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看到赫爾墨斯囂張的模樣，宙斯心頭湧起一陣莫名的憋悶。

「逆子！我，奧林匹司之王，管你什麼神魂容器，我現在就讓你這個叛逆神形俱滅，然後再把那個你們倚仗的容器還有該死的合夥者徹底抹殺在世間！！」

面對宙斯的憤怒，赫爾墨斯習慣性的渾身顫抖一陣，但是，心頭隱藏了不知道多少萬年的那股傲氣一下子迸發了出來！

「宙斯，你這個滿腦子**的傢伙，怎麼能有資格擔任偉大的希臘神族的首領？殺死自己的父親，放逐自己的兄長，娶了自己的親姐姐，讓偉大的神族由像阿瑞斯那樣愚蠢的傢伙擔任主神，對神族的事物漠不關心，整天只知道勾引和佔有別人的妻子或者女兒，甚至在泰坦巨人進攻神山的時候，你都不知道在哪個女人的被窩中…要不是你有個偉大的兒子，半神海格里斯，我們神族的聖火，可能早就被泰坦們用來燒烤了吧！」

宙斯一張臉脹得紅紅的，胸口幾乎要被憤怒撐破。偏偏赫爾墨斯所說的幾乎都是事實，但是因為神王的威嚴，一直都沒有神祗敢於提及罷了。

被原本無比恭敬的兒子無情的奚落，被其他神族的神祗在一旁聽到自己的瘡疤，神王雙手金光不斷的彙集，閃電杖已經緊握在手了。

「赫爾墨斯！就算奧丁，耶和華，拉蒙，如來，所有神族的首領都保護你，你的命運，也只有灰飛煙滅這一種結果了！！」

赫爾墨斯突然的仰天長笑，彷彿要發泄出心頭所有負面的情緒。

「宙斯！如果沒有把握，我會蠢到獨自來面對你們這些實力強大的神祗么？！你知道那個神魂容器，她第一個吸納的靈魂是誰么？」

宙斯悶哼了一聲，聚集了足以毀滅叛逆風神的力量的閃電杖已經作勢對準了赫爾墨斯。

赫爾墨斯無比輕蔑的瞟了宙斯一眼，口中輕輕吐出了幾個字。

「那個靈魂，是你朝思暮想的，你的女兒，海倫…」

宙斯那充塞天地的氣勢突然的，好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急劇的消散了，閃電杖也消失在了虛空中。

「你說什麼？你說的是真的么？海倫？她在哪？你們要是膽敢傷害她的話…」

宙斯此刻，沒有了一絲威嚴的模樣，只是焦急的，帶着威脅的詢問著。

赫爾墨斯用一種奇特的，嘲笑中帶着一絲悲痛的眼神看着不安的父親。

「就是海倫，你最鍾愛的女兒，你為了她，甚至隱蔽的摧毀了一個人間的不小的國家，那個小國，叫特洛伊吧？你指使你人間的使者，還有一些神祗消滅了它，僅僅因為那個王子得到了海倫的愛情！把她帶回神山後，因為愚蠢的阿瑞斯對她冒犯，你幾乎就殺了那個名不副實的戰神！在她被擄走後，你不惜破壞眾神盟約，身為主神，竟然偷偷踏足其他神域…這一切，怎麼可能瞞的過我？無所不在的風精靈帶來的蛛絲馬跡，都告訴我，你，眾神之父，偉大的**狂，對自己的女兒，也投入了你那無比廉價的愛情，還有瘋狂的佔有慾！」

一旁的洛基等人都聽得驚訝不已！從赫爾墨斯的話，宙斯和海倫的關係還真是值得推敲。雖然在遠古神話時代，因為神人數量的匱乏，至親通婚的情況時有發生，但是在最近幾萬年，人間的一些道德倫理也得到了神族的認可，這種被視為禁忌的感情還是會遭到抵制的。

看着赫拉越來越冷漠的神情，宙斯苦笑。

「事情不是你們想像的那樣的…對於海倫，我確實只有父親對女兒的愛…」

且不說赫拉相不相信，赫爾墨斯馬上大聲的說話了。

「父親對女兒的愛？你什麼時候有了作為父親的覺悟？雅典娜一出生，你就因為某個混帳的預言而想要殺死她！阿瑞斯，你只不過把他當成一個無能的擺設！偉大的海格里斯，如果他沒有那無比的天賦，大概也會被你當成眾多風流后無謂的產物一樣，任他在人間自生自滅吧！我呢？全心全意的侍奉你，幫助你，最後，還不是被你當成一條狗一樣，任意的侮辱和使喚！你現在跟我說，你在海倫身上，煥發出了那狗屁父愛？！哈哈哈…」

赫爾墨斯瘋狂的笑着，**裸的諷刺中，竟然帶着一絲絲歇斯底里的痛苦。

赫拉看着有些同情的看着赫爾墨斯，宙斯則是頹唐的低下了頭。

本來因為是宙斯的家事而沒有插嘴的托爾，現在有些看不下去了。

「喂，那個小子，不管怎麼樣，這是你對待你父親的態度嗎！」

十幾歲模樣的紅髮少年，老氣橫秋的稱比他看起來成熟不少的赫爾墨斯為「小子」，實在讓周圍等人有些哭笑不得。

特別是熟知托爾是如何「尊敬」他父親的洛基，心中則是狠狠的鄙視了托爾假正經。

赫爾墨斯止住笑聲，滿不在乎的看了看托爾和洛基等人，嘴角微微的揚起。

「你們難道都不擔心一下，那個可愛的冰美人…哦，不，她現在可是溫柔不少呢…」

洛基的眉頭輕輕的挑起，臉上雖然保持着一貫的微笑，但是眼神中流露出攝人的光芒。

「你們抓了梅爾？我不是要她先回…我明白了，我知道你的合伙人是誰了。本來我只是懷疑，現在我很確定了。主事的，應該是我的某位可愛的侄兒吧！」

聽出洛基話語中意義的托爾，有些驚慌的看着自己崇拜的叔叔。

洛基對紅髮少年展露了一個溫暖的笑容：「我不是說你。就憑你那隻會搗亂打架的性子，我尊敬的兄長就不會把這樣一個大的計劃交給你。我也不會傷害你的兄弟的，不過，就算我這個叔叔再無能，教訓下出格的侄兒，還是可以的吧…」

本來就在洛基的教導下，反對亞薩園一些觀念的雷神托爾，心情複雜的站在了一旁。

然後，金髮的邪神又向奧林匹司的風神輕輕的笑了笑。

「赫爾墨斯是吧，你知不知道，閣下剛剛的舉動，就是一個因為嫉妒自己的妹妹得到了父親的寵愛，然後就想盡方法來證明自己，然後試圖得到父親的承認和寵愛的孩子呢…」

赫爾墨斯好像某根神經被洛基一句話狠狠的切斷了一樣：「閉嘴！我雖然打不過你，但是在一個沒有抵抗力的小姑娘臉上留下什麼，還是可以輕易辦到的！」

洛基隨意的聳了聳肩膀，滿臉的無所謂。

「說吧，她們都在哪裏？你來就是為了把我們這些礙眼的傢伙引過去一網打盡吧？說了這麼多廢話，你們的陷阱應該佈置完了吧？」

赫爾墨斯得氣勢明顯得滯了一滯，哼了一聲說道：「跟我來！」

宙斯突然抬起頭，有些苦澀的向赫爾墨斯問道：「赫爾…我，真的不是一個合適的神王，更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么？」

赫爾墨斯的臉色顯示了內心的掙扎，最後，還是長久的怨恨佔了上風。

「對，你不僅沒有資格作為神王，甚至，連一個普通的父親，你都完全沒有資格！」

宙斯彷彿被重鎚猛擊了一下，胸口劇烈的起伏着，赫拉趕緊上前為他撫胸順氣。

赫爾墨斯複雜的看了自己的父親一眼，然後回頭飛走，留下一條引路的熒光。

洛基慢步走到宙斯面前，輕輕說道：「如果你明白了自己的失格，也後悔自己以往的作為，那麼，你的救贖，就從挽救你面前的一個女兒，和一個兒子開始吧。」

宙斯眼中有些渙散的神光，因為洛基的話慢慢的凝聚了起來。久居最高寶座的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只會用居高臨下的態度面對眾神了，哪怕，是面對自己的子女…

赫爾墨斯的指責，讓只聽得到讚美和恭敬的宙斯深深的震撼，喚醒了他沉睡了漫長歲月的親子之情，也擊潰了他高高在上的驕傲。

而洛基的話，給了宙斯希望。先挽救海倫和赫爾，然後再慢慢的彌補其他的子女…

看到宙斯的變化，洛基滿意的笑道：「那，不良中年，我，大地女神，海拉，我們四個去救人，赫拉夫人，就麻煩您照顧這一大堆傷員了…」

話音未落，幾個異口同聲的聲音就反對了：「我也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