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何為自私
蘇靈：其實上學時候，我就覺得我們很像。相似是能感覺出來的，因為我比較細膩。
龍吟：說實話，那時候我對你的了解，還是很有限的。
蘇靈：那當然，你不了解我，我給你印象應該不太好，起碼非常一般。
龍吟：不不不！印象很好！只不過對你沒現在這麼了解罷了。聊天之後的了解確實更深入。
蘇靈：我覺得很莫名其妙，我老師竟然跟我說我們是好朋友，還求我不要刪了他，這感覺不像真的。
龍吟：呵呵，因為我很孤獨。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知音，當然希望抓住她。
蘇靈：我上學時候沒感覺你怪孤獨啊！
龍吟：那是外表。其實我一直很孤獨。內心的孤獨，才是真正的孤獨。
蘇靈：對，我懂，我也是。靈魂的孤獨，永遠得隱藏起來。朋友雖然眾多，卻一個也走不進內心。
龍吟：我們最難得的是，什麼都可以說，這是非常寶貴的財富。
蘇靈：也許是我太閉塞了，心中只能容下自己，別人想走進來，恐怕也不能夠了。
……………………
龍吟：當你打開QQ，卻實在想不起能給誰發消息，和誰說說心裡話的時候，就是最痛苦最孤獨的時候。
蘇靈：那就不說啊！你得習慣孤獨。你一個大男人就得忍受這些，才能撐起家庭啊！我恨我不是男的，有些事真的沒法實現。
龍吟：所以我現在倍感珍惜啊！我希望你永遠都和我聊天，但是不知道會堅持到什麼時候。
蘇靈：抓住現在就行，別想太多。
龍吟：我是永遠不會同意你刪我了。你只能趁我不備強刪。
蘇靈：對，我知道。我也不再同你商量了。你這個人容易患得患失。你也知道我這人怪心軟，可是如果我有一天真的心硬了，也許就是盡頭。
龍吟：然後我就不停地申請，把你煩死！直到你不敢用這個QQ號了為止。
蘇靈：我不會煩死的。不理你就是了。
龍吟：我就每天申請十幾次，騷擾你。
蘇靈：你這麼執著，你不怕我舉報你啊？實在迫不得已了，我就會棄用這個號。
龍吟：如果你棄了號，我就問你同學，一定能問出來，然後繼續不停申請。
蘇靈：天吶！你放心，我絕對不會告訴她們我的新QQ號的。
龍吟：不可能啊！難道你不要朋友了嗎？
蘇靈：怎麼不可能？我沒打算跟誰保持一輩子的朋友關係。我只要我的特別好的朋友，就是我閨蜜了。
……………………
龍吟：對了，為了以防萬一，你現在就把小號加了我吧！趁你現在還沒討厭我，趕快再加一個號。求你啦！
蘇靈：你有再多的號也白搭。一個手機號就能有一個QQ號啊！
龍吟：胡扯！難道這個你還不如我懂？一個手機可以有好幾個號的。你不是就有小號嗎？
蘇靈：再說了充個黃鑽，就能克隆一個QQ號。想失聯特別容易。
龍吟：廢話少說，我現在就申請你，加我的另一個號吧！
蘇靈：哎喲！你居然還有另一個號呢！
龍吟：才申請了幾天，為了傳文件用的。你申請一下吧。新號是xxxxxxxxxx。我不會用它申請。剛才試了一下，還不會用。
蘇靈：這都不會啊！這個就是你的小號？
龍吟：對，就這個號。網名叫月亮，你申請一下吧！
蘇靈：我申請了啊！你沒看見？
龍吟：怎麼沒有？
蘇靈：有啊！我都看見了。
……………………
龍吟：呵呵，我咋登陸不上去了啊？
蘇靈：我擦！那怪我嗎！！！
龍吟：怎麼上去？我不會啊，哈哈！
蘇靈：你忘記密碼了嗎？還是怎樣？你得跟我說你還記得啥啊！QQ號可以和手機號相連，再就是密碼。
龍吟：我把這個小號當好友，存我常用的這個號里了。可是怎麼進入它呢？我申請之後就使了一回。咋不行了呢？
蘇靈：我的天吶！我都被你蠢哭了！換個賬號登陸不就行了？和你現在的QQ號關聯一下也行。
龍吟：怎麼關聯？
蘇靈：你這頭大蠢驢，看來得小姐姐我親自手把手地教你啦！[圖片]
龍吟：嗯，然後呢？
蘇靈：[圖片]然後輸上你的新QQ號就行了。[圖片]
龍吟：好，現在就試試。
蘇靈：你還沒試啊？這也太慢了！/流汗/流汗/流汗
……………………
——註：以下的對話是用新的QQ號聊的。
蘇靈：我是蘇靈。
龍吟：好了，可以聊天了。
蘇靈：嗯哪，你真太落伍了！你專門申請這個號，不會是為了保存咱們的聊天記錄吧？
龍吟：呵呵，不是。我是為了互傳文件方便啊！起個優盤的作用。
蘇靈：奧。你這個頭像，唉！一言難盡吶！
龍吟：可是還沒有關聯上。算了，明天再研究吧！
蘇靈：那你明天弄吧。你那個號掉下來了吧？
龍吟：嗯，應該是。你的那個小號是啥？也加上我這個號吧！
蘇靈：不急。既然你不知道。呵呵，我再想想，要不就不加了吧。
龍吟：不不不！咱倆都用小號聊吧！這個小號專用於咱倆聊天吧！
……………………
蘇靈：沒幾個人知道我小號。對了，你剛才說可以問我同學。你不就只有薛雨涵和小樺的號啊！別人沒有吧？
龍吟：對啊，沒錯。
蘇靈：那我肯定不說新的號。因為我有她們的微信啊，還有電話，就算我刪了她們的QQ號，也不會和她們失聯的。
龍吟：哼！隨你吧！反正用哪一個也一樣聊。你以後喜歡和我用哪一個號聊，就用哪一個好了。
蘇靈：我看不到微信加人請求的，因為我關了。
龍吟：討厭！為啥關了？
蘇靈：啥討厭啊？避免麻煩罷了。
龍吟：我這個新號只有一個朋友。
蘇靈：就是我唄！
龍吟：對，就是你。你可真聰明！
蘇靈：聰明啥？你也說了，剛申請的號，短時間一定沒有太多朋友。
龍吟：不過我還是很想知道你的小號。
……………………
蘇靈：就連我閨蜜也不知道我滴小號。你就別想了。
龍吟：這個號以後就專用於跟你聊天了。
蘇靈：為啥？
龍吟：需要理由嗎？
蘇靈：需要。你得解釋解釋。為了保存聊天方便？
龍吟：顯得重視啊！顯出你在我心裡的特殊地位啊！
蘇靈：嗯哼！做賊心虛吧！/噴血/噴血/噴血
龍吟：不會。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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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靈：你能看見薛雨涵和小樺的QQ空間嗎？我採訪你一下，滿足一下我的好奇心。
龍吟：能看見薛雨涵的，看不見小樺的。
蘇靈：嗯嗯，這樣啊，我知道了，我有數了。
龍吟：說明薛雨涵還是信任我的。不過連你的空間都不讓我看了，想想很是傷心。
蘇靈：你其實不知道我的如意算盤打的啥。想聽嗎？
龍吟：啥？說說。
蘇靈：我說了哈！不要生氣。我在想，如果有一天，我說我不在QQ多少多少天，那千萬不能給薛雨涵點贊。要不就是打自己的臉，你就知道我騙你了啊！
……………………
龍吟：哈哈哈！都怪我太實誠，應該和你說都看不見！
蘇靈：對吧？你真是腦子不打彎。我覺得我邏輯沒錯，做事就要考慮得全面一點。
龍吟：不過我跟她倆沒怎麼聊過，除了她們剛同意加我好友那一回。
蘇靈：其實我總是這樣子問別人事情，他們絲毫不知道我的主意。這就是我問別人問題的方式，永遠都是擦邊問。
龍吟：呵呵，你太鬼心眼子了！我很服氣！
蘇靈：所以你也看不出我的自私。自私不能太浮於表面了。你怎麼看自私的人？
龍吟：一種是自私在臉上，讓別人看出來他很自私；第二種是自私在心裡，表面看不出來！
蘇靈：你覺得有不自私的人嗎？
龍吟：沒有吧？這個世界上的人，有誰不自私呢？只是實在人不會裝，精人會偽裝罷了，這種人口是心非，當面是人，背後是鬼，說一套做一套！實在人怎麼就是怎麼，人前不誇你好，人後也絕不會罵你。在社會上混，真的要有火眼金睛，看透人們的本質。
……………………
蘇靈：你覺得一個人是否自私，怎麼看出來呢？
龍吟：呵呵，這個我最懂了，因為我就是一個很自私的人，我可以現身說法，根據我的經驗，自私的人突出表現為以下幾個方面的特徵：
1、以自我為中心。自私的人心中只有他自己，他從來都不會考慮別人，即使有時口頭上會替別人著想（這一點和虛偽的人類似），但真正涉及到個人利益的時候，他是絕對不會做半點讓步的。
2、貪婪。在極端個人主義思想影響下，自私的人私慾將會無限制地膨脹，最為突出的表現便是貪婪，貪婪地索取金錢、名利甚至做到斤斤計較，錙銖精算的地步。
3、冷酷。自私的人是沒有感情可言的，即使和你假意產生感情，也是有著更加貪婪的目的。因此這類人不具有生活的熱情，心靈已被物質熔煉成鋼鐵一塊，在他們心中人與人之間沒有感情只有利益，於是他們習慣於用冷冰冰的利益關係，來替代人與人之間純潔和善良的感情。
4、吝嗇。由於對利益索取的極度貪婪，他們形成了自己獨特的吝嗇的個性特徵。不僅表現在金錢上，同時也表現在感情上，你可能誤認為他們行為很節儉或是不太愛合群，但是這些都是表象，他們的實質是自私，因為他們從來不會為別人多花一分錢，包括自己在內。同時他們也不會多付出感情，除非他們認為付出感情會獲取更大的利益，也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極不情願地表露出自己的感情，但他們表達感情的方式卻又是那麼做作和蒼白。
5、敏感。自私的人由於過分關注自己的利益，使得他對外界的反應尤其是那些涉及到他自己的事情，他都會十分敏感，因為他害怕吃虧，害怕別人佔有他本應或不應得到的利益。他的心態極其脆弱，長此以往，自私的人都或多或少具備一些神經質的特徵，這和焦躁的人有些類似。
6、多疑。和妒忌的人類似，自私的人多疑的秉性展示得相當完美，在極端個人主義陰影的籠罩下，他們懷疑社會、懷疑他人、懷疑世界，他們認為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在算計他，因此他必須也費心地算計別人，也只有這樣他們才不會吃虧，才能在他們營造的所謂自私的世界里獲得「勝利」。
7、性格孤僻。由於極度的自私，他們性格會變得冷酷和扭曲，因此他們也不可能有真正的朋友，他們身邊沒有一個摯友幫助他們解決心理困境，而他們本身又具備了多重消極人格特徵，這便導致他們個性越來越不能和周圍的環境相融合，同時他們也和別人的距離越來越遙遠，在經過較長時間的心理異化后，他們的個性越發變得孤僻，也越發難以溝通和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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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靈：其實我覺得自私有兩點很容易看出來：自己的東西一般不借給他人；還有就是貪小便宜。從這兩點就能看出他是否自私了。
龍吟：對啊，這個要看實際方面了，看平時那人會不會為別人著想，會的話就應該不自私了，如果什麼事都先看自己利益，那就是自私了。在日常生活中看細節，仔細觀察比如吃飯啊，玩啊，看他會不會搶著埋單……
蘇靈：與自私的人怎麼交往才好？
龍吟：君子之交淡如水。其實無論是什麼樣的人，只要保證跟他們淡水之交就行了。自私就是人的本性，很難避免，無論遇上哪種人，都應該好好地相處。
蘇靈：你具體來說說，一個男人，怎麼看出他的自私和小氣呢？
龍吟：一個男人的品性是什麼樣的，只需要通過一些小事來體現即可。男人是否小氣，沒有一個統一的判斷標準，但生活中有些人很小氣，應該歸結為幼年的貧窮經歷，形成了生活節儉的習慣。我就是典型的例子。
蘇靈：不過有一些平時覺得小氣的男人，在關鍵時候還是蠻大方的，關鍵是看他在哪方面小氣。
龍吟：對啊，生活中有很多男人，看起來很大方，實際上卻很自私和摳門的。只是你沒有深入了解而已，自私和小氣不一定必然同時存在。
蘇靈：有些所謂大方的男人，在關鍵時刻還是特別小氣的，在這種人眼中只有自己，什麼父母妻兒，親戚朋友，更不用說別人了，一切都是浮雲。
龍吟：而且有一種怪現象，往往還是大家覺得小氣的人，才會對家庭和父母盡心盡責。我就是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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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靈：我覺得那些能說會道的所謂大方的人，只會說一套做一套的。
龍吟：對啊，現在社會上就有不少這種人，剛開始感覺挺慷慨，滿嘴豪言壯語，等熟悉以後，給人的感覺就是被欺騙了，尤其讓人感覺到厭惡可恨。
蘇靈：其實小氣的人並不一定自私，因為小氣是一些人的生活習慣，有時候有些小氣還是蠻可愛的，最起碼在生活中小氣應該歸結為生活的節儉。這雖是一種美德，但也不值得讚揚，可能是經濟的不寬餘，手頭沒有錢什麼的，時間一長就習慣了。
龍吟：節儉和小氣是兩碼事，我說的是對自己大方，對別人小氣的。
蘇靈：有一些小氣的人，在關鍵時候還是蠻識大體的，一些小節處的小氣還是可以原諒的。當然過分的小氣就是自私了，自私是一些人在遇到緊急情況下一種趨利避害的心態，這種人眼中只有自己人，在任何場所任何時候給人的感覺都是讓人厭惡的。
龍吟：其實每個人都有私心，也只有這樣，才能保證人類生存繁衍下去。
蘇靈：問題是很多人執著於自己在社會中的地位，自私自利，明爭暗鬥，排除異己。可以說一切人類罪惡都是從自私開始的。你能否給我具體講講，人自私的心理究竟是怎麼產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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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吟：好的，那我就給你上一課啦！（以下為語音聊天，是郭龍吟的長篇獨白）
自私，作為人的屬性之一，作為廣泛而複雜的社會現象，既可表現為人的客觀行為，又可表現為人的主觀意識、觀念、動機。由於人的意識、行為的統一性，自私可兼指行為、觀念二者；又因為人的行為、意識之間可能脫節，空間時間上發生分離，或以矛盾的形式出現，它又可獨指行為或觀念。
按照該定義的規定，只有當人事實上表現出損人利己的行為時，人才可以被稱為自私。如果人沒有表現損人利己的行為，那就不是自私的。然而，眾所周知，如同人可以有犯罪的意識，動機，但並非一定事實上表現犯罪的行為一樣，人有損人利己的意識，也並非一定事實上表現損人利己的行為。這是因為：
一、動機、意識指導行為的產生，其間尚有一個過程。在過程完成之前，一種動機、意識可能已經改變或消失，被另一意識、動機所取代；
二、一種動機、意識可能仍然存在，但由於外部環境的制約，或由於另一意識、動機的抑制，該意識、動機暫時沒有指導行為的產生而潛伏下來。
因此，人沒有表現損人利己的行為，但這並不等於他頭腦中一定不存在損人利己的意識、動機。由於客觀行為的定義沒有將此種情況包括進去，在解釋有些現象時，便顯得生硬、牽強附會。
例如，某人在某事上沒有表現損人利己的行為，但在另一事上又表現了損人利己的行為。按客觀行為的定義，就只能這樣解釋：他由不自私變成了自私。
但事實上，這裡有兩種情況：一是這種客觀行為的變化是動機、意識相應變化的結果；二是行為雖然變化，但動機沒有變，動機是原來就存在，是連續的。按客觀行為定義來解釋第一種情況，是合理的，但解釋第二種情況，則顯然不妥。
無疑，從主觀意識方面為自私定義是有根據的：
一、只有人才具有鮮明的意識，所以從主觀意識方面定義，可以將人的自私與其它動物的「自私」（本能）很好地區別開來。並且，這符合我研究自私只限於人的目的；
二、從主觀意識、動機方面給自私定義，便於從動態的角度認識自私與人，從而避免客觀行為定義的局限；
三、動機、意識比行為本身更有力，其邏輯是：通常情況下，人的行為總是人的有意識的行為，如果我們能夠真正消滅意識、動機，那就能同時消滅行為本身，但消滅了行為，卻並不等於消滅了意識、動機，而只要動機、意識仍然存在，它又可將消滅過的行為重新生產出來。
於是，我將自私定義為：當人同他人、社會發生利益關係時，他首先考慮的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利益，當人認為自己同他人的利益不矛盾時，這種為自己利益考慮的動機即可指導客觀上利人利己的行為；當人認為自己的利益同他人、社會的利益相矛盾時，這種為自己利益考慮的動機就表現為犧牲他人、社會的利益來維護髮展自己的利益的行為。
人的利益有兩極，一是個體的利益，一是整個人類的利益。因此，可將自私與無私分為兩極，一極是為了單個人的利益的觀念、行為，可稱「絕對自私」；另一極是為了全人類的利益的行為、觀念，可稱為「絕對無私」。
介於兩極的「中間地帶」，那些為了朋友、家庭、集團、派別、地方、民族、國家的利益的觀念及行為，既可稱為無私，又可視為自私，全看以什麼樣的利益關係作參照。
公與私是相對的，可分層次的，自私也一樣可分層次，這是自私相對性的第二個意思。任何個人、集團同他人、另一集團的利益總是既具有現實的統一性，又具有現實的矛盾性。
之所以具有統一性，是由於任何個人或集團，在與他人、另外的集團合作時，具有比他們各自單獨行動時獲取更大利益的現實可能。進一步講，獲取更大利益的現實可能是建立在分工的優越性與整體力量大於部分力量的簡單之和的客觀基礎之上的。明了這一點，是理解自私何以能夠導致人們合作，且可以達到既利己又利人（互惠）的客觀效果的關鍵所在。
之所以具有矛盾性，在於人的慾望衝動、在於人的貪婪、在於相對人的慾望，（生理的、社會的）財富、利益的稀少是常數，而且，這種生理的、社會的慾望不總是能被有效的抑制。所以，矛盾衝突不可避免。聖雄甘地說：「按每個人的需要來說，東西是夠用的，但按每個人的貪慾來說，就不夠了。」
他所說的「貪慾」就是指的以生理需要為基礎的社會慾望的衝動。例如：僅就個人的生理需要而言，每個人有幾雙鞋子穿，能夠保護腳，便於行走，能夠替換，鞋子是夠了的。但如果穿鞋子是為了追求一種美的精神享受，是為了顯示自己的社會地位優越於他人，那就會像菲律賓的馬科斯夫人，擁有三千雙鞋子仍嫌不足。
人的利益既具有統一性，那麼，依據利益統一性的原則行事，從自己或本集團的利益要求出發，以利他作手段，最後達到利己的目的，兼具利己利他的客觀效果的行為及指導這種行為產生的觀念，我將其稱為「合理自私」。
人的利益既具有矛盾性，那麼，依據矛盾性原則行事，不僅從自己或本集團的利益要求出發，且以損害、犧牲他人、社會的利益為手段，最後達到損人利己的效果的行為與指導這類行為產生的觀念，我將其稱為「惡性自私」。
人的利益有眼前利益與長遠利益之分。相應的，人的自私可分為「近自私」和「遠自私」。為了個人或集團眼前利益的意識及行為，可稱為近自私；與此相對，為了個人或集團長遠利益的意識及行為，可視為遠自私。
人之聰明、狡詐，人之利益關係的複雜，極重要的原因之一，即在於人能夠為長遠利益而犧牲眼前利益。人追求最大的利益，但這個最大的利益是從整體、長遠著眼的。而整體的、長遠的最大利益的獲取，往往需要以眼前、局部利益的犧牲為代價。所謂「將欲取之，必先與之，欲取之以李，需先投之以桃」。為了利己，人可以先利他，為了損人利己，人亦可以先利他，這兩類行為，從靜態的意義上，從一個行為，甚至一系列行為看，都極易與「無私的利他」相混淆。所以，遠自私的概念，對於從動態的意義上把握理解人的利益關係，十分重要。
讓我們看看「蛋糕理論」：就一個已經生產出來的蛋糕而言，必然是資本家分得愈多，工人分得愈少；反之，工人分得愈多，資本家分得愈少，這是任何人的意志都無法改變的。然而，這個定量蛋糕的分配能夠引起生產下一個蛋糕的量的變化。
資本家在反覆的實踐中已經明了，如果在現有蛋糕的分配上，他分得太多，工人分得太少，那就會因為這次分配挫傷了工人的生產積極性，下一個蛋糕可能生產得更小，這就意味著下一次蛋糕的分配，資本家如果不是比上次分得較少，至少很難分得更多。
相反，如果他這次分得相對少些，給工人分得相對多些，由於刺激了工人的生產積極性，下一次蛋糕生產得更大，這樣，工人可能比上次分得更多，資本家也分得更多。人追求最大利益，資本家追求的是總產品的總利潤，他懂得「一五得五」，但他更明白「二四得八」。
因此，與其說資本家是由自私變得不那麼自私，勿寧說是由近自私變到了遠自私。
當然，上述分析捨去了一些東西，實際情況遠為複雜，但基本道理就是如此。那種認為工人與資本家的利益從根本上是對立的觀點，只能就靜態的意義上，即定量蛋糕的分配上說得通。
從動態的意義上，從一系列蛋糕的分配上看，不如說工人與資本家的利益有統一性。如果資本家與工人的利益只有矛盾性而無統一性，資本制度是絕對不可能存在幾百年且仍在發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