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楊不敗看着斷了的佛身淡淡道：「曾經有高僧談及自己修佛悟道時說：『老僧三十年前來參禪時，見山是山，見水是水；及至後來親見知識，有個入處，見山不是山，見水不是水；而今得個體歇處，依然見山還是山，見水還是水。』大師，世間萬物，並非是對錯那麼簡單，只是身處的環境，遇到的事情不同而已。」
「你這是什麼意思？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你知道……」空空根本就聽進去。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楊不敗雙目盯着空空大師：「空空，還不開悟！」
空空大師渾然一震，可是目光還留在少女身上：「我……你……你不要逼我！」
空空大師有些慌亂，手一張，墨刀已然落在了手中。
素月見狀，轉身就到了楊不敗身前，卻被楊不敗一手拉住了。
楊不敗見狀笑着看着空空：「你很愛她！」
「是！」
「那你願化身石橋，受那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從橋上經過嗎？」
空空一愣，楊不敗的笑容，讓空空的腦袋有些懵，因為有點像是剛才被自己踩碎的佛頭的微笑。
「你願意嗎？」楊不敗淡淡的說着。
這是地球上最為著名的石橋禪。
「我願意！」
「那麼，五百年之後，她從你化身的橋上走過，你又待如何？」
「我……」
楊不敗繼續問道：「你還願受那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晒，五百年雨淋，只求她在橋上駐足停留嗎？」
「我……我願意！」
「那麼，五百年之後，她駐足停留了，你又待如何？」
「你……楊不敗，到底要怎麼樣？」
空空大師的戾氣並沒散去，到目前為止，連小僧兩個字都不願說了。
楊不敗淡淡的笑道：「我這裏有個故事，是佛祖和他弟子的，你想聽一聽嗎？就是這個五百年的故事！」
「不聽！」
「不聽是你的權力，可講不講，也是我的權力。」楊不敗慢慢的說着完整的石橋禪。
外面湧進來的人靜靜地聽着，一個個人都有些痴了。
佛祖弟子，神通廣大，卻甘願受如此之苦？
那是有多喜歡？
是一見鍾情便傾心一世！
是不問回報的不斷付出，一直等待！
所有人聽着，寺院之中，連風吹的聲音都沒了，樹葉都安靜了下來。
所有人看着楊不敗，彷彿看到了楊不敗身上一種光輝正在照耀眾人。
「為了這場遇見，你還是甘願受這造化之苦嗎？」
「大師，你究竟有多愛這個女子，能令你捨身棄道，甘受情劫之苦？」
楊不敗說着，突然間指着地上的女子道：「但你可懂得，她何嘗不是為了度化你而來，大師……還不開悟！」
「她之死，是因為你不求！」
「她之死，是在度你成佛！」
「這世間，迷茫眾生，在相互成全。大師，你自幼學佛，難道還不懂嗎？」
「是……是我不求？」空空轉頭直愣愣的看着楊不敗：「其實是我……該死？」
「世間安得雙全法，你當時選了如來，而她便在度你成如來。大師……你不懂嗎？」
「可……可是小僧，小僧動了情，犯了殺戒，小僧……」空空大師心慌了。
楊不敗呼了口氣，雙手拿出了來之前才寫下來的《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大師，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希望這篇心經，能對你有用！」
空空接過了心經，獃獃的看着楊不敗：「施主，究竟什麼是佛？」
楊不敗默然不語，只微微一笑，轉身帶着素月小姐姐乘龍而去。
寺廟大院之中的人聽到龍吟才一陣清醒。
「尼瑪，不敗哥要不要這麼厲害？居然……連佛都懂，好像比空空大師都厲害，這到底誰才是和尚？」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我覺得不敗哥有可能會出家，以後會出現一個不敗大師、不敗佛祖。那到時候敗家大業怎麼辦，這面大旗誰來扛？不行，一定不能讓不敗哥出家啊！」
一個女子感嘆著：「如果有個男人，為了我甘願承受五百年風吹、日晒、雨淋，我真是死都甘願了。」
不少人低聲議論著。
唯有空空大師，手中慢慢的放下了心經，在少女的屍體旁邊坐下來，輕輕問道：「你是這個意思嗎？楊施主說的對嗎，你真的是來度我的？其實我更想要有那五百年，看看你，看看你過得怎麼樣，我們還不會不會重逢。我想要有下一世，希望我們還能相遇。」
空空嘴裏停的說着，慢慢的訴說着往日從不曾說的情話，那些是藏在心底的秘密，此刻在沒絲毫隱瞞。
外人聽去了又能如何。
這一說，就是三天三夜，周圍聽着的人也痴了。
這種感情，他們不曾有。
聽着是那麼美好，但是如今，一切成空！
空嗎？
空空又似乎覺得不空，因為都在自己心裏，自己是個小僧也罷，是成佛也好，都不會忘卻。
楊不敗和素月兩人在回去的路上，並沒有去的時候的着急，速度也就慢了下來。
素月也感覺到楊不敗的不同，那些東西，楊不敗是如何知道的，如何懂得？
在紫霄宗那麼多年，連擁有超強底蘊的紫霄宗，都沒這種典籍，這讓素月覺得楊不敗很神奇。
而這三兩天，通天符上一個個人已經被流傳出來的，楊不敗在寺廟之中講的故事給聽懵了。
有人感嘆著，世間真要有如此良人，真是不枉來人世間走一趟。
也有少數人從石橋禪之中，領悟了一點。
倒是在天元州為數不多的幾座寺廟之中，有幾個人和尚聽到六祖慧能的偈，一下子對楊不敗推崇備至。
「此乃是上天賜予我佛門的領袖。」
「不錯，尤其是最後空空問佛到底是什麼，這位楊施主笑而不語，轉身就走，充滿了佛性，擁有大智慧。」
「如此人物，傳說又是來自於神之家族，莫非是……佛祖親傳？」
「小僧以為，我等應該請楊施主前來，主持我寺廟，弘揚佛法！諸位師兄以為如何？」
幾個老和尚點點頭：「此言大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