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43面子

馬元義說只留三百人給馬超，馬超當場就怒了。

馬超：「你人也媽神經病呀！外面好幾萬人！你就給我三百人斷後！你信不信我帶着三百人先突圍跑了！還等着你去招募教眾，等你招上人回來老子我的骨頭都能敲鼓了！」

馬元義也不客氣，用手點指馬超厲聲道：「馬超！你也不要不識好歹！要不是為救你家人，老子也犯不着離開安穩的河西，跑到這鳥不生蛋的破地方吃冷風！你讓我們全都在這跟他們乾耗著，你親爹那邊沒人救援，他們死了我可不負責！」

這句話讓馬超也有些心虛了，他從一開始就不在乎什麼大頭領等人的生死，但是父親和親族的安危對於馬超來說很重要。

馬超想試着暗示一下當初的交易，於是說道：「呵呵，說是給我救父親，心裏還不是想着你的大主教的位子，想着趕緊拜見你的至高***？還不是指望我的父親給你引薦。」

馬超原以為搬出這個什麼什麼神可以反制馬元義一手，可是馬元義的反應卻大大出乎馬超的預料。

馬元義：「賢侄，我再教你一次賢侄，同時為叔也給你上一堂課。這世上，能混到這個地步的，沒有一個是傻子！你叔叔我可是黃巾軍起家的元老！黃巾教義都是你叔叔我寫的！怎麼利用教義教條忽悠人，怎麼編幾個神仙鬼怪蠱惑人心，那可都是你叔叔的老本行！在我跟前耍這點小手段，你們還太嫩了！」

馬超呆住了，原來馬元義都知道，那麼馬元義為什麼還要來趟這趟渾水？

馬元義滿意的看着馬超的小表情接着說道：「你們當初演的小把戲，我也就是配合一下，那個一直制約你的愚蠢公子哥，我也幫你給辦了。」

馬超驚呆了：「什麼！」

馬元義：「哼哼，在黃巾崛起的時期，我沒能做好領導者，被張角三兄弟陰了，奪了老子的權，送了老子的兵，大好的形勢呀，我準備了那麼多年，眼看時機就要成熟了。唉~」

馬超完全不理解馬元義這莫名其妙的話題轉移，也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馬元義：「所以我是非常理解先知你之前的處境，被愚蠢的上司束縛住手腳。就幫你把問題解決了，不僅幫你解決了，我的目標是解決所有束縛在老馬家頭上的累贅，西北只要有咱們老馬家就夠了！」說着扔出一件精緻的小東西。

馬超認得這件東西，這是大頭領獎勵給小王子的一件精美飾品，小王子一直愛如珍寶隨身攜帶從不離身。而今出現在這裏說明小王子已經身亡了。

雖然小王子一直以來囂張、無腦、急躁、目空一切還不思進取，但是小王子確實是個待人誠懇的人，就算是對馬超這樣的漢人，在高興起來時也會有相當親近的行為。而馬超也畢竟還是個少年郎，短暫的人生到目前為止還沒有過身邊非常熟悉的人死亡的先例，看着小王子的配飾馬超的內心又回憶起當初在一起的點點滴滴，還有小王子那永遠不可能實現的雄心壯志，哪怕小王子活到一百歲也無法實現的。

想到這裏馬超很是替小王子感到悲哀，雖然他錦衣玉食，一出生就是萬眾矚目的焦點，可是他的成長並不順利，地位高於能力，野心遠超實力，被自己的身份強加了無數的責任和權利，在無知無畏中淪為權力鬥爭的犧牲品，而他身邊的人沒有一個能誠實的指出他所面臨的各種威脅危險，就讓他刀山之上最終走向滅亡。

某種意義上來講，小王子的悲劇人生從出生那一刻就註定了。或許給他足夠多的知識和眼光能讓他少受一些苦，但是內憂外患的羌族，虎視眈眈的鮮卑，還有雖然衰落卻不乏能人異士的大漢，這一切的一切都註定了羌族王室的悲劇，只能延緩不可避免。

馬超默默地走上前撿起小王子的飾品，心情沉重也無話可說。他似乎從這件精美的飾品中看到了自己的結局。

馬超當然自信勢力遠在小王子之上，但是和父親馬騰相比仍然存在巨大的差距。父親像自己這麼大的時候已經遊走在漢羌邊境兩邊撈好處兩面拼生活了，那時候父親還只是個一文不值的窮小子，比自己現在的起點和平台低得多。可就是在那樣艱苦惡劣的條件下，父親還是利用漢羌之間的矛盾衝突和不得不有限合作的形勢找到了發家的機會，如果不是這次大漢皇帝一次莫名其妙的北伐，父親馬騰完全有可能成為西北地的霸主。

反觀作為人子的自己，除了武藝比父親當年稍微好一點，其他方面全面不如，這武藝也是靠着遠比父親良好的飲食還有大量的專門練習時間給堆出來的，換成父親當年的惡條件，很可能打不過父親。其他方面不管是看問題的深度廣度，還是說想辦法的巧妙靈活程度，還有識人用人之術，等等各種能力素質全都差了不是一星半點。如果父親成就大業，自己作為嫡長子，也是眾兄弟中最優秀的存在，能不能扛起接班人的重任？對於這個問題，其實根本就不用想，父親有意無意之間對於自己將來在這個大亂世之中的出路安排，也是傾向於讓自己找個可靠的老闆去投奔，至少這一身武藝能保證自己以及馬氏家族一個安穩的未來。

胡思亂想了半天馬超還是要面對眼前的問題，漢營外的數萬羌族軍隊，大帳中咄咄逼人的馬元義。

馬元義的聲音還在繼續：「我也不是給人白乾活的傻小子，混了這麼多年江湖，除了輸給過關羽，我還沒輸過別人。這次為了你一頭扎進了羌人的包圍圈，也不是我為難你，但是我不能帶着這麼多兄弟白白死到這裏，你要是說就是沒別的辦法，那依着我的意思咱們幾個先出去跟他們干一仗，驗驗他們的成色再說。」

馬超聽馬元義的語氣有所緩和，就像再爭取一下。

馬超：「可是馬天師，咱們都是步兵，出營作戰實在是不佔便宜，堅守才是上策呀，要不以後我一個人負責全部巡哨，挖井，這些苦活。」

馬元義又急了：「哎呀！賢侄兒！你怎麼就不明白呀！現在的大西北指不定幾路大軍都開進來了！你想在這乾耗著？這個時候大局勢可是瞬息萬變！一個不留神咱們可就連堅守不出的資本都沒了！你到底明不明白！我估摸著鮮卑人助力就快開進來了！大漢那邊的助力不會超過一個月，也會開進來！董卓那個賊孫子肯定藏了牌，到時候涼州軍怕是也要插一腳，還有南匈奴，西北可就亂成一鍋粥了！咱們必須離開這個消息閉塞的地方！」

馬元義把話說透了，馬超也就明白了，馬超之前確實沒想這麼多，經人這麼一點撥，一下就如同撥雲見月，豁然開朗。

馬超趕緊一抱拳道：「在下願意為馬天師馬首是瞻！馬天師儘管吩咐，刀山火海絕不退後半步！」

正在這時炎上清巡了一圈營地也進來了，正好看到這一幕。

炎上清：「嗯？孟起這是要請戰了？不過在下倒是覺得應當堅守，四周圍羌人軍隊人數很多，騎兵也不少，咱們摸不清情況前不宜妄動。」

馬元義：「哈哈，炎神醫最近軍師上的才能也是大漲啊，都能排兵佈陣軍聲譽帷幄之中了！孟起你看人家這個歲數了還這麼好學，咱們都得跟着學習呀！」

馬超：「馬天師教訓的是，炎先生，我們剛才商議過是否出兵的事情了，先生先來地圖這裏看看吧。這附近我還是比較熟悉的。」

馬元義心知炎上清這個人十分高傲而且愛計較，自己和馬超商量作戰方略卻沒有喊炎上清一起，炎上清心裏一定會膈應。馬元義趕緊補救炎上清這邊的感受和心情。

馬元義：「啊，沒有，我這不剛打算派人去請先生和孟起，這不孟起剛好過來了，說他認出這一塊的地形了，這不還沒來得及去請先生呢，先生也剛好過來了。那正好呀，一起來聽聽孟起的情報吧？」說完還悄悄給馬超甩了個手勢。

馬超明白過來也趕緊附和道：「對對，我是剛到，炎先生先請。」

剛才炎上清一進來聽到馬超對馬元義表態度的話的時候當然瞬間就明白了他們是已經商量出了方案，而且馬超應該是反對后被勸說開了才會有那個反應。當時炎上清心裏確實非常不爽，幾乎就要忍不住一轉身出去了，沒出去是因為外面羌族軍隊把漢營圍的水泄不通，就算是炎上清自己突破也是難如登天。

不過正在炎上清心中不爽的情緒激增，臉色迅速陰沉的時候馬元義得到話跟到了，等到馬元義說完后，炎上清的臉色已經好轉了不少，雖然他明白馬元義在騙自己，但是至少說明馬元義不敢輕視自己，在這個軍營里，沒人敢不給他炎上清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