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 章、英雄中毒亡

蜜蜂：「哈哈！足見他們尚有良心，言行一致，恪守《保證書》的要求，很好！」

紅鯽對智猿：「實說，我們早就知道，他們覺悟了。只有極個別廠，還存在一些問題。」

蜜蜂問智猿：「眾生要員呢？你買通了多少？」

智猿搖頭：「沒，沒有買著……」

蜜蜂：「赫赫！你佈置：不惜花錢，買通要員，對你廠污染，沒有看見，是吧？」

智猿：「這個……」

蜜蜂：「或是叫要員們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或是把你廠的罪責化小，不罰錢，或少罰錢。是吧？」

智猿心聲：「我不否認，也不開腔。」

蜜蜂：「不回答就是默認。你已經搞了這麼多天，成就一定赫赫大顯！」

智猿心聲：「你連原話都知道，我還有什麼瞞得了的啊！」

蜜蜂：「講啊！」

智猿：「只因為……益珍稀眾生，跟天界人的貪贓枉法者不同。」

蜜蜂：「當然不同！」

智猿：「他們對行賄者，痛斥或狠打一頓攆走；或者要的東西很特別，我出不起價。」

蜜蜂：「你財大氣粗，豪戶大亨；你們『有錢能使鬼推磨』，焉有出不起價之理？」

智猿：「不是錢。」

紅鯽：「那就以物易物嘛。」

智猿苦笑：「唔唔……蚯蚓要我眼睛，貴蛇要我四肢，青蛙要我皮毛，女鼬要我心臟……」

蜜蜂心聲：「我用心良苦地刺激。」說：「嗨！不就是這些微不足道，文錢不值的玩意么？別小氣，給吧！」

智猿：「起笑了。其實他們的用意很明顯：蜻蜓說：即使給他一座金山，也不如保他一個種族不滅的價值。」

蜜蜂：「太對了！用你整個工廠，也換不到一個可以孵活的恐龍蛋。」

智猿點頭：「唔。不過，恐龍未必是污染滅亡的……」

蜜蜂：「科學界研究：恐龍就是被污染滅絕的！別扯遠了，你還是收羅了不少要員的。」

智猿：「我，我不能向十佳動物撒謊。真的沒有收買到。」

蜜蜂質問：「鼠蠅蚊蟑蝗呢？武猴不是和他們沆瀣一氣，狼狽為奸嗎？」

智猿：「哦！那是我沒花錢，他們主動送貨上門的。都是害類。」

蜜蜂：「你的生活棄物，不就是招攬害類么？你與他們為伍，豈不情投意合！」

智猿：「我，我趕他們都趕不走……」

蜜蜂：「他們卻是你的同盟軍吶……」

紅鯽對智猿：「等了這麼久，你的小廝還不來。我口渴耐不住了。」

蜜蜂：「插個字旗在此：告訴你的武猴，我們同你先走。」

智猿疑問：「去哪裏？」

蜜蜂：「你不是要去安樂國金鷹女王那裏嗎？」

智猿：「噫！你們一直盯梢我呀？」

蜜蜂激怒：「胡說！」

智猿：「那你們為何知道我在這裏？」

蜜蜂不禁凄楚傷怛：「唉！我們眾生，被污染毀滅了家園，到處漂泊流浪，到處尋找能夠充饑的食物……」

智猿：「是嗎？」

蜜蜂：「不是我們遇見你，其他生物種群也會遇到你，哪還用得着我們盯你什麼梢，而且也沒有必要！」

智猿：「那恰恰就是你三個遇見我，這麼湊巧？」

蜜蜂：「不是『冤家路窄』，而是你有洪福！」

智猿：「呵！我還有洪福？什麼意思？」

紅鯽：「遇到紅鯽姐、雄鴞兄和我；是你運氣好，可以保護你啊！」

智猿：「喲！那我得多謝了！」

蜜蜂：「我和紅鯽姐現在還餓著肚子，你也不同情一下？」

智猿：「你們紅鯽公主當眾生總司令，還會餓著肚子？哪個相信！」

紅鯽：「眾生的官，是『責任十分重大，毫無任何報酬』的義務官。」

智猿：「是嗎？」

紅鯽：「虎王、象王，都是各自覓食的呀！」

智猿：「哦！那種『吃家飯，拉野屎』、『吃私食、辦公事』的風俗，我並不讚賞！」

紅鯽：「說明你私心極重！絕大多數生物，都有公德心。人類當中，也有『捐私錢，辦公事』、『出私力，辦公事』、『獻生命，為國民』的大量例子！」

智猿：「這個……倒也是。」

蜜蜂：「何況，我們沒有哪個要你讚賞，連想都沒有想過。只要你不污染，不害眾生，就謝天謝地了。」

智猿：「哎喲又提污染。我要打岔也岔不開，耳根不得清靜！」

蜜蜂：「污染毀滅了食物，我們沒有吃的，時時刻刻都在餓著肚子，時時刻刻都在死亡，怎麼不提污染？」

智猿：「別個老鼠，沒有嬌氣，見啥吃啥，隨意而安，是許多動物的食物；科學家拿它們當研究對象，那才是真資格的世界十佳動物！」

蜜蜂：「那你當主持時，為何不評它為十佳呢？」

智猿：「只因它們對人類的危害性極大，那次在湖心山一票否決權，就沒有當上十佳動物。」

紅鯽：「但老鼠被公認為『害類之王』啊！」

智猿：「害類之王是人！」

蜜蜂：「當然，人類吃我存糧，害得我們現在沒有吃的。所以人類，也跟你一樣可恨。」

智猿：「你小蜜蜂居然會沒有吃的，『世界十佳動物』的稱謂，就要大打折扣！」

紅鯽：「每個種群都有自己的食性，鴞、貓、鼬、狐吃老鼠，你也吃老鼠嗎？」

智猿：「你的怪論很多，我懶得與你說……」

紅鯽：「蜜蜂的食物是自己採花粉，自己造的蜜。」

智猿：「我正要想說：蜜蜂好會享受喲！」

紅鯽：「蜜蜂不辭辛苦，傳花授粉，使植物繁殖後代，蜂蜜為諸多動物鍾愛，對眾生有百益而無一害，本身還是一種良藥，一生只作貢獻，並無私慾，功勛卓著無比。可是……」

智猿：「好好好！這些都是我當年主持評比時，我作的結論，別再給我羅嗦……」

紅鯽：「可是污……我就不說污染，免得你聽着刺耳……」

智猿：「你不說污染，阿彌陀佛！」

紅鯽：「那麼你看這神凡界，當年綠神時代的聖地；那時『氣象昇平』，『四季春常在』，『四季無時不鮮花』。現在呢？」

智猿：「明知故問！」

紅鯽：「植物都枯萎了，哪有鮮花？你指一朵來看看！」

智猿：「這……」

紅鯽：「一朵也沒有，是吧？」

智猿心聲：「我不得不承認，但我不開腔。」

紅鯽：「沒有花，蜜蜂采什麼？」

智猿抽一口冷氣。」

紅鯽：「沒有蜜，蜜蜂吃什麼？」

智猿面色發白，無語。

紅鯽心聲：「啊呀，我感到四肢乏力，但要強振精神。」悲痛說：「蜜蜂族成大片、成大片地餓死，在山川田野，隨處都看得見……」

蜜蜂傷心：「紅鯽姐……蜂族要死光了……喔……」痛哭流涕。

紅鯽關懷：「蜜蜂妹……別哭哇……」自己卻淚水潸然。

蜜蜂：「智姐她……她……她連『污染』二字……都不願聽；您還受着飢餓對牛彈琴……牛卻不懂；您節省點精力吧……」

紅鯽心聲：「我精神恍惚，但要強力振作！」說：「不要緊的……」昏厥倒地。

蜜蜂：「紅鯽姐！紅鯽姐！」急得不知所措。

雄鴞心聲：「我深感自己身體難受……」對蜜蜂：「按摩她人中穴。」

智猿心聲：「我開初以為紅鯽表演；但見她面色慘白，並非偽裝。」指示蜜蜂：「按她的人中穴！」

蜜蜂邊按人中穴，邊說：「紅鯽姐，自從長清湖污染到現在，很難找到吃的，身體沒有被直接污染死，也要挨餓死了……紅鯽姐……」悲憤地痛哭：「喔……喔喔……」

智猿按了按自己胸膛，心聲：「我自信已經鍛煉成了鐵石心腸。紅鯽同我說話都那麼有勁，怎麼忽然就倒了呢？」

蜜蜂：「紅鯽姐瀕臨死亡，智猿您都不同情，真是沒有人性！」

智猿：「我不是指點你按她人中穴嗎？」

蜜蜂：「我也支持不多久了……幸而雄鴞兄要求我們：找食物要結伴同行，一旦發生不幸，有個照應。」

雄鴞：「蜂妹，別提我……我……我終於……不行了……」捂住肚子。

蜜蜂：「哎呀雄鴞兄！您可要支持住哇……」

雄鴞倒地。

智猿：「喂！貓頭鷹！捕鼠英雄！你在眾生面前，一向是振振有詞的『人來瘋』，在這裏卻一直不開腔，怎麼啦？」

蜜蜂：「雄鴞兄一路走來，都感身體難受……雄鴞兄！雄鴞兄……」

智猿：「雄鴞！你別裝蒜哪！」

雄鴞掙扎：「我……我因消滅了許多鮮活的老鼠……」

智猿：「所以，你在湖心山被評為『捕鼠英難』。好光榮啊！」

天音：「雄鴞此時，處於死亡之前的回光反照。」

雄鴞：「可是……近年來，老鼠吃了被污染的食物，身體內毒素越來越多；我捕捉了老鼠，老鼠的毒素，也就轉嫁給我和我的崽崽……我身體內……毒性發作了……」口打幹噎，渾身痙攣，咬牙掙扎，疼痛至極。

蜜蜂：「雄鴞兄！雄鴞兄……」放下紅鯽，轉向雄鴞。

智猿：「掐他的人中穴……」

蜜蜂按人中穴：「雄鴞兄！支持住！您窩裏還有崽崽，需要您送食回去啊……」

雄鴞：「唉……」斷氣，頭耷拉下去，與世長辭。

蜜蜂：「哎呀雄鴞兄！雄鴞兄……」

智猿：「哎呀雄鴞！雄鴞！你雖然同我矛盾重重，但你確實是我心目中的好漢，向來精神擻的；怎麼說走就走了呢！」

蜜蜂悲聲大放：「喔……您死得多麼悲慘……喔……」

紅鯽回活過來：「蜂妹……」

蜜蜂：「雄鴞兄走了……」

紅鯽看着軟躺在地的雄鴞：「啊！你是說，雄鴞兄，亡故了？」

蜜蜂痛徹地點點頭：「是。」

紅鯽：「哎呀……」昏厥。

蜜蜂：「紅鯽姐……」痛哭。

智猿：「紅鯽！紅金魚！你可不要也忙着死了啊……」

蜻蜓、青蛙出現。齊聲：「蜜蜂妹……」

蜜蜂：「紅鯽姐餓昏了。」

青蛙：「啊！那幾方面的眾生，也正在餓昏、餓死啊……」

蜻蜓：「我們在那面覓食，聽見聲音，就跑過來……哎呀紅鯽姐、雄鴞兄……」

青蛙：「我抓到一些白螞蟻，還擠了一小瓶仙人掌汁，可以暫時給紅鯽姐用。」邊說邊喂。

蜻蜓：「那面仙人掌叢中，有幾隻老鼠，可供雄鴞兄充饑。」

蜜蜂：「雄鴞兄吃了含有毒素的活老鼠，不幸了……」

蜻蜓、青蛙齊聲：「啊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