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清顏的委屈
那麼……
清顏深深地吸口氣，欠欠身，沖着穆奕天露出職業化的標準笑容。她拚命地壓下眼前的男人就是穆氏總裁這個事實帶給她的震撼，試圖裝出她根本不認識他的假象，一臉的虛情假意。只有手心中儼然變成水滴的濕潤告訴她，這一刻，她有多緊張。
穆奕天微微眯起眼睛，細細地打量着眼前的清顏。
米黃的職業套裝，將不高卻纖細的身材顯現的更加凸凹有致。海藻長發放了下來，安靜地披散在身後。臉上，上著淡淡的精緻的粉妝。此刻，一雙大眼睛正無辜地看着他，大有昨日之事過眼雲煙之勢。
冷笑一聲，穆奕天頓時便明白了過來。這個女人，在跟他裝傻。
「穆總裁，我是清顏。」她的職業話慢慢地表現出來，瞥一眼桌上的簡歷，接着說，「昨天我接到電話，貴公司告訴我通過面試了。我雖然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您不太看好我。但是，我還是希望您可以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好好表現。」幾句話，說的滴水不漏，又暗暗透漏給穆奕天『你是個小氣男人』的信息。
穆奕天在一瞬間便抬起頭來，一雙狹長的眼睛饒有興緻地看着清顏。這個女人，自己裝傻，居然還在暗諷他。好，很好。
穆奕天只是看着清顏，手指在桌面上有節奏地敲打。清顏被他看得有些心虛，為了這份夢寐以求的工作，還是咬牙在這個狐狸一般的男人面前賣弄笑容。
「如果你不承認昨天晚上那個白痴女人就是你的話，這份工作絕對不是你的。」穆奕天開口，故意丟下魚餌。
清顏愣住，臉色終於慢慢地變得不自然。終於，她再也無法偽裝，咬咬牙。清顏，為了工作，為了工作，承認吧，沒什麼大不了。她在心裏暗暗地開始教唆自己。終於，心一橫，她對着穆奕天重重地點點頭。
穆奕天聽到滿意的答覆，終於勾起嘴角笑了起來。「所以說，你承認那個白痴女人就是你？」他的聲音里滿是笑意，白痴兩個字說的格外用力。
清顏咬咬唇，深深地壓下想要上前去將這個男人可惡的嘴臉撕爛的衝動。半晌之後，她終於有些絕望般地再次重重點點頭，一世英名在這一刻毀於一旦。好吧，她承認，她是白痴。這個男人，總是有辦法讓她一敗塗地。
「那我為什麼要用一個白痴外加花痴一樣覬覦我的女人做秘書？」穆奕天的一張臉頓時笑開了花。心情，似乎在這一刻，也忽然變得放鬆起來。這個女人，逗弄起來，真是可愛的緊。
清顏一愣，終於明白自己是被這個狐狸男給整了。有些委屈，有些憤怒，她甚至忘了剛剛的隱忍。她跳起來，瞬間便恢復了本性。她將手中的資料重重地向著穆奕天狠狠地摔去，卻被他輕鬆躲過。她更生氣了，彎下身，脫下高跟鞋，一甩手，鞋子便以直線弧度迅速飛向對面。一隻手，驀然從空中伸出，轉眼間便接住了它。清顏一愣，似乎沒料到這種結果。
「穆奕天，你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我告訴你，如果不是因為和別人打賭，我看都懶得看你。」她的憤怒，昭然若揭，接着說道：「什麼時候，你都沒有穆氏年薪百萬的誘惑來的靠譜。我才不會喜歡你這樣讓人沒安全感的男人。」她說完，腮幫子還是鼓鼓的，怒氣依然沒有降低。
她豁出去了，她決定，堅決和這個男人劃清界限。
穆奕天的眼睛危險地眯了起來，這個女人，又讓他看到了她驚艷的一面。揚起嘴角，他的笑容更大了。伸手，將握在手中的高跟鞋甩手扔給了她。轉身，向著落地窗方向的沙發走去。
清顏愣住，看看被扔在地上的高跟鞋，有些錯愕。這是什麼意思，她被徹底否決了嗎？思及此，終於微微地紅了眼眶。為什麼，她明明努力了那麼多年。就只是因為她曾經試圖向他表白，曾經為了賭約試圖吻他。所以，他問都沒問，一開口就否定了她那麼多年的努力。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麼了？
她有些不能自已，清晰甚至有些失控。眼淚，也終於隱忍不住地掉了下來。
「你，」穆奕天回身，才發出一個單音節，便驀然止了聲。驚見她的眼淚，他頓然愣住。前一刻，還在他面前大膽發飆的女人，此刻卻像是個無助的孩子一樣，蹲在地上哭了起來。他皺皺眉，有些不明所以。
清顏卻在此時站了起來，低着頭，長發散落，隱隱地蓋住了她的臉。她撿起被扔在地上的高跟鞋穿上，低頭欠身。
「對不起，我馬上走。」她的自尊，在同一天裏，在一個男人身上全部丟失了。很難過，很委屈，很想找個地方，狠狠地哭一場，同時埋葬自己多年來多番的努力。
穆奕天微微皺起眉，開口想要叫住她。桌上，內線電話響起。前台秘書柔和的聲音響起：「總裁，溫溫小姐來了。要她上去嗎？」
穆奕天聞言，一時間沒有開口回答。撇過頭看向背着他向門外走去的清顏，沒來由的一陣好心情。他突然有些壞心的，想要看看這兩個女人站在一起決鬥的場面。
「清小姐，你可以留在穆氏。」他看着清顏的背影，好心情地說着。回身，一邊吩咐秘書放行。
清顏開門的手頓時僵在門把上，她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蹲著身子，轉也不是，走也不是。穆奕天終於再次被她表現出來的矛盾心情逗笑，這個女人，總是這麼容易就讓他笑了。好心的，他再次開口，「我說，你可以留在穆氏工作。」
清顏轉過身，驚喜地看着他，毫不掩飾眼中的興奮。「真的嗎？」她還是有些不敢相信。
穆奕天狀似認真地點點頭，一臉沉思，「但是，「他擺擺手，示意她稍安勿躁。低下頭，在心裏細數一番。抬起頭，眼睛裏隱隱藏着狡黠。「現在，我要證明給我看，你的能力。我的秘書除了要在工作上適應我的快節奏，還要幫我抵擋掉不必要的麻煩。」他看着她，緩緩說道。
「麻煩？」清顏有些不明所以地問著。
穆奕天一臉慎重地點點頭，清顏也不由得被這種氛圍感染，不由得提了提精神。穆奕天回頭看看門口，聽着走廊上越來越近的聲音，緩緩地露出了惡魔般的笑容。
「比如，現在這個讓我已經頓生厭惡的女人。」說話間，穆奕天已經閃身走近窗前，窩進了柔軟的沙發中，一臉看好戲的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