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犧牲

「死亡只是生命的一部分，我們終都要面對它。」——犀牛·狂戰士·鋒隱聯邦第九特別行動隊士兵·編號X90208C4

傍晚，環山市孤兒院牆外。

現在正是小城市飯後閑逛的時間，街道上人來人往，街旁小商小販的生意也是紅火。

一個賣烤串兒的攤位前，兩個小孩兒吃的正歡，正是葉落和小雅。

「你就是葉落？」

這時，一聲刻薄的質問從旁邊傳來，葉落擺頭看去，只見一個尖嘴猴腮的年輕女人正領着一個小胖子站到了他們旁邊，那個小胖子他認識。

「你認錯人了。」葉落漫不經心的回道，轉回頭來繼續吃串，順手把一臉膽怯的小雅拉到了自己的另一側。

「你胡說！就是你！我這顆牙就是你打掉的！」聽到葉落不認，小胖子激動的喊道，呲起牙來，露出兩個空洞的槽牙位。

「小兔崽子！你別吃了！」女人伸手打掉了葉落手裏的串兒。

「額……我說這位美女……」烤串的老闆剛要說些什麼。

「閉嘴！沒你屁事！」女人粗暴的打斷道。

看到這母老虎的架勢，老闆只好悻悻的收起嘴來，祈禱著不要耽誤自己做生意。

「喂！你賠我烤串兒！」葉落也生氣了，轉頭喊道。

「賠你烤串？你把我兒子打成這樣，我還沒向你要賠償呢！」

「你兒子該打！是他搶我妹妹吃的在先！」

「笑話！我兒子要什麼吃的得不到！搶你們吃的？真是笑話！兒砸！你有搶他們吃的嗎？」

「沒有！」小胖子瞪起眼鏡，一臉坦蕩的說道。

「你敢撒謊！信不信我再打掉你幾顆牙！」葉落舉起拳頭威脅道，小胖子瞬間把脖子縮了回去。

「好啊！還想動手！我看你們就是兩個有娘養沒娘教的小畜生！走！跟我去調查局！有人教育你們！」

說罷，女人拽起葉落的胳膊就往前拖，葉落自然是奮力掙扎。撕扯之中，葉落一個重心不穩，向一旁倒了下去，正好砸中了烤爐。

一瞬間，燒紅的木炭從打翻的烤爐內蹦出來，落在倒地的葉落身上，葉落頓時大叫起來。那女人見情況鬧大了，拉起自己的兒子轉身就跑。

「啊！哥哥！」一旁的小雅驚慌失措的叫道。

葉落的視線開始變得昏暗，只是耳邊還不斷的回蕩著小雅的叫喊。

「哥哥！」

「哥哥！」

「葉落哥哥！」

伴隨着呼喊聲，葉落緩緩睜開雙眼，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小雅可愛又憔悴的臉。

「醒啦！我的天哪！你終於醒啦！葉落哥哥！」小雅激動的撲到了葉落身上。

「額……小雅？我這是……怎麼了？這是哪？」葉落迷迷糊糊的問道。

「這是醫院啊，你在戰鬥中昏了過去，幸虧他們及時把你救了回來……」說到這兒，小雅忍不住嗚咽了起來。

「小雅……」

這時，病房的門開了。

「小梅姐。」小雅叫道。

「嗯，嗯？葉落？你…你醒了？」梅梅激動道，快步走到床邊，仔細端詳起葉落的臉來，眼神中充滿了關切。

「嗯，梅梅……」葉落微微一笑。

「什麼時候醒的？感覺怎麼樣？」

「就剛剛，感覺……渾身酸痛，沒有力氣……」

「先吃點兒東西吧，沒有力氣可能是餓的，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嗎？」梅梅一邊將手中拎着的包子和豆漿分給小雅，一邊彎腰將葉落扶起來靠坐在床上。

「不知道，兩天？」

「兩天？你太小看自己啦。」小雅嘿嘿的笑道。

「那是……」

梅梅看了眼表，說道：「現在是6月13日早上8點，你……睡了一個月。」

「什麼？！」葉落差點從床上跳起來，「這麼久？！」

「是啊，他們說，把你救起來的時候，你已經快沒有呼吸了，幸虧隊里的醫療人員拼了命的搶救。」梅梅說。

說到這，葉落突然注意到二女的打扮，梅梅一身黑色作戰服，而小雅則穿着一套白色的護士裝。

「額……等一下，你們兩個的裝束？」

「哦，我已經成為鋒隱九隊的戰士了！當然，是有點兒預備性質的那種……」

「我現在是鋒隱九隊的見習護士。」

「啊？可你們還這麼小。」

「沒辦法，現在人員緊缺嘛。」小雅笑道。

「人員緊缺？不是啊，你還要上學啊，怎麼可以在這裏當護士學徒？」聽到小雅這麼說，葉落有些急了，他把小雅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看。

「葉落，你先別急，在你昏迷的這一個月里，外面發生了……好多變化……」梅梅說道，語氣有些低沉，小雅也把頭低了下去。

「什麼……變化？難道……黑魔比之前更多了嗎？」

梅梅點了點頭，「事實上，黑魔佔據了整個國家，幾乎每個城市都有。」

「怎麼會這樣……那我們現在是在哪？」

「我們在隊里的一處訓練基地，在水門市。」

「這裏沒有被黑魔攻擊？」

「當然有，不過我們人多，還守得住，只是據點外的普通人和零散的異能者就慘了，要麼被感染，要麼被殺死……」

說到這，空氣頓時變得無比沉重。

「好了，小梅姐，先讓哥哥吃飯吧。」

「嗯，你先吃飯，我去和大家說下，大家都很擔心你。」

十五分鐘后，一名身材魁梧的戰士走了進來，三十齣頭的樣子，身穿軍綠色迷彩服，面頰冷峻有如刀劈斧闊，左臉還帶着不少細密的傷口。

「林隊！」小雅立即站起身來，恭敬的問候道。

「你先去忙吧，我和他說點事情。」

「哦，好的。」小雅轉頭和葉落對視了一眼，依依不捨的離開了。

「你好葉落，我是林豪，二大隊六中隊的中隊長，也是狂風他們的上級。」

說着，林豪拉過一張椅子，疲憊的坐了下去。

「你好。」葉落應了一聲。

「看到你醒了我很高興，但現在情況緊急，我們跳過那些寒暄話吧，我直接說下你需要了解的情況。」

「我需要了解的？」

「上次工廠的營救行動中，除你以外，七個重傷，八個輕傷。」

葉落不禁皺起了眉頭，這些人雖然沒有很熟，但畢竟是一起戰鬥的同伴，聽到大家受傷這麼重，心裏很是難過。

「而且……」林豪嘆了口氣接着道：「八中隊的犀牛犧牲了。」

「犀牛……什麼？」葉落震驚道，他一下就想起了那個跪在地上呼叫支援的壯漢，「怎麼會？他……他逃出來了啊！他還呼叫了救援。」

「沒錯，就是在他呼叫救援之後，他和什麼人打了起來，然後被殺了。」

「什麼人？」

「不知道。」林豪緊盯着葉落的雙眼說道，「他最後一次通話是告訴我們，你去引開黑魔了，讓直升機到附近時多留意周圍的情況，儘早搭救你，所以你能告訴我，你離開犀牛後，都做了些什麼嗎？」

「我？我將黑魔引到了工廠外，然後和黑魔在附近的居民區發生了纏鬥……你這麼問是什麼意思？」

「就目前掌握的，犀牛臨終前，見到的最後一個人是你。」

「你覺得是我殺了他？」

「不是我覺得，只是客觀來講，你現在有嫌疑。」

葉落不知說什麼好，索性鬆開眉頭，無力的靠回床上，說道：「真的不是我，你不信我也沒辦法，不過，你能告訴我他是怎麼死的嗎？」

「他被鎖鏈困住了四肢，然後被一刀刺穿了頭骨。」

聽到這，葉落一臉驚愕的看向林豪，「我見過這手法。」

「什麼？」

「我想，我知道是誰殺的他了。」

隨後，葉落將那晚與黑袍神秘人戰鬥的經過大致敘述了一番，那最後企圖斬殺葉落的手段和導致犀牛身隕的手段如出一轍。

聽完敘述，林豪陷入了沉默，一分鐘后，他站了起來。

「感謝你告訴我這些，先好好休息吧，我之後再來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