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再見萊絲

緣份來了，誰又能說清？

雖說這匕首出現得很突然，但里亞也不是吃虧的主兒，他先一刀拍開對方的短劍，然後身子左移又右移，同時一個刀花舞出，正是惑字訣。此時他才看清了那匕首的玄虛：原來在柄舊裝有一條有彈力的鏈子，剛才揮出擊敵，現在又急速地收了回去，不熟悉的人非常容易在出奇不意之下被傷到。短劍是收了，人卻已迫近了里亞身邊，只是被惑字訣搞得他有一絲猶疑，就是這一絲猶疑，他先前佔取的先機已失。

里亞開始反攻。

放慢了速度，對方的長刀一下子撞進了刀花之中，里亞順勢將刀一滑一繞，正是他最近新悟的「絞」字訣，這在原來的刀譜中是沒有了，不過也並不深奧，只是在原有基礎上略作變通而已。只是此時他也有些失算了，對方的長刀並未脫手，而是順勢借力貼近里亞，短劍再次由下而上刺向里亞胸部。

好快的速度，儘管已有幾次驚嘆於對方的速度，但現在還是又一次被驚到了，心下也暗暗佩服，也不知道這傢伙是怎麼練的。佩服歸佩服，比賽還得進行，里亞的刀身再次順着對方的長刀一滑，刀背移到胸前，剛好擋住短劍，同時，左掌前推，右腳掃向對方下盤，要借對方重心不穩之際將他放倒。

哪有那麼容易？只見對方收劍躍入空中，右手刀橫揮帶勾，左腳踹向里亞胸口，同時短劍飛出，直取里亞頭頂，三管齊下，里亞一下子陷入了被動，只有下方可以移動了，可是怎麼移？打洞不成？

里亞身子微蹲，低頭避過短劍，左掌變拳迎向對方踹來的那一腳，同時刀身從後下方撞上對方的刀，並借力向前掄轉，朝上磕向對向後背。

好險，雖然再次擺脫了困境，可里亞忍不住一身冷汗，這才是高手啊，一想到這兒，里亞有些熱血沸騰了。

雙方你來我往越戰越快，戰鬥由剛開始的相互試探到後來的相互熟悉，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一時間打得是難分難解。到得後來，他們身影快到了幾乎無法看清，里亞憑藉力量與直覺讓對方無可奈何，而對方的速度也讓里亞窮於應付，只能不斷地相持相抗。

這時候，擂台下的人越來越多了，本來他們這邊沒多少人的，現在台下卻變得擁擠不堪，人數幾乎是原來的好幾倍，並且還有人不斷地擠過來，一時間為里亞與格里德誰強誰弱的爭議更是此起彼伏。

一百招、兩百招，一直打到三百招的時候，兩人間的打鬥少了許多狠厲之氣，多了些切磋之意，竟變得惺惺相惜起來。如果情況照此發展，也不知會打到什麼時候。

這時候，大部分學生上午的比賽已經結束了，所以里亞他們這一組就顯得更為突出了，圍觀的人更多了，擠不進裏邊看就在外面打聽，這些人里有平民、有貴族，也有本校的師生，不時地有叫好聲、加油聲從他們那裏傳來，這裏邊，分不清哪一聲是貴族，而那一聲又是平民！相信不管這次里亞是贏是輸，都足以被許多人記住了。

「那是誰？好熟悉！」就在里亞擋開格雷德揮到眼前的一刀的時候，他不經意間發現對方背後的人群中有一張熟悉的臉，一邊在腦中回憶，一邊應對着格雷德的攻擊，動作自然跟不上對方的節奏，漸漸陷入了被動。

「是她！」里亞忽然想起來了，原來是在夢中見過，怪不得想不起來！原來是她，看着她快要消失在人群中了，里亞再沒心情打下去了，他現在只想見見她。

「我認輸怎麼樣？」里亞在對方近身的一刻悄悄地問。

「怎麼，我還沒打贏你呢！」格雷德還有些發懵，而且他還沒有結束的意思，這樣一個對手多難找啊，再說這種不明不白的勝利他是不屑於取的。

「我要去見個人，很急，呆會就找不到了！」里亞急急地說。

「那我們先算作平手吧，以後再打過！」說者格雷德一躍而退，不再進攻。同時，他轉頭對裁判說，「裁判，我們算平局行嗎？不然再打好久也不會有結果！」

「這個，」裁判有些猶豫，「沒有先例啊！」

「我已經看過了，我們都是三局皆勝，都已出線了，現在這場可打可不打，算個平手也沒什麼問題！」其實里亞說的時候心裏沒底，只是揣測有80%的可能。格雷德奇怪地看看里亞，爾後報以一笑，這讓里亞鬆了口氣。

「那好吧，既然不影響比賽進程，我同意本場比賽以平手結束。」裁判大度地答應了。

「這怎麼行？還沒分勝負呢！」

「還沒決出高下呢！」

……觀眾這時不滿了，但裁判已開始宣佈結果了，說真話他仲裁了這麼長時間也是有些累了。里亞此時則管不了這許多，沖對手與裁判道的聲謝就匆匆跳下台去。

不見了，等里亞到了台下，擠出人群，那個身影已經不見了。里亞只好順着他記憶中的方向找了下去。一路找一路問，直到走出了人群也沒什麼眉目，難道是里亞看花眼了？舉目四顧，入眼的是寬闊的街道和正不斷離去的人群，雖也有幾個年輕女子，可只看背影就知道答案了。沒辦法了，只好出絕招了，雖然里亞一向謹慎，但誰都有着急的時候不是？

「萊絲！萊絲！」

一連兩聲大吼，從里亞的口中而出，以里亞的力量，效果可想而知，正在歸去的人群一下也被驚了，都向里亞看過來，里亞看了一圈，還是沒有啊，也沒人答應，看來是沒希望了。只是被人們像猴子一樣地看着實在尷尬，里亞紅了臉，再次張望了一下，就在人們的目送之下狼狽不堪地溜了，連馬車也不坐了。

「你找我？什麼事？」正在里亞有些失神之時，一個好聽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同時還拍了他一下。里亞一開始沒當回事，但走了兩步反應了過來。

「找？你是萊絲？」里亞越說聲音越大，由一開始的疑惑變成了驚喜，急速地轉過頭來，「唰」地抓住了對方的胳膊。

「你是萊絲！沒錯，你是萊絲！」

只見眼前之人金髮飄動，嘴角含笑，長裙飄飛，一如他夢中所見。

「我是里亞啊，里亞！」里亞激動地說。

「我知道啊，剛才還看你的比賽了，知道你叫里亞，好厲害啊！只是好像跟我以前的一個朋友重名了，唉，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他做的菜……」萊絲滿臉留戀的神情。

「我就是里亞啊，就是你說的那個裏亞啊！我—－」里亞有些激動。

「我說你這人，給你個桿你就順着向上爬啊？你是誰你是誰，他在哪你在哪！你這樣的人，我見得多了，放開我，我要走了！」萊絲有些生氣了，她以為對方想乘機接近自己。

「不是，不是，我就是里亞！」說着，里亞隨手放出了一個小火球，「你看，你教我的魔法！」

「魔法？」萊絲有些遲疑，在克蘭會點小魔法的人不少，只是沒有誰當回事也沒有誰能在這方面有所作為而已。

「對啊，魔法，你忘了，你還在我的廚房放火呢！」

「真的是你嗎？里亞哥哥？」萊絲滿臉的不可思議地反抓住里亞的手激動地說，「可是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你不是也變了嗎？」里亞笑了，笑着看着眼前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