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膠着

第一百五十七章:膠着

曉白恰待提劍而出,身後禁軍副使劉震遠要在眾軍前顯弄本事,不等曉白出馬,大喝一聲,舞刀而出,直取鳴松。兩馬相交,鳴松出劍,只一合,劈殺劉震遠於馬下。這邊陣中折衝將軍宇文鋒見狀大怒,喝一聲:「逆賊!本將軍在此,豈容你張狂!」怒喝一聲,驟馬而出,運手中長槍直取鳴松,兩邊交戰十餘合,被鳴松一劍刺穿胸膛,撞跌馬下。這裏兩員大將頃刻殞命,軍心惶惶,再無將領出戰。鳴松把手一招,身後軍兵一陣掩殺,左右兩寨兵馬左右夾擊,對面軍兵抵敵不住,潰退而去,鳴松追一程,收兵而回。

曉白兵敗回營,思前度后,心中憂慮,入夜,召朱信憑、沈玉南等心腹之人商議對策。信憑道:「三爺喚我等來有何話吩咐?」曉白道:「如今寶雕勢大,極難退敵,如何應付?」沈玉南道:「三爺何出此言!如今我方大軍近二十萬,將才雲集,若齊心協力,何怕寶雕不滅?」曉白叱一聲:「可是糊塗!如今滅寶雕豈不容易,然而後事卻是難辦!」沈玉南聽了,不解何意。曉白又道:「如今與這兄妹兩人對敵,如何是好!」

朱信憑情知這關曉白心存顧忌,近前勸道:「三爺早做打算,如今我們可是受朝廷所託,退不得大敵,可是死罪呢!」曉白道:「然而破了寶雕宮之敵,本門便能保全了不成?——唇亡齒寒,朝廷每每視我三絕門為眼中釘,寶雕已滅,對我豈有寬待之心!」

信憑聽了,點頭不語。忽聽帳外鐵甲軍士來報:「回稟三爺,有人造訪!」曉白聽罷,不知何人,恰待起身,早見一黑衣裝扮人入帳來,望曉白納頭便拜:「君爺在上,門主有令下達。」拜上手書一封。原來卻是三絕門總壇來的信使。曉白接過手書,乃是其兄關曉風親筆書信。心下一驚,忙令左右鐵甲軍士手把在帳外,閑雜人等不得放進。

啟書而看,原來三絕門早就暗暗準備起兵,要與寶雕聯合,派人打探當州征戰情況。曉白看罷,大喜,向那密使道:「正是這樣行動,才不受制於人!好,好,可讓大哥速速安排,何日起兵,只聽我這裏風訊。」密使唯唯。曉白隨即伏案修書一封,回復門主關曉風,讓他暗暗支度,只等這裏與寶雕宮李鳴松談攏,便要揮軍渡江北上,奪取京城。那使者得了手書,拜辭去了,曉白讓鐵甲兵護送出去,但凡見了外面朝廷兵將,只說是出去刺探敵情的兵士,一直回南去了。

既送走使者,一旁朱信憑道:「門中若要興兵,必然要與寶雕宮呼應,怎能再戰?也要讓李鳴松知道。若不然,今夜屬下前去探聽一下對方風訊,就此約定共同舉兵如何?」曉白點頭,且道:「且去告訴,兩邊款款進兵,不相攻殺,膠着一陣,待到時機一到,南方兵動之時,一齊舉事。」商議已定,且都下去安排。

入夜,曉白修書一封,讓朱信憑貼身隱藏了,隨着巡夜人馬出營,暗暗來到平陽城下,恰恰被外面巡城人馬拿住,押到城裏去。當頭見了一少年將軍騎馬而來,信憑看時,乃是張立寒長子張龍。下面兵士見了,忙上前去稟報道:「回將軍,在城外拿了敵軍一姦細!」那張龍在火光里俯身把來人細細看了一番,認得是朱信憑,冷笑道:「當真是冤家路窄!如今可算是讓我碰上了,左右的,押著這人做什麼,拉下去與我砍了!」

信憑聽了只叫得苦。被軍兵拉扯下去,就要砍殺,卻聽前面大街上馬蹄聲響,碧月在外面巡城完了,帶了一隊侍衛回府里去,在這些人面前走過,眾軍見了她,都垂首侍立,讓她過去。信憑看的明白,喝一聲:「仙子,仙子!」碧月循聲望去,認得是信憑,點頭笑道:「將軍好大本事,不在自家大營里獃著,怎就到了我這裏?」斥退左右押送的軍兵,下馬帶了朱信憑入府。

信憑卻把曉白兩家言和的意思先告訴碧月,碧月聽了,點頭抿嘴而笑:「虧他能迴轉過來,倒也省去了一場廝殺。甚好,甚好!」領了他到正中大廳上,去請鳴松。鳴松一時從後院裏過來,呼呼進了大廳,見了這朱信憑,冷哼了一聲,先到座位上坐了,也不讓坐,喝一聲:「你不在對面營中獃著,準備明日廝殺,來本將軍這裏作甚?」信憑俯身拜道:「末將受了我家三爺將令,特來與將軍報件喜事。」

鳴松聽了,不覺冷笑道:「可說來!」信憑道:「我家三爺念及與將軍同門之情,不願為敵,前翻征戰也只是受朝廷威逼,無奈之舉。如今說服總壇,與將軍同心協力,共同對付朝廷,南方三絕大軍即刻便要起兵北上,聲援將軍。因此三爺差末將來上報將軍知道,這裏兩邊權且擺兵,對峙一番,切勿交戰,待到南方三絕兵起,共同舉事,南北呼應,舉兵北上,覆滅朝廷便如探囊取物。」

鳴松聽了,不為所動,呵呵冷笑道:「好計謀,好計謀!」信憑道:「自然好計謀,我家三爺潛心已久,不願與將軍同門相殘,如今兩邊攜手,何怕天下不得?」鳴松臉色猛地一變,拍案而起,怒喝一聲:「好他個關曉白,虧他想出這滅我寶雕的奸計!只怕他起兵聲援我是假,緩兵之計是真!」信憑大駭,驚問道:「我家少爺一心向著將軍,將軍何出此言?」

鳴松冷笑道:「你少胡言!他關曉白心裏想些什麼怎能瞞得過我去!他是見白日裏兩軍對陣,我軍勢大,兵強馬壯,他急切不能取勝,生怕朝廷怪罪,因此想出這等緩兵之計,假意說三絕門就要起兵,讓我軍按兵不動,他好趁機休整兵將,上報朝廷,派下大軍將我剿殺,可是也不!好個奸計,我怎能中他算計!速速回去,明日領兵來戰,何必使這等下作伎倆,讓我也看不慣!」

那朱信憑萬沒有料到他會說出這等話來,急切間不能答言,苦笑道:「將軍此言差矣,三爺他一片好心,將軍何必生疑?」一旁碧月也上前勸道:「哥哥疑心也忒重了些個,與他相識這麼多年,他關曉白是什麼人別人不知,你我難道還不知道?他如今要兩邊聯合,也是不讓我們師兄弟手足相殘的意思,既是為了我寶雕,也維護了他三絕門,多好的事,哥哥怎就這樣疑心,可不讓人心寒!」

鳴松聽了,向碧月叱了一聲:「我說妹妹你平日裏少些算計,當真一顆心裏都只有他關曉白了,他說什麼做什麼你都信他,只因為這個,這些年裏吃他虧還少么?他關曉白如今攀上朝廷了,恨不能把我們一時剿滅,好回去邀功請賞,妹妹你當真看不出?便在前日裏他還打破了芬州城,傷了張老將軍;如今又來大殺一陣,敗了妹妹手下銀甲兵,殺損了許多兵將,絲毫不念及我們先時的情分,他如此對你,你怎就執迷不悟,替他說話!如今他肯息兵罷戰,與我們言和了,裏面大有蹊蹺,怎能中他奸計!莫再多說,為兄心意已決,絕不中他詭計!」一番話說的碧月又羞有愧,紅了臉,答不上言來,賭氣轉身向後面房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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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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