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004章 大師姐的做派
就在方寸正在別院中修鍊的時候，在華山派所在地的東峰下山麓的位置，有一處修建得十分雅緻的庭院。
庭院依舊是假山曲水、竹林遍植的模樣。雖然，也有鳥兒在庭院中的樹梢上，也有蟲兒在庭院里的草地上，但此刻，卻是鳥蟲具寂靜。
整個空間里，蕩漾著一股奇詭的氣氛，氣氛蔓延開來，連鳥蟲之類都斂聲。
正廳里，正首的位置坐著一臉陰沉的華山派二長老風無傷，座位下則坐著二長老的大徒弟玄瑞和二徒弟玄明。
「你確定那小子連本門祖師都不拜就收了徒弟了？」風無傷側臉問在一旁的玄瑞。
「是的師父！掌門師叔的三弟子玄燁平日里與我交好，他說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還笑話七長老……」
「什麼七長老！」風無傷聽到此處，哼一聲，打斷了玄瑞的話。
「繼續說！」風無傷看了一眼收聲停住的玄瑞。
「是，師父！」玄瑞看著師父的臉色，繼續說道：「玄燁說那……那小子居然都沒打算教那些徒弟修行，一切只是交給了玄凈師兄去做，然後轉身就走了！」
「哼！」二長老風無傷聽著，鼻子里不自覺的哼一聲，滿臉的不屑。
「然後呢？」
「然後就沒有了！」
風無傷聽完，嘬著嘴巴，將頭靠向椅背，閉上眼想了一陣，然後揮揮手，「好了，你們下去吧！」
玄瑞和玄明二人起身，朝著風無傷抱拳施禮，便退了出來。
「哼，乳臭未乾的小子，你有什麼資格做華山派的長老！你有什麼資格擁有仙器？還招收徒弟，楊雨軒，你們這是在玩火**！」七長老見兩個徒弟出去了，睜開眼來，滿臉風戾色。
……
半天之後，方寸苦著著臉從別院出來了。
碧雲仙君所說的破空術，需要掌握空間法則，這對方寸目前的境界和修為來說，都是極高的要求。首先，方寸還沒有完全觸摸到空間法則，再者，方寸修習的是仙術，對仙元的需求極為高，僅憑他目前的修為，無法長時間支撐。
碧雲仙君考較方寸的方法很簡單，便是施展出空間凍結的仙術，在自己面前設置一道道空間屏障，讓方寸用破空術擊打。只是這麼久以來，方寸還停留在初級層次，也只能擊破碧雲仙君的一道空間屏障，而這遠遠達不到碧雲仙君的要求。自然，又免不了一頓亂拳亂腳相加。
方寸一邊低頭行走，一邊在運功將全身的淤青消除。
方寸兩隻腳剛踏進正院的大門，不曾想突然一個扎著馬尾的腦袋衝到了懷裡，撞了個滿懷。
本來是自己的家，方寸輕車熟路，閉著眼都能摸進去，便不曾提防。而不湊巧，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子卻是一個莽撞性格的瘋丫頭，在師父的家裡，沒有一點兒自覺，沒出門就瘋跑。
方寸低頭一看，卻是那個愛湊近人的耳朵說悄悄話的女孩子。
扎著馬尾辮的女孩子抬頭一看，只見那個不靠譜的師父青著左眼盯著自己，而青著的左眼上，一看就是一個清晰的拳頭印，而且，小小的，絕對是女孩子的拳頭打出來的。
兩人都在打量對方，只是沒有注意到此刻一個環臂半摟著，一個抬眼細瞧著。在外人看來，絕對一副曖昧的姿態。
「那個，徒弟啊，你叫什麼來著？」方寸當時支走了其他門派的人後，另外幾個名字說實在都沒看。
「我叫高霖霖！」馬尾女孩已經覺察出來姿態太過曖昧，回答時聲音細如蚊吟。
「嗯嗯！高霖霖啊！你來這裡做什麼？」方寸這才放開了環抱的雙臂，作威嚴正經的師父形象。
「我來找大師姐說個事兒！師父您忙吧，我不打攪了！」高霖霖此刻只想趕緊離開此地，不等方寸回答，便錯身跑出了大門。
「哎……」方寸正想說什麼，見人已經跑遠了，搖搖頭，回頭又朝著屋裡走去，走到了正廳的屋檐下，就聽房間里傳出紫衣的聲音。
「玄凈師兄，你說我應該選誰做老二啊！他們一個個都送了禮物呢，人家都不知道怎麼選了！」聽語氣，就一定是一副左右為難的模樣。
「要不就按年齡大小排？」玄凈低聲提議道。
「可是，剛才來的那個高霖霖就會排到第四的位置啊！」
屋裡里，玄凈正端著一杯茶，象徵性地吹著氣兒，不過，那一副鄒著眉毛窩著嘴唇的表情，一看就內心充滿了鬱悶和無奈：「要不，你喜歡誰就讓誰做老二好了！反正你是大師姐嘛，除了你師父，這裡就數你最大，這還有什麼煩惱的！」
「也是啊！我是大師姐，我說什麼就是什麼！」紫衣終於有了主見，不覺高興起來。
「對，對！一切都你說了算！」玄凈趕緊換成了微笑的表情，點頭湊聲。說完了，坐端正了，噓了一口氣，才開始品了品杯中的茶，「別說，這元氣茶就是好喝！」
方寸在屋檐下聽到這番對話，才曉得高霖霖找紫衣所謂何事，不過卻覺得為了一個老二的位置，居然都開始賄賂起大師姐了，真是……方寸也不知道如何說好了。搖搖頭，便走進了屋裡。
……
方寸進入正廳，只見會客的地方，紫衣和玄凈各佔了桌子的半邊，此刻正在優哉游哉地一人端一個茶杯，喝著茶。
玄凈一看七師叔進來了，神色一陣尷尬，低頭迅速喝掉了茶杯里的茶，這才起身朝著方寸施禮：「七師叔！」
方寸點點頭，嗯一聲回應。只是那目光，卻是瞧著紫衣。
紫衣見是方寸，叫了一聲哥哥便不再理會，只顧著吸溜溜地飲茶，而在滿前的桌子上，堆著一堆的禮物，一瞧都是世俗界的東西。
方寸看著紫衣的樣子，隱隱有些生氣。
玄凈一看氣氛不對，趕緊告辭道：「七師叔，我先去給那些師弟們教導修行了，不打攪了。」
「嗯，去吧！好好教導！」方寸哼著鼻音說道。
「是！」玄凈抱拳施禮，趕緊出去了，邊走內心嘆息：「哎，紫衣你就自求多福吧！」
方寸在玄凈所坐的凳子上坐定，順手提起了玄凈喝過的茶杯的蓋子，往裡一瞧，卻見泡著四片細弱雀舌、身披銀毫的茶葉，一看就是自己的元氣茶，一陣心疼，不覺面寒起來。
紫衣猶自不覺，還在細口品著茶水。
「啪」的一聲，正在喝茶的紫衣一驚，手臂帶動茶杯，茶杯中的茶水濺出，濺了一臉，不過卻顧不上拭去，怔怔地看著方寸。
看見方寸臉色帶寒，紫衣終於覺察到不對，有些害怕起來。
「哥哥，怎麼了？」紫衣放下小心翼翼地低聲問著，邊問邊放下茶杯，並從椅子上溜了下來。
「哼，怎麼了，你到現在還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嗎？」方寸瞪著眼，厲聲說道。
「哥哥，」紫衣一聽，卻是方寸從來都沒有這般厲色對過自己，一時接受不了，一聲哥哥，已經帶著哽咽聲，「紫衣哪裡做錯了，哥哥你說出來嗎，紫衣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了。」說完，已經是兩腮掛淚珠兒。
「哎，還是以前太慣著你了啊！」方寸瞧著這模樣，不覺心軟下來。說完，伸出右手拉住紫衣的小手，左手擦了擦紫衣的小臉兒上的眼淚，輕聲說道：「你知道剛才給玄凈泡的茶有多珍貴嗎？」
紫衣搖搖頭。
「你啊！真是個笨丫頭！」方寸點了一下紫衣的鼻尖，「我以前給你喝這種茶，只是想讓你提高修為。這種茶，就連掌門都沒有多少，更何況玄凈這些做徒弟的。」
紫衣終於明白問題出現在哪裡了，不覺癟著嘴道：「都怪玄凈，一進來就說什麼替哥哥辦這麼多事情，一定要拿出最好的茶來招待招待他！我想著以後玄凈還要幫哥哥教徒弟，所以我才給他泡了元氣茶！」
方寸一聽，內心哼一聲，不覺給玄凈記上了一次不良記錄。
玄凈正在吩咐著方寸的六個徒弟坐定，猛然後背一涼，心虛地朝著方寸的方向一望。
「還有啊，紫衣啊，你看你，這麼珍貴的元氣茶隨便招待人，但這麼廉價的世俗物件，就把你收買了啊！」方寸起身，指著桌子上的一些物件，哭笑不得，有什麼機器人啊，電子手錶啊之類的物件，還有一個大號的布娃娃。
紫衣聽到，不覺臉色一紅，扭捏道：「人家小時候一直想要這些，卻從來沒有嘛，所以，所以……」
方寸聽了，不覺一頓，心情瞬間軟了下來，這才想起紫衣那不堪的童年，再想到，自己童年時，何嘗不是這樣，那時候玩伴虎泉的一個鐵皮飛機，都讓自己羨慕了好久。
「好了，收了就收了吧！」方寸柔聲道，「不過以後不能亂收禮物了，要知道，你已經是大師姐了，大師姐要有大師姐的做派，不能輕易被人利用了！」
「好的，哥哥！」紫衣一聽方寸的語氣已經完全變了，也活潑起來。
「以後不能叫哥哥了，叫師父！不然你就別做這個大師姐了，我看剛才出去的高霖霖挺不錯，就讓她當大師姐好了！」方寸一聽，又沉起了臉。
「不要！人家才是大師姐！」紫衣一聽，趕緊拒絕。
只是，此刻在抬頭仰望著方寸的時候，不覺一怔，「哥……師父啊，你的眼睛怎麼了？」
「眼睛？」方寸疑惑起來。
紫衣看了，努力地踮起腳，舉起小拳頭，在方寸的眼前比畫了兩下，「師父你被人打了嗎？眼睛怎麼青的？」
「啊，這個，這個，不小心撞的！」方寸猛然想起，剛才在運功療傷的時候被高霖霖打斷了，此刻眼睛還沒有恢復過來，「沒事了，你出去找玄凈修鍊吧，趕緊打通全身氣穴！」
「是，師父！」紫衣說完，轉身就跑了出去。
方寸見紫衣出去，趕緊掏出一面鏡子，一照，就見自己左眼還有被碧雲仙君粉拳捶打的青印，心道自己形象完了，被好幾個人瞧見了這幅模樣。
方寸趕緊運功修復。只是，眼睛的淤青剛消退一點兒，就聽外邊一個尖細的聲音大叫著：「該死的玄凈，你居然敢騙我師父的好茶喝，還害得我挨罵！」
正在運功的方寸哎了一聲，不覺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