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入相府

這裡正房廂廡游廊，皆都小巧別緻，不像剛才那邊軒峻壯麗，可院中也是隨處可見的樹木山石。

「此處便是我家老爺為少閣主等人準備的一處院子，雖不算壯麗，但也素凈雅緻。我家老爺說暫且委屈少閣主住著，倘若不稱心，等改日再為少閣主選一處滿意的宅子。」

柳夢瑤笑笑，「多謝你們家老爺了，夢瑤初來乍到，原本就沒有安身之所，這已經是非常好了。」

劉管家給柳夢瑤等人指著院中的布置介紹說道：「此處有正房三間，廂房左右給兩間可以隨便使用，前幾天已經都收拾乾淨了，一應用的東西還算齊全，如果有什麼不齊全的可以告訴我。」劉管家說著叫了一聲，「張桂你過來！」

只見一個面目和善，臉面黝黑的，五十多歲的男人答應一聲過來，站到一旁。劉管家指著此人說，「他叫張桂，桂花的桂，一直照看這院子，現在就由他來服侍少閣主等人，他對這院子也熟悉，少閣主看可好？」

「一切聽劉管家安排，」柳夢瑤微微一笑，「另外劉管家不是閣中之人，直接叫夢瑤名字便可。」

「那怎麼好失了身份，那就叫柳姑娘，可好？」

「也好。」

劉管家指著剛才進來的拱門接著說道：「岀了這個便是相府的大花園，景緻還算不俗，閑暇的時間柳姑娘可以隨便去逛逛，不必拘禮。」

柳夢瑤點頭稱謝。

「有什麼需要可以叫張桂告訴我，」劉管家指著張桂，「在下還有些別的事情，就暫時告辭了。」

柳夢瑤微微點頭答，「劉管家請便。」

劉管家轉身對張桂命令，「柳姑娘是老爺的貴客，好生伺候著！」

張桂點頭道：「是。」

劉管家退出了園子。張桂向柳夢瑤施了禮說以後有什麼事情儘管吩咐，另外還分撥了兩個丫鬟供這個院子里使喚。

柳夢瑤等人分撥房屋，安排住宿，收拾行李都已妥當，晚膳是林相府統一供應的膳食，不奢華，卻極為精緻講究，尤其是那道鴨皮春筍湯，柳夢瑤等人都非常喜歡，個個讚不絕口。

晚膳后，閑來無事，柳夢瑤又拿出她那本《道德經》隨意翻看。寂靜的夜空皓月如銀般傾泄下來，令這世間宛若披上了一層流光溢彩。

夜漸漸深了下來，冰清對柳夢瑤柔聲道：「少閣主是否該休息了。」

柳夢瑤微抬眉眼柔聲道：「還沒有一點睡意。」

冰清起身為柳夢瑤烹了一杯茶，「喝杯茶吧，新采院中的新鮮竹葉水炮製的，清心去火。」

柳夢瑤微微點點頭。

「元公子又在屋頂上擦拭他的寶劍呢！」

柳夢瑤淺淺一笑，「他那劍還用擦嘛！叫他過來吧。」

冰清答應一聲，出去了。片刻元豐進了屋裡來，微微屈身說道：「少閣主？」

「元豐哥哥坐。」柳夢瑤輕抬左手，「現在只有你我二人，何必多禮。」

元豐在柳夢瑤身前的那張花梨木長條幾前坐下來。冰清捧上新烹制的竹葉茶與元豐。

柳夢瑤手中捏著書並沒有放下來，側身歪在几上，緩緩說道：「元豐哥哥還沒睡啊！」

元豐呷了一口茶水，「你不也沒睡嘛！」

「長途跋涉總算是到了京都，也算是安頓下來了，突然之間似乎還沒有了睡意了。屋頂的夜景想是不錯的吧！」

「就是再好的風景與我有何意，何況我對這些東西向來就不在意，這你是知道的。」

「夢瑤怎麼能不知元豐哥哥，」柳夢瑤柔語道，「從小你我二人心意是最相通的。」

元豐本想再說些什麼，可是欲言又止。

柳夢瑤也沒說什麼，二人靜靜坐著喝了半刻的茶。元豐突然緩緩說，「你準備在此呆多久？」

「現在也未可知，」柳夢瑤微蹙眉頭，「或許多一些，或許很快。」

「聽你剛才說暫時安頓下來，看你的意思似乎要多呆些時日。」

柳夢瑤默默不語。

「那日在水月鎮的樹林里，我還看到另外一個人。」

柳夢瑤看著元豐的眼睛，「你可知是什麼人？」

「你不用這樣看我，我本想告訴你，」元豐微微一笑，「可一直沒有恰當的機會，另外我也不保准，所以就沒告訴你。」

「現在清楚了嗎？」柳夢瑤語氣平緩。

「因為當時並沒有交手，只是遠遠的看見，加之那日光線昏暗，所以不敢確定。後來我便叫人去調查，以證明我的推測應該就是他們。」

「不是和那些黑衣人是一夥的對嗎？」柳夢瑤問道。

「是，不是一夥的，」元豐語氣平淡，「似乎是恆武院的。」

「恆武院？」柳夢瑤略帶驚奇地問道。

「那晚看他的輕功身法我看著就像。後來我命人去打探那日在水月鎮落腳的似乎還有別人，咱們芙蓉閣在水月鎮的聯絡人調查得知確實有恆武院的人逗留過，所以我推斷是他們。」

「他們也來湊熱鬧了！」柳夢瑤略帶輕蔑地說道。

元豐呷了一口茶，微笑著，「蠢蠢欲動的人確實不少。」

「一起來了也好省得有早有晚的。」柳夢瑤說道。

元豐微微一笑，繼續喝著自己的茶，看了一眼柳夢瑤手中的書，「早些歇著吧！」說著站了起來。

「元豐哥哥對這《道德經》也是純熟的，」柳夢瑤眼中含笑，「哪日賜教一下夢瑤，夢瑤讀了良久了，仍是不解其中真味啊！」

「你已把自己置於這龍潭虎穴之中，又何必了解其中真味，依我看你根本不必去碰它。」元豐說著輕輕擺手走出了房門。此時月掛中天，月光下聞得蛙聲陣陣。

第二日一早，劉管家過來告訴柳夢瑤說相爺今日仍是忙，所以改日再來相請。柳夢瑤等人原本是奉旨為太后診脈的，現在倒也也樂得清閑。

林相府的暖閣內，夫人對劉管家說，「我聽說為母后醫治的民間大夫已經到了府上，為什麼一直沒見相爺召見這些人？」

「回夫人的話，相爺說他這兩日公事繁忙，過兩日便會見了。」

夫人微微點頭，「我知道了，你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