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人間轉折無心谷,矛盾激化天瀾宮

第一節 人間轉折無心谷,矛盾激化天瀾宮

無限山一戰,大勇和貓哥皆是陷入昏迷,即便有青蓮露的幫助,兩人也沒有轉醒。

黃凌薇一方面擔憂這幾個孩子的身體狀況,另一方面卻又擔憂得到了帝乾劍的妖皇子。不知道妖皇子使用了什麼奇怪的方法,黃凌薇居然沒辦法搜尋到他的蹤跡,無奈之下,黃凌薇只能先行將幾個孩子帶回靈宮。出乎意料的是,白夜此時居然不在靈宮之內。不過幸運的是,外出的瑾萱已經返回,她一身靈法都是黃凌薇所授,師徒二人再次相見,瑾萱興奮不已,她找來父母和天涵中的長輩,精心陪伴黃凌薇。

一行人歡快相聚,同進晚宴,其間歡聲笑語,氣氛十分融洽。

白夜和瑾萱的事情,黃凌薇自然清楚,因此,黃凌薇第二日就找到了瑾萱。剛一入房,黃凌薇就能看見在案台前認真審閱文件瑾萱。

「小瑾萱,怎麼一副嚴肅的表情,小心皮膚起皺紋哦?」黃凌薇輕笑着來到她身前。

瑾萱連忙道:「師傅,你來了,快請坐。」

黃凌薇道:「我看你挺忙的,發生什麼重要的事情了嗎?」

瑾萱面色略變,有些無奈的搖著頭。

「怎麼這副表情,不會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吧?」

瑾萱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只是,暴風雨馬上就要來了吧。」

「什麼暴風雨,滅道聖君的事情應該告一段落了吧,徘徊在人間的妖怪還沒有退去嗎?」

瑾萱嘆道:「不是妖族的事情,我說的是靈盟。為抵禦最前線的妖族,周千名父子帶着靈界兩百多名頂級高手前往了前線。」

黃凌薇道:「那又怎麼樣?現在戰爭結束了,他們可以回來啊。」

瑾萱淡淡道:「死了,兩百三十名頂級靈界高手,無一生還,全部戰死。」

黃凌薇心神一震:「前方戰場的妖怪這麼強嗎?」

瑾萱道:「不是,根據白夜傳回的消息,是周千名勾結妖族,害死了我們的主力部隊。」

「不可能!」黃凌薇很是堅決的說道:「靈界弟子,哪怕作風再有問題,也不可能勾結妖族殘害同道。」

瑾萱道:「我也是深夜才得到的消息,白夜趕到了前線,發現了這一情況,他第一時間廢除了周千名的天王一職,並在靈盟發出通緝令,全力誅殺周千名。」

黃凌薇皺眉道:「夜兒怎麼如此魯莽,為什麼不查清楚就下了死命令。」

瑾萱道:「他做任何事情都不魯莽,也許,他早就想好了這麼做。」

黃凌薇見她神色怪異,不由怪異問道:「瑾萱,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師傅,白夜他……他……」瑾萱忽然死死握住了拳頭。

黃凌薇嚇壞了,趕緊安慰這個看似堅強的女孩:「怎麼了?」

「我好怕,我好怕白夜,真的好怕。」

黃凌薇道:「傻丫頭,有我在,什麼都不要怕。如果那個混小子敢欺負你,我就關他進小黑屋。」

瑾萱苦笑道:「我原本以為自己很了解他,可我發現自己根本不懂他。」

「傻丫頭,你現在還能抽身嗎?」

「什麼?」

「你喜歡夜兒,對嗎?」

瑾萱面色一苦,借勢躺在黃凌薇懷裏,這個堅強的女孩,終於露出柔弱的一面。黃凌薇極其無奈,摟住她就開始安慰。同時,黃凌薇也在心底召喚自己那個惹事的兒子。

北方戰場,二百三十位頂級靈界高手在無心谷一夜殞命。此眾高手,甚至包含有數十名高達靈聖的強者,即便說他們是人間最強戰力也並不為過,他們的隕落是整個人間的大難。一時間,周千名成了千夫所指的對象。有人說他指揮不慎,落入妖族陷阱;有人說他勾結妖族,背叛同宗;還有人說他走火入魔,發瘋殺人……總之,各種各樣的說法都在人間流傳,可無論哪一種,二百三十名高手死亡后消失於人間的周千名父子都是矛盾的焦點。靈宮已經發出紅色通緝令,無論是何人提供這父子的線索,都會得到萬金賞賜。

盟主白夜率領手下一眾心腹親自前往北方,只是可惜,他們並沒有找到周千名,相反,他們帶回了北方英雄的遺體。他們返回的這一日,天陰蒙蒙的,往日俊朗不凡的天馬被細雨澆的無比落寞,裝載着兩百多名英雄的棺木都乃上等棺木。天馬拉棺,飛行於高空之上,每到一處,皆有燒香拜酒的百姓,其語悲愴不已,感嘆英雄落幕;每過一城,皆有用葬禮相迎的正隊,其樂委婉凄涼,誠為豪傑送行。

浩浩蕩蕩的隊伍由站在金龍背部的白夜領路,約莫十多日,眾人方才飛回靈宮的天空之城。當值此時,靈宮早已擺好迎接陣型,天空之城中,約莫有上萬人穿着黑色禮服,他們立在墓園之外,靜心等待。

時至午後,白夜才率軍歸來。雨水雖小,但久積成窪,天馬振翅收翼,緩緩踏步向前。靈宮之內,一眾盟主、天王、諸侯、將軍以及長者等於墓前等待,道旁,亦有這兩百多名豪傑的親人,他們有的嚎啕大哭,情緒崩潰,有的少不更事,懵懂跪別。

黃凌薇亦身穿送葬禮服,立於四天王之一的李修潔身側,靈宮不乏原造化靈宗長者,黃凌薇性子雖灑脫,但生於仙族,重禮儀乃根本,故此,她並沒有站於隊伍前列。昏暗的濃雲帶着憂傷的小雨,親友的啼哭配着哀傷的獸鳴,此情此景,黃凌薇不由得想起送別父親時的哀傷,她的眼眶在不經意間紅了起來。

「想起師伯了嗎?」李修潔彷彿讀懂了她的心,第一時間遞上了手帕。

黃凌薇輕聲道:「那天在靈宗,大家哭的也是這樣傷心。」

李修潔道:「師伯他們的時代已經結束了,現在的人間,屬於你兒子的時代,仔細看他冷峻的臉龐,有沒有發現,那張臉上寫滿了自信。」

黃凌薇道:「嚴肅一點,現在是參加英雄的葬禮,別讓人看了笑話。」

「知道啦。」

墓園之前,已有許多人等待為棺木下葬,他們四人一組,抬着兩根長木即可託運一號棺木。墓園長度超過萬丈,每座墓前皆有黑石光碑,書有各個戰場英雄的銘文。這一眾英豪有兩百名以上,需要數千人同時為他們下葬。

忙碌的英靈墓園前,有一巨大的紫晶碑文,其為黃凌薇親自所立。白夜帶領靈宮長者、逝者親屬以及一眾仙獸靈獸,親自站在碑前悼念。

葬禮結束后,白夜召集靈宮兩位盟主,三大天王,十方諸侯、尊者,二十二部隊將軍,靈盟長老團等接近百人,以勾結妖族,背叛靈盟的罪名,下達了對副盟主周千名的免職和追殺,特命執法部於即日起開始執行,除周千名外,更有對其親信的捉拿命令。眾人雖有所疑義,但兩百三十名靈士的屍體就在墓園外,沒有任何一個人過分疑問,包括仁心仁德的海外尊者,包括脾氣火爆的紫妍仙子。

會議只持續了半個時辰,但所有人都知道,這半個時辰之後,靈宮將迎來一場莫大的清洗。這位年輕的盟主,絕不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趁著周千名犯下的滔天大罪,靈盟內所有反對白夜勢力都將人人自危。

當天傍晚,靈宮執法部隊帶着最高法令,親自前往一眾仙宮,分別捉拿了周千名的父母、妻子,包括他的兩位同胞兄弟,他們在之前便已謀划逃跑,可靈宮是白夜的地方,所有人的一舉一動都在監控之下,豈有任何人能逃掉。周千名最核心的親人落網時,靈宮內又起了一個小波瀾,周千名在部隊中任命要職的心腹竟想原地起義,號召周千名原部擒住白夜以號令靈宮。其螢火之光焉能與明月爭輝,幾股起義軍在秘密商議時就被一群頂級高手破門而入,當場捉拿,反抗者就地擊殺,大部分皆被原地生擒,關入天心神宮的囚神監獄。一番嚴刑拷打,又有眾數叛逆者被供出。反叛靈宮必為死罪,原噩夢古堡的部分人士在天瀾宮內發起誓死抵抗,但能突破防禦網的未必是外人,一些人為苟且活命,竟殺死抵抗頭領的妻兒,砍掉其頭顱,並打開天瀾宮的大門。

大門打開之後便是一場血腥的戰鬥,兩方的戰鬥力根本不是一個等級,簡單說來,這是一場單純的屠殺。天瀾宮在一夜之內戰死了八百多人,遍地都是屍體,整座宮殿都被染紅。最後,是數十條巨大的神龍將屍體抓上長車中運出。數百名宮女用清水擦了三天三夜,都沒有將血跡擦乾,一進入宮殿仍能聞到刺鼻的血腥味。

黃凌薇極度厭惡殺戮,若她知道白夜計劃,定會阻止。可當晚,她被白夜邀請,與李修潔,瑾萱姐弟,白天雄夫婦,原七華山眾雄等一眾人與正宮飲酒進宴,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直到血腥之夜后的第二日,黃凌薇方才渾身冰冷的來到白夜身前,當此時,白夜正在與瑾萱和嘆息上將研究民間律法,如何有效約束犯罪。

「都給我滾出去。」黃凌薇絲毫不講情面,指著大門就讓白夜手下退下。

一眾上將相互張望,不知發生何事。

「滾出去!」黃凌薇再次大吼一聲,其音幾欲震碎十個上將心魂,他們驚恐不已,皆是癱倒在地。

白夜放下手中文件,輕聲道:「你們都出去吧。」

幾位上將大喜,只見他們相互攙扶,跑出宮殿,唯留瑾萱和白夜仍在宮中。

白夜道:「娘,發生什麼事情了嗎?為什麼一早……」

「啪!」

白夜話還沒說完,黃凌薇就目光噴火的扇了他一巴掌,哐啷,白夜從椅子上飛出三米之外,桌子上的文件也被打飛,掉的滿地都是。

「師傅。」瑾萱嚇了一跳,立馬從椅子上站起。

黃凌薇怒道:「站在一邊,夜兒,你究竟為什麼要這麼做?」

白夜從地上爬起,不在意的擦著嘴角:「娘說的是哪件事?」

「你為什麼要血洗天瀾宮?告訴我,為什麼,你真的一點善心都沒有嗎?」

白夜笑道:「他們想造反,我不殺了他們,他們就要殺了我,難道娘想我死掉,然後去找他們報仇。」

黃凌薇氣道:「造反?靈盟的勢力有多強你不知道,就那些殘兵敗將能鬧出什麼。」

「我從不會小看任何敵人,而且,我也覺得自己沒做錯任何事,如果娘覺得我錯了,那麼……你就那麼覺得吧。」

「你?」黃凌薇哀其辯駁,怒其心狠,抬手就想再打,瑾萱慌忙攔阻,拚命的搖著頭。

白夜見她們掙紮起來,無奈一笑道:「今天是不用討論什麼政策了,大勇已經醒了,我去看看他。」

黃凌薇氣道:「你就不知道寬恕嗎?」

白夜直直的前行,頭也不回道:「從小到大,沒有任何人教過我寬恕,我只知道成者為王敗者為寇。」

黃凌薇神色一凄,無力的放下手。

離開母親,白夜果如自己所說,前往大勇的房間。可剛一進房門,白夜就看到大勇在調戲幾個水靈的侍女。白夜非常想不懂,他這個弟弟怎麼見到每個女人都這樣說話。

「老哥,你怎麼有功夫跑來這裏,難道你今天事情很少?」

白夜用眼神驅走幾個侍女,坐到大勇身旁,握住了他的手腕。

感受着手腕傳來的溫暖,大勇興奮道:「哥,我感覺身體越來越好,什麼時候能完全恢復啊?」

白夜道:「大貓那個笨蛋給你換了一顆心臟,你知道那意味着什麼嗎?」

「人類的身體加上妖怪的心臟,意味着……我變成了人妖?」

白夜哼道:「你現在還有心情開玩笑,這顆心臟中充斥着妖力,和你體內靈力相衝,如果不是我,你這些年來的修為都毀了。」

大勇驚訝道:「不是吧,我可不想成為一個廢人!」

「放心,你多餘的妖力已經被我吸收出來了,這顆心臟對你不會有太大的壞處,相反,它會提供給你強大的體魄。」

「什麼意思?」

白夜隨手一伸,桌邊的水果刀立刻飛來,插在大勇的手背,叮的一聲,鋒利的水果刀沒有留下一絲痕迹,像插在金屬上一樣被彈開。

「這是什麼鬼?」大勇有些驚訝的叫了一聲。

白夜道:「變異,真正妖怪都不會有的力量,你現在的身體堅硬的可怕。」

大勇臉色怪異,一下子拉起被子,望向下半身,極度壞笑的說道:「是不是哪個部位都很堅硬啊?」

白夜道:「你個笨蛋,再想些亂七八糟的我就閹了你。」

「我擦,老哥,千萬告訴我你現在是開玩笑。」

白夜瞪了他一眼,還想再調戲幾句,可誰曾想到屋外忽然傳來一陣騷動,白夜的貼身護衛忽然上報道:「盟主,副盟主有急事找你。」

「告訴他,我現在有事,讓他去偏殿等我。」白夜手上動作不停。

「盟主,屬下有事求見,還請見諒。」

白夜的話剛剛說完,宮殿外忽然傳來五毒老人的聲音,守在宮殿外的護衛居然被五毒老人強行突破,他畢竟是靈盟副盟主,掌握生殺大權,守衛也不敢真的動手,只能硬著頭皮,象徵性的攔一下。沒過一會,大門便被彭的一聲推開。五毒老人和隨身護衛竟硬闖入大勇的寢宮。

「毒老,究竟出了什麼事,怎麼這麼急?」

五毒老人道:「盟主不知發生了何事,這還真是稀奇,靈宮發生的什麼事情能瞞過你的法眼?」

白夜道:「哦?我許久沒有回靈宮,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五毒老人陰沉道:「你為何將我的心腹派到天瀾宮?害得他們無辜戰死。」

白夜道:「我說你怎麼如此生氣,原來是心腹戰死天瀾宮,不過你可沒事先告訴我你的心腹是誰,否則我一定會多照顧他們的。」

五毒老人道:「明人不說暗話,北方戰場的周千名因一個把柄就被你弄的永世不得翻身。如今戰局已定,妖族再無大患,你當世無敵的母親歸來,你是不是要把這些陪你一起打天下的老傢伙都像周千名一樣弄死?」

白夜道:「言重了,我白夜還不是那麼無情的人。」

「盟主真是謙虛啊,天下間還有盟主做不出來的事情嗎?」

白夜面色不變,語氣卻冷了起來:「糟老頭,你今天不想走出這個宮殿嗎?」

「小畜生,真以為我怕你嗎?」五毒老人目光一狠,既然白夜撕破了臉皮,他斷然不會舔著臉和解。

五毒老人身後的四人號稱泰山四仙,他們乃為五毒老人舊友,各個靈力驚人,擁有移山填海的大能。白夜和五毒老人決裂后,四人冷喝一聲,皆是如同閃電般從五毒老人身後衝出,他們的速度太快,空氣中很難留有他們的身影,最多就是一道殘破的黑光。白夜動所未動,仍是坐在大勇床前,右手每次揮擺,都能抵擋住四人閃電般的攻擊。

「白夜,我可不會像周千名一樣坐等你收拾,這四人修鍊山河真法,靈力登峰造極,絕不次於我,今日,我要讓你知道,我能扶起你白夜做這靈盟盟主,也能讓你跌落神壇。」五毒老人大喝一聲,紫色毒霧頓時融化了支援白夜的下屬,大勇宮殿的白玉被融的刺啦作響。

但就在此時,白夜忽然從椅子上坐起,圍繞他的四人先後被白夜用莫強的掌力震飛出宮殿。同時,白夜穿梭空間,面色淡然的立在五毒老人身前。

「既然你想死,那我現在就可以成全你。」

這不帶有任何情感的話語讓五毒老人心中一冷,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距離死亡如此之近,生死關頭,五毒老人顧不得隱藏實力,袖中毒珠光芒大陣。只聽叮的一聲,用來保命的毒光珠出現一道裂痕,五毒老人本身也是被白夜的掌力震飛。宮殿的牆壁被撞穿,塵煙四起,五毒老人那衰老的身體滾出近百圈,直翻滾衝到花園中的觀景樹上。衝擊之下,樹上落下近百片落葉。

「不可能,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五毒老人嘴角流下一道鮮血,可他毫不關心這個,只是死死盯着前方,那個雲淡風輕,從宮殿裏走出來的男人。

「很不錯的珠子,居然能擋住我的一掌,不過剛才好像被我打裂了,你還有第二顆來救自己的命嗎?」白夜嘲諷一笑。

五毒老人劇烈的搖著腦袋,瘋狂道:「不可能,數月之前,你稱霸靈界的力量太過勉強,可是現在,你的靈力是那時的幾倍,不,是十幾倍,剛才那一式五雷震天掌,李修潔也好,紫妍也罷,都絕不可能接下來。放眼我相識的人間界高手,除了火隱星君,根本沒有任何人能使出和你相似的靈力,你怎麼可能強到這種程度,怎麼可能強到這種程度!」

白夜道:「你和我在一起的時間不少吧,這天下間,還有我做不到的事情嗎?」

「不可能,不可能……」白夜這一掌,將五毒老人嚇的失魂落魄,連抵抗的意志都沒有了,想着那一句『做不到的事情』,五毒老人赫然發現,面前這個不足二十歲的男人是統一了人間的天下靈盟之主。

「你不是說要廢了我嗎?來,讓我看看,你還能接我幾招。」白夜臉上露出殺意的笑容,一步步的向前走。他每走一步,五毒老人都驚恐的向後爬著,彷彿見到死神般恐懼。

四個強有力的手下已經被白夜隨手打殘,五毒老人也毫無戰意,他實在沒想到,自己會在這裏死掉。

然而,就在白夜準備下死手,宮殿外忽然走來兩人,卻是黃凌薇與瑾萱同來。見此情此景,兩人皆是錯愕不已。

「夜兒,你在做什麼?」黃凌薇實在不想從親生兒子眼睛中看到那股殘忍的殺氣。

白夜停住腳步,淡淡的與母親對望。

他們母子相遇,對五毒老人來說卻是天大的轉機,只見他一個翻身就蹦了起來,連滾帶爬的跑到黃凌薇身邊,驚恐道:「妖仙子救命,妖仙子救命啊!」

黃凌薇看了眼狼狽的老者,無奈嘆道:「難道你要將四靈界的得力幹將全部殺掉嗎?妖界大患已除,人間難得安穩,你不記得答應過我什麼嗎,種種跡象表明,他日必有一驚天魔王降臨人間,你何不聯合四方有志之士,共同守護家園。」

見解不同,無論如何解釋都沒有用,白夜不想和母親爭吵,只是道:「母親,我們進去坐吧,毒老,你去發佈消息,和執法堂主商議何日處斬那些死囚。」

五毒老人大喜道:「是,是,盟主,我這就過去。」

黃凌薇眉頭一皺,阻止道:「禍不及妻兒,夜兒,我不准你殺周千名的家人,他們你一個都不準動。」

白夜道:「娘,這是我的事,你不要管。」

黃凌薇道:「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周千名逃竄在外,你想用他的家人將他引出來,趁此良機,甚至能把他的黨羽一網打盡,對嗎?」

白夜笑道:「娘也知道這是個好辦法啊?」

黃凌薇道:「我知道,周千名確實有死罪,害得數百名靈界頂級高手旦夕隕落,可用這種小人計策將他引出來,我絕對不允許。」

白夜道:「好啊,娘你會大空間探測術,靈星任何人都逃不過你的探測,你幫我殺了周千名,我就放了這些無辜人。」

黃凌薇停頓良久,方才哀傷道:「在你眼裏,娘只是一個作戰工具嗎?」

瑾萱見氣氛尷尬,忽然插嘴道:「你們母子見面就像仇人,真不知道上輩子是多大的仇人。毒老,你先下去吧。」

眼見有人發話,尷尬良久的五毒老人如得大赦,手下都不管,一個轉身就用毒氣遁遠走。瑾萱知道白夜母子短時間不可能和好,但她也不在意,因為她知道兩人之間有一個堅固的紐帶,於是,她將兩人拉進了大勇的宮殿。剛才外面打的天昏地暗,可宮殿之中,大勇翹著二郎腿,正在床邊啃香蕉。白夜等三人一進來,大勇眼睛就是一亮,猛的從床上蹦了起來。

「乾娘,你來看我了!」大勇哪有一點病人的樣子,像是扎猛子一樣撲入黃凌薇的懷裏,在妖仙子的香肩上一頓亂拱。

黃凌薇破涕為笑,溺愛的捏著乾兒子的臉頰,柔聲道:「身體好點沒,疼就別下床啊。」

大勇興奮道:「乾娘都來看我了,我怎麼能在床上待着呢,實在太無聊。」

「無聊,你都幹嘛了?」

大勇無奈道:「還能幹嘛,哥幫我吸唄。」

瑾萱和黃凌薇同時瞪大眼睛道:「你說什麼?」

大勇臉紅道:「哎呀,意外,葷段子說多了,哥幫我吸收妖力呢,你們千萬別誤會,我和我老哥是純潔的,非常的純潔。」

黃凌薇在他額頭一敲,氣道:「口無遮攔的壞小子,以後在亂說就縫上你的嘴。」

大勇趕緊捂嘴:「乾娘這麼美麗溫柔,我才不相信你會做這種事情。」

黃凌薇挑着眉毛道:「你看我敢不敢?」

「投降,老哥,救我。」

白夜哼道:「我不會縫上你的嘴,我會直接把它撕爛。」

大勇打了一個寒顫,害怕的躲在黃凌薇身後:「哥從不開玩笑,乾娘,你還是把我的嘴縫上吧,這樣總比被撕爛好玩。」

幾人剛才憂鬱的氣氛被大勇鬧得所剩無幾,言語間也開始笑鬧起來。大勇這人最怕無聊,拉着幾人談天說地,每次都能將黃凌薇逗笑。笑鬧一會後,大勇就拉着幾人去吃飯,同時,他還派侍衛將貓哥,白逍他們叫來,同時,調皮的丫頭小紅也跟來了,這個扎著馬尾的小蘿莉,一進來就掛在白夜的脖子上,嚷嚷着要白夜帶她吃好吃的。

白夜滿臉黑線,連忙向幾人使眼色,大勇吹着口哨,嬉皮笑臉的將幾人拉開。這把白夜氣的,心裏想着再把他揍一頓,讓他躺在床上才是最幸福的事情。

靈宮的餐桌非常大,四兄弟和兩個半女人落座后距離的非常遠,大勇不喜歡這種東西,嚷嚷着要去外面野餐,順便吹吹風。他既是病人,又是七個人里最能鬧的,誰也沒有反駁他,順着他的意思就外出。

碧天白雲下,幾人落座於仙宮邊緣的一顆青色仙樹之下,此乃空中仙宮,極目遠眺,能望見大地上生機盎然的美景和繁華的靈宮仙殿,實乃美不勝收。

「哇哇哇,好喜歡在這裏吹風。」小紅張開小小的雙臂,像小精靈一樣揮舞着手臂。

大勇道:「你老媽那麼嚴厲,只要離開她,哪裏不是天堂。」

小紅頭一抬,興奮道:「現在我的白夜老大是她老大,只要她惹我,我就上這來。」

白夜道:「別找我,我可不想面對你母親。」

小紅生氣道:「當初為了幫你,人家被關了好久好久的禁閉,你怎麼可以這樣?」

大勇壞笑道:「對啊,老哥,小紅對你有恩,你要不以身相許吧?」

小紅眼睛一亮,興奮道:「這個可以,要不你就對我以身相許吧,我要做靈盟盟主的女人,這樣我就可以為所欲為了。」

白夜沒理這個小屁孩,徑直望向大勇:「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廢了你的靈力?」

大勇嚇的滿身冷汗,趕緊將兩顆仙果遞給了黃凌薇和瑾萱:「乾娘,嫂子,吃點明神果,這東西有美顏效果哦。」見兩女調笑的接過果子后,大勇得意的嘟囔道:「討好你的老媽和老婆,我看你怎麼動手。」

白夜被氣笑了,舉起的手無力落下,不停的揉着額頭。情定詩曼之後,大勇彷彿拋下了一切擔子,回歸了那個無憂無慮的浪子。

「來,為了我們能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乾杯。」大勇舉起玉杯,敬上手中仙酒。

眾人提杯舉酒,皆是與其相撞。觥籌交錯,玉滴淋漓,眾人漸漸放開,相互討論著喜歡的話題。

白夜和瑾萱並排而坐,某一剎,二人同時伸手抓向一顆仙桃,兩人的手掌恰好重合在一起,瑾萱如同觸電般,即刻收回,有些怨憤的別過臉。

「對不起。」

瑾萱心頭一震,她深知讓面前這個男人有這種態度比把天翻過來都難,雖然心中甜蜜,但她嘴上卻仍是不依不撓道:「你該說對不起的人不是我。」

白夜輕嘆一聲,他抱起懷中的小紅放入瑾萱懷中,爬過獻媚的貓哥,在黃凌薇詫異的目光中,親自為母親斟酒,緩緩道:「對不起,娘,我剛才的話有些過分了。但請你相信我,無論我做了什麼,我只是想保護我的親人而已,如果有痛苦,如果有仇恨,落在我身上就足夠了,我只希望你們能好好的。」

黃凌薇眼色一柔,只覺心中的幸福和苦楚都湧出,她摸著白夜那略顯滄桑的臉龐,堅定道:「我是你娘,是那個幫你遮風擋雨的人,我沒有盡到一天當母親的本分,只會亂髮脾氣,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

白夜搖頭道:「不,你是最好的母親,而我是最壞的兒子。」

黃凌薇剛想反駁,貓哥就壓過白夜的腦袋附和道:「沒錯,皇子才不是乖兒子,乾娘,我最好了,你以後要好好疼我。」

好不容易敞開心扉,卻被這個熊貓打斷,白夜一拳就在他的頭上揍出個大包:「就不能讓我把話說完,你這個笨熊貓。」

貓哥眼睛發轉,露出可憐的表情。一眾人哈哈大笑,嘲諷悲劇的貓哥。宴會歡愉之際,瑾萱捏出通靈法訣,喚出九隻美麗的鳳凰在空中起舞,飛行於天空島上的鳳凰優雅美麗,相互交纏間,灑落着聖潔的光芒。

卻說幾人歡愉參宴,氣氛漸熱,白夜的隨心手環卻忽然傳來一陣音鳴,他低頭查看,眉頭漸緊。

瑾萱問道:「出什麼事了?」

白夜道:「五毒老人帶着一群手下跑了,看來是想逃回邪靈城。」

瑾萱道:「你陪陪師傅吧,我去攔住他們。」她起身欲起,卻被白夜摟腰抱下。

「他現在不足為慮,難得娘親高興,難得萱萱姐不給我使臉色,我們一起坐坐吧。」

瑾萱哼道:「我是因為師傅歸來才如此開心,你不要多想。」

白夜壞笑一聲,摟住她腰部的手忽然輕揉起來:「你可是我未婚妻,前幾天娘和阿姨聊天時還提起這個了,我當時說的可是『一切聽從娘親安排』,你倒好,直接來了一個『我高攀不起白夜盟主』,當着那麼多人的面拒絕我,我可是給足你面子,一句氣話沒說。」

瑾萱道:「我娘和師傅情同姐妹,她們之間開玩笑很正常。」

白夜道:「你把我睡了,然後就不理我了,這怎麼說都不通吧。」

瑾萱面色一紅,惡狠狠的瞪着他。

「別這個樣子,開個玩笑而已。」

瑾萱道:「有時候,我明明離你很近,卻感覺距你好遠,有時候,即使發現自己距離你很遠,卻又感覺不認識你。彷彿是陌生人的你,一直徘徊在我的身邊,想趕趕不走,想跑……卻又捨不得。」

白夜道:「有時候,感覺好對不起你,從遇見我開始,你這一生可能就註定了。」

「註定什麼?」

「你要麼嫁給我,要麼孤獨一生。」

瑾萱不忿道:「天下間就只有你一個男人嗎?」

白夜道:「世人皆知你我的關係,試問,天下間哪個男人敢娶你?」

瑾萱認真一想,以白夜這當世梟雄的身份,世間還真沒有男人敢觸碰他的逆鱗,除非,他的祖宗十八代都不想活了。一想到這,瑾萱無奈的苦笑起來,難道自己真的要孤單終老?

「喂,你們兩個聊什麼,怎麼這麼開心?」

大勇右手摟住白夜,左手摟住瑾萱,興緻勃勃的鑽入兩人的腦袋之間。悄悄話被打斷,兩人鬱悶不已,都是白了大勇一眼。

「搞什麼?你們倆練對眼啊?」大勇摸不著頭腦。

白夜道:「一邊玩去。」

大勇拉着二人道:「說悄悄話多沒意思,來,老哥,鬥鬥酒。」

「沒興趣。」白夜一把打開他。

貓哥了湊上來,忽然怪異笑道:「皇子,我知道你喜歡驚喜,這裏剛好有一個哦。」

「什麼?」

貓哥舉起手腕,興奮笑道:「你小弟實力大漲,得到了一份非常有意思的力量。」

白夜將手放在他的額頭,奇怪道:「你的小命剛被我拉回來,難道腦子燒壞了。」

貓哥急道:「和乾娘大戰萬妖之皇時,我偶然間吞下了妖尊玉,現在我感覺妖力都快沸騰了。」

黃凌薇道:「你那顆妖玉還沒取出來嗎?」

白夜道:「這顆妖玉永遠也不能取出來了,否則他會死。」

貓哥道:「我感覺自己現在充滿了力量,以後可以幫小主人打天下,沒幫妖帝完成的願望,可以幫皇子實現。」

白夜笑道:「正好,我最近的力量也增強了不少,要不要來試試。」

「好啊,皇子,讓你看看我現在有多強。」貓哥摩拳擦掌,顯得十分興奮。

眾人都乃修靈高手,談起靈力的較量十分自然,也十分樂意看見兩人交手。於是,其餘人坐在地上觀戰,白夜和貓哥來到了仙樹之前的一小片空地。

還未開戰,貓哥便將雙手背在身後,十分自通道:「來吧,皇子,儘管攻擊,我現在應該比你強,所以就讓着你點。」

白夜目光不變,只是平靜道:「以我如今的實力,人間界能接下我一招的不超過十個人,你如果不動手,很有可能沒有動手的機會。」

貓哥一愣,他深知白夜很少狂傲的開玩笑,沒有絕對的自信,不可能說出這話,但貓哥對白夜的理解還停留在四界爭霸時,於是,貓哥補充道:「皇子,在妖尊玉的巧合幫助下,我得到了四大滅世魔龍的龍魂,實力真的很強。」

白夜道:「龍族在我眼裏只是會飛的爬蟲,你得到多少都沒用。」

他們兩個聊的歡,在一旁觀看的人忍不住了,小紅嘰嘰咋咋道:「你們倆到底是在比武還是在吹牛,快點打啊。」

「就是,厲不厲害打過才知道啊。」大勇也是附和。

貓哥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怪笑:「那我先來了,皇子小心哦,你一定會驚訝的。」他身上紫光一閃,竟瞬間覆上一層龍魂能量,壓抑的龍魂咆哮,貓哥背後生出一道魔光龍尾,如同長鞭朝白夜抽去。此魔龍尾集結了魔龍的龐大能量,鋪在地面的方磚寸寸爆裂,威力可見一般。可是,白夜只是一個眼神,魔龍尾便被彈飛,遠處的貓哥也是如遭重擊,猛的飛射出去,將一座宮殿撞穿后,又是如同在冰層上滑冰般滑出萬米之遠,撞翻無數的建築,沿途塵煙四起,遭受了莫大的洗禮。

身後一眾人看的目瞪口呆,他們都料到白夜應該比貓哥強,可沒想到差距會大到這種地步。

得龍魂加持,貓哥倒是沒受太大的傷,可他仍是搖搖晃晃的飛回:「我的天啊,皇子,你這是什麼力量?天芒金猿族的四大妖王都絕不可能有這種力量?」

「攝魂曲的天衝力,我們和朱一文戰鬥時你應該見過的。」

貓哥驚訝道:「你這招比朱一文的強出了百倍以上啊?」

白夜笑道:「我說了,你們離開這段時間,我變強了,人界最強。」

瑾萱壞笑着向黃凌薇告狀道:「師傅,有個壞小子太猖狂,你快去教訓教訓他。」

「是啊,乾娘,好好教訓他,他居然敢搶你人間最強的稱號。」

黃凌薇苦笑道:「給他吧,這個名號我可不要。」

貓哥眼睛一轉,忽然從腰中掏出一個灰色的小葫蘆,說道:「皇子,這是上古仙器中的萬龍葫蘆,自從我能控制萬龍之氣后,它就莫名其妙的出現了,我知道你在搜集這些,把這個送你。」

白夜眼色稍喜:「你還得到了這個,不錯啊。」

貓哥笑嘻嘻道:「我都送你這麼好的禮物了,可以讓我看看你最強的實力嗎?」

白夜見他壞笑的樣子,嘴角一撇,輕踹他一腳:「你這傢伙,什麼都想看。」笑罵過後,白夜也是望向黃凌薇:「娘,不如我們兩個來試試吧。」

黃凌薇一愣道:「什麼?」

白夜道:「我也蠻想知道自己現在究竟有多強,其他人,都試不出來。」

「師傅,我特別希望有人能教訓他一頓。」

「乾娘,揍他,這熊孩子不打不老實。」

眼見幾個孩子都想看自己出手,黃凌薇禁不住折騰,只好站起身來。

「夜兒,讓娘看看你這段時間的修鍊成果吧。」

眼見這對母子終於要正面比試,一大群吃瓜群眾立刻就位,紛紛拿出仙瓜仙酒。

二人不動之時,空氣中便縈繞着一股強大的氣息,激得眾人冷汗直冒。某一瞬,想檢驗實力的白夜先一步動手,瞬間移動,一擊五雷震天掌迎面拍下。黃凌薇見其靈力驚人,右手泛起白光,以空間之力只做防守。只聽轟的一聲,堪稱恐怖的靈力和堪稱變態的空間之力猛烈交錯,整座天空島竟開始震顫。就在眾人東倒西歪時,一向以力量著稱的黃凌薇竟被白夜逼退三步。這足以說明,白夜的力量已經能影響空間,不同於黃凌薇的空間之力,白夜竟是單純的用靈力震顫了空間!

「夜兒?你的力量?」黃凌薇錯愕不已,自出生到現在,她從沒見過任何一個人的靈力強到這種地步。

「娘,普通的攻擊還傷不到我,你儘管放心攻擊吧。」叮囑母親后,白夜手下動作大變,出掌速度如同閃電般迅速,在短短几秒內,黃凌薇身前多出千道掌印。

黃凌薇見位置不利,輕聲喝道:「空間置換!」無光無華,黃凌薇和白夜的位置忽然顛倒,兩人位置瞬間發生變化,一直被掌法壓制的黃凌薇變成攻位,並一記真空上勾拳將白夜打到空中。黃凌薇刻意控制力量以防傷到他,哪料白夜在空中順勢使出五雷轟頂,漫天的金色劫雷配合著莫強的靈力,將地面轟出數丈大小的掌印坑。

「夜兒,你的靈力確實強到可怕,但攻擊時有漏洞哦。」

白夜出招后,忽然聽到背後傳來的聲音,他心中瞬間想到母親用空間仙法躲開剛才的那一擊,大感難纏下,他也使用空間瞬移躲避,以防黃凌薇忽然出手。兩人都有空間之力,瞬移是本能,且幾乎沒有任何冷卻,只見兩人身影在場中閃個不停,時而是千米之外的高空,時而是壯觀的宮殿之巔,時而是懸崖邊側,時而是眾人身體周遭。可無論怎樣移動,白夜總逃不過黃凌薇的追堵。

「八卦雷霆!」白夜不想再糾纏,以其最強靈力發出一擊,此掌一出,頓時天昏地暗,外空無數狂雷傾斜而下。可黃凌薇身體一陣虛虛實實,這能夠開天闢地的一掌居然對她沒有任何效果。

「不打了,娘,你躲在空間裂縫裏算什麼本事,我就算使出更強的攻擊也不可能打敗你。」白夜一陣鬱悶,靈力雖然強到了一個無人可及的地步,但起點不同,空間仙法幾乎是所有仙法中的頂尖存在,只要黃凌薇不想,任何不會秩序之力的人都傷不到他。

「夜兒,你剛才的那一掌,造化靈宗的四象護法無一能接下來,唯一能與之媲美的大概只有彩虹仙子劈開混沌仙域的最強一式,你如今的靈力大概和當初的彩虹仙子處於一個階段,可我不懂,你究竟是怎麼做到這一點的,你只是去了一趟北方戰場啊?」

白夜笑道:「有至靈玉和妖尊玉在,我的實力自不用愁,不過有娘親在,我就更不用愁了。」

「哈哈,頭一次看老哥輸了還說風涼話,感覺太好了。」

白夜懶散的晃着腦袋,拉伸肌肉,活動一會後,心情更佳。宮女拿來了琳琅滿目的美食,樂師在一旁撫琴奏樂,劍仙在暗中秘密守護,靈獸為宴會翩翩起舞……身處權力的制高點,白夜改變了靈界守護人間的單一模式,以一種稱王稱霸的氣勢統治了幾乎所有人族。這是歷史前進的必然性,也是天命所歸,早有註定。

第二日,白夜迷糊轉醒,只覺頭痛欲炸,他剛剛抬手準備呼喊貼身侍女呈水,忽覺入手處一片滑膩,定睛一看,見得臉色溫柔,性感可人的瑾萱不著一物,幸福的依偎在旁。冰肌玉骨,仙姿月容,集著天下間美妙於一身的美人,竟令白夜心神一動。

「凌雪,發生什麼事了?」白夜翻了個身,對着空氣一問。

原無一人的宮殿中,忽然升起一陣陣冰霧,冰霧中模糊可見一仙女身影,只聽其平淡回道:「你喝醉了。」

白夜打了個哈哈,鬧心的說道:「我的酒量也不差啊,為什麼每次一喝酒就醉。」

「那是你認為。」

白夜小聲道:「以後得注意啊,不過,你怎麼不阻止我?」

「不想。」

見得冷冰冰的雪仙子消失在屋中,白夜無奈的苦笑。轉頭望向懷中,面色柔和,不自禁輕抱玉人。

這一動,瑾萱俏眉輕動,悠悠轉醒,但見所處情境后,不由猛的一顫。

「怕什麼,我又不會吃了你。」白夜好笑的捏住她的鼻子。

瑾萱在開始的驚訝后,又恢復早晨該有的懶散:「你要有力氣就吃唄,我不會在意的。」

白夜壞笑一聲,壓上她性感的身體,挑逗道:「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勾引我嗎?」

兩人關係早已親密無間,瑾萱倒也沒在意他的動作,只是,她眼神閃爍,情不自控的問道:「白夜,我想問你一件事情。」

「什麼事?」

「有一天,異魔入侵,靈宮勢必以死抵抗,到那時,假若我殺了紫熙,你會像對待雲夢鈴一樣,親手殺了我嗎?」

白夜目光一呆,隨後翻了個身,哀聲嘆氣道:「此情此景,你不覺得談起這種事情很傷氣氛嗎?」

瑾萱輕聲一哼,只見她翻身坐起,抖動着胸前的兩個大兇器,玉腳一跨,騎上白夜,居高臨下道:「看清楚了嗎?」

白夜還真沒被女人騎在身上過,瑾萱的生猛嚇到了他:「看清什麼?你的身體嗎?很漂亮。」

瑾萱道:「此時此刻,把你騎在身下的女人是我,不是紫熙。」她一隻手依在白夜胸膛,另一隻手靈活的伸出食指,挑逗的撥弄著白夜的嘴唇。

白夜的女人倒是有幾個,但他還真沒玩過這種遊戲,不由得,他心裏倒是起了一絲小興奮,故作害怕的說道:「你要幹嘛?」

「小帥哥,聽說你是靈宮的主人,人間最強的男人,是嗎?」瑾萱頗為流氓的俯下身,小嘴中吹出誘人無比的香氣。

白夜被撩撥的心神大動,有些痒痒的說道:「是又怎麼樣?」

「今天我要讓你知道,誰才是那個征服的女人。」

「不要過來,你再過來我就喊了。」

「喊吧,你就算喊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

伴隨着虛假的拒絕聲,碩大的宮殿中春意四起,兩人戰鬥的你來我回,從床上到地毯上,又從地毯戰鬥到沙發。三百回合的生死大戰中,白夜初時只能被動防守,可他畢竟耐力強大,一鼓作氣,再而竭,三而衰,瑾萱最後被殺的丟盔棄甲,身子軟綿綿的,連動一跟手指的力量都沒有。

白夜對待俘虜通常都是滅絕人性的,但這次,他和藹可親多了,居然為她蓋上被子,還在她臉頰輕輕一吻,溫柔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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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乾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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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 人間轉折無心谷,矛盾激化天瀾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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