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恐怖的真相

衣衫襤褸渾身血跡的迪安支撐著不斷顫抖的雙腿，走到了一扇大門之前。

「應該沒錯了，新界的高層都聚集在這個會議廳中，整整一個半月了。我倒要當面問問安德魯局長，為什麼要做出如此多的暴行。」

迪安咬着牙，一拳擊碎了高強度的合金大門，斷裂電線中閃爍的電光滋滋作響，塵埃落定之後，迪安看到了他從來未曾想到的恐怖畫面。

巨大的會議桌上，十二位統籌理事會的議員倒在血泊之中，黑色的血跡已經凝固，整個會議廳中散發出一股腐爛的屍臭味。

安德魯局長坐在長桌盡頭的首席席位上，他的胸口破開了一個恐怖的大洞，心臟本該存在的位置已經一片血肉模糊，混合著碎裂的肋骨。似乎是有人把手插入了他的胸膛里，硬生生地把他的心臟捏爆了。

「這……這到底……」迪安無力地跪坐在地面上，面如死灰。

……

一座古老的祭壇孤獨地懸浮在空中，天空中佈滿星辰，璀璨而輝煌，而祭壇的下方，則是明澈的湖泊，宛如一面無限延展的明鏡，無邊無際。這湖泊彷彿是一個發光體，儘管處在星空之下，依然蔚藍如畫，沒有一絲漣漪的蔚藍的水面清晰地映出整個星空和星空下的古老祭壇。

一道綠輝在半空中乍現，它緩緩地綻放開來，彷彿一副水墨畫般勾勒出一棵綠意盎然的巨樹，以及巨樹下目光深沉的瘦高青年。

那棵巨樹彷彿是智慧之樹的縮小版，正是當年奧斯卡折下的那根智慧之樹樹枝，在進化之路旁生長了千萬年，如今已經可以接替真正的智慧之樹成為原罪之源了。

瘦高青年閉上眼睛思索了一會兒，直到現在他也沒能完全和那個前世的自己的靈魂完美契合，所有有些東西還是需要慢慢回憶才能想起。

「這裏就是聖湖秘境？」他喃喃自語道，「雖然這一切對於一個普普通通的程序員來說也太莫名其妙了，但是既然前世的我能做到，按照他留給我的方法和指引，應該沒問題的吧。」

李沐略一凝神，七把絕世神兵破開虛空出現在他周圍，他按照前世靈魂中儲存的記憶去催動神力，七把神兵和小智慧之樹在他身邊形成雙重玄光屏障，像一道流星般突入湖中，蔚藍的湖水裏那無數的巨冰和裏面封存着的造型各異的魔法師們在他眼中一閃而過，很快，這片蔚藍的世界逐漸消失在他的視野之中，取而代之的是湖底深淵中那嶙峋的黑岩深淵和觸目驚心的血色光芒。

小智慧之樹似有感應一般，樹體輕輕地震動着，碧玉般的樹葉簌簌作響。

「原罪之源啊。」李沐看着這片幽深猩紅的峽谷，以及那棵大得令人無法想像、每一片葉子都有網球場大小的參天巨樹，他的臉上帶着無限的震撼之色，無論前世怎樣，今生的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種宏大的場面，這世界上最偉大的奇迹。

原本他以為自己身邊那棵智慧之樹就是世界上最大的樹了，可是眼前這顆血紅色的巨樹與它相比，簡直就是鯨魚與海豚的體積差別。

李沐的身影一直在下墜，最終停在了巨樹的中段樹體前。

一扇古老的石門鑲嵌在樹體上，空氣中的原罪濃度在這裏已經很高了，幾乎凝成了實質性的霧氣，不斷從石門上七個排列規整的黑孔流入樹體之中。

枝葉、根系是智慧之樹收集原罪的兩個重要途徑，由枝葉引導過來的一部分原罪則會通過封印之門上的鑰匙孔吸收。

沒錯，那七個空洞其實是開啟石門的鑰匙孔。

「這些就是原罪啊，雖然流量依然很大，但是比起前世記憶中的畫面還是少了不少啊。」李沐感慨道，「照這個趨勢下去，玄域系統總有一天會完全取代智慧之樹成為新的原罪之源吧。」

李沐揮了揮手，七日七夜呼嘯著插入兩人各自對應的鑰匙孔，緩慢地旋轉了半圈。只聽石門發出嘎吱一聲沉悶的聲響，緩緩洞開。

然而李沐並沒有露出輕鬆的神態，反而是一臉的厲色。他迅速召回七日七夜護在身體周圍，朝着後方懸崖的陰影處厲聲喝道：「誰？」

……

這是一棟看上去普普通通的寫字樓，與其他的辦公場所一樣，在新界市所有市民都在家避難的此刻，全樓上下一片漆黑，偶爾有流彈擊中這裏，然而很快就能被隱匿在空間內部數據流迅速修復好。

然而，仔細看去，這棟寫字樓頂層的接待大廳中卻微微亮着各色的光芒。

大廳里擺滿了各種先進的通訊儀器，無數的工作人員緊緊張張地忙碌著，前線的戰報、上級的指示以及遠在別處的各部門間情報和信息交流的工作，都在這個臨時的指揮部中有條不紊地展開着。

這裏是冥河的前線指揮部。

近日來由副組長榮升組長代理的洛水冷靜地發佈著各種命令，她的眉宇之間沒有那種新官上任的興奮與壯志，反而盡顯疲憊與困惑。

作為高級精神系能力者的她當然也能看出這個世界的詭異變化，甚至能看出這種變化與玄域系統的同源性，然而從始至終高層對此也沒有任何指示，更加莫名其妙的是居然在這種時候發動對魔法師和煉獄天使的突襲。要知道，魔法政府已經明確地表示與新界政府的友好外交關係，而煉獄天使的血統不穩定問題似乎也有了很大的突破，近日來已經打算轉為正規的黨派了。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她和洛雨煙之間就再也不存在敵對的理由了。

然而，從磁空塔源源不斷發佈的作戰指示，卻是對魔法社會和煉獄天使一系列的毀滅性打擊。

這一個月，是新界安全局最為忙碌也是死亡率最高的一個月。對外，他們在全世界尋找並且毀滅魔法師們的聚集地；對內，他們與地頭蛇煉獄天使展開殊死搏鬥。

要不是那一支彷彿憑空冒出來的神秘部隊，新界軍方佈置的戰略早就崩潰了。

洛水甚至已經沒有精力去理會那些關於克隆體部隊的謠言了，她目前唯一能做到的，就是保證冥河小組成員的最大存活率。

「組長，磁空塔發來的訊息。」一個冥河成員彙報道。

又來了嗎。洛水心中一沉，如果是新的作戰指示的話，冥河小隊已經沒有什麼餘力去完成了。

「組長！這是？！」那個通訊員盯着虛擬屏幕上投放出來的影像，臉上佈滿驚恐的表情。

死屍，全是死屍。巨大的會議廳中，十二位統籌理事會議員，全部死於非命。

一時間，這個臨時指揮部內鴉雀無聲。所有的成員都不自覺地停下了手頭的任務，神情獃滯地盯着虛擬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