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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正在氣頭上，怕衛仔傾他們因此遭遇不測，把地上黃髮男子鬆綁之後，我朝衛仔傾離去的方向趕去。我隱身到半空駕雲而飛，在川流不息的交通主幹道上，忽聽『砰』的一聲兩車追尾。被撞的車正是衛仔傾的那輛奧迪。雖然撞擊力不大，車身損毀很小，但是燙髮女人不依不饒的從車裡跳出來作勢要和肇事者吵架，我遠遠看到小生坐在路邊的欄杆上吃著巧克力，晃蕩著雙腿，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再讓她這樣鬧下去，天下準會大亂的，真不知道地府判官為何不管這個古靈精怪的女孩，任其逍遙法外。我飛身過去，拉起小生，把她要帶到偏僻的地方問個明白。

「你真是煩人。大姐！」小生在半空要和我鬥法，她是陰魂，只有一點點攝魂術，勉強能如風般閃左閃右逃避我的追捕、迷亂我的視線而已。我把她看的非常弱小，讓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會陰爪，小手朝我揮來時，五指瞬間變長變大，如一個大大的芭蕉葉，快速順著我的脖子輕輕滑了一下，我胸前的衣服如被刀片劃了，頓時出現五道整齊的裂口。脖子隱隱作疼，我手一摸，是血，但傷勢不重。

「這是你逼我的。」小生怒吼道。

雖然第一招我就敗了下來，但看起來，她比我還緊張，

「小生，你是魂，還有些魄，善行未泯，再不走，時間一久，你就是地地道道的鬼了，到那時墮入了餓鬼道，那就是萬劫不復的深淵啊。」我勸解道。

「你的意思你會幫我？」她口氣突然鬆軟，誠懇地望著我。

我這才意思到她是有苦衷的，可我是妖，她是遊魂，我要怎樣幫她呢？我從未有經驗，也不敢當面承諾於她，一時怔住了，面色猶豫。

「神仙姐姐，既然你那麼懂**，你一定會幫我的。」小生突然跪到我的腳邊，讓我禁不住要向後退去：「你叫我什麼？」我捂住胸口噗噗亂跳的心。

「神仙。」她坦誠道。

「神仙？」我的心在顫抖，我在想心是不是在不受控制的笑，一個妖怎麼會被一個陌生的魂認作是神仙呢？小生的嘴太甜，她的美言讓我有些受不住。是開心，還是悲傷的滋味在肺腑蔓延呢？那個仙界的儒生再次浮現於我的腦海，我的心是因機緣而生，他是仙，難道我因此受了仙界的功德。

「對不起，我要誠實的告訴你，我不是神仙。」我對小生微笑道：「但是我會儘力幫你，希望你不要再貪戀紅塵，早些回去往生吧。」

「不管你是什麼，我知道你不是壞人。」小生突然跪下來抱著我的雙腿：「我會往生的，但有心愿未了，姐姐你一定要幫我。若你不願，那我只能以吸食陽氣救他了。」

「我會儘力，請說。」我連忙道，感覺事情遠不止那麼簡單。

「我叫董曉生，是s大二年級學生，我在高中時被一個男孩子追求，他叫付之坤，後來我和他成了男女朋友，高考時，他考入北方S大學，而我落選，第二年我考入S大，是為了他在一起，可是我發現他已經有了新的女友，他們同居了。一開始我想放棄，後來發現那個女孩身份很特殊，她是陪酒的小姐，還會吸毒，我堅決要制止付子坤和她交往，他以為我還愛她，要我回到他身邊，於此同時，他和那個小姐繼續保持著交往，這些我都忍下了，是為了想用時間改變他。可是我發現他染上了毒癮，我逼他借毒，他非但不聽，還休學出去打工掙錢買毒品，我以死相逼，他執迷不悟，惱怒到極點的我吞下安眠藥，打開煤氣罐要和他同歸於盡，一開始是想嚇嚇他，沒想到在我吃藥後，他沒有救我，反而同意和我一起死。我們就這樣離開了人世。在陰府匆匆見過一面，他哭著對我說，『小生，我對不起你，我活的真的很痛苦，那些**就像吸血的蟲子每天都在啃咬著我的骨頭，我沒有力氣走路、吃飯、甚至是哭笑，我沒有力氣去愛你，愛你一生一世了，我就像一個麻木的被蟲子擺布的活屍。對不起，讓你陪著我一起走，是因為我想和你開始新的人生。若真的有來生，我會好好活，好好愛你、疼你。』可是地府判官說付之坤見死不救、無視自己和她人生命，對父母不孝，裁決打入枉死獄，受病痛之刑，永生不能為人。而我是救人心切，無視自身生命，對父母不孝，改判為富貴人家的富貴狗，壽命三年零七個月，算是受刑，刑罰過後，會讓我轉世為人。」

「你不想投生為狗？」我輕聲問道。我看出她是個有情有義的女孩子，應該不會因為這個原因，我只想知道她打底要幹什麼。

小生道：「做狗沒有什麼，那是我該受的刑罰，只是我不想付之坤永世留在枉死城，我從一個鬼差那裡打聽到，遊魂趁還有魄，可以去人間吸食善性很足的人的陽氣，可以積累一些功德，我把功德做給付之坤，希望能免除他些痛苦。」

「這就是你跟著若塵和衛仔傾的原因。」我緊接道。

「嗯。」小生垂著眼睛點點頭。

「雖然這是個法子，但如九牛一毛，你的時間有限，過久會折壽，再久就要按刑改判了。這對你無益啊。」我也聽說過做些功德給罪大惡極的人挽救他，可是若作惡的人不發省，也同樣無濟於事。但看小生也是一片痴心，我對她說道：「在這個世界上，你最需要幫助的不是付之坤，而是你的父母，你最虧欠的也是他們。他們給你無尚的生命，那是天賜的功德啊，你又以何為報？」我忍不住嘆道，理了理情緒，我對她繼續道：「我猜想，因為你的離世，你的父母一定痛不欲生，我想你一定可以幫助他們的。」

小生眼睛一亮，淚水嘩嘩留下來，對我哭道：「我已經看過我媽媽好幾次了，她整天都在以淚洗面。」

「去幫她吧。」我道。

「知道了，姐姐。「小生謝過之後轉身離開。

我深知的這個主意不是萬全之策，到底小生能有多少功德，這是地府判官所衡量的。既然小生一心向善，我想判官應該會給她合理的判決。

當我再轉身飛去燥肇事地點時，道路已暢通無阻了，他們的追尾的糾紛也解決了，望著茫茫人海，我心中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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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塵打來電話時，我正坐在天橋上發獃，因為剛才的事情我的心智大亂，再也靜不下心來用羅盤尋人，只等晚上駕臨的雪夜處罰我。

若塵開車找我時，第一句話便是：「我媽媽簡直中邪了，說小生來找她向她承認錯誤說欺騙了她。」

「欺騙了什麼？」我問道。

若塵低聲說：「小生說她自己不是人，而且我母親說的有模有樣的，說什麼小生說完就在她跟前消失了。」若塵微微嘆氣問我：「你說我媽媽是不是因為思念小生而出現幻覺了。」

「過一段時間就會好的。」我笑道。

「可是……可是讓人抓狂的是我媽媽請了個道士，在家做法事呢。」若塵滿面苦相，哭笑不得：「弄的家裡一團亂糟糟的，又得一陣子打掃了，我不是要讓你陪著我去打掃衛生，而是去勸勸我媽媽，解開她的心結。」

「我……我還是不要去了。」一聽到道士我感覺臉上的笑容在一點點冷卻，雖然千年的發展，一些古老的捉鬼抓妖的方術已經失傳，我更不怕這些以錢為目的的假道士，但是那一種陣容我著實心情煩亂。過往一些散亂的記憶被我的腦海拼湊，我依稀記得剛修成人形的千年芭蕉葉，剛剛換成人形，便被一個茅山小道釘在檀木上，在師傅的指導下，將數十根燃燒著火的桃木筷子插如芭蕉身體上。芭蕉被弄的遍體鱗傷，被打回原形，被茅山小道撕碎丟進化妖池，變成一灘濃黑的血水。

那些弱小的妖時常被道士捉去當做學習的試驗品，這是件讓人氣憤的事情。我對那些道士一向沒有好感，雖然他們秉著除魔衛道的旗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