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心變境變

環境：一、晴空蔚藍綴彩雲，河源密植花、果、森。廠房棋布林海里，百鳥歡樂樹、水、濱。二、工廠大門對聯赬，樓房清潔住燕鶯。車間錯落樹叢里，勝似公園綠色營。

智猿模樣年輕了多歲，出現在廠門口，檢查廠容，看見廠門口貼了一幅鮮艷對聯。念：

變廢為寶消除污染從中謀利一舉幾得

保護環境平衡生態各界獲益萬代千秋

「唔！好一幅對聯！」頻頻點頭：「雖不怎麼工整對仗，但是實事求是，意義深刻，很好！很好！是慧猿的筆跡。」

遠處傳來歡樂的鑼鼓聲。

猴長從廠外跑來：「報告大王！眾生到獅口了。」

智猿：「呵！我……我得迴避。」

猴長：「他們來祝賀我廠：消滅了污染，美化了環境，文明了思想作風，創樹了新型文化；要隆重表彰我廠巨大進步，給我廠掛光榮匾。這是大喜事，為什麼要迴避呢？」

智猿：「我們做得還很不夠。如果說有一點成績，充其量也只能說：將功贖罪。哪有什麼光榮啊！」

猴長點頭：「唔，也是！要謙虛才好。」

智猿：「您去請眾猿，迎接眾生；請聰猿，全權代表我，主持我廠職工，參加聯歡會。」

猴長：「是。不過大王！您……您呢？」

智猿：「我么……要考慮一些重大事……」

猴長：「重大事，我能為您分憂嗎？」

智猿：「不妨告訴您：再過十天，我就離休了。」

猴長：「這我知道啊。」

智猿：「我……行到終點，浮想聯翩：棄物污染，罪惡滔天；幸好猛省，極力改變。唉！功過難以平衡，內疚長在心間……」

猴長：「現在沒有污染了，應該高興才是哇！」

智猿：「我一直痛苦難消，哪能高興得起來……」

猴長：「天界人說：『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呀！」

智猿：「話是這樣說，可是我……」

猴長：「您幸喜得諍友們口伐兵諫，懸崖勒馬。在離休之前，已經了卻三樁心愿……」

智猿：「啊！三樁心愿？您說說看？」

猴長：「在您的領導下，全廠一是消滅了污染；二是增加了效益；三是改良了廠貌和環境。」

智猿：「哦……」

猴長：「這是大王您領導的功勞！」

智猿：「不！我是被動；功在於眾，那是大家努力的結果！」

猴長：「領導是針，群眾是線，沒有領導，大事難變吶。」

智猿：「唔！您跟以前，大不相同了。」

猴長：「『強將手下無弱兵』嘛。」

智猿：「應該說：『時事造英雄』。紅鯽妹說得對：『物極必反，領導不變也得變。』事物總是會變的。我真感謝她！還有金鷹……」

猴長：「她們的話，是血淚凝聚成的啊！」

智猿：「往事回首堪斷腸，以後有機會再說吧。明天，我要向全廠宣佈三件事……」

猴長：「哦！要感謝紅鯽、蜜蜂、金鷹、眾生；要隆重追悼雄鴞。」

智猿：「這事以後專題安排。我說的三件事，是指我們廠……」

猴長：「哦……」

智猿：「第一件事：治理棄物，取得了很好的經濟效益，要給職工們晉級和增添福利。」

猴長：「好！」

智猿：「二、總廠的廠長，由群眾競爭、遴選；三、我這『大王』的寶座，禪讓給思想開化的中青年。您認為那兩位適合當廠長、大王？」

猴長樂道：「我也想當，可惜我文化水平較次，只是學士。最佳人選，廠長應該是慧猿兄，大王應該是聰猿妹。兩位都是博士。」

智猿心聲：「與我不謀而合。」說：「主要聽群眾意見。」

猴長：「我看沒有多大異議。」

智猿：「這件事完成之後，我就離休了。所以得慎重考慮一下……」

猴長：「唔，大丈夫做事，三思而行……」

智猿：「您快去叫聰猿、慧猿，主持迎接眾生和料理各項活動！傳達了就趕快來，我在這門后值班室等您，另有任務。」

猴長：「是！」離去。

智猿一邊看着猴長離去，一邊心中感慨：「我這一生的功與過，全廠明鑒：功大，罪也大，罪大於功啊！過去放縱污染，有負天地，愧對眾生。唉！我……痛苦綿綿……」走進廠門。

鑼鼓聲在附近響起。

眾生簇擁著「文明良園」金匾，敲鑼打鼓，來到廠門前。

蜜蜂心聲：「不畏艱難禁污染。」

大象笑說：「錦繡山可又回還。」

秦柳讚美：「智猿回頭痛悔改。」

善鹿感慨：「果然：變廢為寶，盈利可觀。」

紅鯽：「大家安……吁！看……」念對聯。情不自禁讚賞：「好！好哇！這楹聯，把這廠的情況，說得十分瞭然。」

眾猿從廠里走出門來，齊聲：「歡迎各族兄弟姐妹！光臨我廠參觀、指導！」

眾生齊聲：「祝賀你們廠，起了巨大變化！」

紅鯽：「祝賀你們廠，產生了質的飛躍！」

聰猿：「這是在眾生敦促、指導下，取得的成績。」

慧猿：「功勞應歸於眾生……」

秦柳：「外因是條件，內因是基礎啊！」

紅鯽：「全世界都讚揚你們廠是：「先進工廠，優等工廠，高級工廠，文明工廠。」

秦柳：「待會在聯歡會上，把這『文明良園』金匾，獎給你們廠；掛在這門楣上方。」

聰猿：「我們的工作，做得還很不夠，有差距，不敢當呵！」

善鹿：「謙虛是美德，是進步。」

蜜蜂含笑：「我『起趣』，增添激情：您們若嫌美中不足，就繼續奮鬥，再往上爬吧！」

眾猿、眾生歡欣地大笑：「哈哈哈哈……」

紅鯽：「在哪裏開聯歡會？」

聰猿指門左方：「百花良園新廣場。」

紅鯽：「好！智姐呢？」

聰猿：「她，她正在忙。」

蜜蜂已知智猿在門后，對紅鯽耳語，示意。

紅鯽：「哦……那……」心聲：「聽說智姐非常悒鬱。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故意提高聲音：「大夥去廣場，走吧！走吧！」

眾齊聲：「是！」簇擁金匾，向左而去。

紅鯽轉身對蜜蜂耳語，接着一同藏身在門左側。

猴長陪伴着智猿，從門裏走出，朝門右側而行。

蜜蜂飛速截住智猿：「站住！」

智猿一驚：「你……哦！蜜蜂天使，久仰。」

蜜蜂趣談：「你不是九兩，而是一斤(驚)。」

智猿：「我……」一時不知說什麼才好。

紅鯽走到智猿身邊：「智姐、猴兄！你們好！」

智猿不理睬。

猴長發窘：「你，您也好……」

紅鯽莞爾一笑，趣問：「智姐，欲向何方？」

智猿：「我……冤家路窄，無路可走，今日怕是死定了……」

紅鯽嫣然一笑：「今天是《生物界環境美好慶祝節》；同時，眾生與您廠聯歡。老英雄！您更忙啦！」

智猿：「老英雄？哎喲！我不是當初『臭不可聞』的棄物嗎？」

紅鯽心聲：「我聽出智姐的話，弦外有音。我要以不在乎的口氣，說：「在關鍵時刻，往往決定截然不同的命運。如果智姐當時不治理棄物，消滅污染，而今是什麼，不言而喻啊！」

智猿：「我是你們不共戴天的大敵。開什麼聯歡會，與我……嘴把、肋把、尾巴，各不相巴。」

蜜蜂：「哈哈！身體各處是一家；相巴！相巴！」

紅鯽：「智姐，我聽出您心中不爽。如果你一定要自暴自棄，自陷泥塘，把自己變得自慚形穢，那我還能對你『何奈其哉』呀！」

智猿：「我雖然不堪回首，但是並不妄自菲薄。」

紅鯽：「那……為什麼迴避參加慶祝節，聯歡會?

智猿：「這些年來，治理棄物，消滅污染；你害得我身上掉了幾十斤肉，我哪還有精力參加什麼聯歡、過節！」

紅鯽：「因為污染，你害得我們失去了億萬萬水生同胞……」

蜜蜂：「蜂族、鷹族、各族死、病、殘，難以數記……」

紅鯽：「各類生物傾家蕩產，病殘淪喪……」

蜜蜂：「你才掉幾十斤肉，不如滄海一粟。還值得矜功負氣，沒齒不忘嗎？」

智猿：「我不是這種意思。」

蜜蜂：「而且，正常掉肉是減肥，『有錢難買老來瘦』，是好事啊！」

紅鯽：「智姐！您義無反顧滅了污染，不僅眾生贊口不絕，您得了光榮；而且變廢為寶，廠的經濟效益大幅度上升，短時間內的盈利，就相當於賺了這個大廠。」

智猿：「當然，不可否認：這是職工們心血的結晶。」

紅鯽：「您還不稱心如意，眉開眼笑？我也跟您開開玩笑：那您還不『笑掉犬牙』，還不『笑破肛門』？」

智猿乎就要笑出聲來，但極力強忍：「我、你是勢不兩立的仇敵；你參加的活動，我就是要退避三舍，拒絕參加！」

紅鯽：「您是雄鷹，既能登天，也能蹲地。幹嗎還像兒童，乳臭未乾，耍小孩子脾氣！」

蜜蜂：「得了表彰還不舒服。真是人老皮子松，越老越顛冬！」

紅鯽：「莫非是受了諍友們克愛克威對待，自感無地自容？」

蜜蜂：「要不就是良心發現，深感對不起大夥。」

紅鯽：「要不就是惱羞成怒，耿耿於懷。」

蜜蜂：「要真是這樣目中無人,自恃清高，不識抬舉，就不值得我們敬若桑梓；更不值得大張旗鼓、隆重表彰！」

紅鯽：「辜負我們一片赤誠好心的小氣鬼！你走好了！」

智猿：「我……這是我的廠，我往哪裏走……」

蜜蜂：「你不是急如風火般要逃之夭夭嗎？」

智猿：「我是……要去看望金鷹、大象。」

紅鯽：「嗨！智姐您又變得心胸寬廣，大氣海量了！」

智猿心中真樂，脫口而出：「是啊！未必老姐我能頑固到底嗎？」

紅鯽：「嗨呀！」在智姐胸上擂了兩下親拳。「原來智姐您是故弄玄虛！」

智猿：「不是。為姐悔過自責不已。」

紅鯽：「智姐，過去我兩姐妹舌戰，小妹我說了不少太刺激，太過頭的話，現在向您賠禮道歉。智姐您要原諒才是。」

智猿：「是為姐有罪，小妹您是恨鐵不成鋼啊！」

紅鯽起趣：「智姐您現在不但又成了鋼，而且年青了許多；我們皆大歡喜，真要把肛門笑破了！」

蜜蜂、智猿、猴長一齊歡心大笑：「哈哈哈……」

紅鯽：「告訴智姐、猴兄：金鷹和兄妹們，已在途中來啦；大象王和眾生，已經去百花良園新廣場。去見見大夥吧。」

智猿：「這……咳呀二位賢妹！老姐我推心置腹說：我罪孽深重，真不好意思跟眾生見面！」

紅鯽、蜜蜂異口同聲：「嗨！這又是進步！」

智猿：「咳呀真不好意思。猴長……」

猴長：「在！」

智猿：「您曾說：『要感謝紅鯽、蜜蜂、金鷹、眾生；要隆重追悼雄鴞。』」

猴長點頭：「是的！您說『這事以後專題安排』。」

紅鯽、蜜蜂：「不要感謝我們，但要隆重追悼雄鴞、蜻蜓、青蛙……」

智猿：「是。聽我說：我廠有一筆佔總產值百分之二十的資金，用於環境保護。」

猴長插嘴：「是慧猿主持，每年都給我安排，綽綽有餘。」

智猿：「還要增加！」

猴長：「還要增加？現在環境保護的硬件完成了。資金還剩許多哪。」

智猿：「環境是生物的依附，是生物生存的基本條件。我們生產幹什麼？賺錢幹什麼？首先就是要把環境搞好！使大夥幸福康樂，延年益壽。」

猴長：「是！」

智猿：「所以，我決定：除了繼續鞏固和發展環境保護而外，多餘的資金，並且再加佔總產值百分之五的資金，用於抓『環保軟件』。」

猴長：「環保軟件？」

智猿：「即四抓：抓宣傳，抓專研，抓制度，抓責任和表彰。」

猴長：「哦！」

智猿激情：「據我所知：人類大多數國家還在窮困狀態，不重視環境保護：有的國家重視了，但實施中這也缺錢，那也缺錢，窮搪塞。」

蜜蜂插嘴：「有錢的卻用於打仗，加重污染，真愚蠢！」

智猿：「所以直至而今，不少國家的環境保護，還流於形式，十分膚淺。我決定：贊助生物環境保護委員會，實施『四抓』！」

紅鯽：「對！」

智猿：「贊助的內容，主要是資金、儲備、場所、以及素質高的人員。」

紅鯽：「紅鯽想聽：智姐抓宣傳的具體想法！」

智猿：「那我就羅嗦了：四抓的第一條、大抓宣傳。除了繼續您當年那樣：搞『運動一陣風，作到家喻戶曉』而外；我們還要大抓環境保護的，有：文學藝術作品研究、創作、出版、演出、影視，以及評比和獎勵，使『生物的主題：環境保護』，深根蒂固地佔領意識領域！」

紅鯽：「好！我老早就想，我們生物界的主題：『環境保護』，在國家大計中，應有一席之地才是。」

蜜蜂：「是到瓜熟蒂落，水到渠成的時候了。」

紅鯽：「可惜我們生物界，一律是自助，沒有錢支持環保作品；有了作品，也難有『實力大當家』賞識。尤其環境保護是新知識，很難寫，寫出來了，也難以『對環保不感興趣的人』接受。」

智猿：「所以，要大力宣傳，要極力爭取有識之士支持，有關單位關懷。」

蜜蜂：「這一下有智姐撐腰，熱心環境保護的文學作品，就有面世的機會了。」

智猿：「我竭誠支持：一切環保作品，皆給予贊助和重獎！尤其支持去奪『天下最高獎』，以擴大影響，從而促進環保事業，在天下普及和發展！」

蜜蜂：「智姐對環境的好壞，有切身體會。所以對環保事業，特別動情和熱心。」

智猿：「說得是！如果實現，我就會感到新的自豪！」

蜜蜂：「我們也為您建新功歡心鼓舞。」

紅鯽：「可是，有一部環境保護著作《天網賦》，您是反面女主角吶！」

智猿：「我看過手寫傳抄本了。《天網賦》是拯救我，是真正好朋友對我關懷！」

蜜蜂：「智姐真想得開！」

智猿：「之前,我真是鬼迷了心竅，野蠻生產還恬不知恥、自以為得意。您倆那樣狠狠刺激我，我居然反感抵觸。看到鷹族那樣慘，金妹哭得那樣傷心。我肚子都懊悔青了!我骨頭都恨麻了。」

蜜蜂：「這才觸動心靈深處，幡然醒悟了！」

智猿：「《天網賦》淋漓盡致地揭示了污染。使我獲得了污染的方方面面知識。它是一本好書！」

紅鯽：「那是作者深入生活，目睹了許多江河、湖泊的污染；作者當年在重慶九龍坡一個鎮會議上，參加了共飲污水——那污水是當地群眾常年飲用的生命水。所以極為感動和疚心，因而煞費苦心爬格子多年，寫出了血淚之作。」

智猿：「我認識到：『環境保護，人人有責』。環境保護是生物（括人類）的萬年大計。因此，抓環境保護，應該從少兒時就抓起。比如童少年在街上拾垃圾、栽樹苗、看環保電影……」

紅鯽、蜜蜂異口同聲：「對對！少兒時就養成『熱愛環境美好』的習慣！」

智猿：「我還認為：《天網賦》是教育子子孫孫的常識。我已經印發給全廠職工，人手一冊。並準備在我離休后，用我的養老金，組織《天網賦》專業劇團，在天下巡迴出演。」

蜜蜂：「好！」

智猿：「《天網賦》面向世界老中青少觀眾。若製成電影，我要倡議：學校組織學生看，單位組織職工看，部隊組織官兵看，城鄉組織民眾看。讓環保知識，像反腐倡廉、反侵略、衛祖國那樣：家喻戶曉，人人愛環保。」

紅鯽感動：「智姐還未離休，就作好了再立新功的鋪墊，老有所為，真是好智姐！」

蜜蜂：「真不愧是好廠長！好大王！」

紅鯽：「智姐，待會在聯歡會上，眾生要傾注心愿大合唱。『歌篇』在廣場散發給廠職工；歌曲是……蜂妹，我們唱一遍給智姐、猴兄聽，以便到時一起唱。」

蜜蜂：「好！聽我唱——」

治理棄物滅污染，

清潔環境美江山。

各行各業共發展，

生態平衡天下安。

智猿情自由衷：「我多年沒有開心唱歌了！今天格外輕鬆，高興！」示意猴長：「我們一起，跟鯽妹、蜂妹合唱。蜂妹！再唱一遍。」

蜜蜂：「好！我指揮！合唱：預備……起！」

一齊揚聲合唱。

眾生、眾猿、一小部份武猴、猿猴群眾，從左面歡樂走來，邊走邊熱烈鼓掌。

紅鯽大聲：「大家來：大合唱！」

眾喜，大合唱。氣勢磅礴地輪唱。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