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智猿詐降

紅鯽、眾猿不謀而合齊聲：「住手！」

眾猿阻擋武猿：「不可傷害朋友！」

紅鯽撩開衣襟，現出捆綁着的管排**，大義凜然對智猿：「智猿！睜眼看看：這是什麼！」

智猿大驚：「**？」

紅鯽左手突然抓住智猿右手，命令眾猿：「你們快帶職工出廠！我與智猿同歸於盡的爆炸聲，傳出廠外，眾生就重炮轟擊，將全廠夷為平地！這卻不是駭麻雀、駭老鷹！你們快走！」

智猿厲聲：「且慢!」甩開紅鯽的手，但不移步：「紅鯽！你做得真絕！」

紅鯽：「哪有你絕！」

智猿：「你硬是不怕死！」

紅鯽：「我這貴命，是善鹿把我從被污染死亡的長清湖拉出來的。現在來拼你這污染大王的賤命。我真如用金質大夾拈狗屎，大材小用，太不划算！」

智猿：「你……」

紅鯽狠狠剌激：「你已變得自私自利，心胸狹窄，目光短淺，不顧眾生，手段毒辣；我看不起你！」

智猿命令武猿：「你們出去！」

武猿齊聲：「是！」退出廳外。

紅鯽：「你雖然既是國王，又是廠長，既代表**，又代表這廠……」

智猿自鳴得意：「是啊！」

紅鯽繼續狠狠刺激：「但是，你被集團私利蒙住了心竅，變得沒有人性！沒有思想！沒有科學頭腦！沒有長遠全局發展觀念！沒有為子孫後代作想！」

智猿：「我……」

紅鯽：「你只為保你眼前的蠅頭小利，以及戴穩你的烏紗帽！你表面為公，其實質是：你既當**又要立貞節牌坊，你私心嚴重到了極點。」

智猿：「你胡說！」

紅鯽：「你因而十分護短，十分拒絕批評，十分庸俗下賤，十分貪得無厭。」

智猿：「你……」

紅鯽：「所以，我看不起你！正義的眾生看不起你！我在心目中：開除你這個不聽良言的好朋友！」

聰猿急勸：「賢妹、智姐！都坐下！都坐下。聽我說！聽我說……」

紅鯽：「時間不等死，你要長話短說！」

聰猿：「是是是，剛才……賢妹您說得我理屈詞窮。其實我們深知：無論是當前，或者是以後，眾生必然要保護環境。所以我認為：對於消滅污染：遲消滅不如早消滅，早消滅不如快消滅……」

紅鯽：「說得太對了！老智猿若是有這點認識，眾生就不會大動干戈了。」

聰猿對慧猿耳語：「我們與眾生，本是同一觀點。現在關鍵的是要苦口婆心地勸智姐。」對智猿語重心長地窺勸：「智姐！請原諒……」

智猿：「有謬論就放！」

聰猿：「原諒我年紀太輕，言語有冒犯之處。只因為廠的污染，實在令我們心寒。如何消滅，我們已有了可行方案；您就不該再猶豫了啊！」

慧猿：「紅鯽賢妹不畏死與您交談；您在那《保證書》上，簽一個字；大事小事都有我們四員大將，分工合作；全廠動員，在您不費多少心思的前提下，就可以很快消滅污染……」

智猿：「廠也隨之虧損！完蛋！」

聰猿：「您……」

智猿：「不治！」

聰猿：「不治……眾生已經被逼反，他們如果炸掉我們廠，不但您還是罪犯，尤其是：職工就要失業……」

智猿：「那是你們不跟我配合的下場！」

聰猿：「大家過去跟您配合，造成了污染；現在仍然要跟您配合：消滅污染呀……」

智猿：「我是說：配合我，反擊眾生損害我廠利益！」

聰猿：「治理棄物，不是損害，而是促進發展，相得益彰啊！」

慧猿：「就是說：消滅了污染，保護了環境，既有利於我廠，又有利於眾生，方方面面都有益呀！」

智猿：「痴人做夢！」

聰猿：「有夢想也好哇！智姐，自古道：『成敗常因一差念』，您不要賭氣了……以免『一失足造成千古恨』，『事到頭時後悔遲』……」

慧猿：「現在，您大筆一揮：簽字，就皆大歡喜了；何樂不為呀？」

聰猿：「智姐，您就簽字吧。」

眾猿：「智姐，簽吧……」

智猿惱怒：「我好心煩……」說到「煩」時，口氣變得低沉。沉重嘆氣：「唉……待我想想……」站起身，踱來踱去，心中說：「我好似斗敗的一隻雞，被他們啄得頭破血流羽毛翻了。我好恨！」心中就想起：垂頭喪氣的斗敗公雞。

聰猿耳語：「智姐。您看那眾生，聚集的力量，可以旋乾轉坤；如果要消滅我廠……」想起：巨浪打翻小船。說：「那還不是跟消滅一隻小船一樣嗎！」

慧猿耳語：「智姐您看紅鯽妹，表現出正氣凜然，視死如歸，以身殉職，義薄雲天的神態；顯然是要炸我廠，並非偽裝。」

聰猿：「如果硬是像獅口哨所被炸那樣，『轟』的一聲，炸掉我廠，我們就悔之晚矣……」

慧猿：「紅鯽妹捐軀，成為英雄，受眾頌讚。智姐您呢？放縱棄物污染，拒不治理，就成為罪犯，遺臭萬年吶！」

聰猿：「智姐。您冷靜地捫心自問吧：您究竟為什麼？為天下？為職工？為您自己？那樣都站不住腳啊！」

智猿理直氣壯：「我是為天下！」

聰猿：「虎王早就有命令：禁止搞污染！」

智猿：「為職工！」

聰猿：「職工都對你反感！如果廠被炸掉，他們都要失業，哪個不心寒吶！」

智猿：「為……」

聰猿：「為你自己嗎？你已成為殺害眾生的罪犯，最終落得：身戴枷鎖，遺臭萬年……」

智猿暗驚，心聲：「呀！是啊！我，我怎麼……這樣剛愎自用，死心眼，鑽牛角尖啊……」猛然心中一明：「看來，為了保全工廠，雖然我心中極不願意答應消滅污染，但是受眾猿和紅鯽內外夾攻，也只得硬著頭皮，簽了字再說吧。」對紅鯽：「拿來！」從紅鯽手裏拿過《保證書》，抓起桌上筆，欲簽字，問：「簽在哪？」

紅鯽指落款處：「這。還有，時間：半年，今天起！」

智猿下筆欲寫，但又急停，細看一會。心聲：「啊呀且住！」一邊擱筆，拿起《保證書》,一邊乜眼打量紅鯽和眾猿，心中一驚：「噫！我猛然感覺有蹊蹺！剛才我與眾猿辯論，已經駁得他們啞口無言，忽然一聲：『紅鯽來見』。」暗視紅鯽。

紅鯽表情誠樸和期待。

智猿心聲：「她早不見，晚不見，關鍵時刻就出現。尤其與眾猿同一個心眼；豈不是串通了編排我嗎？」偷視眾猿。

眾猿表情嚴謹，祈望智猿簽字。

智猿暗道：「四大員，一齊勸我！小紅鯽，對我加壓……噫！我彷彿聽見遠處職工們的呼聲……」傾聽。

遠處群眾口號聲傳來：「要求大王，消滅污染！」「要求大王，消滅污染……」

智猿暗驚：「呀！職工們也在搖旗吶喊……不妙啊！我已經陷於眾叛親離……四面楚歌了……怎麼辦？」溜覽眾猿、紅鯽。

眾猿、紅鯽在等待智猿簽字。

智猿暗道：「我得趕快改變策略……這樣吧：我來一個詐降！表面上，嚴肅地簽字，虛晃一招，來個緩兵之計；暗中再亡羊補牢……我暫時就是這個主意！」簽字，填日期，桌上推給紅鯽，說：「怠慢了！」

紅鯽拿起《保證書》看了一下：「應該說：『太慢了』！」對眾猿：「再慢一瞬間，全廠化灰煙！」

眾猿：「好懸！」

紅鯽：「兄姐們，再見！」

聰猿向智猿請示：「智姐，我擔心紅鯽妹在廠區行走的安全；再則也表示禮貌；因此，我和眾猿，送賢妹一程。」

智猿另有心事，順手一揮：「請便。」目睹紅鯽和眾猿出廳之後，在椅子上坐定，考慮了片刻，呼喚：「武猿來呀！」

武猿們應聲而至。

智猿低聲吩咐：「弟兄們！你們都是我最機靈的得力幹將。」

武猿們齊聲：「感謝大**任！」

智猿：「我一向是信任您們的。我現在命令：你們要巧妙化妝，帶着巨款，從地下暗道出廠，分頭完成下列任務……」

武猿：「我們記一記。」各自欲從從懷中取出筆記本。

智猿阻止：「不要寫！用心記住就行了！第一、搞串弊。串通那些有廢物的廠，跟我們聯成一氣，拒不執行大象和眾生的消滅污染法令。」

武猿齊聲：「是。」

智猿：「第二、搞腐蝕：向眾生司令部的成員和各族頭領，分別行賄、拉關係。用錢財把他們手腳捆住；嘴巴塞住，眼睛蒙住；千方百計用糖衣炮彈瓦解他們!」

武猿：「是。腐蝕、行賄、拉關係。」

智猿：「第三、借兵，與我們裏應外合，一仗就把眾生打敗……」

武猿齊聲：「是！」

智猿：「具體作法是……」低語一陣。然後說：「必要時，我也要出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