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重生
粱國的東邊向大海里伸出去的地方有一塊橢圓形的陸地，在這片陸地上有一座山。山不算高，可林壑優美，曲徑通幽。山的南邊是一彎湖水，湖面如鏡，碧水凌凌。湖中種植著各類荷花，每當荷花盛開時整個湖面凈染彩妝，五彩繽紛，錯落有致，有淡妝素裹的，有濃妝艷抹的，有色彩斑斕的，這可謂是一場荷花的饕鬄盛宴。
林壑曲徑中錯落的布置著幾間竹制的房子，房子非常簡陋，卻別有匠心。其實這也不是什麼世外高人的居處。這幾間房子名曰芙蓉閣。芙蓉閣主芙蓉梓有一養女，名叫柳夢瑤。那柳夢瑤天生麗質，婀娜多姿，而且她已經接任芙蓉閣閣主之位，人稱少閣。那日正值三月時節，在柳夢瑤的閨閣，芙蓉梓依窗而立，望著窗外。
窗上遮著翠綠色的羅紗。窗外桃花爭艷，花團錦簇。放眼望去花與海相接自成一體。
「還是瑤兒這裡的景緻別有一番風味。」芙蓉梓輕嘆一聲。
柳夢瑤坐於一個竹制的小几旁邊一邊在撫弄團香一邊笑著，「既然是好景緻姑姑又何必嘆氣。顯然我這裡的景緻與姑姑那裡的比起來還是要差一些，所以姑姑才不免嘆氣。」
「小蹄子，你見姑姑何時為這身外之物感傷過。你明知我為何事嘆氣，還在這裡取笑我，當真你是沒良心，姑姑這麼多年都白疼你了。」芙蓉梓一陣輕笑。
接著她頓了一頓，又輕嘆一聲道：「縱然是再好的景緻，也留不住想留的人，過幾日人去樓空，縱然是天上仙境又有什麼益處。」
柳夢瑤見芙蓉梓如此說便也不敢再造次，從小几旁站起來移步到芙蓉梓旁，伸手挽著芙蓉梓的胳膊笑著，「我知道姑姑最疼我了。」說著側脖把腦袋歪在芙蓉梓的頭上輕輕地蹭蹭。
芙蓉梓並沒有把自己的腦袋挪開，但嘴裡卻說：「別跟我在這裡花言巧語的，你要是真疼姑姑就留下來別走。」
柳夢瑤也是傷心起來,輕聲說道：「瑤兒何時樂意下山去，只是事情總得有個結局。」
小几上的團香熏得屋內芬芳四溢，沁人心脾。芙蓉梓溫柔地抬起右臂搭在柳夢瑤的肩頭輕輕地撫摸著，「孩子，這世間的事情哪裡有個真正的結局。」
「只有你的心裡真的放下了這世間的事情才有個結局。」芙蓉梓向前跺了兩步，倚在窗前的欄杆上。
柳夢瑤走回小几旁，拿香簽撥弄著熏著的團香，「這一點我是最佩服姑姑的，當年您是何當的榮耀卻能急流勇退，那需要什麼樣的氣魄和度量，您是如何做到的，說放下就可以放下。」
窗外幾隻鳥兒在桃花樹間唧唧喳喳，上下翻飛。
芙蓉梓停頓了半刻，「哪是度量和氣魄的問題，那是姑姑對人，對人心太過於了解了，當今皇上是什麼樣的人姑姑是最了解的。」
「你父親若是當年能聽我一句半句的規勸，何至於後來……」芙蓉梓帶著傷感的語氣。她再沒有說下去。柳夢瑤眼中的淚水已像決堤的河水般湧出。
「正因為父親死的冤枉，還平白無故背了那樣不堪的罵名，所以瑤兒才要下山為父親討個公道，還父親一個清白。瑤兒隱姓埋名這麼多年，連父親的姓氏都丟了不要，苟延殘喘活到今日，不就是為了父親洗冤昭雪，一世英名嘛！」語氣哽咽。
「你的脾性同你父親一般模樣，為姑咋能不知，現在勸你也是無益。眼看你就要下山而去為姑有些感傷。」芙蓉梓的語氣較剛才平緩了許多。
柳夢瑤站起來走到芙蓉梓身邊摟著她，「我知道這世間只有姑姑是最了解我，也是最心疼我的。」
「小蹄子，少拿這些冠冕堂皇的話的敷衍我。」
「哪有？瑤兒說的都是真心誠意的。」柳夢瑤破涕為笑。
「為姑素知瑤兒是最孝順的。」柳夢瑤抬起頭看著芙蓉梓只是咯咯地笑。
「臭丫頭。」芙蓉梓輕罵一句。
芙蓉梓容顏由喜轉憂，用凝重的語氣道：「你可知此次下山必定是兇險異常？」
柳夢瑤聽后沉吟良久，「這份兇險瑤兒自是知道的。」
「知道兇險固然好。姑姑只怕你估計不足。」
柳夢瑤默然不語，因為她確實無法預知以後會遇到什麼樣的情況。
芙蓉梓見柳夢瑤默不作聲，接著道：「現在朝中皇太后病體有恙。當今皇帝是至孝之人，再過幾日必然會詔告天下尋訪天下名醫、奇葯為皇太后治病，而芙蓉閣又是天下名醫、奇葯的聚集地必然會引得朝廷的注意。」芙蓉梓頓了頓，看著柳夢瑤，「雖然芙蓉閣從來不參與朝廷中的事情，但為姑想如果不出預料再過三五日朝廷的詔書必至。」
柳夢瑤突然間臉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你笑什麼？」芙蓉梓一副假怒的面容。
「瑤兒只是覺得那皇太后的病來的蹊蹺。」
「臭丫頭，就你聰明。」
「我知道姑姑為了我的事費了多少苦心。」
「你知道就好。」
「那皇太后得的是什麼樣的怪病?」
「皇太后本是慈善的老太太，這次為了你只能讓她老人家受些罪了。」
「如果朝廷的詔書到了，瑤兒便可以名正言順地下山了。如果治好了皇太后的怪病，瑤兒順理成章成了皇上的恩人也成了朝廷的功臣。瑤兒說的對嗎？」
芙蓉梓伸出右手拿手指在柳夢瑤的額頭上戳了一下，笑道：「不愧是我芙蓉梓**出來的丫頭。」
柳夢瑤假作正色道：「姑姑這是在誇瑤兒吶？還是在誇您自己？」
「可瑤兒你只猜對了其中之一？」
「難道還有另外一層。」
「因為這是皇家的事情，當今皇帝必然會派他最信賴的人來處理此事。如果為姑預料的不錯來辦此事的人必然是當今宰相林子昌。再者現如今你的身份是江湖第一大門派芙蓉閣的少閣主，而且名聲在外，而你在京都又沒有宅邸，林子昌必然會把你接到宅中暫住，奉若上賓。」
柳夢瑤聽到林子昌的名字時臉上頗為動容，牙關緊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