」

面紗，人活着，總是會為自己為他人備些面紗，無意中那些面紗就是被用掉，將一些原本在這個世界上清晰的東西，添上了一層朦朧的神秘色彩。

面紗一旦戴上了，神秘的面紗下，善、惡、喜、愁也是不一了。

那人走着，也是暢然著，他知道他要揭開的面紗下，是惡不是善，是惡喜不是苦愁。

那人道，「無奈，誰的靈魂都無奈過，只是無奈的人，卻不寂寞，因為他有很多伴。靈智的人，靈智過頭的人，倒是會將自己乾淨的靈魂葬送掉。僅留下腥臭、苦幹的心跳。張松，是不是該將風波庄的面紗揭開，好讓大家瞧瞧風波庄有沒有靈魂？」

生活中是存在不食人間煙火，具有高尚情操的邊緣人，江湖中自然也有，這些人不是勞苦大眾，不是現實的主導者，他們都是精神上的倡導者。

風波庄幾字一出，在場的部分江湖人還是驚恐的。

張松道，「好是好，恕不知你想怎麼揭，是魚死網破的揭，還是滿眼無望的揭。身為風波庄當家人，你也是藏累了？」

有美好夢想的人，總是容易做夢，花痴夢、一夜成名夢、自大夢，這樣的人活的輕鬆，活的也累。輕鬆的是，他們容易滿足，容易被虛幻打發。累的是一旦他們的美夢，見不到光，他們就會恐慌。

一聽來者是風波庄的人，眾江湖好手中，已經是有人驚呼出。

想到身上風波庄當家人專用令牌，上官殘月為錢也是傷他無數次，那人止步道，「原來如此，人皮下的你，倒真是會算計。將我算計成風波庄的人，好讓你自己華麗的脫身。」

張松冷笑，「算計？秘密殺了天山四鬼，並將消息封鎖到今天傍晚時分我才知道，你的能力倒是也不小。」

這話，那人聽起來倒是覺得意味深長。

「哈哈...」大笑出，黑僧道，「張松，和你相比，他永遠是高高在上。」

瞥視了黑僧一眼，張松道，「高高在上？黑僧、馬均用腳趾數記的人，都是能判斷出，我與他誰優誰劣。」

話一完，張松怒道，「眾家聽令，拿下這些人，違逆者殺無赦。」

眾江湖人中，鐺鐺鐺刀劍出鞘聲，雜亂的倒地聲。

無知的活着，有時倒是也好，就是連怎麼突然的死，他們都是不知道。

張松的命令下達后，眾江湖名家中，部分已經死去了，他們死的很安逸，死的很瀟灑。想必，死者不是無用，就是正直，正直的眼睛裏容不下風波庄這粒沙子。

這風口浪尖上，少林一脈倒是安靜，無人動，也是無人傷。

是無人動，也無人傷，是因為真佛、活佛無垢顯靈了，少林一脈的人，全都籠罩在他發出的金光中了。

活着，總會是有變數，少林就是變數，不受人控制的變數。

張松道，「無垢大師，少林是佛是勞苦大眾的真佛，只是真佛也要吃人間煙火。違背了契約，斷了煙火，想在江湖立足，少林不會不難。」

雙掌十合，無垢道，「阿彌陀佛，武聖慈悲」

邪笑而出，張松不語。

突然，無垢身旁無果大師渾身衣袍鼓脹起，單掌抬起拍向無垢道，「師兄，做人眼睛要明亮，身為無字輩最小的一位，我可不會犯傻，一時意氣，得罪武聖，得罪風波庄。」

受了無果一掌，無垢當場口吐鮮血。

佛，是真佛，是活佛；只是佛也是人，佛也有血肉，活着，也要隨波逐流，否則也會引來背叛，引來殺身之禍。

黑僧、馬均驚，張松笑，譏笑，得意的笑。

幾個大步高僧一嘯來到無果面前，單手立於胸前道，「阿彌陀佛，恩師，一嘯會全力擁護你。」

真佛一倒，實力非凡的一嘯站出聲援，少林一眾中再無人有勇氣站出痛斥無果的大逆不道。

有決心的人，有執著的人，被傷到了，就會做新抉擇。

黑僧憤怒了，怒到了有種想嗜血的感覺。少林，養他，育他的地方，世人面前寺中有兩個活佛，活佛無垢，活佛無塵。而今夜，活佛傷了，活佛到了，他的心也空了，也累了。

大劍[黑龍]平指向無果，黑僧道，「傷到了佛，佛會等你懺悔。傷到了心，心會斷了執著，斷了念頭，斷了你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