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壁畫
傳言，世間最痛苦的，莫過於親眼看着自己最親近的人在眼前消失，此時他們雖然有的人閉上了眼睛，沒有睜眼看着，但是他們知道，自己所親近的人，也經歷著和自己一樣的過程……而比死亡更恐懼的，是自己親眼見證了這個過程……
大火瞬間吞噬了所有人，儘管如此，林晨依然抱着最後一絲希望……
林晨感受到來自大火灼燒的痛楚，雙手、從腳，乃至全身！如同無數螞蟻撕咬自己的每一寸血肉！烈火焚心，傳至五臟六腑，撕心裂肺般的痛，在心頭蔓延！
林晨感覺自己無法動彈，不能運功，發不出聲音，甚至無法呼吸！可是，他沒有閉眼，從跳下火海的那一刻起，他就睜着眼睛，想看看這火海下面到底是什麼，而此刻，他雖然在火海之中承受着烈火焚身的痛苦，卻沒有看到大火點燃自己的身體。林晨努力轉動眼珠子，看到的是無盡的紅火，雖然包裹着所有人，卻沒有傷害大家。
這是幻覺嗎？林晨心中自問，不過很快就否認了，幻覺不會有這般疼痛，那疼痛假不了，就是真身被焚燒一樣……
「啪……」
林晨等人陸續落到地面，這一摔，所有人都躺在地面上不願意起身。
「我這是到了陰間嗎？」
「想不到像我這樣的天才竟然英年早逝，不過也好，有你們這麼一群妖孽陪伴，不枉此生……」
「起來！哪那麼多廢話！」吳斌站起身，一腳踹到黎瑞大腿上。
林晨也站起身，身上的疼痛隨着落地徹底消失，彷彿什麼事情也沒發生過，身上完好無缺，一點燒傷的痕迹都沒有，衣服也是完整的。他看到吳琦雨依然癱在地上的吳琦雨，伸手拉了一把。
吳琦雨稀里糊塗的揉揉眼睛，「這是哪，咱們還活着嗎？」
除了林晨和吳斌，其餘人都是閉着眼睛，沒有見證被大火吞噬的整個過程。
「咱們當然活着，」林晨從吳琦雨懷裏抓起小白，「這傻虎真是慫得不得了。」
小白依然不敢睜開眼睛，一幅半死不活的樣子。
「話說回來，咱們不是跳下火海被大火吞噬了嗎？怎麼現在好好的？」白雲依摸不著頭腦，「我明明感受到了烈火焚身，吞噬了我每一寸血肉，神識都要消散！」
「是啊，我也感受到了，彷彿死亡一般，不能動，說不出話，靈力也無法運轉，甚至連呼吸都不行，全身如同無數螞蟻撕咬一般！」莫清清實在想不懂，明明要被大火燒死的大家怎麼會到了這個地方。
吳斌手托著下巴，想了一會兒，說道：「我大概明白了，這個地宮擁有一個龐大的法陣，咱們剛剛經歷的場景應該是法陣製造出來的幻境，那些火都是假的。」
「不對，當時我手拿着碧月珠站在最上方，碧月珠分明十分害怕那些火焰，火應該是真的！」白雲萱說道，碧月珠雖然已經淪為廢寶，但能讓它感覺到害怕的東西卻不多，至少青銅鐘都不能威脅到它。
「所有的火都是真的，不正常的是，火海中的火只會讓咱們經歷一次死亡的感覺，卻不會真正的傷害咱們，我親眼看着大家穿過火海，落到這個石室中，這應該是法陣起的作用。」林晨強行扒開小白的雙眼，使勁折騰，好不容易才讓小白恢復正常。
黎瑞取出長槍，躍到上空朝天花板猛捅了幾下，「忽悠誰呢，這石板那麼結實，咱們怎麼可能是從這掉下來？」
「我也親眼所見，確實如林晨所說。」吳斌說道。
「哦……」
「你個蠢貨，趕緊下來，你還沒受夠想再回去死一起嗎？」齊小月破口大罵，想向前去揍黎瑞。
「呃，」莫清清拉住齊小月，「咱們走的這條路是不可逆的，由他折騰去。」
林晨看了一下四周，這個石室比之前那個還要小，同樣沒有什麼器物，不過倒是長很多，石壁上也有許多壁畫。
「看看上面畫了什麼。」
「只要不是星圖法陣什麼的就好……」
「不是星圖，這只是普通壁畫，」吳斌說道，「仔細瞧瞧，看看有什麼線索。」
這些壁畫相當粗糙古樸，沒有經過特意的修飾，連色調都沒有上，不過大致輪廓卻清晰可見。
「這些壁畫是想告訴我們什麼？」齊小月好奇心非常強，但是又看不懂，「林晨，你最聰明，就給我們講講唄！」
「是啊是啊，給我們講講。」黎瑞也迫不及待，經歷了一次生死，黎瑞再也不懷疑林晨的能力了。
「這個……」林晨有些尷尬，雖然能看出來上面畫的是什麼，但是先賢想告訴大家什麼，他卻還沒看出來。
「林晨你就說說唄，你還指望他倆的腦子能看得懂？」莫清清開口。
「說出來，大家思路更清晰。」吳斌想了一下說道。
「好吧。」林晨想了想，覺得有幾分道理。
「你們看，」林晨指著第一幅畫，「這幅畫上有兩個陣營的人，看這架勢應該是要開戰，只是不知道這雙方是什麼人。」
「這不難分辨，你們看，這一方有一隻鳳凰，鳳凰是神族，歷來站在人族一方，另一方應該就是妖族和魔族了，這上面記載的應該是一次三族大戰。我猜壁畫上的那隻鳳凰一定和這座地宮有關。」吳斌說道，身為人族，自然知道數萬年來人、魔、妖三族大戰不斷，每一次大戰，整個天下大亂，生靈塗炭！
「有些道理，但也不一定，你看她們。」林晨指著白雲萱姐妹。
「我們？」白雲萱略顯尷尬，「雖然我們白狐一族也是妖族的一員，不過，數萬年來，我們從未參與三族大戰，也從來沒有無故殘殺過人族。」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們也是妖族，卻和我們站在一起，所以，和鳳凰一方的，不一定全是人族和神族，而對面也不一定是妖族魔族。」林晨說道。
「不是，白狐一族只是個例，不能說明什麼，哪怕不全對，但總體是這樣沒錯。」吳斌說道。
白雲依仔細看了一番，「我覺得吳斌說的是對的，畢竟我們白狐一族從不參與三族大戰，我們不能算進裏面去。不過，我們雖然不參與，但每一次三族大戰都有記載，記得其中有一次異常強大，須要妖族和魔族聯合起來才擋住了人族的征伐。我想，這上面記載的就是那一次。」
林晨低頭想了想，太玄也有大量記載，白雲依說得不錯，確實有那麼一次，人族突然湧出一大批高手，一家獨大，妖族魔族不得已聯手抵抗人族。不過他實在想不到更多關於那次大戰的信息，他思緒回歸現實，盯着石壁上的畫，那隻鳳凰非常顯眼，它沒有化作人形，仍是鳳凰本體形態，他還留意到，除了鳳凰，還有一隻虎、一條龍以及一隻龐大的龜，不，準確的說，是一隻玄武！
「不對，這不可能，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上古四大神獸，早就不知道消失了多少年月，至少不是這六萬年內的事情，絕不會是那一次大戰！」林晨斬釘截鐵地說道，四大神獸雖然是一個傳說，關於他們的記載少之又少，沒人知道它們有多強大，也沒人知道它們存在的歲月，關於它們的一切，只知道個名字傳於口中，只知道曾經有它們存在。
「如果這地宮真的與這壁畫有關，那就不只是鳳凰那麼簡單了，那是朱雀！」林晨繼續說道，「鳳凰是百鳥之首，而朱雀卻是四大神獸，百鳳之首！」
「這……確實是這樣，鳳凰經歷多次浴火重生之後，便成長為至高無上的朱雀，但是每一次浴火重生都是九死一生，這種沉重的代價，至使四大神獸只存在傳說中。」吳斌不得不承認林晨說得對，「不過，整個凡界，歷史只記載到六萬多年前，更早的歷史都已經丟失了，上古時代有人族力壓妖魔兩族也不奇怪。」
「這倒是，看看下一幅是什麼。」林晨把視線移到另一幅壁畫上。
「這是……」林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以為自己看錯了，使勁揉揉再細看，「竟然敗了！」
「是啊，這幅畫特別明顯，四神獸的這一方竟然敗了，參戰的人十不存一，青龍拖着半截身體，玄武沒了四肢，朱雀只剩一隻翅膀，而白虎，竟然只剩下一顆頭顱……」吳斌看得震驚，四神獸可是神話中的存在，強大無匹，竟然敗了，他們遇到的到底是一群怎樣的人！
「這是兩敗俱傷，另一方也傷亡慘重，不過佔了一絲上風，四神獸這一邊有一人獨自斷後……」雖然不知道他們是誰，可是壁畫上非常明顯。
「這到底是誰，竟然一個人擋住了所有追兵！」最令人震驚的，是斷後的人！這幅畫已經很清晰了，雙方開戰，四神獸這一方戰敗，參戰者十不存一，四神獸也傷亡慘重，只留下一人斷後！
林晨呼了一口氣，「這人到底是誰，竟然憑一己之力擋住強敵！」
「走，去看下一幅，看看結果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