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一夢千古

量城之下的年輕一代都被震驚到了，他們所謂的年輕一代的翹楚，竟然敗下陣來的速度這麼快。

量小王臉上慘白，頭髮凌亂，他淡青色的衣服也不在整齊劃一，看起來很狼狽。他仍然把腰板的很直。目光始終平靜。

老道人看了他一眼，有些滿意。道：「你的天資有望走的很遠。」

冠希沉默不語。

老道人舍冠希就要去清水伊輕瑤哪裏去。

冠希挺身而出，俊朗的面孔沒有一點退讓的意思。

老道人眉頭一皺。「難道你就不想走的更遠嗎？非要尋死？」

冠希認真又帶着幾分真摯。「望前輩莫要痛下殺手，走到這個地步，已經解前輩的恨了，非要把你們那一輩的仇恨拉到我們後輩嗎？」

老道人冷笑。「你是說我就應該去找陽嗎？你當我傻嗎？我能是陽的對手，我要找他孫子嗎？」

老道人沒有什麼仙氣，脫出世俗的氣質，更有一種紅塵氣。打不過就是打不過，不找什麼華麗的借口。

老道人繼續道：「你讓我一個連鏡成神者都不曾達到的傢伙，去跟那個鏡顛的打，就算他實力不復當年，可我始終只是一個鏡澈。你真心當我傻。」

冠希臉上一紅。「晚輩不敢！」

老道人不知道為什麼反而不急給清水致命一擊。從天而降，落在房瓦上，冠希緊隨其後。

老道人在屋頂坐下，看了量小王冠希一眼。「你是六爵冠家余脈？」

量小王冠希遲疑了一下。「前輩慧眼，晚輩正是！」

量小王冠希姓冠世人都知道，可是世人不知冠家，更不知六爵是什麼！

六爵在人族號稱在古時期的六大族，每個族都有滅天毀地的勢力，任何一族都能攪動人族風雲。

六爵家族的實力地位含量甚至比四大帝血家族還更甚。這裏再次提醒，世間有五帝卻只要四大帝血家族，埃斯凱帝一族並沒有家族勢力，凱帝一族一脈單傳，沒有必要立族，還有就是凱帝消失后，人族之中大人物暗箱操作，打壓凱帝一脈，不過這也只是謠傳，畢竟凱帝之子是誰都不知道，就算上傾時期出現的凱帝後代，也不過是旁系。血脈都是比較淡的。

六爵一直都是人族的大骨頭，不好咬，也不好弄，就算是帝國勢力也不敢招惹，人皇一直對六爵都是處於放寬政策。

而六爵家族行事低調，家家都有百萬年的千秋底蘊，都慣於與世隔絕，很多人並不知道六爵很正常。

至於冠家就是六爵家族之一。

老道人嘆了一口氣。「我沒想到，人族的渾水怎麼深，我不過從閉關修鍊出關不久，卻聽到人族之中冠族舉族上下遭到屠殺。」

冠希眼睛裏藏着憂傷，看起來很是疲憊，尤其是他看天空的時候。他深深嘆了一口氣。「前輩真是閉了很長很長時間的關，現在的北芒並不是太白有一個叫古恆的大帝。」

老道人眉頭一皺，這個年輕人看了真是疲憊不堪了，既然敢直接說古恆的大名，世人都只敢成埃斯凱帝，誰敢輕言大帝實名。

但是老道人能理解他，他不過發個牢騷罷了。喃喃道：「是啊！凱帝正值黃金時代，理因照耀北芒數十萬載甚至更久，可是他消失了生死不知，人卻不在。」

凱帝如果不死，誰敢在凱帝的年代屠殺，而他們冠家就能一直立於人族之中，立於六爵之列。

可惜凱帝就是消失在冠家內部最緊張的時候。

冠希臉上都是疲憊，「我冠家覆滅是命中注定。」

老道人道：「年輕人你的路還長，可惜你不要斷送自己最好的前途，人族裏的兇險不是你這種小角色能接觸的。」

冠希一笑，就是笑容里滿是不甘。「晚輩自然知道。」

冠希峰迴路轉的看着老道人道：「前輩既然連這種都看的開的話，為什麼不願放下自己的私仇。」

老道人沒有看冠希，只是看向那個全身沐血的少年。

老道人眼睛裏的滄桑巨變。

「有些事是人想不明白的，恨這種東西都是有因果的，陽種的因，而果總要有人來受的。就算我欺負他又如何，世間實力就是道理。」

量小王冠希沉默了。

伊輕瑤看都沒看老道人一眼。她發現清水的氣息越來越弱，尤其是他鏡之力和劍之力在體內亂串，體內還有股隱逸的力量，不過一直保持塵封的。

鏡魂也開始消散。

清水疑惑的看着伊輕瑤，不明白她這是什麼神情。

伊輕瑤不停的渡著體內的鏡之力，七彩鏡之力不停的往清水體內涌去。開始維持他體內的傷勢。可惜清水體內霸道的劍之力先是壓住清水的鏡之力，反過身來就是開始壓伊輕瑤渡過來的鏡之力。

清水遺憾的笑笑。「看吧，我的劍之力都很是排斥你的鏡之力，我很累了。」

伊輕瑤眉頭一蹙，額間的細汗滑落，下巴也出了汗。「你這傢伙，死到臨頭，廢話還這麼多。」

清水沉默了一會。完全沒有要死的自覺，「你也覺得我要死了。」

伊輕瑤懶的理這個白痴。

伊輕瑤眉眼認真，自己的鏡之力絡繹不絕的湧進清水的體內。伊輕瑤的臉上也蒼白上幾分。

清水不知道這個平日裏，甚是對自己無思無想，滿不在意的白裙少女是怎麼了。

清水感覺死氣越來越多，體內的劍之力也無力抵抗外來入侵，至於鏡之力也已經一點不剩。

清水看着已經大亮的天空，天空藍的像一塊藍寶石，也像一面鏡子。

清水虛落的說道：「能告訴我你為什麼很喜歡看天空嗎？」

伊輕瑤沒有理睬他。

清水緩緩的閉上眼睛，他已經無力了。

也許那一刻清水所見的東西是最透徹的。

人在要死之前所見的東西就更加清晰更加透徹。

比如這個時候他所見的天空，美麗無暇，就像這個美麗的少女。

這天空他很少欣賞，他比較喜歡劍，不，他只喜歡劍。

清水有些遺憾的閉上眼睛，因為最後他的劍被打飛了，他看不見劍了。

然而他見到其他的不一樣的東西。

天空！

這也是他在第二世古俢拓的時候，很喜歡看天的原因，人只有見過它美麗時，才時時不忘。

伊輕瑤看着清水快死那一刻，一種無力感襲來。

她站起來，白裙依舊。只是美麗的臉上有些憔悴。

「可惜我的一個金牌打手。」

一群公子，要住拳頭，一副想都沒想到她會說這樣的句話。

「人美心也狠，他都死了，你只是感嘆少了一個金牌打手，仙女就是仙女，不為紅塵所擾。」

「厲害了，我的女神。」

伊輕瑤瞪了他們一眼。自己心情很不好。

清水的臉沾上了血，秀氣依舊，平靜仍在，多的只有一些沒有想到。

清水沒有想到，自己正處風華正茂的時代卻先一步死去。這不該是他的命運。

清水睜開眼睛，發現不能，周圍有的只有一片黑，他自己迷茫的走着，不知道他要在這走多遠，可是他只有走着。路上他沒有看到光，但是他看見了一把劍，一把雪亮的劍，劍身精緻。很像越里劍，不過不是。

清水在這黑黑的地方，頭一次笑了。因為他看見一樣自己感興趣的東西。

劍！

清水握緊劍，痛快淋漓的揮起劍來。

劍不沉重，可是清水不管這麼努力都無法達到之前自己的劍速。

清水低頭看着自己。

黑黑的周圍他看不見自己的身軀，但是他能感覺道自己的體內。

清水喃喃道：「我是因為死了，實力變弱了嗎？這個鏡界不應該是鏡之學前菜鳥嗎？我還真沒有體驗過這個鏡界。」

清水雖然是一個生來為劍道而生的，劍道天賦強大無比，可是他的鏡道天賦一樣強大。

清水最可惜的就是沒有一步一步來，過於依賴劍之力。

就比如那個算卦的前輩就跟陽說過。

清水步子不紮實。他不過幾百歲。而那些所謂的天才，跟他名氣差不多甚至更高的，他們的修行都已經有幾千歲了，步子紮實。

清水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還有意識，也許他沒有死，只是進入一個假死狀態。進入另一個虛擬空間，這種空間不存在世間。

清水索性開始從頭開始。

鏡之學前菜鳥，名字不怎麼好，很有歧視的感覺，不過他身為最開始入門的第一鏡界，怎麼可能簡單。

所以很多人都很輕視這個鏡界。

黑黑的虛空之中浮現一列大字。

「古來鏡之學前菜鳥都一直頗為受歷代前賢器重，而這個鏡界不過有五重，金木水火土。五重分為自己的五個容器，容器越大越好。而金木水火土不是說屬性，就是分類別罷了。通常就是概指修鏡者生來最精通的鏡只有五個，其他的達不到極限。這就無不體現這個鏡界的重要性。很多人修鏡開始就會定向自己是什麼鏡。可是很多前賢的做法也不同，有些人最後精通五重只選其一，有的五種不分伯仲，有的至始至終只單單追求一鏡。而你，從來就沒有正視這個鏡界，一開始你就放棄了修鏡，選擇劍道，而世間就有人這樣做有大作為。」

清水認真的看着上面的字。疑惑的問道。「誰？」

神奇的是，有問必答。

上面亮起兩個字。「索雨！」

清水眼睛一亮，看見劍客最崇拜的偶像。清水不知道在這裏呆了多久。很是投入鏡之學前菜鳥的領悟。

而外面已經炸開了鍋。

老道人看着清水沒有氣機的身體沉默不語。

伊輕瑤看着老道人銀牙咬着朱唇，轉身就走。

老道人沒有阻攔。

量小王嘆息。「前輩為什麼要做到這個地步。」

老道人沒有回話。

城外的陽沒有什麼波瀾。

算卦的笑了一笑，知道陽為什麼這麼冷靜。「你孫子還有這操作，一夢千古啊！」

陽眉頭一皺。

算卦的也收斂笑臉。「不是你孫子！」

陽嘆息道：「是他！」

算卦的又道：「遙楓。」

陽點點頭。

算卦的笑笑。「真看不明白這個人。不過你為什麼沒有出手，那是你孫子啊！」

陽沉默了片刻。

「他知道我來了！可他沒有求助我，那我自然沒有理由出手。」

算卦的道：「真是奇怪的爺倆。」

伊輕瑤走了，量小王冠希也回去養傷，老道人神情恍惚，不久也走了。

老道人鏡界不凡，而且這個人本來只要突破鏡澈達到鏡大能就一定有天賦登臨鏡成神者。可惜都成泡沫了，他的眼見可比伊輕瑤和量小王高深多了，他知道清水沒死，但他沒有打算殺了他。

一切好像殺他都重要了，其實他一隻都沒有把殺清水看的很重，殺清水一點都不難，他只是想逼一個人出來而已。可惜沒有成功。於是他也走了。

清水就這麼躺在地上。

喂！就這樣棄屍大街好嗎？

這個時候清水的旁邊經過一個漂亮的轎子。

一個紫衣少女下了轎子，撐起一把竹傘。

紫衣少女看着清水的眼睛很柔和，纖細白晢的手拂了拂清水嘴角的秀髮，開心的一笑。「終於見到你了。」

金衣蝶兒走過來說道：「小姐不是開心的時候吧！這傢伙好像死了。」

紫衣少女搖搖頭。「不對！我能感覺的到，他沒死，走到他身邊這感覺更加清晰了。」

「蝶兒扶他上轎。」

有些漏洞我會馬上補上，都忘了鏡澈上有個鏡大能，不過說法重立，也還補的上，鏡澈不破何來鏡成神者。至於其他的找到漏洞能補就補，補不了就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