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神兵利器之雙月彎刀(終篇)

第二十五章 神兵利器之雙月彎刀(終篇)

站在原地沒有動,她冷冷的望着一邊咳嗽一邊從灰霧中走出的人影。戒備的看着漸漸清晰的人影,手裏的刀已然蓄勢待發。

「姑娘,別……別衝動啊……」人影看到她手中的刀,連連擺手,退到與她安全的距離。

「你是什麼人?」她不著痕迹的打量着眼前的中年男子,看他的步伐和動作,不像是武功很高強的樣子,甚至……都不像是會武功的人。

難道是她判斷錯誤,這個人其實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我是……」中年男人正要做解釋,看到她背着一個比她還高大強壯些許的男人。「姑娘,他……這位公子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如果不加緊救治的話,恐怕……」他指了指戚成傑的手臂。

她為他簡單包紮的紗布,早已被鮮紅的血液所浸濕。她臉色微微一變,用冰霜般冷冽的演看着中年男人。手中的短刀一出鞘,中年男人就打了個哆嗦。

「女俠,有話好說,有話好說……」

「女俠?」她冷笑一聲,「快點帶我走出這裏,否則我要了你的命!」

「沒問題,沒問題!」中年男人連忙應和,然後又說道:「不瞞這位女俠說,山林深處便是我居住的地方。如果女俠不介意的話,可以先上我那裏。這位公子已經出現虛脫之態,必須馬上救治才是……」

他不說,她心裏也清楚,戚成傑的狀況已經不容許再過多的拖延。只是疑心非常重的她,要如果相信這個突然出現的中年人?

又思量了一番,她終於說:「姑且相信你一次,如果你膽敢耍什麼花樣,小心我要了你的命。」

中年男人不迭點頭,帶着她走向山林深處。邊走邊對她道:「姑娘,你可把我苦心設計的七星陣就這麼毀了,唉!都怪我這次出門,出去的太久……」

一路碎碎念著,她始終不答他的一句話,同時時刻保持着戒心,一旦這個男人有什麼異動,她一定會毫不留情的殺了他!

將戚成傑放到床榻上之後,男人找出醫藥箱等物品,想要替他治療。但卻被她阻止了,「東西放在這裏就好,你可以出去了。」

中年男人呆了一呆,不可思議道:「姑娘,你說……你來?男女授受……」不親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就被她冷然的眼眸驚得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好吧,我先出去,我先出去……」男人訕笑的退了出去,同時心裏暗想着。

這個女人真的好凶!

從這女子的髮髻來看,根本就是尚未成親的姑娘,可沒想到……這些她只能在腦子裏想想,是根本不敢說出口的。

她就這麼在這個奇怪的中年男人這裏住了下去,中年男人平時除了碎碎念對她說一些話之外,基本上是沒有別的多餘的奇怪舉動。

她向來少言,對男人的話幾乎是沒有反應的,就這樣直至戚成傑醒來。他醒來的時候,中年男人還是對她說着一些瑣事,而她還像往常一樣望着窗外發獃。

「爹……」戚成傑啞著嗓子,望向喋喋不休的中年男人。「你回來了?」

聽到戚成傑的聲音,她忍不住回頭去看他。在聽到他叫那個男人為爹的時候,眉頭驀然皺了起來,寒芒在她的眼裏閃爍不定。

「啊哈哈……傑兒,你醒了啊……」戚父有些尷尬的笑了笑,「那個……這位姑娘……照顧了你好幾天呢,你們到底是什麼……」

戚父本想問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但見二人神色有異,不覺就噤了聲。同時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兩個人的表情。

對於第一天見到自己的兒子被一個絕色少女背着,其實他的欣喜大過意外。傑兒哪一點都很好,就是似乎對女人不感興趣。

整日沉浸在練就神兵利器的專研中,幾乎是不問世事的。這次他從老友那裏回來的時候,就遠遠看到自己居住的山林轟鳴聲一片。這等規模的破壞能力,讓見過各種大風大浪的他也都暗暗心驚。

當他看到破壞這山林的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女時,已然明白了她是何人。但見她背着傷痕纍纍的兒子,保護意味極為強烈,於是他便沒有告訴這女子他們的關係,準備靜靜觀察這二人究竟是什麼關係。

戚成傑因為父親的一番話,眼眸閃著細碎的流光。「殘月,你這些天都在照顧我。是真的么?」

她冰霜般的俏臉似萬年不化的冰山,「真又如何,假又如何?你們這樣欺瞞我……罷了,就算我們兩清了。我向來不習慣欠別人什麼,我們這次兩清了。」

她站起了身,手指緊緊的握住短刀,「希望我們從今以後不要再見了罷。」

「殘月……」見到她要走,戚成傑有些焦急,急忙要站起身去攔住她。哪知剛剛動了一下,就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五髒的傷讓他咳出了些許的鮮血。

「傑兒!」戚父大驚失色。

「殘月,你聽我說,我沒有騙你。我……咳咳!」血從他的指尖滲出,滴滴掉落在白色的被子上,鮮紅而又刺目。

她欲要離去的腳步頓了一下。

戚父連連對她哀求道:「秋姑娘,是我不好,不關傑兒的事。你也知道他在昏迷中,是不可能和我串通什麼的。況且,這幾日都是你寸步不離的守在傑兒的身邊……」

說到「寸步不離」這幾個字的時候,她的臉上快速閃過一絲不自在,卻被戚父敏銳的捕捉到了。

「你知道我是誰?」她迅速聽出戚父話中的其他意思,她從來沒有告訴過戚父,她到底叫什麼名字。而他的表現,也好像不知道她是誰似的。不是每個人一提到她,不是厭惡就是驚懼,或者是那些噁心的不懷好意的眼神么?

戚父淡笑道:「年紀輕輕便有如此內力,放眼望去整個江湖,也就只有秋姑娘你了。」

她忽而冷笑道:「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還敢帶我來你這裏,難道不怕我殺了你嗎?」

「你不會!」戚父還沒有說話,一旁戚成傑一邊咳嗽著一邊說:「我相信你不是殘虐之人,而父親……」他看了戚父一眼,「父親也是一樣的。」

戚父笑而不語,「秋姑娘,傑兒是你救的。那我便將他託付給你了,好了……南極仙翁正要找我喝酒,我這就要出遠門了。傑兒,好好養傷,一定要聽秋姑娘的話.」戚父說完,連行李都沒收拾就跑了。直到後來,他身無分文的露宿街頭,他才那叫一個後悔。

而後來,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真的留下來照顧他。

也許是因為,他是第一個在知道她的身份之後,能站出來維護她,沒有一點別的目的的人。也許是因為,從來沒有人真正的去關心她,而他卻將她當做是一個普通的少女。也許是因為,他更能了解她心中的痛……

他經歷過什麼,她一無所知,也從來沒有問過。只知道他的娘在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世了。而她的過往,他同樣也沒有問過,可她卻真真正正的感受到了他的理解和尊重。

戚父整整出去了三個月才回來,回來的時候衣衫襤褸和髒兮兮的樣子,讓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她都詫異了。

再後來的故事,就是他們在戚父瘋瘋癲癲的言語中,「被迫」的成了親。她已經記不太清楚,戚父當時究竟說了什麼,隱約記起一些什麼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或是男女授受不親的一些話。

戚父提議的時候,兩個人都沉默不語。他在等待她的拒絕,又或許是她在等待他向父親的解釋。可是到最後,他們卻終究什麼都沒有說。沒有任何多餘的語言,也從來沒有對對方說一句情意綿綿的話。兩個人的相處模式,比起愛情卻又像親情。

而她,沒有拒絕嫁給他的原因,無非就是他偶然間的幾句話,打開了她的心扉。她記得,那日的夜空黑如濃墨。而漫天的星斗卻璀璨得讓人眩目,不知怎麼就說到了關於愛情的話題。

她向來是對這些冷言冷語,極度的失望,卻又忍不住去譏諷他的天真。「這世間的愛情,不過是男人太過飄渺的理想。這樣的男權世界裏,根本無法容得女人比男人還要強大,就算是自己的妻子也是一樣。」

「不是這樣的,只要是愛,那就會包容她的一切。」

「是么?」眼裏有着似笑非笑的譏誚,「我隨的便是母姓。」

戚成傑一時之間沒有明白,而後忽然想起江湖上轟動一時的傳聞。如那樣武林盟主那般傳奇的人物,竟也在一夕之間被滅門。只留下八歲的**,和一個管家倖免於難。

當時每個人都人心惶惶,就連戚成傑的父親也加強了周圍陣法的防守。以為出現了一個比地煞還要厲害的魔頭,如果真的是那樣,那這天下便沒有希望了。

可是,那件事過了很久,江湖上依舊平靜如昔。隨着時間的推移,所有人的恐懼都漸漸被沖淡,最後被時間所湮滅。

戚成傑只這一瞬,就明白了什麼。恐怕那次的滅門,並不是所有人想像的那麼簡單。又想起她那雙看似漠然的雙眸,他的心在這一刻狠狠的疼了起來。

「我不會。」幾乎是脫口而出的,「我不會這樣。妻子比我強,我會為有這樣的她而自豪驕傲著。而所有人,只會羨慕我有一個如此優秀的妻子。而我的妻子,卻會是我永遠的港灣和歸宿。」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眼眸里有灼灼的光,就猶如跳動的火焰,一直燃燒到了她的心裏。

他們成親的第二年,她便為他生了一對龍鳳胎。當戚成傑指著女孩詢問她可不可以姓秋的時候,她的心似乎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漸漸融化那最後的堅冰。

她很少再去江湖上行走,後來甚至已經隱退了江湖。好多人都以為她死了,從來沒有人想過她會似一個普通的女人一樣,日出而作日落而歸。

她依舊少言寡慾,而從前眼裏徹骨的冰霜卻已然不再。很多時候,在他鑄煉得很晚,或者很累的時候。她都會為他端上一盞清茶,或者親自下廚做幾樣他喜歡吃的小菜,當做是宵夜給他。

她表面上如此的沉靜淡漠,但骨子裏的溫柔和體貼,讓他再也沒有後顧之憂,全身心的投入到了鑄煉當中。

他這一生鑄造了不少名劍利器,還超越了父親成為又一代有名的鑄造大師。可他為別人鑄造了這麼多,卻從來沒有為自己的妻子煉一把順手的兵器。

那時的他,孩子已經四歲了。

他便想,一定要為妻子鑄造一柄適合她的武器。雖然她已經不再行走江湖,但他是知道的,她並沒有放棄她心底的那個夢想。他不知道她的夢想究竟是什麼,但他不止一次的看到,妻子對着自己的短刀怔怔出神。

他想,一定要為妻子鑄煉一把絕世兵器,從此以後,他便不再鑄煉。陪着妻子去實現他隱約知道的夢想,抑或與她遊山玩水,遊覽世間風光絕色。

她是鳳凰,需要翱翔在天際。而不是這樣困在他這小小的世界中。

這次,他為了能煉出一把自己滿意的兵器,歷盡了心血。甚至已經到了廢寢忘食的地步,七七四十九天裏,每日用精血養刀的他,有幾次幾乎都要撐不住,但憑着驚人的毅力,還是堅持了下來。

他一定要給她一把世間最好的兵器。

武器出世的那天,他便對妻子這樣說道:「這把兵器一出,我便不再鑄煉。從前的時候,都怪我太過痴迷於此,因此冷落於你。」

向來感情內斂的她,幾乎抑制不住的淚盈於睫。她望向那兩柄被他們寄予眾望的彎刀,以練武之人特有的敏銳,她知道這把雙刀恐怕沒有丈夫想像中那樣完美。

望着他無法抑制緊張和激動的臉,她忽而淺淺笑道:「成傑,你去將我那柄短刀取來好不好?」

他不明白妻子到底是何意思,但能從一向冷然的妻子臉上看到笑容,他非常高興,去為妻子取她那把短刀的路上,他還在想。如果妻子知道這把成功的絕世兵器是送給她的,她該怎麼樣的高興?

「轟隆隆!」晴天突然有驚雷劈下,滾滾的烏雲遮住了太陽,飛沙走石帶着各種莫名的嚎哭。他的腳步先是一頓,然後飛奔至煉器房。

他看見比一人還高的爐鼎側門被打開了門。

他看見那旺盛的爐火中有一道窈窕的影子。

他看見她的身影在瞬間消失化為了灰燼。

他唯一看不見的,就是自己的眼淚。

古書有云:絕世兵器皆以人的生之氣、魂之魄養之,活人入魂,絕世即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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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門不逍遙:美人,你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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