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有恃無恐

第十六章 有恃無恐

「當夜,蘭詰摔蘭家軍離開大營之時,草民也試圖過阻止,但發現他們去意已決,若強行攔下,必定內訌,草民不忍自己大軍之中發生手足相殘之事,便放他們離去,派人遠遠跟著。」蕭術謹說。

「卟!」皇帝一拍身前的桌案,怒道:「放他們離去!你倒是好大的膽子!」

蕭術謹見到這憤怒暴走的皇帝,心中把握更足,他們必定沒有找到蘭家軍的下落,自己在軍中故意放出他們往東海而去之的消息,就是為了誤導他們。想到此處,不由得狹長眸子含起笑意。

祝玄與蕭術謹相處時日許久,知道蕭術謹從不做無把握之事,見他這副神情只怕是蘭家軍一事沒那麼簡單,連忙躬身說道:「父皇熄怒,兒臣與蕭術謹共事許久,知他做事向來準備充分,何不聽他說說?」

「謝三皇子求情,術謹當日放他們走的時候,贈送了大批黃金,那黃金有蕭家獨門記號,就是為了以後好找到他們,所以只要找到這些黃金,便可以找到他們了。」蕭術謹說道。

「那記號是什麼?」祝玄問他。

蕭術謹卻笑意越盛,果然祝玄幻是不會放過蘭家軍的,即使為十年前蘭家血案平反了,如果這支部隊不能為他所用,他便一定會剿滅,誰能受得了天天養著個心腹大患在身邊?這就是做為天家的無情,還好自己沒坐那位置。

蕭術謹說了聲:「拿筆來。」

「筆墨侍候!」祝玄說。

祝玄盯著蕭術謹的眼睛一直沒有移開過,直覺告訴他蕭術謹沒這麼簡單會將蘭家軍的行蹤告訴他,一來此事為醉歌不容,二來,若沒了蘭家兵馬做為擋箭牌,蕭術謹會更危險。

大乾容不下他!

蕭術謹在紙上畫了個簡單的圖形,便是一朵花的印記,交給祝玄說:「這個印記印在金條的兩端,三皇子可以去查最近哪裡的錢莊黃金流通得最厲害。」

祝玄將信將疑收起那紙,看著蕭術謹眼光仍是不信,蕭術謹便說:「凡是我蕭家名下的財產都有此徽記,廊月的雲來酒樓就有,三皇子可以去查證一下。」

「本王一定會去!望蕭術謹你說的是實話才好。」見蕭術謹那般從容不迫,祝玄知道此事沒那麼簡單,但此刻找不到他的破綻,卻也無可奈何。

蕭術謹只淡淡一笑,這黃金你當然是能找得著,至於能不能順著黃金找到人,就另當別論了。這輩子算計別人,他只輸給過醉歌,祝玄,你還不夠格。

沉默了片刻之後祝玄問他:「醉歌如何了?」

說到醉歌,蕭術謹神色明顯黯淡下來:「昏迷未醒。」

「她乃大乾罪人,愛卿為何不將她押進宮來?」皇帝對於醉歌率軍攻打大乾之事仍心有餘悸,已打定主意必要將她杖殺。

「聖上此話是何意?醉歌深入虎穴,不惜背上叛國的罵名,潛伏在月狼國,給了月狼國最後一擊,乃是我大乾功臣,何來罪臣一說?」蕭術謹舌燦蓮花,說得不急不慢。

「父皇,兒臣覺得蕭術謹說得有理。」天家的無情最清楚莫過於祝玄,皇帝是不會讓這麼危險的人還活著的,但他自己一點也不想醉歌出事,醉歌對這天下的心思,他最清楚不過。

「是嗎?既然是功臣,此時昏迷不醒,宮中太醫聖手,何不進宮來讓太醫診治一番?」皇帝也順著這話說下去,只要醉歌進了宮,便再也別想出去了。

「勞煩皇上擔心了,不過醉歌如今跟草民一樣,乃是一介平民,不敢驚擾太醫。」蕭術謹打著太極。

卻不知這平民二字又刺痛了皇帝,想當初醉歌私自自己摘了寧郡主的封號,讓他落得讓人恥笑,一口怨氣仍未平,口中陰陽怪氣說道:

「即使是平民,我大乾向來愛民如子,也該對其封賞,何不來此受封加爵?」

「醉歌她生性淡泊,並不看重這些,而且她身受重傷,昏迷不醒,來不了,怕是白白糟蹋了聖上您一番美意了。」蕭術謹見皇帝如此逼逼相迫,也不悅起來,針鋒相對!

「放肆!進宮面聖,即便是抬也該抬來於此,以謝皇恩浩蕩,豈可因此小小病灶而褻瀆皇家顏面?」皇帝一拍桌子怒道。

「呵,那不如請三皇子與術謹走一道,去將醉歌抬來?」皇帝這副樣子,在蕭術謹眼裡就跟個猴子一般,他不知道他現在這個皇位還坐得穩,全是自己懶得和爭的原因,把他惹急了,將這大乾再鬧個翻天覆地,狗皇帝又能奈他何!!

「父皇悉怒,醉歌的確不看這些虛名,而且既然昏迷,怕是入宮也不好,若衝撞了聖駕,便真是罪該萬死了。」祝玄見這兩人之間火氣越來越大,忙幫著和稀泥。

「朕真不知這些年竹息那老頭兒都教了你什麼,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搶了去,你還能幫著外人說話,你真是朕的皇兒嗎?如此優柔寡斷,朕如何放心將這天下託付給你?」皇帝氣急,呵斥著祝玄。

祝玄只是低頭握緊了拳,不說其它。蕭術謹算是聽明白了一些,想來這宮中有人要與祝玄爭奪大統了。

思及此,蕭術謹一笑,抱拳說道:「皇上此話錯矣,三皇子龍章鳳姿,戰功卓赫,我軍中將士均覺得三皇子英明神武,非他不肯跟隨!三皇子自然是您百年之後唯一能值得託付天下的人了。」

蕭術謹可不想自己與祝玄爭來爭去,卻便宜了其它人,這天下讓祝玄當皇帝總比其它人讓他安心。

「你說什麼?」皇帝一握拳,沉城問道。

「我說我這帥印非三皇子,無人可接!」蕭術謹面帶笑容,長發無風自動,直視著皇帝。想從他這裡收回帥印集中兵權,可沒那麼簡單。

祝玄心中複雜,沒想到與蕭術謹當了這麼久的對手,突然站在了同一陣線上。而一向與自己齊心的父皇卻開始擔心自己是不是會影響到他的權力,這世事果真是可笑得很。

「父皇,兒臣便與蕭術謹走一遭,拿回帥印。」祝玄連忙順著這台階而下,只要兵權在自己手中,哪怕是父皇對自己也要忌憚三分,而後宮中那些跳樑小丑更不必放在心上。

「喝了此酒再去!」皇帝陰鷙的眼睛盯著蕭術謹,示意太監再次將酒端上。

蕭術謹笑了笑,看了看此酒,又看了看皇帝,忽然一抬手,將玉盤掀翻在地,那酒水灑在地上,冒出陣陣輕煙,想都不必想便知是毒藥。

「你!」皇帝拍桌而起,怒視著蕭術謹。

「你若還想穩穩坐在這位子上,便別想這麼多主意!」蕭術謹冷冷說罷,一掀袍子,桀驁地嚮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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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酒當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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