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初遇
幾天過去了,蘇默平時就和夫人說說話,母子二人感到由衷的快樂,人世間的幸福似乎變得很是簡單!
晚上睡的也安穩,再也沒有做那樣的噩夢,想必自己生病,身體虛弱,才有了那麼多的胡思亂想,他長出一口氣,安心笑了一下。這天剛剛起來,就聽到一聲聲鐘聲,和燕山的鐘聲相比,這鐘聲聽起來有點急促,恰逢這個時候,一名石門弟子前來。
蘇默隨即問道:「這位師兄,我在石門也有好幾天了,平時沒有聽到鐘聲,怎麼單單就今天有了呢?」
那名弟子詳細的解釋道:「蘇少俠有所不知,我們石門這鐘聲只是在有事發生需要召集門下弟子的時候才會敲響,其他時候是不敲的?」
「有事發生?」蘇默問道,「你可知道是什麼事呢?」
「是這樣的,前段時間武林中又出現了巫山一族的消息,蘇少俠可有聽說?」
「這個我自然是聽說過的。」想到城主及夫人就是因此才天地永隔,語氣間帶著點怒意。
那名弟子知道蘇默拜城主夫人為義母,看到蘇默面有不快,當下道:「蘇少俠見諒,只是眼前這鐘聲和這些事有關,在下沒有故意提起之意。」
蘇默也感到自己有些失態,道:「師兄你言重了,我沒有這個意思。那究竟有什麼關係,還請師兄道明。」
「是這樣的,大約一個月前,整個武林齊聚燕山,就是為了商討怎樣對付巫山妖人的事情。大家決定一起進入巫山,搜尋巫山一族蹤跡,眼下怕是時候到了,掌門召集眾位弟子,可能就是為了這個。」
一個月前?蘇默想那個時候自己去了荊城,自然是不知道的了,心念燕山,便道:「那這次燕山也是要去的了?」
「那是自然,燕山是與我石門同樣是武林大派,這次圍剿巫山一族,燕門主更是被大家推為帶頭人。」那名石門弟子說道這裡,「唉」了一聲,接著道,「雖說我石門與燕山同為武林大派,可在江湖中的地位和燕山相比,還是差了點的。」
聽到那名石門弟子這樣說,蘇默心中高興,道:「大家都是為武林造福,儘力而已,何必要在乎彼此呢?」
那名石門弟子面露尷尬,道:「蘇少俠說的是。」
他停了一下,突然問道:「敢問蘇少俠師承何處?」
「這個~~」蘇默想到師父的告誡,面露難色。
那名石門弟子倒也豁達,看蘇默不方便說,便道:「我只是隨便問問,蘇少俠要是不方便說,大可不必說。」
蘇默對之一笑,道:「謝謝師兄。」
那名石門弟子離開后,蘇默想著離開燕山也有些時日,想到師哥師姐,倒是挺想念的,眼下城主夫人已安全,自己大可放心離去。況且自己身為燕山弟子,整個正道都在為蒼生拚命的時候,自己總不能落下。
蘇默關上房門,便去向上官雄辭行。
晚上,蘇默難以入睡,在石門短短几天,他似乎還有些留戀,是城主夫人,還是萍兒,還是別的什麼人,還是那怪異的夢境一樣遭遇?
蘇默輕輕的關上房門,向著渡雲橋的方向走去。那裡有他的噩夢,他也知道那裡沒有有什麼留戀的,但他還是忍不住的想去看看。
一輪彎月,懸在天邊,石門的一切看著有些許的冷色!
這段路程他似乎走了好長時間,看到了,渡雲橋高懸在兩個筆直的鋒頭中間,顯得有些孤單,沒有白霧繚繞,也沒有空靈的咒語,一縷月光照在橋上。
可是,此時,在橋上,蘇默看到站著一個人,白衣如雪,是雪兒!
深夜,渡雲橋,彎月,白衣女子!
少年心頭一顫,是美麗,還是凄涼?
白衣女子感到身後有人,輕輕轉身,雙眸說不清是喜悅還是不舍?
「你在這裡?」少年問道。
「睡不著的時候我常常一個人來這裡看看。」
「我也是,睡不著。」
「聽我父親說,你明天就要離開石門了?」
「嗯。」
一整沉默后,女子斷斷續續的道:「父親說,渡雲橋有靈性,有緣人在這裡可以看到別人看不到的事。」
「我自小就知道這裡,不知道來了多少次了,什麼也沒有看到過,沒想到今天~~」
「夫人給我常常說起你。」
「那幾日你病了,我也沒有去看看你。」
「後來你好過來了,聽了也挺高興的。」
「~~」
「沒想到,你這麼快就走了?」
「嗯,等天下太平了,我再來看看~~看看夫人。」少年道。
「除了夫人,這裡,還有別的什麼你牽挂的嗎?」
那美麗的面容就在眼前,卻也感覺離的很遠,少年終於堅定的搖搖頭,道:「沒有了。」
月色中,在少年面前,女子淡淡的一笑,道:「是嗎?」
當真沒有了嗎?她轉過身去。
背對著少年道:「外面是什麼樣的?」
「什麼外面?」
「就是外面的世界。」
「你從來沒有出去過?」
女子搖搖頭。
少年將目光從女子的身上移開,看著周圍的夜色,道:「沒有這裡好。」
「真的?」女子又是一笑,道,「可我還是想出去看看。」
少年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女子的背影,思緒卻飄到了燕山,飄到了另外一位女子的面前,她還好吧?心中這樣問道。
「你心中可想著什麼人?」
這不經意的一問,卻牽引起少年最深的心痛,他道:「是。」
也就是一年前吧,當自己睜開眼睛的時候,有人便問道:你叫什麼?
我叫蘇默,渡雲橋上,少年在心底呼喚著!
女子咬了咬嘴唇,道:「她是你什麼人?」
「是我師姐。」
「她一定待你很好?」帶著幾分失意,女子問道。
「她待我好,可她心中念的只有我師哥一個人。」
女子轉過身,帶著幾分詫異,看著少年。
「從我第一次看到她,就再也沒有忘記過。她心中念著我師哥,我也是希望那樣的。我想只有師哥才能配得上她。」
少年避開眼前的目光,滿臉痛苦的道:「我知道這樣不對,可我就是放不下她。」
「我試了,可就是放不下。」少年重複道。
無數次,他這樣自責過自己,少年看著眼前的女子,突然感到她是那麼的親近,她什麼也沒有說,就那樣看著自己,他便覺得是普天之下最大的寬容和理解。
夜很靜,少年訴說著自己的往事!
不知道什麼時候,女子輕輕的道:「那你一定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