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針鋒相對
秦王宮，一直以來捷報頻傳，很久沒有傳來如此巨大的噩耗，無數文武大臣在看著笑話，其中就有趙高這廝，與士族關係很好的他，自然不願意看到寒門得勢。李斯作為丞相，嘴角也是帶著笑意，他出身寒門，卻是看不起那些寒門，而且嫉賢妒能，設毒計害死自己同村好友韓非子，也可以說這千古一相名不副實。
劉小邦與風塵僕僕的蒙恬兩人剛剛進入大殿，瞬間被死氣沉沉的氣氛給弄得大氣都不敢出，他們也知道槍打出頭鳥的道理，此時誰敢冒進，必然落得與李信一般的下場。劉小邦與蒙恬小心翼翼的越過被綁縛在那裡的李信，他偷眼看了一下李信，頓時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還是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將軍嗎？
此時的李信蓬頭垢面，一雙虎目布滿了血絲，鬍子拉碴，除了身上的鎧甲之外，沒有一點能與當初那個李信聯繫到一起。劉小邦卻是在心中感嘆，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都要不了三十年，才三個月而已，李信的身份已經驟然發生了變化，看著此時的李信，他的眼中露出了無奈。
劉小邦很想幫李信一把，可是他現在人微言輕，根本不可能幫到李信什麼，只是他不想如此名將被埋沒，所以，可以的話，劉小邦還是願意幫李信一把的。劉小邦的舉動自然被蒙恬發現，儘管他也非常的同情李信，可是在此時卻不是表露心跡的時候，能否保住李信的性命，也只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了。
「微臣，參見陛下！」劉小邦和蒙恬不敢怠慢，也不抬頭，撩起衣擺，倒頭便拜。
秦王政端坐在龍椅之上，雙目微微抬起，對於蒙恬和劉小邦，他是發自內心的信任，看著兩人之時，面色稍稍變好了不少。只是秦王政臉上依然看不到任何錶情，此時文武百官早已經分侯兩旁，只有少數人對於李信投來擔心的目光，從這一點也可以看出李信人緣到底是多麼的不好。
李信從農奴出身，靠著實力，一步一步走到如今的地步，在軍營中自然養成了軍人的脾性，而且李信本來就是草根，更加不會之乎者也，被士族排擠也是自然的。李信如日中天之時，這些文臣武將，一個個對其都是客客氣氣，此時李信大難臨頭，沒有人敢冒著被砍頭的危險，為李信求情。
此時李信哀莫大於心死，看著這樣的李信，秦王政的心也在滴血，本來他已經將李信當做心腹一般培養，奈何天意弄人，此時的李信已經不再是那個自信的李信了。秦王政並不一定非要讓李信死，可是李信自己若是無法從這次失敗中擺脫出來，那麼李信絕對毀了，一輩子也休想再恢復過來。
「呼！……兩位愛卿平身吧！如今我大秦輸上一陣，讓楚國暫且得意一會兒，等下次必然將其連根拔起。劉愛卿，據說你曾經坦言，李信這次征楚必敗，不知可有此事？」秦王政揮了揮手，那模樣看似平淡，卻是讓人有種揮斥方遒的洒脫，似乎那一場大敗根本不放在眼中。
秦王政確實不在乎一次勝敗，秦國不是沒敗果，可怕的是一蹶不振，本來秦王政還想借李信壓一壓逐漸囂張的士族，此時看來功虧一簣。秦王政不是不知道，此時王家已經聲勢滔天，頗有一種功高震主的感覺，而他也明白，那王翦也絕對不是一個甘於平凡的人，只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那麼快。
「確有此事！陛下，當初微臣也只是戲言而已，沒想到會成真。微臣真是一個烏鴉嘴，以後微臣卻是不敢再亂說話了，到時候再發生了什麼事情，豈不是微臣的錯？」劉小邦點頭，他沒有否認，而趙高的臉上一喜，看這次還整不死你？趙高咬牙切齒的想著，而一直老神在在的李斯，卻是忍不住多看劉小邦幾眼。
「嘩！……」
劉小邦的坦然，讓很多人都是忍不住嘩然，實在是被劉小邦的話給驚得不輕。此時正是緊張時刻，而且龍顏盛怒，其他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生怕殃及池魚，誰人敢向劉小邦這般？
劉小邦倒是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看著文武大臣的表現，他不由暗自撇了撇嘴。秦王政既然已經如此問，很顯然那次事情已經被人告知秦王政，此時若否認的話，反而會被弄個欺君之罪，反而不如大方的承認，而且當時劉小邦確實沒有將話說死，隨便其他人怎麼看好了。
「呵呵！你倒是承認的夠爽快，你可知道這次我秦國大敗，造成了多大的損失？不僅讓楚國得以喘息，而且讓我大秦一統中原的大計，又往後推遲了不少時間。」秦王政並沒有想象中的盛怒，甚至本來面色慍怒的秦王政臉上還帶有了笑意，看的眾位大臣不由暗自腹誹，到底秦王政是怎麼了？
「陛下！劉大人既然看破了李將軍會敗，那麼必然有大勝楚國的方法，奴婢倒是忘了，劉大人也是楚國人呢！劉大人會幫著秦國打楚國嗎？這是一件非常讓人值得思考的問題，你說呢？劉大人！」趙高也是學乖了，並不會在那樣張揚，此時言語間都是為國為民，彷彿劉小邦就應該那樣做不然的話就是叛國一樣。
「趙大人過獎了！以趙大人的智慧，實在是我輩不及，若是趙大人是個男人，必然能夠位極人臣。對不起！剛才我似乎說了什麼不高說的話。」劉小邦自然不怕趙高，兩人言語上的衝突也不是一天兩天，甚至他們都成為了一道風景，秦王政聽不到兩人互相挖苦攻擊，就覺得那一天空落落的。
「噗！…….」
劉小邦的話，引來無數人暗笑，有些人甚至有些憋不住笑出聲來，定力再高一點的，則是不行於色，只是從他們顫抖的身形中可以看出，他們若是再這麼憋下去，說不定會憋成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