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蘇七之死（2）

兩邊相對，蘇七的身邊只有兩名手下，在身後的不遠的隱蔽處，也許還有想追隨蘇七的，可有多少，蘇七並不知道。總之，絕抵擋不住眼前幾乎所有的武林正道。他們，本可以一走了之的！

「師父。」蘇七向葛鷹呼道。

葛鷹並不做聲，他持著武林領袖的尊嚴，自然不屑和眼前的人有什麼瓜葛的，哪怕他心裏面有那麼一絲的願意。

蘇七也意識到了這一點，他的嘴角動了動，卻什麼也沒有往下說。

「你還有什麼話說嗎？」葛鷹冷冷的說。

「我並不想這樣，師~」

「那你為什麼這樣？」葛鷹沒有想著要蘇七解釋什麼，說完就將頭狠狠的扭了過去。

蘇七將頭略微的抬高，道：「各位，蘇某知道，正道與巫山一族的相爭以數以千年，有多少人喪生，可是，像今天這樣，一定要將我們趕緊殺絕，自古是沒有的。」

「蘇掌門，自古以來，像閣下這樣身為正道弟子又自居魔道的人也不多，要是今天不將你們除去，不知道正道還有多少人要像你一樣背叛自己的祖宗。」上官雄道。

蘇七道：「難道今日一戰，竟是為我蘇某不成？」

「言重了，我師父和我兩位師叔都是在這裡喪命，我今日前來只是想討個說法。你昔日與我也是同道中人，你要是今日自己離去，我石門上下也不會難為你。」

「上官掌門，你執掌石門不久吧？」

「是」

「那你可知道，巫山一族，祖祖輩輩都生在此處，你師父師叔要不是強行闖入，又怎麼會身受重傷，以至命喪於此？」蘇七換了種語氣道「況且，傷在你師父手下的巫山弟子又豈能是少數。」

「蘇七，昔日你也是武林中響噹噹的人物，我也你敬三分，可你一定要為你死去的巫山弟子討個公道，那我也沒什麼說的了。」上官雄將手中的劍握了握，接著又說「就當我師父師叔技不如人，今日我上官雄就算是死，也要為恩師雪恥。」

蘇七也不再辯解，他對著眾人：「各位，我知道各派都有門人子弟在這裡喪生，可也有很多巫山弟子死在了他們的手中，難道我們就不能讓這樣的惡鬥停止嗎？」

「蘇掌門，難到你棄明投暗就是就能讓死去的人瞑目嗎？」史鐵心冷冷的說了一句。

「那你你可聽說過我巫山一族做過什麼傷天之事？」他向周圍看了一眼，接著道：「自我接管巫山，平日所做自然對的起天地，這與你們所謂的正道又有什麼區別？」

史鐵心道：「魔道終究是魔道，偶爾做一點好事，誰又能保證他以後就一貫如此呢？」

「誰又能說他不是如此呢？」

「蘇七，今天我們不是來和你理論的，你受死吧！」史鐵心指著蘇七道。

蘇七冷冷的說了一句：「要不是我故意放你們進來，你蒼苔一派就站不到這裡了，你還能這樣跟我說話嗎？」

史鐵心臉憋的通紅，可又不知道怎樣發作，好在滿臉鬍鬚，倒也不是很明顯。

「善哉，善哉，蘇施主一片慈心，自有好報。」直到此時，少林的禪無大師才說了一句。

蘇七雙手合十向禪無大師道：「多謝大師，我只是想讓巫山和正道的戈斗到此為止。」

「蘇施主，你一片好心自然是沒有錯的，可你的做法讓老衲不能理解，佛法渡人，講究順時順地順人，今日三者不具其一，老衲還是向聽聽施主是怎麼想的？」

蘇七淡淡的笑了笑，道「我自己也想不通，大師，你想不通那是自然。」

「蘇施主既然不願意說，那我也不便勉強，然，有果皆有因，老衲自當深禪佛法，得以自解便是。」

「我只願死者安息，生者也安息，別無他想。」蘇七放聲道。

全場一片躁然之後，史鐵心道：「那麼多的亡靈，你一句話就能讓他們安息嗎？」

「蘇門主，你是小瞧天下的英雄了，前輩們的血債必須償還。」

「是，殺了蘇七。」

「滅了巫山。」

「為師父報仇！」

「……」全場響成一片。

「蘇七，你自行了斷吧，」此時，葛鷹也許放不下師徒之情，不忍看著昔日愛徒遭到慘死，這樣說了一句，全場亂糟糟的喧嘩一下子壓了下去。

眾人雖然不願意就此干休，可迫於燕山積威，也沒人說什麼，上清寺禪無大師等出家人，對這些仇殺倒也看的開。上官雄在葛鷹面前自居晚輩，也只能勉強順著葛鷹：「蘇兄，你動手吧。」

蘇七向著師父望去，他此時最希望的就是師父能夠理解自己。

沒有，他看到的只是師父的一個側面，冷冷的，連同稀須被這通天峰的風吹動著，師父的後面是自己的九師弟燕九，他那張臉似乎比先前成熟多了，也多了幾分剛毅。蘇七知道，自己無論做什麼，這小師弟還是像以前一樣維護自己，相信自己，天地之間，畢竟還有那麼一兩個人，相信自己！

他向師父感激的點點頭，他轉過身，看了看身後的幾個手下，向著眾人道：「是，可是他們是無辜的，你們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葛鷹輕輕「嗯」了一聲，禪無大師也微微點頭。

蘇七向自己的佩劍摸去。

禪無大師畢竟是出家之人，在這關頭，卻心生憐憫，突然道：「蘇施主，眼下你已將巫山弟子解去，巫山空有虛名，大可不必輕生，隨我前去，老衲幫你剃度，做一名我門下弟子，從此不再過問江湖之事，我想各位同道中人也不會為難你，你可願意？」

蘇七的手慢了一下。

正道中人沒有人明顯反對，可還是有一絲不安。蘇七知道，自己做了禪無大師的弟子，自然是無人敢和自己過不去，可正道與巫山的廝殺恐怕又要持續下去，那自己所做的豈不是一場鬧劇，念頭一閃，他毅然道：「弟子出自燕山門下，又效力巫山，本就不義，倘若追隨大師，有辱貴寺門風，多謝大師好意。」

說完蘇七跪倒，向葛鷹拜了拜，起身，重新向自己的佩劍摸去，突然，後面傳來一陣喊聲：

「與門主共存亡！」

「與巫山共存亡！」

蘇七的身後湧出了許多巫山弟子，蘇七略一回頭，突然向身邊的兩人吩咐道：「違令者死！」

蘇七身後的兩人，抽出長劍，轉身刺向著奔來的巫山弟子，面對這長劍，巫山弟子卻也不避讓，竟向著長劍闖了過去，沖在最前面的兩名弟子，就這樣被長劍刺穿，順勢將兩名執劍者抱住，繼續高呼著：

「與門主共存亡，與巫山共存亡」

局勢完全混亂，沒有任何預兆，沒有任何暗示或者口令，巫山弟子雙眼血紅，他們向前衝去，沒有任何的退縮，甚至猶豫。

一股股說不清楚的氣息迅速向正道這邊瀰漫過來，雖說眼前的小股敵人不足讓這邊放在心上，可每個人都能感覺到這種氣息，殺氣！本能之下，只聽見「嗆嗆」聲在整個通天峰上盪起，接著是眾多兵器彼此之間的相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