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第十六章

她被深深刺痛,胸口起伏不平,難以抑制滿胸的憤懣,以前她總被動的任他擺佈,現在又當着全場人的面,將她自尊恣意賤踏得一無是處,幾乎喪盡了所有尊嚴。他當她是什麼?玩物嗎?他耐心地等了一刻,冷冷的一笑:「即然讓你這樣為難?」沖行刑人發令:「繼續!」

「不━━」她驚呼出聲,急急阻止。揚在空中的鞭子,又垂了下來。

沒有退路的琪琪慢慢轉向冷眼相視的他,緩緩地顫悸地將頭迎了上去,抱住了他,眼淚隨之涌下面龐。「琪琪!不要!」蕭飛嘶啞得大喊。身體使勁扭動,恨不得掙斷繩索上前殺了那毫無人性的族長。此刻她腦子一片空白沒有了意識,沒有了思想,駐留心中的靈魂也似乎在被一點點挖空,聽不到任何聲音,也聽不到蕭飛在耳邊嘶啞得吼喊。腦際寧靜異常,她是不是正在通往地獄的黃泉路上呢?如此的安靜。她終於從一片混沌虛無的世界中扯回失散的意識,想撤身離開,逃得遠遠的,逃向遠離人間的地方,但卻被族長緊緊擁在懷裏,一手扣住後腦不予放行,漸漸的,她頭腦一片發熱,欲罷不能了。他不斷索取著,沉浸其中,忘記了身在何處......

蕭飛痛苦不堪的緊閉雙眼,感覺到兩行冰涼的液體無息的沿着面龐下滑。

突然,他打橫抱起她朝後院去了,等他們的身影消失,行刑官與士兵們還有舞女們各自分散開去,只剩下蕭飛一個在空曠的場中,在酷日下頹廢的垂下頭去。幾個小時過後,後院爆炸出一個驚人的消息:琪琪失蹤了!!

族長派出所有人手搜尋裏外的宮殿,聽各班士兵陸續回報毫無結果的回話后,他震怒!難道她逃出了宮牆?她為什麼這樣做?他對她一片痴情,什麼都給了她,她還不知足!他越想越氣惱,指向士兵下令:「馬上搜索整個樓蘭,不要放過一草一木,就是把樓蘭掘地三尺,也要將完好無損的琪琪帶回這裏!」沒有人敢在他面前勸慰什麼,生怕他的怒氣牽連到自已頭上,自他發怒那一刻,整個宮殿都籠罩在一片恐怖怒雲中並為之顫抖。他的跟班唯恐觸及到族長的怒火而萬分緊慎地站立一旁。終於族長注意到身旁還有一人沒有出宮尋找琪琪,不禁勃然大怒,厲聲吼道:「為什麼你還在這裏!去通告我的命令,有誰膽敢私藏我的女人,滿門抄斬!」

「是!」跟班領命,用從未有過的速度立刻在他面前消失無蹤。

族長命令一下,整個樓蘭進入一片雞犬不寧的動蕩中,到處是士兵進院查問的聲音,滿街都能見到急匆匆穿行而過的士兵身影,族長女人失蹤的消息在極短時間內,迅速傳遍了樓蘭各個角落。族長到處傳揚談論著同一個話題,當然也傳進楚斌等人耳里。聽到這個消息他們面面俱驚,琪琪一個柔弱女子輕易不會離開她唯一的住所,一定是族長做過什麼,逼她無路可走才落得這般下場。楚斌氣得嘴唇顫抖不已,終於再控制不住的衝出門去,「我去問族長,他到底對琪琪作了什麼?看他把我妹妹逼到什麼地步!」他憤憤的大叫。

寒嘯和雷皓見狀忙追他而去。屋裏,重傷的蕭飛躺在床上,把頭捂在被子中咬牙堅持着不讓自已情緒發泄出來,他知道,她是為了救他連自尊都拋棄了,忍辱不堪地想逃避這一切,天哪!她不會想自殺罷?他緊抓被子的手顫抖著,指節泛白髮青,終於,他抑制不住自已的滿心的痛楚,眼淚縱橫開來,沒有人了,沒有人看到他在哭,壓抑心中許久的苦悶仍有堅持不住的那一天,還是讓情緒任它渲瀉吧,淚水痛快得流淌吧━━

全城搜查的風波也波及到邊界的人家,這天,揚羽正在房中看書,突然間,房門被人推開,就見伯嬸一臉驚慌的跑進來,緊張地催促她:「揚羽,族長帶人來搜查了,你快避一避!」正說着,外院的門被人撞開,一伙人騎馬擁了進來,為首的正是族長。伯嬸慌神地迎出去。揚羽心不慌神不亂的戴上面紗,依然安靜的看著書。等熟悉的身影踏入房門,她才合上書,不慌不忙的站起身低頭行禮。從身形上族長一眼便看出不是他要找的人但見旁無親人的老夫妻家裏突然冒出一位年輕的女人,不覺留意地多看了一眼,揚羽被他的視線包圍只是冷靜的垂着眼瞼,靜立着━━

他忽略了身後的老夫妻掩飾不住的不安神色,但見揚羽頗有氣質的行禮當中,似乎有些熟悉,正為琪琪失蹤而煩燥不安的的他不曾深思,冷冷地點了下頭,率部上馬離去。揚羽這才直起身,戴下面紗,望着遠去的族長的身影,她清麗的臉上露出一種淡然的笑。

他忽略了身後的老夫妻掩飾不住的不安神色,但見揚羽頗有氣質的行禮當中,似乎有些熟悉,正為琪琪失蹤而煩燥不安的的他不曾深思,冷冷地點了下頭,率部上馬離去。揚羽這才直起身,戴下面紗,望着遠去的族長的身影,她清麗的臉上露出一種淡然的笑。

族長面無表情的坐在卧椅中,一杯接一杯灌著烈酒,他神情疲乏,又有些恍惚不定,泛著紅絲的眼眸隱藏不住滿心憤怒和身心俱傷,往日光潔的下巴不經意冒出許多胡茬。一連幾天,不眠不休的四處尋打妻子下落,仍舊一無所獲,眼下,全組士兵都已疲倦不堪,連他也快堅持不住了。她會在哪兒?孤伶伶一個人舉目無親,會在哪裏呢?他深信她決對逃不出沙漠,仍在他的全力監視之中,但是卻又為何找不到一絲蹤跡,哪怕一丁點。讓他有點希望也好!他把酒杯緩緩湊進嘴邊,揚頭一飲而盡,灼熱的酒精下肚,燒得幾日未進食的胃一陣抽搐作疼,猛得,他狠狠地將杯子甩手在地,換來一聲清脆的碎杯聲。

「出來!我對你百般疼愛,你為什麼躲起來!出來!!!」他粗著嗓子大吼,發泄出內心難以自禁的痛楚,手撫著發暈的額頭徒然無力的靠向椅背他太愛她了,忍受不了失去她后的孤影伶仃的日子。想不通為什麼她會突然在他眼前幻影般消失。他哪裏做錯?一遍遍捫心自問。

「我什麼都給了你!隨着你的性子,你還有什麼不滿!你說啊!」他離開卧椅,沖着空無一人的大殿吶喊,狂吼。沒有人答覆他。他喘著粗氣彎腰拾起一隻橫在桌上的酒杯,動作那樣遲緩,如衰老一般,為自已倒了杯酒,再次一飲而盡。呆坐回椅中,失神的自言自語:「除了回新城,我什麼都依你,告訴我,你想要什麼,我一定滿足你,可你這樣傷透我心,傷透我的心呵━━」他的視線模糊了,又傳來玻璃破碎的聲音,但這次不是酒杯摔地至碎,而是在手掌中硬生生捏碎了。他緩緩攤開手掌,看着玻璃碎片如同自已破碎的心一般,伴隨着鮮血紛紛墜落到地。深深的刺痛仍不能減輕心中的苦悶和痛苦,受傷的手伸向酒壺還要斟酒,這時,從浴室那邊傳出一聲輕微的響動,驚動了他。現在居然有人不要命的藏在他房間里,他冷笑着,兼帶着幾分痛楚,猛然間,他大喊:「出來!不管你是誰!滾出來!」聲響消失了。

他滿懷憤意的搖晃着身子朝浴室走去,略有醉意的眼睛絲毫不怠懈的掃視四周,朦朧中仍然看到浴室一角的輕紗後面,躲藏着一個黑影。躲得不錯啊!躲到了沒有人敢搜索的正宮裏,躲到了只有他心愛的琪琪才能踏入的浴室,那個混蛋!他衝上前,大手一揮,將阻攔視線的輕紗一揮而斷,輕紗飄落到池中飄浮着。顯露出後面那個不要命的傢伙。他正要揪出那人,突然揪扯那人衣領的手靜止不動了,驚呆般的睜大眼睛,盯着,看着,瞧著,是琪琪!她臉上帶着未乾的淚痕怯然的緊靠在牆壁上,睜睜地看着他。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原來她在這兒,躲在任何人都不敢踏入的族長房間。他,他早刻想到的。他下意識的伸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用手撫摸著,對她的無比疼愛和憐惜在他眼眸中表露無遺。他正處於恍忽中,漸漸的,漸漸的,意識慢慢清晰起來,想到幾天來,他日夜苦尋,茶不思飯不想派出大隊人馬幾乎將樓蘭翻了個遍,攪得一片混亂時,怒氣一下子湧上頭頂,眼眸紅紅的,他毫無預警的一把扳過她雙肩喘息的大吼:「你在做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嗯?你以為躲起來就能避開我,是不是!」他鐵鉗般的手含力地按在她肩上前後搖晃着她,痛得她眼淚紛紛墜落,卻不敢叫出聲。他狂亂的吼著理智盡失:「好啊,你躲!你躲到哪裏我同樣能捉你回來!沒有我的命令你休想踏出樓蘭一步!不信你就試試看!」

他手上的血跡染紅了她肩頭的衣服。

她眼淚不盡的湧出,源源不斷,臉上滿是憂傷的神情。他吼出心中的煩悶與苦楚后,怒氣逐漸消散,看着她楚楚可憐的垂頭哭泣,忍不住擁抱她入懷啞聲問:「你為什麼哭?我對你不好嗎?看看整個樓蘭,哪一件你還沒有得到?你說!」

他還想逼問她,但見她可憐的樣子,心疼了,當下緊緊擁抱着她,以行動來化解幾日來的思念之苦,滿腔怒火在她無言的眼淚中沉溺,眼中的暴厲消失無遺,取而代之的是那能溺死人的萬丈柔情。他喃喃地低聲細語着,伸手插入她如雲般的秀髮間,托住她後腦,雨點般的吻便覆蓋上她的額頭,鼻樑,面頰....最後深深地吻住她的唇瓣,不鬆懈地渴求着。他的力道近似粗暴,吻得她感到有些隱隱作疼,不覺**出聲。將他從渴求的狂熱意識中扯了回來,他終於鬆開了捕獲的紅唇,看到她紅腫泛著血絲的唇瓣,心疼的輕啄它四周,似乎這樣可以減輕她的痛意,然後壓她頭貼入自已懷裏,嘴俯在她耳廓輕聲低喃:「不要離開我,永遠不要離開我。」

一場尋人而引起的波亂隨着時間的流逝漸漸平息下來,但是有時街頭巷尾仍然可以聽到,人們津津樂道的談論起此事,品味着百年不遇的鬧劇,談論著例代族長的奇聞異事,但他們都一致認為,只有這一代的族長功蓋列祖先。離綵衣節的日子越來越近,族長對琪琪的看護也一日緊似一日,處理大小事務時總將她寸步不離地掛在身邊,以防備楚斌那幫年輕人有機可乘。另一邊逃亡的行動也隨着緊鑼密鼓的節日漸近而緊張策劃着。他們摸清了邊界守衛的布哨情況,做好一切逃脫的必要準備,目前只差帶出琪琪。

楚斌等人,一連多天,常常白天趕早出門,晚上踏星而歸,引起了監視他們的士兵的注意。好幾次偷偷跟蹤他們身後想探個究竟,都被機警的年輕人甩掉。看來此中大有蹊蹺,士兵將這個情況上報給族長。他聽后,也很奇怪,樓蘭沒有他們熟識的人,那麼他們整天在與誰來往呢?據手下報告他們每天是朝東而去,東部?有什麼人在東部?苦思不得其解。最後只好派兵布哨,分散於東部,密切留意他們的動向,一想到他們時刻在策劃帶走琪琪逃離沙漠心裏就火冒三丈。

「現在各方面都準備妥當了,我們最好儘快聯絡琪琪,在綵衣節之前逃走。」楚斌攤開宮殿地圖,指著上面做有幾點標記的地方說:「到時,我們兩人深夜進宮帶出琪琪,兩人在宮外這個地點接應,大家匯合之後,再奔揚羽這個地點,中間最好不要出任何紕漏,都明白了吧?具體事項,逃走前再碰頭商量,目前一切先照這個方案行事。」雷皓研究了一下,捲起地圖收了起來。蕭飛坐在床頭一角發獃似的想着什麼?

這個時候,揚羽端茶進來,看到他們已經商量完畢,笑了笑:「即然一切都定下來了,你們最好盡少可能的露面,外面族長的哨子可不少呢。」

「是啊,萬一查出我們經常在這裏的話,會給仲叔他們帶來麻煩的。」寒嘯也說。他扭頭看見蕭飛沉默的靜坐一旁,順手拍了他一下:「你在出神」蕭飛揮開他的手,雙手抱肩的又恢復原樣。

「揚羽,你的事辦得怎樣了?需不需要我們幫忙?」楚斌真誠的問。

「不好辦,我無法聯絡姐姐,現在她連我到了樓蘭還不知道呢?」她嘆了口氣,「看來,現在的宮殿比我想像得還難進。」楚斌深深看了她一眼,沉思了一下,說:「不如這樣,把你的信交給我,我今晚潛入宮中,順便幫你交給紫羽」

「怎好麻煩你,太危險了。」揚羽連連搖頭。

寒嘯頗為慷慨的一揮手說:「不麻煩,不麻煩,他早在打算幫你這個忙呢,小意思嘛!」然後沖斜眼冷視他的楚斌眯眯眼,有意拿他開心。雷皓一本正經的咐和說:「的確是這樣,昨夜他還同我商量,是不是幫你做點什麼」。被他們說中心事,暗自不悅的他側頭直視着雷皓,靜靜地說:「你們如果閑來無事,就去幫仲叔他們整理菜園,少在這兒胡說。」

揚羽同樣對他存有好感,在聽完他一席話后,臉上的笑容漸漸隱沒了,故若常態的轉過身去給他們端茶。楚斌忙熱心的繞到她面前,搶先奪過茶盤沖同伴大叫:「喂,想喝茶自已過來拿,別大男子主義的總讓揚羽一個人為你們服務。」揚羽不理會他,又朝門外走去,剛到門邊就被他攬住腰,一同往外走去。口中還不迭的道歉:「不好意思,我這些朋友口沒遮掩,平常總愛拿人開玩笑。」他邊說邊偷瞄她,看她不溫不怒的神態,真不知該怎樣安慰,平時哄琪琪那一套用詞用在她身上似乎不大合適,他頗為躊躇。

揚羽蹲下身擺弄菜葉,有意無意的問了一句:「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什麼?」他問。不知他是明知故問還是裝糊塗。她不說話了,站起身隨口道:「沒什麼。」徑自進屋了。

琪琪浸在浴池中泡了好長時間,感覺到水的涼意,才緩緩穿上睡衣。綵衣快到了,全城族人都在歡天喜地的迎接盛大節日,到處洋溢着喜慶的熱鬧氣息,而自已的內心卻越來越象秋天來臨前,草木漸枯的蕭瑟心境,沒有受到一絲外界快樂的渲染。她嘆了口氣,踱到院子裏,倚著欄桿眺望星空。讓冷風劃過光潔的肌膚,感覺著來自遠方的氣息。院子裏的守衛比往日增加了一倍,不知族長近來在防備什麼,以為她會逃跑嗎?一個士兵她都難以對付又何止滿院的守衛?太抬舉她了。夜風帶着冷意陣陣撲來,發出低低的風鳴鼓動起她飄飛的髮絲,令人精神為之清爽。

她看星空,看花草,看庭院的一磚一瓦,長期困禁在這裏,她幾乎看遍了正宮各個角落,熟悉得不能再熟悉。她感到無聊透了。族長怎麼還沒回來?她再次嘆了口氣,儘管有許多士兵靜立在附近,但在她眼中他們不會說話不會笑,也沒有表情,連靈魂都是空的,就象呆板的木偶綽立在那兒。她走近其中一名,背着手,仰首靜靜地打量他,盯看他的眼睛。那眼神象在欣賞一副畫。清澈得有如一汪清水的眼眸帶有一絲好奇和一點不安分的因素靜靜地看着。士兵在她注視之下,依然面無表情地站立不動,目光注視前方,然而下垂的手卻在微微顫抖。

兩人靜靜的對峙著,士兵一身族人特有的夜色服,緊身束腰,腰間系著一條綉有金色花邊的腰帶。琪琪一身輕軟的白色睡衣迎風鼓動,映着她那潔白如玉雕的絕美面龐,宛若夜女神臨世一般。兩人一靜一動,一黑一白相映成趣,盯視了足足有五分鐘之久,他居然看都不屑看她一眼,果真心如鐵石的木頭人一個,她嘆口氣問:「你叫什麼名字?」聲音清脆如夜鶯。

「察爾木。」士兵回答,不敢迎上她的視線。

「你們這樣一動不動的放哨,能發現什麼嗎?」至少她知道新城的守衛是來回走動着,目光敏銳的四處觀望,而不是象他們這樣目光定定的目視前方好傻!好笨!

「是的。」他忍不住將視線下移到族長夫人的臉上,暫時,一陣眩惑向他襲來,他呆了,傻了,眼睛愣愣地望着她竟忘記移開,腦子只有一個感覺她太美了!琪琪笑了笑,太好了,總算有人恢復了常人的意識。這下她就有了談話的對象了,於是輕鬆奔跑回屋。沒有看到其它黑衣士兵向那人射去的冷冷的眸光。見她離去,察爾木舒了口氣,她雖為人間絕色,卻為族長所有他該避而遠之才對,以免不知什麼時候會觸怒敏感易怒的族長。正想着,只見琪琪又奔了出來,臉上帶着笑,手中搬著一張竹椅,擺他面前坐了下來。

「我們談談好嗎?」她欣悅的問。

察爾木面色頓僵驚愕地呆愣了。舌頭打了結似的說不出話來。「族長大人...會陪你....我不敢....他...他就來...」見此模樣,她悶悶不樂的靠向椅背清晰的問:「我很可怕嗎?還是我很討人嫌?」

「不、不是,我們的..職責僅..僅..是站崗。」他結結巴巴的回答,即不敢得罪族長夫人,又不舍讓美人傷心。

「陪我聊天也不行?」她低嘆,一副被人遺棄的可憐模樣。

「這是、族長的..命令。」察爾木老實的說。其它守衛都在斜眼冷視他那目光如果是把刀子他早已萬劍穿心了。他故作鎮靜的視若無睹,心中卻陣陣顫抖。她明白了,是族長不許他們開口說話的,不能怪他們。可是她太悶了,這樣下去非變成啞巴不可,她站了起來,剛要起步,頭毫無預警的眩暈了一下,險些跪地,幸好察爾木機警的扶住她。僅僅是一瞬間的眩暈,她沒有在意朝他謝意的笑了笑,飄然離去。察爾木被那個笑容震憾得失神呆了,此刻再也無法保持那顆靜如湖面的心,目光追隨着她的身影,四處遊走....

琪琪無聊地走到假山前,在石台上坐下來,疊著膝蓋,手托下顎拄在膝蓋上,獃獃出神。身後的黑暗假山後面,忽然閃出一張面孔無人發覺得又迅整消失了。隨後一個低低的輕輕的聲音響起,在呼喚琪琪的各字。

聽到那個聲音,她突然一震,立即慌神的望向四周,在沒有注意的情況下,悄悄閃到假山後面。她感覺到同伴的氣息,低聲叫:「哥哥?是你嗎?話剛落,手腕便被人握住,身子投進一個臂彎里,「是我。」楚斌壓低聲音她無比激動的抱住了哥哥,並低聲叫:「你又在冒險,這可不是隨意來去的地方。」

「別擔心,我來得了就逃得開身,」楚斌安慰地拍拍她頭,「記得三天後,這個時間,我和雷皓來接你,你要設法引開族長,到假山這來,嗯?」

「能成功嗎?」她低問,有哥哥在身邊她感到安全許多,抱着他腰不肯放手。「這回一定能成功,一切都準備好了。」楚斌用力握住她的手,湊前身子說:「來,親親哥哥,我要走了。」

琪琪乖乖吻了他一下,他最後擁抱了她一下,竄牆躍出牆外,動作敏捷有如豹般輕盈,完全不露痕迹。不知道哥哥竟有這般好身手,當下心胸開闊的舒了口氣。可以離開樓蘭了,只要再堅持三天!滿心期待和欣喜的同時,也感到有些失落,不知為什麼?她慢慢踱出草叢,仰首再看滿天的繁星,竟意外的發現,此時的星星異常活潑明亮,十分朝氣的閃爍不停,而浩月也比往日皎潔,來到樓蘭這些日子,只有今天她感到心情無比輕鬆,也是第一次這樣充滿了希望。翹首仰看浩翰無邊的墨空,她低着柱子失神的笑了。

她來到察爾木守際的地方,仰頭看了他一眼,正欲椅子回屋,察爾木意外的攔住她,十分尊敬的語氣說:「我來幫您。」然後頭也不抬的拎起椅子大步朝房間走去。她愕然的跟在後面,在門邊處站下,看着他放下椅子走出來,在他經過時問:「是什麼使你改變了主意?」

「您的聲音,您的美貌,和您高貴的氣質。」他簡潔的十分尊崇的低聲說道。她點點頭,「你留下,陪我聊聊天,好嗎?」這個請求原本令他十分為難,但是情感壓過理智后也就毫不猶豫地答應了。他躬身行禮:「不勝榮幸。」琪琪立刻眉開眼笑的奔進屋,從柜子中取來一支當地的樂器,遞到他手中:「我不知道你會不會吹?但我想聽聽由它發出來是種什麼樣聲音。」她聲音輕輕柔柔又那樣悅耳清亮,不雜絲毫造作。聽在他耳中無疑是世上最美妙的音樂。

小言時間:對不住諸位,果然貼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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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漠族長馭愛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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