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血旗(3)

第七章 血旗(3)

十年,很快過去了,雲中城中,各門各派的人馬多了起來,十二年一度的武林大會馬上要開始了!

雲中,並不是真的在雲中,只不過有一柄劍高聳入雲。

碧霄劍,並非真的是劍,只不過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山峰,由於陡峭異常,加之峭壁之上布滿綠色苔蘚,遠遠望去,便像一柄綠色的劍一樣,沒有人知道這是什麼時候存在的。

和武林血旗一樣,關於碧霄劍有著另外一個傳說:上古時期,人間毒蟲猛獸橫行,民不聊生,武林中出現一奇人,他以一人之力,憑著手中的劍,將這些危害人間的禍害出去,從此天下太平。而死後,他身化作巨石,像一柄劍一樣矗立在這湖的中央。

碧霄劍周圍的湖水將這山峰倒影在水中,天地之大,這山便這樣屹立與天地之間,一眼望去,不由驚嘆這鬼斧神工,讓人心曠神怡!

比武所用的地方,便是在這巨劍與湖岸邊的一塊凸起的巨石上面!

此時,湖邊的幾柄太師椅上,一字坐著燕門葛鷹,上清寺的禪無大師,石門的上官雄,武陵山的塵封真人,蒼苔山的趙如風,荊門的史鐵心等各大門派的掌門,還有其它武林中大大小小的派別在劍湖的岸邊各自坐定。

首先踏浪而去的是燕山的大弟子楚易,燕山是上一輪血旗的得主,當然義不容辭。還沒有等楚易站定,緊隨其後的便是七道黃色的身影,是上清寺的伏魔七僧,彼此略微行禮后,便動起手來,七柄鐵鏟,前五后二,迅速的將楚易圍在中間,看似是在同一時間,七柄鐵鏟同時攻向楚易要害,就在距離楚易三尺的地方,前面的五僧突然前後錯開,三上兩下,楚易整個身體都暴露在鐵叉之下,楚易來不及拔劍,只是用劍鞘在身下的四柄鐵鏟上個輕擊了一下,身體藉助這力道,從上下的鐵鏟中間飛了出去。

這出手便是殺招,楚易是沒有料到的。

伏魔七僧不是等閑之輩,在楚易從鐵鏟中消失的瞬間,七僧以變換了方位,復向楚易攻去,楚易似乎身陷陣法之中,總是逃不過七柄鐵鏟的五尺開外,燕山的《先天太經》是修為大法自不必說,楚易身為燕山大弟子,一身絕世武功也不在話下,但在這樣的強攻之下,也只有憑著輕功勉強維持平局。

從湖邊望去,只見黃色的身影,楚易身在何處,居然無法辨別清楚。十二年之前的今天,也是楚易對陣伏魔七僧,當時七僧慘敗。楚易也沒有想到,十二年的光陰,七僧的武功精進如此,一時感到氣氛壓抑,自己卻很難在這種陣法中找到破綻。不管楚易前攻還是後退,七柄鐵鏟連成的鐵網總是不離楚易半分。

突然,楚易感到眼前有一柄鐵鏟消失了,他身子平貼,想著飛出七僧的陣法,可他馬上意識到這樣極不明智,從眼前消失的那病鐵鏟突然自頭頂劈下,楚易懸在空中,無法躲開,只能向地上空擊一掌,整個身體隨之旋轉了一下,鐵鏟擦身而過,可鐵鏟夾雜的那道真氣劈在了他的前胸。

他整個人向湖中落去,此時岸上才看到楚易,均為七僧仗法叫好。禪無大師皺了皺眉,想必認為出家人爭強好勝之心終是不好,他側過去,對葛鷹道:「老衲門下弟子出手過重,還望……」

禪無還沒有說完,看見葛鷹雙眼盯著巨石處,突然笑了一下,禪無也向巨石出望去,那道原本向水中落去的身影,在快要接觸水面的時候,突然拔劍,將劍尖在水上拍了一下,身體順勢倒飛過去。七僧沒有從驚愕中清醒過來,均感到手腕處一涼,低頭一看,自己的手腕處留下一道輕輕的劍傷,若不是對手留情,怕是要廢了。

楚易沒有停息,身子向後一退,立於巨石的另外一側。道:「各位大師武功高強,在下要不是投機取巧,誰輸誰贏,實屬難料。承讓了!」

群雄都明白,剛才不單單是「投機取巧」那麼簡單。

七僧不再作答,向楚易一輯后,離身而去。

距比武處不遠的一棵古樹旁,站著一個人,他靜靜的看完楚易和七僧的較量之後,搖了搖頭,幾分不解,幾分酸楚!

轉身,向雲中城走去,是柳三!

幾年的漂泊沒有讓他有多麼的衰老,只是在往日的瀟洒中多了幾分微醉。沒有人知道,他為什麼來這裡,連他自己也不知道,就像他自己想的,只是來看看而已吧!

進城之後,他登上一家酒樓,在靠近窗戶的位置坐下,要了一壺酒自在的飲了起來。這些年來,臨窗獨飲是他一貫的姿勢,酒,也是他唯一的知己!

雲中城中沒有像往日一樣繁華,大部分人都去看十二年一度的比武去了,只有少數的街頭擺攤做小生意的,為了生活,不得不留下來。

整個酒樓,看著清靜異常,除了幾個夥計,只有柳三一人!

一陣金鈴聲從街上傳了過來,柳三循聲望去。是一輛華麗的馬車,而車夫居然是兩個美麗的少女,雲中城雖然是一座古城,可這樣的場面卻不多見,好在這是武林大會,怪人怪事本來就多,別人也就是多看兩眼。

馬車在酒樓的門前停了下來,在一位家人某樣的老婦人攙扶之下,一位美麗的夫人下了馬車,三十多歲的樣子。她登上了這酒樓,向柳三的位置看了一眼,略有詫異,可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另外一張桌子邊坐了下來,隨便要了一份菜,一壺酒,也自己飲了起來,隨從都沒有上樓,站在她身邊的是攙她下馬車的老婦人。

這一切柳三看在眼中,可他無心理會,只是一杯一杯的喝著。

直到夕陽西斜!

從美夫人這裡看去,夕陽將柳三周身布了一道金光,幾壺酒喝完了,柳三還是不緊不慢的喝著。每一個動作好像是前生修定好的,今生便不假思索的用了起來。

「閣下這般飲酒,可不要傷了身子。」美夫人對著柳三道。

柳三抬頭,左右看了一下,確定是在和自己說話,美夫人繼續道:「喝酒盡興便是了,何必一定要喝醉呢?」

字字輕柔,落入柳三耳中。漂泊了這麼就,短短几句頗為關照的話,竟讓他這般感動。他想說什麼,可一時不知道怎麼說,只是向美夫人報之一笑,算是感激!

美夫人也淡淡笑了一下,迎著夕陽,夾雜著幾份酒醉,說不完的迷人。她又輕輕的道:「莫非,你有什麼傷心事?」

柳三敷衍著道:「誰能沒有傷心事呢,只是天地之大,不管有多少傷心事,總有它的去處,在下只是愛酗酒而已,有勞夫人掛懷。」

「看閣下也是習武之人,雲中城外,十二年一度的武林大會,你怎麼不去看看呢?」

柳三握著酒壺的手分明的抖動了幾下。深植內心的痛楚卻這般不經意間被一個陌生人提起,內心的不堪重負,使得柳三有少許的失態。

他狠狠的道:「眾人都去,有何必少我一個呢?」

柳三起身,似乎不想再說什麼,他向樓下走去。

「等等~~」美夫人喊道。

柳三轉身,美夫人卻不知道如何措辭,急忙之下,道:「貪杯傷身,以後當少飲才是。」

柳三向她點點頭,下樓離去。

整個酒樓只留下美夫人和她旁邊的老婦人,她復坐回去,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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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生殘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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