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砧板和魚肉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地界古語。

當初冷杉帶走花火后，林豪就地將人馬分成了三組。一組由黑岩帶領去跟蹤冷杉；二組由作家帶領，跟在黑岩等人的後面，負責必要的支援和接應；三組由林豪親自帶領，將同花火一起生活的老婦人接到了鄭鈞所在的調查局以詢問一些信息，不料剛聊了沒幾句，黑岩那邊就出事了，林豪倉促帶隊離開，將剩下的訊問交給了鄭鈞。

但在眾人從陵園出來后，林豪接到了鄭鈞的電話，說那名老婦人的高血壓犯了，已經被送進醫院，林豪便立刻派拳王和葉落來看看情況，而他本人則帶着其餘人前往城東執行另一項目臨時任務。

「前面就是了，打起精神來，現在可不是睡覺的時候。」拳王說道。

說話間，葉落已經看到了掛在醫院樓側的大招牌，「北心市城北區人民醫院」，招牌原本鮮亮的紅漆已經褪成淺紅色，樓體的白色瓷磚也有些泛黃。

「嗯？這什麼情況？」拳王突然說道。

此刻，醫院大門口停著一輛廂式貨車，擋住了入口，三個蒙面人正在向車中搬箱子。隨着車子開近，二人透過院牆向內望去，只見數具屍體橫七豎八的躺在地上。

「看來又有人搶醫院的物資。」拳王說道。

「又？」

「沒錯，你先藏起來，見機行事。」

「明白。」

對方也注意到了他們，三個蒙面人立刻趕過來攔在車前，幾人手中也不知何時多出了砍刀，但對方並沒有動手，只是惡狠狠的盯着他們。

吉普車在距離對方几米的地方停了下來，拳王推開車門探出身子喊道：「嘿！幾位好漢爺！能不能讓我們先進去？着急看病。」

為首的遲疑了下，喝道：「今天醫院不開，趕緊滾蛋！」

「好吧好吧，明白了。」

在蒙面人的注視下，拳王順從的坐回駕駛位、帶上車門，左手搭上方向盤，右手扶住檔位，回身盯着車后的情況準備倒車。

在確認安全后，拳王猛地踩下油門。豈料，車子竟向前竄去。兩名蒙面人躲閃不及，被吉普推著腹部頂上了貨車車尾，隨即發出兩聲慘叫。

見狀，拳王立刻剎車、倒車、再掛前進擋，然後油門一踩徑直向第三個蒙面人衝去。

第三人倒是身手矯健，他看準時機向一旁跳去，閃到吉普側面，剛好躲過了撞擊。可這時，吉普車門突然彈開，一道紅光從車內閃出，瞬間斬斷了他的脖子。隨後，紅光路線一改又向被撞的二人衝去。

在拳王和葉落行動的同時，貨車的引擎發動了，不管不顧的向前逃去。

葉落的身旁，僅剩的蒙面人正跪着，血紅色的「影刃」架在他的脖子上，他的旁面是兩名同伴的屍體。

拳王走過來問道：「你們是什麼人？」

但沒等對方回答，一道利矢破空射來，正中蒙面人的眉心。拳王和葉落立刻躲到吉普車后，幾次試探性偵察后，發現對方已經不在了。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快走，進醫院！」

二人衝進醫院直奔二樓，當他們趕到病房時，只見流滿了鮮血的地面上，兩具調查員和一名護士的屍體橫在門口，而病床上的老人已經死去，她的喉嚨被劃開，床單正逐漸被鮮血染透。房間的窗戶敞開着，拳王和葉落衝到窗邊向下望去，恰好看到兩個人影正向醫院後門飛速跑去。

「追！」拳王剛喊出口，卻發現葉落已經先他一步跳了下去，而且落地后連緩衝都沒有，徑直向前方追去。

「這孩子的身手，真是敏捷的恐怖。」拳王心想。

眼看對方就要出了醫院，葉落瞬間施展血光殘影步，化作一道紅光追了上去。在貼近二人時，葉落雙臂的影刃瞬間彈出，先後斬斷二人的小腿。對方在恍惚中向前摔去，等回身看到自己斷掉的小腿時，才感受到斷肢處傳來的劇痛，瞬間哀嚎起來，而葉落則不動聲色的站在一旁。

沒過一會兒，拳王也趕了過來，他看了眼葉落，又打量了下躺在地上的二人，不緊不慢地道：「嘿，挺好，這種傷口如果不及時止血，你們不出十五分鐘就會因大量出血而死，我想問什麼你們也知道，你們自己看着辦吧，我有的是耐心。」

豈料拳王話音剛落，耳旁就再次傳來兩道破空聲。這一次，葉落瞬間斬出影刃，只聽「叮」的一聲，一支銀色箭矢被截成兩段掉落在地，隨即化作點點光斑消散，但另一隻箭矢仍然不偏不倚的射穿了一名蒙面人的眉心。

拳王也武裝起來，左手變換出一面巨大的銀色盾牌，遮擋在自己和另一名蒙面人的身前。幾乎同時，又一波連環箭襲來，箭矢撞擊在盾牌上連續發出「叮叮叮」的響聲。

拳王大喊：「我得護著這傢伙！你能幹掉他們嗎？」

「好！」

扔下一個好字后，葉落立刻施展血影步，加速沖向樓體。

而此刻，病房窗邊的殺手突然發現一道紅光橫貫而來，且在距離樓體大概二十米遠的地方發生了折射，極速射向他。

殺手下意識的向後仰去，那紅光幾乎擦着他的鼻尖掃過，落在了房間內。

殺手起身的同時回身，卻發現紅光又不見了，但下一瞬，他右臂一麻，一柄血紅色的利刃從噴涌的血花中閃出，他的右臂被齊根斬掉了。

震驚之餘，殺手也看清了來人，正是殺氣騰騰的葉落，他快速甩出一個側踢，正中葉落肋部，將其擊飛至房間角落。

葉落吃痛，正當他要反擊時，卻見那殺手的身上突然爆起一陣煙霧，遮蓋了殺手的身影，雖然煙霧很快散去，但殺手也跟着消失了。

葉落迅速沖向走廊，但並沒有殺手的影子，就連地上也沒有血跡。葉落只得撿起殺手的右臂，迅速回到拳王身邊。

「這是……？」見葉落手中握著一截斷肢，拳王問道。

「那人跑掉了，只砍下了右胳膊。」說着，葉落將斷肢遞了過去。

拳王接過來翻看了兩眼后，就將其扔在了地上，接着道：「有看到臉嗎？」

「沒有。」

拳王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不耐煩的對蒙面人說道：「經過這麼一折騰，我也沒耐心了。你自己的處境，應該也不用我說，就算不看你的大出血，也說不定哪又飛來一道冷箭，但這次我懶得救了，所以你給個痛快話，要是現在還不想交待，那我也給你個痛快。」

「交待！我說！」蒙面人連連點頭。

「先把頭套摘了，耳機扔掉。」拳王打斷道。

對方順從的照做，只是剛剛鬆開按壓腿部的手，鮮血立刻噴涌而出，嚇得他趕忙按了回去。拳王走到他的身邊，拽起他的后衣領，輕鬆的將他向醫院拖去。

葉落則緊跟在後面，時刻留意著傭兵的舉動。

「別愣著，趕緊說。」拳王催促道。

「是是，我們是金銀帝國傭兵團的。」

聽到這個名字，葉落心頭一緊。第一次知道這個組織時，還是在虛幻聖靈境中聽「包子」魏布包說的，海上一戰後，葉落匆忙返航，並沒有和包子告別，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今天中午我們接了一個任務，說是來醫院殺死一個老人，外加搶一些醫療物資，我們看事情不難辦，報酬也不錯，就來了。」

「你們有多少人？怎麼分的工？」拳王邊走邊問。

「八個，一個司機負責開車和在大門口放風，我和剛才被殺死的以及另外兩人進來殺人，剩下三個人在醫院內搜刮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