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婚了

第二天一早，雪嫚照例早早來到辦公室，聽著秘書始終如一的好口才報告著今天的工作安排，可是今天覺得辦公室里千篇一律的事物忽然可愛起來。

這個復婚，從心情上來講比新婚還讓人甜蜜，雪嫚不理解自己的心情。

「好了，我知道了。沒什麼事你先去工作吧！一會兒給我一杯咖啡。」一如昨天早上的對話，只是今天幹練的女秘書似乎猶猶豫豫有話想說，雪嫚抬頭面無表情地問：「還有什麼事？」

「雪嫚姐，昨天中午的那位男士是？」

雪嫚的這位秘書實在不是八卦的人，今天卻一臉好奇寶寶的模樣。想著或許自己這個總裁平日里實在沒有給她們八卦的談資，於是以一種大放送的表情道：「他？不出意外的話就要成為你們『姐夫』了。」

「真的？我就知道！恭喜雪嫚姐。」秘書一副小孩子模樣走出辦公室，透過辦公室沒關嚴的門聽到秘書激動地喊：「給錢！給錢！女王嫁啦！」

雪嫚搖搖頭笑了，本打算沉浸到工作中去，卻一下子走了神。目光望向窗外，手指輕輕摩挲著面前辦公桌那原木的紋理，有一種從不曾體會過，叫做幸福的味道在空氣中蔓延。

思緒飄啊飄想到昨晚。重逢的夜晚可能有很多主題，不知道別人舊情人重逢是怎樣的，他們則是在別墅里望著窗外的大海擁抱著彼此過了一夜。

雪嫚三十幾年的人生從不允許自己懈怠，不允許自己安逸，總是神經緊張，睡眠不是休息而是必須做的事情。可昨晚，自己好像從沒那麼安心的一覺天亮。

當睜開眼睛看著海上升起的霞光鋪在那個男人臉上的時候，雪嫚忽然小女人情懷的把頭埋進他胸膛。即使男人沒有醒也不想他看見自己因滿足而幸福的眼眶裡就要溢出的淚水。

好想說，古斌不要再離開我！好想說，我裝的很好可是我愛你。

多年來養成的習慣，掩飾真情，隱藏感受，雪嫚委屈自己說不出口。

「怎麼了？做惡夢了？」胸口前有個腦袋不斷蹭啊蹭的騷擾，古斌終於被騷擾的睡不著。

把雪嫚的腦袋扒出來，笑的一臉陽光燦爛的男人把一個輕輕地吻印在雪嫚額頭上。

維持著被吻的這個姿勢，看著男人翹起的短髮透過陽光一片七色光，很想再被吻一下，但說不出口，只好維持著這個姿勢看著古斌。

「怎麼啦？感覺怪怪的。」古斌有些緊張的問。

雪嫚感覺自己的臉有些燙，那是叫害羞的東西嗎？雪嫚忽然一陣心慌，她不懂，在這之前她從沒這樣過，明明和他結過婚，還生活了不長不短的時間，忽然對前夫心動不已到底是怎麼回事？

因為求婚？

看著雪嫚臉上一眨眼消失掉的紅暈，古斌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這樣的雪嫚勾住古斌整個心神。忍不住一下一下吻上她的臉頰、鼻樑。

「嘴唇留著你是我的妻子的時候再親。」

雪嫚睫毛微微顫抖，古斌覺得這個早晨美妙極了，簡直比小時候第一次看見滿天星辰的時候還讓人心動。

「咚咚...」雪嫚的思緒被強行拉了回來。

「進來！」

「總裁，您的咖啡。」秘書將一杯熱騰騰的咖啡放在桌子上。

望著關上的門，雪嫚再次走神，下午約好一起區民政局，下午什麼時候到？第一次覺得時間好慢，第一次覺得焦急又期待。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喂，你好！我是白雪嫚。」雪嫚低落的聲音對著電話那頭的人說。

「是我。」古斌喜悅的聲音，還有絲不好意思地說：「我想問問你在做什麼。」

忽然一陣急促地心跳，雪嫚有些心慌，電話一下子處在了雪嫚單方面靜音的狀態。

「雪嫚...」試探的聲音，「你別告訴我你這時候後悔了。」

雪嫚連忙拉回思緒，輕咳一聲拿起一旁的熱咖啡說：「沒有！我在工作呢！我們下午幾點去民政局？」

「兩點。」古斌似乎長舒一口氣，他問：「都忙了什麼？」

「啊？噢，」雪嫚這才發現自己面前的筆記本沒開機，文件夾沒打開，有點懊惱的說：「很忙！我們下午見。」

「等等...」迎接古斌的是一片忙音。

雪嫚打開電腦看著角落的時間已經指向9：45，暗惱，「這一早上的效率太差了！果然，色字誤國！男女通用。」

被掛了電話的男人此時剛剛回了Y城，他的公司出了一些問題，他要儘快解決，雪嫚的反應讓自己不禁又忐忑的起來。

唉，能答應就很好了，要指望她和自己一樣有那種心動、幸福的感覺太過天真，要知道當初執意要離婚的是自己。

事情處理的很快，帶上結婚需要的材料，古斌興沖沖驅車上高速再次趕往D市，車上考慮著自己結婚以後的去處。

「要不要把Y城的房子賣掉？不然暫時不賣了。等公司一年後上市我就退居股東位置，這樣就能好好和雪嫚在一起了。」

車子準時停在樓下，正趕上雪嫚下班。

「上車！先一起去吃飯，再回家陪你那戶口本什麼的。」雪嫚剛剛坐進來，古斌快速地印上一個吻，急速地說道。

「公司門口呢！」雪嫚推拒著。

古斌笑的很幸福，因為雪嫚這一次沒有慣性的坐在車子後面。

窗外馬路兩旁的銀杏葉子黃了，車子飛馳著，古斌問：「工作怎麼樣？」

雪嫚揉揉頸說：「今天的工作基本完成了，下午空出來給你。」

「當老闆就是好，想什麼時候下班就什麼時候下班。」

雪嫚笑，「你也是老闆啊！這羨慕誰呢？」

「羨慕你！順帶羨慕一下我自己。工作時間去領結婚證，估計不用排隊。」古斌的笑感染了雪嫚，她也跟著笑。

揉揉眼角，雪嫚說：「真怕笑出魚尾紋。」

「沒關係！魚尾紋我也喜歡。老婆？」

「嗯？」雪嫚下意識答應。

「啊哈哈哈...」古斌今天格外抽。

民政局前一張彩圖上寫著：國家提倡晚婚晚育，優生優育。

古斌牽過雪嫚的手，走！

路過離婚處的時候，雪嫚傷感的看了一眼，古斌歉疚的說：「對不起！」

「都過去了。」

結婚登記處前，果然不用排隊。

某公職人員熟練地說：「請出示你們的證件，並且填寫這張表格。」

「你，」男方，「你們一家三口人？」

「是的。」古斌說。

「你，」女方，「你們一家四口？」

「是的。」

「好，以下我要宣布...雙方自願...同意請在這上面簽字。」

雪嫚猶豫了一下，古斌緊張的看著雪嫚，雪嫚微笑著在上面簽了字。

不到半小時，一張寫著結婚證的證件就到了兩人手上。

從民政局出來，古斌還膜拜者手中的結婚證，像第一次結婚似的。不對！雪嫚想著，這個男人第一次結婚哪是這個樣子？

不覺想起那日兩人被民政局的工作人員問及真的是自願的嗎？反覆數遍，連外人都看的出兩人有多麼勉強。

如今...原來心甘情願的領結婚證是這種感覺。

古斌見雪嫚又在笑，他問：「你之前在簽字時猶豫後來又笑，為什麼？」

雪嫚說：「覺得好像第一次遇見你，感覺陌生又奇妙。」

「呵呵呵...你現在就是我的小媳婦了，來！給相公笑個。」

「上車，回家吧！老公！」

雪嫚剛想上車又被古斌拉住，「再叫一聲吧！」

「...老公。」

被擁進懷裡，雪嫚覺得他們有點太煽情了，不好意思道：「在大馬路上呢！你不要臉面也要考慮一下我。」

「呵呵呵...我又沒抱別人老婆，抱自己老婆還要偷偷摸摸的？我現在恨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你是我老婆。」

有人說，女人昏頭了才會去結婚，如果是這樣的昏頭，那就多昏一會兒吧！雪嫚終於伸出手回抱住古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