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學
青也和白靈走了五日，終於到了中州城。此時正是中州城每月一次的集會，大街上耍獅子，舞青龍，熱鬧非凡。
不過青也此刻心情悲痛也顧不得欣賞這個熱鬧，便直奔中州學堂去了。到了學堂找到報名處，已經有很多人擠在那裏報名了。大多數都是和青也年齡差不多的，也有年齡稍大。
大家看到青也走了進來，一身打過許多補丁舊長衫，背着一個大包袱，腳上的草鞋倒是新的，都對青也議論紛紛。青也現在在其他人的眼裏就是一個土包子。
等到青也的時候，青也小心翼翼的把錢袋打開，將十三兩碎銀倒在桌子上，又數出二兩出來，把剩下的十兩推到收錢人的面前，說道「我來報名。」
收錢的人是個老者，六十多歲的模樣，對青也倒也沒什麼偏見，因為他知道英雄不問出處，現在來報名的人指不定哪天就會成為頂天立地的大人物。老者問道，「年齡，姓名。」
「青也，十二歲」
「學校提供食宿，五兩銀子一年，需要麼？」
青也聽到五兩銀子，連忙搖頭道「不需要」
老者登記完畢，說道「校服和聽課徽章是必須要穿戴的，總共二兩銀子。」青也沒想到還需要交錢，咬咬牙又掏出兩銀子遞給老者，領了校服和徽章便匆匆離開了。
青也離開的時候聽到有人說道，「這種窮鬼也來中州學堂，這世道真是變了。」青也聽到后，臉色一紅，頭一低便匆匆跑了出去。倒是白靈打量了一下說話的少年，說道「你也不見得富到哪去。」說罷便離開了，留下滿臉震驚的眾人。
有人說道「剛剛那隻貓說話了？」
「不會是靈妖吧？」
「那人的妖寵？」
「聽說只有滅妖師才能馴服妖獸，讓妖獸認自己為主。那小子不會是滅妖師吧？
「不可能，滅妖師怎麼還用來中州學堂。直接去滅妖宗不就得了」
「你懂個屁，滅妖宗選弟子都是從中州學堂選的，只有中州學堂的弟子才有資格參加選舉測試。那些世家子弟哪個不是早已經修鍊了，但是中州學堂還是必須要上的。」
青也和白靈在中州城轉了大半天，終於找到一家小的客棧。進去一問，住一晚上五十個個銅板，青也大吃一驚，連忙逃了出來。
身上總共只有一兩銀子，住一晚上一半便沒了。此刻天已經黑了下來，時不時的響一聲雷，青也皺了皺眉頭，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在中州城裏轉了起來。又問了幾家店，最便宜的也要二十個銅板一晚上，而且還是多人住房。
青也對了白靈說道，「白靈，讓你跟着我受苦了。」白靈倒是滿不在意的說道，「狗不嫌家貧，我也一樣。何況我也就你這麼一個親人了。」說到此處青也也傷心起來，嘆了口氣。
老天好像明白青也的心意一樣，配合著下起了雨，而且越下越大。青也無奈之下躲到一家房檐下面，看了看外面的大雨對白靈說道，「今晚就在這裏湊合一晚上吧，這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後門，平常不會有什麼人的。」
白靈點點頭。青也將背後的包袱取下，拿了點乾糧吃了幾口，又拿出一條被子，躺在房檐下便蓋了起來。睡覺前青也對白靈說「你也進被子裏吧，下雨了，冷。」白靈說道「你先睡吧，我不困。」青也由於連日趕路沒怎麼好好休息，躺下一會兒便睡著了。白靈見青也睡著了便卧在青也的被子上眯起眼來。
過了片刻，遠處走來兩個人，白靈警惕起來，心中暗道「聖狗？（犬獸，聖妖級別）」只見那二人越走越近，是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少女。中年男子撐著一把雨傘，把自己露在外面，傘全部遮在那名少女的身上。
中年男子說道，「小姐，為什麼非要走後門啊。家主其實已經知道你出來玩了。」那名少女嗔怒道，「肯定是你又給我父親傳消息了，哼，下次出來玩不帶你了。」中年男子搖搖頭顯得很無奈。
兩人走到門前都是一驚，怎麼有個人？還有一隻貓。中年男子說道，「小姐，大概是乞丐吧。我這就趕他走。」
那名少女看見白靈，心中甚愛，連忙將白靈抱到懷中撫摸起來，說道「小傢伙，怎麼這麼可憐？這是你的主人么。」白靈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那名中年男子說道，「小姐，這妖寵能懂人語，卻不會講，想必是還未達到靈妖。」
那名少女也是點點頭。繼續問道「小傢伙，你願意跟我走么？我能給你好吃好喝的，還能讓你提升修為。」
白靈覺得很好笑，不過一個年齡十二三的少女說出這話也算正常，白靈連忙搖搖頭。這名少女倒也心善，將白靈放下，摸了摸自己的錢袋，對一旁的中年男子說道「嘯天叔~你再給我點錢嘛？」
中年男子當然知道這名少女的心思，便說道「小姐，一兩已經不少了。」白靈心中說道，呸，才一兩銀子看你摳的。老娘隨便一開口要出來的錢都能嚇死你。倒是這少女心地蠻好，模樣也挺俊俏。
這名少女繼續撒嬌道「你就再給一兩嘛。你要是不給我在我爹爹面前就說今天是你非要帶我出去玩的。」中年男子無奈的搖搖頭從懷中掏出一兩銀子遞給少女。
少女高興的借過錢，放在白靈面前說道「小傢伙，這是給你和你主人的。」說罷又摸了摸白靈的頭，白靈喵了一聲。
那名少女連忙拉着中年男子的胳膊說道「快快快，我們走前門！」
「小姐，怎麼又走前門……」只好無奈地跟着少女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青也就醒了，白靈告訴青也說，昨天有人把我們當成乞丐，賞了二兩銀子。青也窘迫的拿起二兩銀子，總覺得心裏很不是滋味，便問白靈「是這戶人家么」白靈點點頭。青也道了句，「倒是心善人家。」
青也心中原來打算將這二兩銀子送還回去，畢竟二兩銀子對青也來說，是很大一筆錢了，但一想自己這是打扮恐怕連這戶人家的門都進不去，只是苦笑的搖搖頭。白靈似乎明白了青也的心思說道「大戶人家不缺這幾個錢，想報答的話等日後你富足了再回報吧。眼下還是想想怎麼安頓吧？」青也點點頭，腦中靈光一閃突然想起一個地方，便收拾了包袱，帶着白靈朝城外走去。
出了中州城，又行了半個時辰來到一座小山丘龐。山丘山有一座破廟，一面牆壁已經坍塌，廟頂的瓦片也掉了一半。青也進到廟中打量了一下，發現廟裏只有一座石像，雕刻的是一位老人的模樣，神態祥和，盤腿而坐，雙手自然的放在雙腿上。
青也長舒一口氣道，「總算還有個擋雨的地方，不過這面牆要砌出來才好。」青也小時候見過村子裏的人砌土坯房，於是便想着用些泥土來固定這些殘磚。忙活了一天的時間，總算是歪歪扭扭得將這面牆壁砌了起來，期間青也又去中州城花了二十個銅板買了把斧頭，砍了些樹木，做了把梯子。最後又去砍了些樹榦，搭在廟頂，又密密麻麻的鋪了好幾層青草，家就算蓋成了，做完一切青也心中甚是高興，長舒一口氣對白靈說道，「白靈，以後這就是我們的家了。
等我賺錢了，一定在中州城買套房子，先委屈你了。」白靈在一旁喵了一聲。晚上睡覺的時候，白靈在一旁看着熟睡的青也，心中說道，「青也，快快長大吧，你娘親還等着你去救呢。」
第二天青也又去中州城買了雙布鞋，咬咬牙花了八十個個銅板。然後又到中州城外的河邊，打算洗個澡，澡堂青也是捨不得去的。青也準備脫衣服的時候看着白靈說道，「白靈，你是女的吧？」白靈瞥了青也一眼說道，「臭小子，又不是沒見過。」話雖這樣說，不過白靈還是很識趣的走開了，一邊走一邊在心裏嘮叨，「你爹小時候洗澡我都在一旁看着，哼。」不過青也到了這個年紀，害羞也挺正常。
青也滿心歡喜的等到了要上學的這一天。一大早，換了校服，戴了徽章，穿上新布鞋。又將李春梅給他編的新草鞋，小心翼翼的放進包袱中，跪在包袱面前磕了三個響頭說道「大娘，我一定會好好學的，一定會成為滅妖師的。」說完鼻子一酸，兩行眼淚又流了下來。青也將包袱藏到廟中的石像背後，便帶着白靈去了中州學堂。
中州學堂的班級劃分有兩個。有妖寵的為分一班，沒妖寵的分為一班。而中州學堂學員眾多，又將一大班分成若干個小班，每班三十人。不過不管有有妖寵的班還是沒妖寵，教的東西是一樣的。
學堂按照學生報名的先後順序，將有妖寵的分到甲班，沒妖寵分到乙班。甲班又分為甲子、甲丑、甲寅……甲亥。剛好十二班，十二個班的學員招收完畢，學堂便不再招收新的學員，需要等三年以後滅妖宗選撥過弟子之後，再重新招收新的學員。由於青也報名的時間比較晚，被分到了甲亥班。問了班級所在地之後，青也就連忙趕了過去。
中州學堂還有個規矩，就是妖寵不得幻化為人形。因為有些大的世家，不乏有聖級妖獸存在，這些大的世家為了保護自己的子女，便妖獸寸步不離的跟着。所以中州學堂里的甲班，隨便拎出來一隻妖獸或許就是聖獸級別的。青也到班上之後，班裏已經坐了很多人了。學堂共有六排座位，每排五個人。講台上一名老者見青也進來打量一番，便問道，「名字?」
「青也」
「年齡」
「十二歲」
「三排，東起二座」
青也帶着白靈小心翼翼的走了過去，那名老者提醒道「妖寵在講學期間不得講話。」青也點點頭。白靈在心中抱怨道，「破學堂，規矩還不少，老娘就算真說話，還能把老娘怎麼着？」不過說歸說，白靈還是考慮到對青也的影響，便老老實實地趴在青也身旁。
此刻青也仔細打量起學堂的人。發現在坐的十幾名學生都有妖寵，有蛇，有貓，有青蛙……白靈稍加感應便明白了，這些妖寵大部分都是大型妖獸，為了進學堂才幻化成小型動物。
此時走進來一名黑衣少年，十五六歲模樣，背後背着一把劍，劍身被布纏了起來，只露出黑色的劍柄，一隻黑色的蝴蝶在這名少年身旁飛來飛去。講台上的老者眉頭一皺。「名字？」
「離蕭」
「年齡」
「十六歲」
「校服呢？」
「沒錢買」
老者皺了皺眉頭說道，「三排東起三座。」
青也驚呆地看着離蕭，心中道，「早知道如此，我也不買校服了。」白靈警惕地看着那隻蝴蝶，靈識一掃，卻感受不到這蝴蝶的實力，心中暗驚，這蝴蝶實力應該不在我之下。！又看了看離蕭，確實沒見過，心下納悶，不過又想了想覺得這黑蝴蝶確實是沒修鍊吧，便不再注意。
離蕭坐到青也身旁的座位兩眼一閉完全無視周圍人的存在。青也本來還打算打個招呼，看到離蕭如此模樣，只好作罷。
陸陸續續的學員算是進來的差不多了，只差青也身旁的座位空着。青也心中想着，這個人會是什麼樣呢？不多時走進來一名少女讓眾人眼前一亮，精緻的五官完美的分佈在臉上，舉手投足間都透露著優雅的氣息。少女身旁跟着一隻小狗。下面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這就是張家大小姐？」
「真漂亮！」
「果然是世家啊，小小年紀就這般模樣，若是長大了豈不是傾國傾城？」
「聽說那隻狗可是聖獸啊？」
「不愧是中州四大家」
…………
「姓名」講台上的老者問到。
「張靜」
「年齡」
「十二歲」
「三排東起一座」
張靜姍姍地走到青也旁邊，看到白靈，臉色一喜抱起白靈摸了摸白靈的頭說道，「小傢伙，你也在這。」白靈喵了一聲。張靜這才看着青也說道，「這是你的妖寵吧？」青也點點頭，被張靜這麼盯着，青也有些不好意思，臉瞬間就紅了。張靜眨巴這大眼睛繼續問道，「它叫什麼名字啊？」
「白靈」
「白靈？」張靜身旁的小狗疑惑的問道？
白靈心中暗想，原來這就是那天晚上的聖狗，這張家實力確實雄厚，連聖妖都拿出來保護這女子，於是說道「怎麼？不好聽么。不知你叫什麼名字？」
張靜被白靈嚇了一跳，本以為白靈不會講話，今天聽到白靈講話還是女子聲音，不免驚奇。
張靜瞪了小狗一眼對白靈說道，「這是我嘯天叔叔，因為學堂不讓幻化人形，所以他才如此這般。」白靈點了點頭。嘯天沒好氣得說道「只是覺得你這名字與舊故有些相似罷了。現在看來倒是老朽認錯了。」
周圍的人聽張靜這麼一說，都是倒吸一口涼氣，幻化人形？這可是帝妖級別才能做到的事。唯獨離蕭依舊閉着眼，似乎周圍發生什麼事都跟他沒關係。
此刻講台上那名老者吼道「講堂之上，不許隨意交談。」瞬間人們便安靜下來，張靜抱着白靈也坐了下來，白靈也不討厭，任由她抱着。那名老者繼續說道「我姓古，你們可以叫我古師傅。以後我便負責你們甲亥班的講學。下面發放毛筆和紙本，以便於你們做好記錄。總共五十個銅板。」
古師傅說罷便一一走到學生面前發放東西。走到離蕭面前時，離蕭淡淡地說了句不需要。古師傅也沒說什麼就走到青也面前。青也身上只剩下二兩銀子，總共兩百個銅板。每個銅板青也都要省著花。青也猶豫了半天吞吞吐吐地說道「我也不……不要。」說完便把頭低了下來，只覺得臉上發燙。古師傅依舊沒說什麼，走到張靜面前，張靜笑嘻嘻地對古師傅說，「古師傅我要兩份。」古師傅接過錢放下兩份便繼續朝後面走去。張靜把其中的一份遞給青也說道，「這是給你的。」
青也連忙推辭道「不……不用了，我真的不需要。」張靜將毛筆和紙本放在青也的課桌上，沖着青也笑了笑說道「拿着吧，不然白靈會不高興的。」一笑傾城，青也竟獃獃地愣在那裏。這一切被學堂其他人看在眼中，早有人在心中暗自嫉妒。
「這小子是什麼人？張大小姐竟然對他這麼好」
「連毛筆都買不起，也配和張大小姐坐一起」
「這小子故意裝窮酸樣，為的就是博取張大小姐的同情吧」
「那隻白貓一看就是這小子用來討好女人的工具！無恥！」
不過畢竟是課堂之上，眾學員只是心中暗自想想罷了。
古師傅發完東西站到講台上說道，「今天是開學的第一天。你們要在中州學堂進行為期三年的學習。希望眾位學員都努力學習，爭取三年之後能順利進入滅妖宗。」
「今天我就來講一講滅妖師、妖族和鬼族的大體情況。大家作好記錄。」
「滅妖師總共分為八個等級，靈、玄、地、天、王、帝、聖、神。在這神級滅妖師之上還有更為強大的滅妖師存在，那就是初代滅妖師。不過初代滅妖師已經很久沒有出現過了。而這八個等級也是初代滅妖師之後，幾大宗派共同研究所分出的實力等級。滅妖師得實力提升快慢與天賦有關，也就是滅妖師對天地間靈氣的感應，感應強的人實力提升就快，感應弱的人實力提升也就相對緩慢。」
「妖族和滅妖師等級總體來說是對應的，也有八個等級。靈妖、玄妖、地妖、天妖、王妖、帝妖、聖妖、神妖。妖獸達到靈妖級別便能開口講話，達到帝妖便能幻化成人形。至於神妖，從幾千年前開始一直都是只有八大神妖存在，數百年前出現過一個超越神妖的存在，並成為妖界統領，不過上次魔界大戰中，已經身亡了。自此以後八大神妖也很少出現。」
「接下里講一下鬼族。鬼族是個很特別的族類。當滅妖師實力達到玄級的時候，才能開天眼，看到鬼族，否則是看不到鬼族。當然也不排除有些天賦異稟的滅妖師，在未成滅妖師之前就能看到鬼族的存在。妖族也是如此，不過妖族感應鬼族的能力要強於人類。至於鬼族實力的劃分沒有明顯的界限。鬼族的修鍊之地較為特殊，分為一至十八層地獄。地獄層數越高，實力就越為強橫。不過鬼族實力最強大的乃是無間煉獄地鬼族。無間煉獄的鬼族相當於神級滅妖師的實力。據傳言上一代鬼王紅婈，實力更是與初代滅妖師不相上下。」
「最後說一下魔族，魔族是個很恐怖的存在，之所以說恐怖是因為魔王擁有不死之軀，魔王座下四大統領與魔王一樣，都是不死之軀，因此魔族只能被封印，不能被消滅。至於其他實力弱小的魔族是可以被殺死的。魔王的實力是你們想像不到的，上一次魔王出現，便是人、妖、鬼三族聯合才勉強將魔王再次封印。」
「你們記住了，滅妖師是為了維護者世間和平而存在的。無論是鬼族還是妖族，都是有正邪之分，所以不管在什麼情況下都不能主動對妖族和鬼族出手。
學堂里大部分學生都在認真的作者記錄，只有離蕭一人，閉着眼睛彷彿在睡覺一般。古師傅發現離蕭在閉目養神，也沒什麼反應，畢竟他只負責講課，至於學不學，是學生們自己的事。青也聽了古師傅的講話，對滅妖師又有了新的認識，雖然白靈以前也或多或少的告訴他一些關於滅妖師的事，但總是點到為止，也不再多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