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祖師祠堂（1）
當他醒來的時候，是在自己的床上，一切照舊，房間中傢具一件件簡單的陳列，什麼都沒有變，所有的一切在他的感覺中如同夢境。
他在懷中一摸，短笛沒有了，身上還有一陣陣的酸痛，想必自己不是在做夢，他還活著，那麼師哥和師姐呢？他記得最後在一個山洞中，師哥中毒，師姐身受重傷。蘇默掙扎著站起來，向著外面走去，推開門，一道明媚的陽光刺的他睜不開眼睛，他用手稍微遮擋了一下，多麼幸福一刻！記憶中的兩天，在他的感覺中好像是兩百年，好久沒有見到這樣的陽光了，他眯著眼，看著火紅的太陽。
他感到有人站在他旁邊，睜開眼睛一看，是一名燕山弟子：「小師弟，你終於醒了，師父說讓你好好休息，不要走動。
「哦。」蘇默答道，心中挂念著師哥師姐，問道，「師兄，雲天師哥和燕師姐怎麼樣了，你可知道？」
「雲天師哥身中劇毒，燕師姐也是身受重傷，這幾天，掌門及眾位師伯都在替他們療傷。」
「這幾天，難道我躺了幾天了？」
「是啊，今天不算，也是四天四夜了。」那名燕山弟子接著道，「掌門師父來過幾次，吩咐我們不要打擾你，只是讓我們給你這湯藥喝著。」
蘇默此時才看到這位燕山弟子手中端著葯碗，碗中湯藥在陽光下紅的剔透，想到師哥師姐總算活者，很是高興，結接過湯藥，便一口喝了下去，那份苦味在他感覺卻是非常甜美。蘇默反身步入自己的房間，大腦中揮之不去的還是後山中的種種遭遇。
又是幾天，蘇默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無大礙，他試著活動了幾下，感覺先前所受的傷基本上痊癒。
聽見有人敲門。
「請進。」蘇默道。
門開了，是燕九，幾天不見，師父好像蒼老消瘦了少許。燕九沒有急著進來，而是將另外一扇門也打開，他的身子本就有點消瘦，站在兩扇開著的門中間，陽光將他的身子拉成一長條，影子鋪展在蘇默房間的地板上，感覺更瘦了。
蘇默有些詫異，問道：「師父，您怎麼來了？」
「聽說你的傷好的差不多了，我過來瞧瞧。」
自從來到燕山，這是第一次單獨和這一派掌門說話，他有些拘束的道：「謝謝師父，我的傷不要緊的。師哥師姐怎麼樣了？」
燕九沒有回答，進來后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他看了看蘇默的房間，和門下別的弟子的房間沒有任何不一樣，燕九道：「自從你來到燕山，我們好像從來沒有這樣單獨處過。」
蘇默不知道師父為什麼這樣說，隨即答道：「燕山這麼大，您平日有那麼多事情要做，自然是很忙的。」
燕九聞言，擺了擺手，道：「我雖收你為弟子，可也從來沒有傳授過你一招半式，都是雲天教你武功，你可埋怨過我？」
「師父，弟子萬萬沒有那樣想過，您能留我在燕山，我已是很感激了。」
燕九點點頭，他嘆了一口氣，道：「自你進入燕山，我很少關注你，可是在後山，要不是你，雲天和鶯兒恐怕我是永遠也見不到了。」
聽師父這樣說，蘇默雙腿一軟，跪在了地上，私自進入後山，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過去？師父還是要追究的，師哥中毒，師姐重傷，他來不及想能不能將這一切承擔下來，他還是想儘力去承擔。
「師父，這件事情主要是因為我~~」
還沒有說完，卻聽到燕九淺笑了一聲，帶著幾分沙啞道：「我不是說這個，你起來吧，我沒有糊塗。」
燕九扶起蘇默，拍了拍他：「我是想說，謝謝你。」
「謝我？」聽到燕九這樣說，蘇默感到震驚。
他的震驚停留在他的臉上，燕九看著蘇默道：「你要知道，我是燕山掌門，更是一個父親。」
「父親？」蘇默輕輕的呼喚了一聲，長這麼大，他似乎第一次接觸了這詞眼，他甚至帶著幾分孩子般的激動和羨慕，看著燕九。
燕九接著道：「我看了你的傷勢，雖然受到重創，可是經脈完好，加上這些時日的調節，已然無礙，安心靜養一段時日就好了。」
「謝謝師父。」
燕九突然道：「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蘇默不知道師父為什麼如此慎重，也不知道師父想問什麼，道：「師父想問什麼，徒兒絕不敢隱瞞。」
「是你用短笛殺死兩頭怪獸的？」
原來是這個，蘇默心中一寬，道：「是，徒兒心急之下沒有想那麼多。」
燕九看著蘇默道：「據我所知，你只是學了點燕山最基本的劍法，怎麼會有那麼大的力道，能憑藉一支短笛穿透那怪物的粗皮厚肉？聽雲天說你來燕山之前會點本事，是不是也修習過別派的內功心法？誰傳授你的？」
燕九的每一句話，在蘇默聽來，如遭雷劈，那位老者的話在他的腦海中響起：「他日要是別人問你，你怎麼說，那也由的你了，可我從來沒有把你當作我徒弟，我也不是你師父，你可要記住！」
他的頭頂滲出了點點汗珠，顫聲道：「師父，我不便說起。」
蘇默說完後頭低了下去，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燕九看著眼前的少年，臉上不但沒有責怪之意，反而帶著幾分賞識，道：「也罷，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勉強了。可是，你們私自去後山，出了這麼大事，總要給眾弟子一個交代，從今日起，你就去祖師祠堂思過吧。」
蘇默如獲重釋，抬頭感激的道：「是。」
燕九將一本小冊子放在桌子上，道：「這是我燕山的內功心法，你下去后好好領悟，武功一道，重在個人天賦及悟性，尤其這內功修為，更是不必說了。」
「謝謝師父。」
「但是，這當中也有點我自己的心得，你若是覺得必要，就盡量參考了去，就當是一個做父親對你小小的感謝吧。」
說完，燕九慢慢的走了出去，蘇默本想問問師哥師姐怎麼樣了，可想到師父剛才所說，應該是安好吧。
燕山的側峰，鬱鬱蔥蔥的長滿了蒼松，似乎比燕山其它地方更為古老，更為滄桑。在蒼松的下面，有一個高約兩丈的岩洞，此時，岩洞的外面落滿了樹葉。這裡好像很少有人打掃，一切都顯得陳舊，但不衰敗。
蘇默踩在松葉上，有點軟綿綿的，他看了看周圍，自己所在的位置是一片較大的空曠地，燕山的先人們可能是由這裡開始的吧，蘇默這樣想著，走進了岩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