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一個人承擔的痛苦
「墨，讓亞凡躺在後座，我帶來的冰塊一定要幫亞凡敷上，必須儘快讓她退燒才行！」
西墨聽話地把高燒中昏迷的亞凡抱到了後座，自己在一邊敷著冰塊，而嚴肅早已發動車子行駛在高速公路上……
「墨，我不知道亞凡發燒這麼厲害……昨天應該叫120……」嚴肅對亞凡的病情不容樂觀，剛剛檢查過亞凡的病情后，嚴肅的心中有份不詳的預感。
「之前淋雨也是出一身汗就好了，可是這次……我昨天不該那樣對她！肅，她會好的，對不對？」只是一晚上，西墨也像是經歷了一場大病一樣，鬍子拉碴，衣冠不整的。可是這些，西墨都已經來不及關注，現在他的心裡只有亞凡，只要她快點好起來，要他做什麼都可以！
「墨，我會儘力的！」嚴肅沒有像平常一樣說：墨，你該相信我！只是這次連嚴肅自己都沒把握，亞梵谷燒昏迷這麼久，舊病新傷，最重要的是心理，剛看了亞凡的眼皮，沒有任何生命跡象，她是真的被傷到心了，所以才這麼心灰意冷吧！
西墨聽出了嚴肅話中的不自信，怎麼連一向自信的嚴肅都不能保證亞凡會醒過來嗎？西墨不敢再追問下去，生怕自己聽到亞凡醒不過來的消息。他只是機械的獃獃的幫亞凡敷著冰塊，眼前這張熟悉的小臉沒有了昔日的活力，她緊閉的雙眼，嬌小的鼻尖，失去血色的嘴唇，都那麼殘忍的提示著西墨，她之所以變成這樣，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有些人總有一天會從你身邊默默地走開,不帶任何聲響.當你意識到時，你已經錯過了很多,你也只能一個人難過。
西墨清晰地記得自己跟亞凡說過：「牽著我的手，閉著眼睛走你也不會迷路！」可是現在我牽著你的手，你卻迷路了，是因為我的傷害嗎？
……
「墨，有些問題，我必須問你！亞凡懷孕的事你知道嗎？」幫亞凡做完全身檢查后嚴肅看著渾身無助的西墨問道。不要覺得我殘忍，我只是想儘力醫好亞凡。她不僅是你的愛人，也是我的朋友，是我作醫生的職責。
看著西墨點頭，嚴肅不知道自己還有沒有說下去的必要！西墨已經知道亞凡的病情了嗎？
「亞凡她的肩膀上有你說的蝴蝶胎記……」嚴肅的話音未落，西墨就警惕的抬起頭來，為什麼嚴肅會知道？但想想他是醫生，之前幫亞凡主刀的醫生，看到亞凡身上的蝴蝶胎記並不意外。
「去年替亞凡做燒傷手術時發現的！」嚴肅覺得還是跟西墨說清楚比較好，朋友之間就不該有隱瞞，不管亞凡有沒有告訴西墨，把自己知道的告訴西墨，這是一個朋友應盡的責任。看著西墨不說話，像是早已了解，嚴肅繼續：「當時還發現她胸腔開過刀，因為胃癌！後來想想終於知道她為什麼那麼挑食，要按時吃飯……」
「什麼，你說亞凡在那之前還動過刀？因為胃癌？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為什麼？」西墨像是瘋了一樣，抓著嚴肅不肯放開。
「你竟然不知道亞凡做過手術？你口口聲聲說你愛亞凡，卻不肯給她名分，愛她卻要她一個人承受這些痛苦？西墨，你是偶像劇演多了，分不清戲劇跟現實嗎？」阿夏衝上來推開了拽著嚴肅的西墨，他現在還有什麼資格站在這？
「你們都知道，就我一個人不知道……之前，我還在為她著急吃飯罵過她……為什麼，為什麼不告訴我這些？為什麼要一個人承擔？」靠著加護病房外的玻璃西墨淚流滿面，原來自己什麼都不知道，還責怪亞凡。
「現在那些病都好了，不是嗎？現在她只是發燒而已，燒退了她就會醒來，對不對？」西墨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拽著嚴肅，這一刻只有嚴肅能救亞凡。
「墨，你冷靜下來，聽我說，不管之前亞凡有沒有跟你提起過，我都必須把自己知道的告訴你！亞凡一年中經歷兩次大手術，她的體質並不適合懷孕！肖雨宣布你們結婚的消息時，她不吃不喝三天三夜，引發了胃炎，由於胃萎縮，那次她差點丟了自己的性命，雖然後來一直用藥物治療，可是懷孕會讓她承受更大的負荷，再加上懷孕期間不能用藥，這樣對亞凡來說太危險，她之所以不告訴你懷孕，可能是怕你擔心！至於孩子為什麼沒了，你要親自問亞凡，我想她既然冒著生命危險懷孕，就沒想過不要孩子……除非……」嚴肅看著西墨，他還能承受得了嗎？如果知道亞凡一直瞞著西墨，那麼他現在講出來是對的呢？還是錯的呢？
「除非什麼？」西墨像是醞釀了很久才平靜下來，原來他和亞凡之間從來都是亞凡無條件的付出，而自己無條件的享受，什麼都不知道的他還一再埋怨亞凡，覺得亞凡對不起自己，覺得全世界都對不起自己。
「除非是腹中胎兒已死……她肚子上的痕迹說明是剖腹拿出胎兒的！因為胎死腹中……」嚴肅覺得已經沒有隱瞞西墨的必要，因為亞凡即使能醒過來，她的腦子也有可能出現意外，高燒會不會燒壞腦神經，這個就連嚴肅都不能保證。
一旁的阿夏聽了嚴肅的敘說，已經哭得不能自已，她更加責怪自己，亞凡自從遇到西墨后竟然遭遇了這麼多的傷害，可是亞凡一直都沒有對自己講過，所有的苦她都一個人咽了下去，如果嚴肅不是醫生，他們是不是現在都不知道亞凡承受得有多重？……命運為什麼要這麼殘忍，傷害這麼善良的女子？
原來亞凡會這樣都是自己害的！除了無聲的流淚，心就是生生被人撕成了兩半，痛，瞬間傳遍全身……西墨握著拳頭，指甲生生地掐進了掌心，血一滴一滴滴在地上，這一刻的西墨已經聽不進外界所有聲音，深深的自責，深深的懊悔，深深的疼痛，胸口像是被大石壓著，即使張再大口，喘氣也已經來不及，看著昏迷不醒的亞凡，西墨覺得自己就是死過一次都無法換來亞凡的原諒，如果她醒來不原諒自己怎麼辦？
黑夜給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來尋找光明，西墨伸手卻觸不到亞凡，少了亞凡，西墨的世界就像缺失了光明，劃過玻璃的除了淚水還有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