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與巴喬的談話

「什麼？他在哪裡？」刑天滿臉激動，急促地問道。

「我不知道，他一直是形影不定的，我只見過他一次，他想從我手裡借去這張殘圖，我沒有答應。」巴喬笑道。

「啊？……那您為什麼……」刑天不由泄氣地道。

「因為我那時候年輕氣盛，提出個條件，他沒能滿足我，我便拒絕了他。」巴喬自嘲地說道。

「啊？什麼條件？」刑天不由好奇道。

「人在年輕的時候總有著一些夢想，而我當時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大陸上最偉大的游吟詩人和占卜師！」巴喬淡淡說道。

「那您現在成功了啊……」刑天更加好奇。

「成功？孩子，你要知道，任何事物的發展都永無止境，這個『最』字，這個世間，有誰敢當？有些時候，能夠被人推崇，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巴喬滿臉回憶，唏噓說道，「你知道，干戚大神如此善良，他沒有怪罪我的無禮，反而指點了我很多，你知道么？當時道格爾在他手裡，只走了一招而已。」

刑天深受震撼，干戚大哥的實力怎麼樣，他也了解，但保守來說，五千年已經過去了，干戚大哥有沒有受到什麼影響，自己毫不知情。但沒想到這個世界唯一一個稱神的人，竟一招敗走在他手下，刑天不由心裡暗自高興。

「就是從那次開始，我才知道，原來干戚大神，還算不上真正的神，他也有他做不到的事情，於是我開始了我的追尋。我搜集過任何可以論定為文字的記載，我到過萬年之前文明的遺址。我可以確定，萬年之前有過一場驚世大戰，以至於眾神隕落，而具體的我便再也無法探究。孩子，很多人都追尋過這個腳步，我只是其中一個……」巴喬悠悠說道。

「什……什麼？巴喬大人，您……你說的是，萬年？」這是巴喬才注意到刑天臉上的表情，刑天臉上僵硬，像是見了鬼一般，顫抖地說道。

「是的，一萬年，我可以確定！我們終其一生，便為了尋找一些真相。只可惜，很多人為之喪失了生命，也無法探究出真正的秘密。」巴喬繼續說道。

「您是說托雷斯魔導師？」刑天終於緩過勁來，問道。心裡卻是不斷安慰自己，罷了，罷了，五千年和萬年，概念差不多……

「哈哈，托雷斯那小子，我當時說過那塊碧玉上有詛咒，他偏不信，哎……」巴喬大笑道，卻滿是凄涼。

「詛咒？」刑天驚駭道。

「放心吧，詛咒已經隨著托雷斯的死被解除了。」巴喬似乎知道碧玉是刑天拍走的，笑著說道。

「噢……」刑天鬆一口氣，「那你們不再繼續下去了？」

「繼續下去？」巴喬自嘲一笑，繼續說道：「我不敢了。」

「不敢了？便是因為……」刑天滿臉詫異。

「你以為我一個行將就木的人還會懼怕死亡么？我不敢了，是因為已經觸及到了很多不能觸及的秘密，即使是這些秘密，也絲毫阻止不了我」巴喬說道。「但是你知道，一個人要是沉迷於一種追尋，那便是如痴如醉，探索得越深，便沉迷得越深，我是害怕，如果再繼續沉迷下去，到我生命終結之時，那留下的遺憾，會更大。」

「不能觸及的秘密？那是什麼秘密？」刑天心中急跳。

「孩子，現在知道的太多，對你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巴喬臉色一整，嚴肅地說道。

「可是……」刑天急道。

「我明白，你是因為一些原因才去探索這些事情的，但是，孩子，允許一個將死的老人勸你一句，等你真正成了一個強者，再來尋找這個世界真正的秘密吧。」巴喬聲音有些嘶啞，無奈地勸道。

「巴喬大人您？」刑天身體一顫，脫口問道。

「所以，我才舉辦這次拍賣會，便是想在自己逝去之前，再為這個世界做一些貢獻。這張圖，便是獻給有緣之人，沒想到竟然是你，一個可以拿出五階魔核的孩子，你應該不平凡吧。」巴喬爽然笑道。

「巴喬大人……」刑天心中不由感動。

「孩子，不必掛懷。連世界都有輪迴，何況是人呢？極盛便是衰退的前兆，毀滅便是輪迴的開始，我們何必如此執著呢？」巴喬神秘悠悠說道，「我這一生為了追尋這個世界的秘密，已經失去了很多，安定的生活、深愛的女子，甚至到現在連個子嗣都沒有，只剩下了這些虛名，這不是一條平坦的路，孩子，你準備好了么？」

「巴喬大人，你剛才也說了，若要受人推崇，必定要付出很多，對我來說，我不求人推崇，只求心安，這對我來說，已經成了一種信仰，不是么？」刑天平視巴喬，眼神毫不相讓。

「是啊，信仰……」巴喬聲音竟是無比憔悴，哀嘆一聲，再不言語。

刑天心事重重地返回了9號貴賓室，這次與巴喬大人攀談沒有實質性的答案，卻是卻將刑天的心緊緊揪了起來。

首先巴喬已經確定了刑天一覺睡了一萬年。而後究竟是有什麼能量，讓與巴喬為伍的道格爾都畏懼不前？究竟是什麼原因，讓萬年之前極盛的文明瞬間消失？為何父親和巴喬大人的話如出一轍，便是讓我成為強者，再去涉及這些東西？真的要等到我變得強大，才能為父親報仇？父親說過的毀滅便是開始，極致便是滅亡，今天巴喬大人說的話竟驚人的相似？為什麼，萬年之前眾神會有一場大戰，是信仰的衝突？還是利益的驅使……

刑天又一次陷入迷茫，今天偶得第二張干戚殘卷的喜悅也被深深的疑惑沖刷，他獃獃地坐在沙發上，毫無興緻地度過了這拍賣會的第二天，黑色小隊其他人自然看其表情，便曉得刑天有心事，也沒有再去打擾。

「刑天，你今天究竟是怎麼了？魂不守舍的？」一回到房中，魯尼迫不及待地問道。

「沒什麼，只是父親的線索忽然斷了。」刑天無精打采地答道。

「至少，你還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不是么？我和希娜，連自己的父母都沒見過，我是由佳妮兒的祖父養大的，緊接著她的祖父也去世了，我們3歲便沒有了親人！刑天，大丈夫生於世間，有什麼事情值得我們悲春傷秋的呢？」魯尼大吼安慰道，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這些我都知道，可就是心裡有些難受。」刑天躺在床上，將頭埋在了枕頭裡。

「嘿，我說刑天小子！打起點精神來，走，偉大的狂戰士魯尼向你挑戰！我們去大戰三百回合！」魯尼看到刑天萎靡不振，不爽地叫了起來。

「好，我便看看你剛換了武器，能達到怎樣的實力！」刑天一聽來了精神，猛地從床上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