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你在裡頭 我在外頭

趙凌知道那肯定非常難辦到，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尋求幫助，於是他說道：「那我要怎麼提升自己！」

「這個你自己琢磨，我不可說。」

「那你能不能出來見我啊，我想感謝你，畢竟是你救的我啊！」

「現身？哈哈！」那聲音突然悲戚地一笑，「我已經不算是生物了。」

突然有團光影聚合在一起，像要形成一個生物的輪廓，可剛形成就突然渙散了。

「這是……」

「這就是我，一個只有意識，而沒有身體的我，甚至意識都算不上。」

趙凌還以為他是一個無匹強大，給他帶上強者之路的人呢，結果他告訴自己啥都不是。

「我的命運交給了聯邦。」那聲音緩緩道。

原來他和趙凌一樣，曾也陷入了這場遊戲里。他們贏了十數場，甚至他們星球因為這個戰績，科技被聯邦強行提高了一個層次。可他們在接下來的一場比試里，他所愛的素卻失去了性命。

自己卻苟活了下來。聽到這趙凌不禁問道：「輸的一方也會活下來嗎？」

四處的光突然聚合在一起，光彩奪目。

「最後的榮耀你是不知道的！幾乎整個星系的人都在觀看那場比賽，而那時候你以為還是你那樣的規則嗎！能走到那裡的都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那聲音似乎對於趙凌的話心生不滿，接下來他又接著說道：「我自願把自己獻給聯邦，成為這遊戲的管理者，從此我沒有生命只有維持遊戲的責任。」

趙凌心想那就是npc啊。

「參加過一次比賽的以後就再也不能參與下一次了，我如果不自願參與這場遊戲的話，再也沒有機會復活素了，所以我只能獻出生命，來完成我的心愿。」

趙凌懂得了他對於那個自己並不知道的女人的愛，有些明白這個冰冷而又機械的人為何出手救了自己。

「那下一次是什麼時候？」

「等著吧，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可以開始選擇你的隊友了。你們表現太差了，只剩下十五個了，我可以給你們再加五人。規則和第一**不一樣。」

「那我……」趙凌突然感覺一陣眩暈，掉到了地上。

那艘飛船第一次動了，不過這是肉眼無法觀察到的，人只感覺到它還在那靜止在那裡。

趙凌不知道這其實是已經近乎為趙凌作弊了，一般不會再往上添加人數。可誰會注意這點小動作呢。

又是一陣眩暈，不過他現在已經能近乎清醒。那眩暈感已經很難作用到他身上。但是……他發現自己正在X市的鬧市裡，身子沒有任何遮擋的東西。他在爆炸時衣服已經全部碎裂了。雖然那飛船在他快死之時把他救下了。可他可不管趙凌是否有穿上衣服。

於是這個『死神』般的男人，正雙手捂住下體，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人對著他指指點點，路過的大媽一邊看著，一邊對他吐了一口唾沫。

趙凌心裡想著：你不想看就算了，怎麼還一邊看，一邊吐唾沫是怎麼回事。

趙凌真的希望自己有那種遁地的超能力，能一下遁到地里去，可惜他沒有，即使他現在幾乎可以瞬間逃跑，可這也太羞恥了好吧。

終於有個人好像在哪裡看到過這張臉，突然狂呼起來。

「是他！就是他！死神趙凌！」

開始由於趙凌長相太過普通，可認真觀察后，終於有人先看出來了。這一下人群如炸了窩的魚群一樣，忽地全散了。

趙凌看著轉眼間空無一人的街道，納悶現在的人身體素質怎麼這麼好。只有幾隻貓狗在茫然的看著趙凌，不知道為什麼它的主人忽地就跑了。

人全跑了，趙凌走到一家服裝店門前，套上了一身衣服。看著躲在收銀台下瑟瑟發抖的老闆道：「老闆記賬，回頭給錢你啊。」

那女老闆身子抖動得比篩糠的農婦還激烈，似在做齣劇烈的思想鬥爭，試探著開口了。

「你拿……走……吧，不要……錢。」

「哦，那謝謝你了。」

「不……用，呃。」趙凌回了下頭嚇的她打了個嗝，謝字活活的吞了回去。

趙凌自認為自己的笑容可以說的上溫暖如春啊，這些人怎麼看自己像要活吃了他們似的。

趙凌搖了搖頭，接下來要去哪裡讓他犯了難。接下來要回家嗎？學校是去不了。

現在回來有種落寞的感覺。趙凌雙手插著兜慢慢的走著，看著自己曾經生活的城市。突然想到薛凌雪那還沒去呢。

於是便快步上前，看到一個等車的少年，伸出了手。

「朋友，有沒有零錢。」

「有啊，你要換多少。」

趙凌有點兒尷尬，因為他沒錢啊，只好繼續發揚無敵厚臉皮功力，說道：「哈哈，你給我兩塊，我回去還你啊。」

「回去？你回去哪啊？不過還是給你吧。」那少年看著趙凌年紀不大，還有點老實的樣子，反正兩塊也不多，就給了趙凌。

「那謝了啊。」趙凌對著那少年露出憨厚的笑容。

趙凌自然不會在這大白天的突然發動速度在這跑來跑去，熱血冷下來的他，還是迫切的想再融入社會裡，融入這個生養他的世界。

可事情會如他所願嗎？

踏上公交的他，不久就讓整輛車陷入恐慌。

自接到第一個報警電話以來，X市所有警察局電話都被打爆了。趙凌的手上染著無數鮮血，如同人心裡的夢魘，每個人看著他都會寒毛倒豎。只有那等車的無知少年，還給了趙凌兩塊。

在經歷了人生中最差的一次公交車體驗后，趙凌下了車。他心裡很堵，他不想被人像看怪物或者說極度害怕的眼神看著。這種感覺就像自己的存在被否定了一樣，就像被包了個刺蝟外衣，

趙凌悵然若失的嘆了口氣。慢慢地向著薛凌雪存放屍體的屋子走去。

結果那的靈堂早就沒了，只有一個保潔阿姨在那裡打掃。

趙凌強忍著怒火，開口問道：「這裡的人都去哪裡去了？」

那阿姨隨口說道：「你說誰啊？」

「這裡停著的屍體呢？還有這裡的人啊！」趙凌指著本應該是靈堂的屋子。

「哦，你說那啊，半年前一個瘋子攔住不讓火化。那瘋子後來走了，她父母不想讓她女兒受罪，就火化了啊。骨灰盒早就帶回家了。我跟你說啊，那天那個瘋子還真的是痴情呢，可哪能活人抱著死人過一輩子啊……」

那阿姨少有人和她說話，現在來了個趙凌，興沖沖地說個沒完。

可她沒看到趙凌越發扭曲的面容。

「完了。」趙凌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氣，雙眼茫然，毫無神色。

他失落地在街上晃蕩著，而X市所有的部隊都向著這裡聚集著，天空已經傳來直升機還有戰鬥機的轟鳴聲。

「一級作戰準備！所有部隊！所有部隊！聽到請回復。」

「第九野戰師已就位，回答完畢。」

「第十一空軍團已就位，回答完畢。」

「X市直升機大隊已就位，回答完畢。」

「好，向目標靠攏！向目標靠攏！」

「明白，回答完畢。」「明白，回答完畢。」「明白，回答完畢。」

「注意安全，最好……活捉……」那聲音帶有一絲猶豫。

「是！……」

趙凌沉浸在痛苦裡，對著周圍的一切完全沒有感覺。天空中的飛機還有坦克的轟鳴聲正在不斷接近，但誰也不敢第一個靠近。誰也不知道自己將要抓的是誰！

人？鬼？神？

邢玉在家裡看到這不斷被疏散的人群。還有不斷集結著誇張的部隊。好像明白了什麼，不管那正攔著路的路障，駕駛著自己的越野車蠻橫的沖了進去。

「你在幹什麼！停住……快停住……」

邢玉完全不管再後面狂喊的警察，向著裡面衝去。

沒有過多久，她果然看到一個失魂落魄的身影。單薄，無力的在街上遊走，像丟了魂一樣。這讓她不敢相信就是這個男人拿著刀，跨海躍洋去復仇，手上染上了上萬人的鮮血。

她突然感覺到很心疼，就像自己心也被捅了一刀。她跑上去抱住了趙凌，趙凌就像死了一樣，任由她抱在懷裡。

她把他拖進車裡，駕著車帶著趙凌，瘋狂的朝著一個山上駛過去。

「目標在車上，目標轉移，跟住那輛車！」

車子開到了一處山上，那裡矗立著許許多多的大理石或水泥做的方塊，一排排整整齊齊的豎立在那裡。

這是X市裡一座最大的公墓，許多的矮松栽在那裡，彷彿那就是一個個生命。

邢玉拖著趙凌向著薛凌雪的陵墓跑去。

「你睜大眼睛看看！她死了，她已經死了！你怎麼還是這副不爭氣的樣子。我哥當年死了，我也沒你那麼窩囊，現在都半年了，你還走不出來嗎？」邢玉看著趙凌不爭氣的樣子，幾乎是狂吼著說出這句話。

趙凌看著墓碑上薛凌雪微笑著的面容，用手靠了上去，，輕柔地摩挲著那笑顏，就像無數次夢中出現的那樣。

你在裡頭，我在外頭。化作了灰，我可怎麼挽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