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出路
沈永晴臉上帶著明顯的急切，縱使自己的救命恩人有些不解風情，可她是真心很感謝韓錚的。
今晚倘若不是因為他，那自己的清白說不定就毀了，甚至這一輩子都毀了，她不在乎那幾個小錢，她只是想表達自己的謝意。
可誰想，最後居然是這樣一個結局，他會怎麼想自己？把自己當成一個不懂報恩的小人么？
沈父顯然是很了解女兒的，自然也知道女兒在想什麼，拍了拍沈永晴的肩膀，安慰道：「沒事兒的，明天我就讓人過來找找他，等找到他之後，再好好感謝他也一樣。」
沈永晴有些沮喪的點點頭，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又在大街上呆了片刻，沈永晴和父親回身上了車，而就在這時，沈永晴卻是突然想起了什麼，急切的對父親道：「爸，把你的手機給我，剛才我是用他的手機給你打的電話，你手機上肯定有他的電話號碼。」
沈父聞言掏出手機，沈永晴搶一般的將手機拿在手中，翻看了一下通話記錄，很快便找到了韓錚的手機號碼。
沈永晴滿心期待的將號碼撥了過去，怎想剛剛響了一聲，那邊就將電話掛了。
沈永晴有些不死心，又撥了一遍，這次那邊更狠，直接將手機關了機。
「他生氣了嗎？」沈永晴呆愣愣的拿著手機，有些沮喪的想道。
沈父將女兒摟在懷裡，對著前頭的司機點點頭，示意讓他開車，轉而道：「沒事的，爸爸會找到他的，到時候好好感謝他一下，他要錢就給他錢，他要是沒工作，爸爸就給他找工作。」
「嗯！」沈永晴靠在父親的懷裡，點了點頭，又看了看身上的灰色外套，心中不禁又回想起在衚衕中的場景，他拿著手機，手忙腳亂的跟自己解釋他不是鬼，而是救她的人……
韓錚並沒有回家，而是向牛大壯家的超市走去，而他也沒想到沈永晴還能回來，更是沒想到她會給自己打電話。
事實上當他看到手機有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時，第一個想到的便是之前那個自稱是林雪男朋友的那人打來的，所以他想都沒想，直接就掛了。
第二次那個號碼再一次打來，韓錚也如之前一般，直接關機，根本不給他墨跡的機會。
……
牛大壯家的超市不大，只是將一個民房改造一番，此時超市還亮著燈。
韓錚進了超市，第一眼就看到牛大壯正貓在櫃檯里看著電腦。
「又在看片啊，注意點身體，小心未老先衰了。」韓錚俯身在牛大壯頭上拍了一下，卻是把牛大張嚇了一跳。
「我操，錚子你別嚇人行不，沒聽說人嚇人嚇死人啊。」
韓錚撇撇嘴，歪著腦袋看向電腦，道：「看什麼呢？」
「咒怨，日本版的。」
韓錚白了牛大壯一眼，道：「多老的片子啊，有意思么。」
牛大壯抓著腦袋笑了笑，道：「我也就是無聊，想看看伽椰子阿姨，你別說，雖然片子有些好，可是到了關鍵地方照樣害怕，要不說小日本牛逼呢，拍的片子就是不一樣。」
韓錚有些不置可否，拿過放在櫃檯上的煙盒，抽出根煙點上，吐了口煙道：「你丟不丟人，長的人高馬大的，看個鬼片都能害怕，你乾脆當老娘們兒得了。」
牛大壯也不生氣，嘿嘿笑了笑道：「你還不知道我么，豺狼虎豹我不怕，跟人家動刀子我也不怕，可我就是怕鬼……錚子，你說這世上真的有鬼么？」
韓錚深吸一口煙，許久才道：「要是真有鬼就好了，那樣的話，冤死鬼還能上來申冤報仇，就怕這世上沒有鬼，死了都沒地方說理去。」
牛大壯深以為然，點點頭道：「說的也是，要是這世界上真的有鬼的話，那也就沒警察什麼事兒，誰死了，直接變成鬼自己上來抓兇手就得了。」
韓錚幾大口將煙吸完，丟了煙頭回頭道：「不跟你扯了，把你衣服給我，我回家了。」
牛大壯這會兒才發現韓錚只穿了一件秋衣，有些奇怪的問道：「你幹嘛去著，怎麼就穿這麼點出來了？」
牛大壯雖然問著，可還是很夠意思的將自己的外套給了韓錚，他晚上要住在超市，到也不用出去。
韓錚將牛大壯的外套穿上，衣服有些大，不過這顯然沒什麼，反正也只是保暖，大晚上的也沒人看，披條棉被也是一樣。
「我就願意晚上穿著秋衣出來，你管得著么，走了！」韓錚緊了緊衣襟，擺擺手就走出了超市。
牛大壯在他身後比了比中指，轉而又大喊道：「明兒記得把衣服給我送回來啊，我這就一件外套。」
韓錚沒回話，只是低頭向家走著，不過走了幾步他又停了下來，想了想，返身又回了牛大壯家的超市。
「你怎麼又回來了？呵，明天給我送來就行，我晚上又不穿。」
韓錚白了牛大壯一眼，俯身在櫃檯道：「別扯淡，有正經事兒問你。」
牛大壯愣愣的點點頭，道：「問啊，跟我還客氣什麼。」
「你現在上學上的怎麼樣？」
牛大壯一愣，道：「這就是你要問的正經事？我上的怎麼樣你還不知道么？」
「少廢話，問你你就說得了。」
牛大壯抓了抓腦袋，笑道：「我還能怎麼樣，混日子唄，從小我就笨，你又不是不知道。」
牛大壯初中畢業后沒有上高中，而是上了一所技校，平時也幾乎很少上課，到真如他所說的那般，一直都是在混日子。
韓錚直視著牛大壯，很是認真的道：「那你想過你以後要幹嘛么？」
牛大壯搖搖頭，點了根煙道：「我爸媽也總這麼問我，可我哪知道我要幹嘛，走一步算一步唄，只要餓不死就行。」
韓錚舔了舔嘴唇，看著牛大壯道：「大壯，我們都不小了，我們應該為自己的將來打算，難道你就準備一輩子都守著這個小超市？是，咱們可能窮習慣了，過著自以為不錯的日子，可你就想永遠這麼窮下去么？」
「我……」或許是韓錚說的太認真，也或許是話題太沉重，牛大壯臉的笑容開始變得不自然起來，道：「錚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不如你，渾身上下也就這麼兩把力氣，我也想干點什麼，可是要本錢沒本錢，要財路沒財路，我能有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