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網賦　第 2 章、噩耗

若干年後，春季的一個清晨。碧湖魚游歡，濱岸路花繁，森林鳥獸唱，晴空天蔚藍。長清湖石岸前的「魚苗場」。

魚苗場水中，一群紅金魚，聚變成古裝打扮，背後點綴著紅色金魚彩像的美女：「紅鯽」。

紅鯽文質彬彬地跳「產子舞」。

湖面風光平靜，四周晨景美好；湖岸百花齊放；聽得見鳥獸歡歌，此起彼伏。

紅鯽產仔畢，上岸，坐在岸邊石上，休息、賞景。

善鹿從湖濱路遠處急奔而來，邊跑邊喊：「紅鯽姐……紅鯽姐……」

紅鯽迎接：「啊！善鹿弟，何事着急？」

善鹿氣喘吁吁，指來路的遠方，急促地說：「那半湖的水生動物，忽然死亡。多數肚腹鼓脹，浮於水面……」

紅鯽驚愕：「啊！」

善鹿：「死亡正在迅速蔓延。看來，全湖各種生物，都要淪喪；岸邊美景，也要遭殃……」

紅鯽如被雷擊：「哎呀！」

善鹿：「我們鹿族，志願分頭通知各家各戶，立即轉移。我負責幫助您，趕快避難，求救。」

紅鯽心如刀絞：「天哪……什麼原因？」

善鹿：「還不知道。老壽龜含着悲憤，決心冒險調查；但剛要起步，忽然肚腹劇痛，很快就痛死了……」

紅鯽悲痛：「啊呀……壽龜兄……」

善鹿：「危險馬上就到。您為今之計，趕快轉移到安全的地方……」

紅鯽極力鎮定過來，手勢魚苗：「可是……我剛產這些細仔，嬌嫩柔弱，無法搬遷……」

善鹿指遠方：「千百萬水族，都被毒死了，再不走，您也……」

紅鯽痛不欲生：「我不能扔下嬌子啊！」

善鹿力勸：「只要留得您健康身體，還可育苗的！」

紅鯽：「這……」

善鹿：「現在應該先離開；找出原因，採取防範措施！」

紅鯽悲痛：「我……」

善鹿：「快走！快走啊！」扶著紅鯽，蹌蹌踉踉離開。

環境：路連石橋巨石盤，盤上兩生疲憊酸。碧湖出口過橋下，橋下飛瀑騰騰歡；加入一河污濁水，河岸草木盡枯乾。

紅鯽由善鹿摻扶著，在距離石橋較遠的濱湖路上，依依難捨魚苗，幾步一回頭地行走，心中極度悲涼，來在了湖口處。凄切悵望，看見巨石盤上，躺着兩個落難者。

雄鴞、秦柳卧於巨石盤上，筋疲力盡，瀕於死亡。

善鹿摻扶著紅鯽，走進石盤。

善鹿一看，驚詫：「這不是秦柳姐，雄鴞哥嗎？」

紅鯽：「正是。」

善鹿呼喊：「柳姐！鴞哥！醒醒！醒醒！你們怎麼啦？」

秦柳、雄鴞醒過來，有氣無力：「善鹿弟……紅鯽妹……」相繼起身。

善鹿詢問：「柳姐、鴞哥，為何這樣疲乏？」

秦柳喟嘆：「唉！一言難盡……」

善鹿：「請講。」

秦柳：「我們的遭遇，跟天下眾生的性命攸關。」對雄鴞：「您都告訴弟、妹吧。」

雄鴞：「我如實寫了個材料，正想告誡眾生，重視這件大事。」說着，從懷中取出文件，遞給紅鯽：「您邊看；我邊介紹。」

善鹿一邊接過文件一邊說：「紅鯽姐極為悲傷，無心情看。鴞哥您就講吧。」

雄鴞指遠方，憤慨地說：「智猿姐在河源地區，開辦工廠；大煙囪多得就跟森林似的，白天晚上連續放出煙霧，把天都熏變色了……」

紅鯽、善鹿驚訝：「啊！」

雄鴞：「其灰塵覆蓋了植物和大地，造成綠色生機蕩然無存；致使飛鳥走獸，眼鼻辣嗆，難找食物；於是大量窒息死亡，飢餓逃荒，大地動物屍體處處，植物一遍狼籍。生物瀕於絕滅。」

紅鯽、善鹿：「啊！」

雄鴞：「那工廠還向外傾倒廢渣，佔用了很多地盤；堆渣場臭氣熏天！養育了老鼠、蒼蠅、蟑螂……鼠蠅蚊蟑特別歡樂活動……」

秦柳：「害類可高興了。」

善鹿頓足：「智猿姐怎麼這樣做啊！」

雄鴞繼續說：「我們離那工廠比較遠，但也難以忍受煙熏、臭氣、飢餓；於是，柳姐和我，幾次要進廠，向智猿姐訴苦，請願，都有沒成功。」

善鹿：「為什麼？」

雄鴞：「護廠的武猴們，不但不准我們進廠；反而蠻不講理，將我們趕出了世世代代居住的家鄉！」

紅鯽：「智姐她……她的部下……何以如此啊！」

雄鴞：「我分析，那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我們沒有辦法，就含着悲憤尋找虎王，想請虎王出面：制止智猿污染眾生。可嘆：多年不見虎王了……」

秦柳：「虎類被獵殺，剩下的逃亡，不知去向，我們找不到虎王……」

善鹿：「難道就罷了不成！」

雄鴞：「我們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找著了魁偉的大力士：大象老英雄……」

善鹿：「唔！大象是我們的老大哥！」

雄鴞：「可是，可憐的象族，遭了大難：被可惡的『獵盜』，用獵槍，打死了許許多多；砍掉了象牙!象牙堆碼了一屋子。」

善鹿：「可恨的『獵盜』！」

雄鴞：「惟有大象老英雄，被獵盜打成重傷；好不容易逃脫了；現在秘密躲藏着，極力避免聲張。」

秦柳：「他現在自身難保，意志消沉，也無力理睬我們。」

善鹿：「那……又找誰呀？」

秦柳：「我們沒有辦法了。只得漂泊、流浪……」

雄鴞：「我們鴞類的各種族，都被污染害得生病、飢餓、四下流浪，勞累，大批死亡了……」

秦柳：「雄鴞的夫人，也因遠途覓食，過度勞累，亡故途中了……」

雄鴞傷心：「可憐啊……剩下一雙嬌兒，尚在窠中餓著，我找不到食物；不能回去……」

紅鯽悲嘆：「唉！這是人為的災難……」

雄鴞聲音凄涼：「我們已再無精力逃荒了；掙扎著來到長清湖，想去湖心山，相鄰水族朋友……」

秦柳：「是生是死，聽天由命了。」

紅鯽同情萬端，悲從中來，失聲喊：「天吶！天……」

秦柳深吸一口氣，關照說：「紅鯽妹，您臉上有淚痕，眼眶也腫脹；是什麼悲傷事？告訴我們吧。」

紅鯽：「長清湖，驟然之間，水族死亡；千年老壽龜欲要查原因，也被毒死了。」

雄鴞、秦柳一齊痛嘆：「哎呀！水族同胞也遭難了！」

秦柳：「我們來長清湖避難，不料，你們是這樣……我們就沒指望了……」

善鹿：「鴞哥、柳姐！您們既聰明又有豐富經驗，請幫助找出水族死亡的原因，以便消除禍患。」

秦柳：「我當仁不讓，雄鴞賢弟更是助人為樂。」

雄鴞對紅鯽、善鹿：「你們坐下，我們共同分析、商量吧。」

秦柳：「紅鯽妹，您得先介紹一下情況。」

紅鯽悲傷地介紹：「長清湖自古以來，水質優良；虎王、智猿主持，我承辦：生物界在湖心山召開過《生物界環境美好慶祝會》、《最佳生物評比會》、《英雄生物評比會》、《益害生物研討會》；其它就沒有什麼情況可說了。」

雄鴞邊尋思，邊說：「近年來，『碧河源』地區，毒煙霧帳很兇惡……」

紅鯽：「可是，長清湖與碧河源，相距很遠，不可能被殃及的啊？」

雄鴞問：「這幾日，是否有『酸雨』降落？」

紅鯽搖頭：「半個多月來，都是明月驕陽無雲天。沒有下雨。」

雄鴞：「最近是否有大型流星，落在湖裏？」

紅鯽：「那是百年前的事了。」傳說『流星落在湖裏時，有很大的聲音，並且掀起巨浪；打死了無數水生動物。』現在大多數水族聽覺、視覺靈敏；多年來一直很平靜，沒有響動。」

雄鴞想起看見的污黑河水和嗅到的臭氣。說：「碧河的水，近年來不但變黑了；而且很難聞。河邊的植物都枯了。說明河水含有『毒素』！」

紅鯽手指橋下：「您們看：那就是有名的『碧河』……哎呀！現在成了污河。可是……」邊說邊手指瀑布上的湖口和污水河表面：「湖床這麼高，污水河的水面那麼低，流不上來呀！」

雄鴞：「哦！它不可能流進長清湖。那麼……」是什麼時候刮大風，將毒物從天上降到了湖裏？」

紅鯽：「也不是，長清湖一直瑞氣清新，我們沒有看見異常現象。」

雄鴞：「噫……」考慮地說：「既然沒有異物入湖，就可能是瘟疫、傳染病，陡然而起所致吧？」

紅鯽：「我分析：長清湖的水生物，歷來健壯；況且，各種族的基因互不相同，各有特殊性，功能也異常……」

雄鴞：「哦！」

紅鯽：「如果傳染惡毒病疾，因各類的抗體不同，抵抗力也不同，就不可能在突然之間，各類都一齊死亡。」

雄鴞：「唔！有理！有理！可是……究竟什麼作怪呢？我就不好分析了……」

善鹿：「那又怎麼辦呢……」

雄鴞：「是啊！怎麼辦……啊有了！為了水族，我去現場尋訪、調查！一定要找出災難的根源。」

善鹿：「我也去！，細細偵察，搜索隱患。」

紅鯽、秦柳同聲：「我也去！」

雄鴞：「好！我們組成『四生調查災難源小組』。都戴着防毒裝備，先在湖畔細細搜尋一遍；然後穿着避水服，戴上紅外線『夜視鏡』，入湖底普查！」

秦柳：「分一下工吧！」

雄鴞：「一路上，我負責在前探路，善鹿弟帶着照相機，負責拍照；柳姐負責取樣、化驗。走吧。」

紅鯽：「我負責什麼呀？」

雄鴞：「您……您心情悲憤，就負責減輕思想負擔，同時注意四面八方的情況。出發！」

眾：「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