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刀光如雪 青絲如血

薛凌雪帶著笑意永遠地離開了，永遠永遠。

趙凌瘋狂地呼喊著，但無濟於事。邢玉慢慢地跟上來了，她看到了前一刻還鮮活著的薛凌雪，此刻卻無力地躺在趙凌懷裡。

她看著抱著薛凌雪屍體快要發狂了的趙凌，想到自己當初哥哥死的時候她也是這麼傷心，忍不住上前去。

趙凌眼裡全是薛凌雪，並沒有看到靠近的邢玉。直到邢玉快要用手靠近薛凌雪的屍體的時候，他看到了那隻在他眼裡無比骯髒的手。

「拿開你的臟手，滾啊！」

「趙凌我知道你心裡很難受，可人死……」

「草擬嗎的，滾啊！」趙凌瞪著一雙血紅的眼睛，向邢玉吼道。

邢玉被那雙可怕的眼睛嚇得發毛，但是倔強的她還是開口道：「你對我吼什麼？又不是我殺了她。」

嘭……一顆大腿粗細的柳樹竟被趙凌一手打斷！

「再不走我會殺了你！」

邢玉是真的怕了，她拔腿就跑了。趙凌的傷心讓她非常內疚。

「趙凌，我會幫你找到兇手的！」

X大一名教師被暗殺的消息在這座美麗的城市不脛而走。雖然各大網站，報紙並沒有報道這個消息，但是船舶大王的獨生女死亡的消息還是傳開了。

趙凌抱著薛凌雪的屍體不肯鬆開，哪怕是殯儀館數十人一起上去拉。人們驚駭趙凌的力氣之大時，也無不為趙凌對薛凌雪的深情所感動。

趙凌終於把薛凌雪鬆開了，因為薛凌雪的父母來了。

他薛父無論如何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女人在自己派了保鏢嚴密防護下還會被暗殺。直到知道那天晚上的事情。他狠狠地用拐杖打在趙凌的身上，可趙凌卻沒有躲避。

薛父終於打累了，也有點改變了對趙凌的看法。

他說道：「我女兒要遷回祖地，你難道想讓她死了都不得安生嗎！」

趙凌才放開了薛凌雪。他突然想到了什麼，對啊！那個聲音說成就點無論什麼都可以兌換的。他迫切地想呼喊那聲音的主人，可那聲音卻好像消失了，沒有回應過他。

趙凌覺得薛凌雪的身體必須要保存著，他也不知道他哪來的感覺，總之覺得這非常重要。

於是他和薛父重重的說了這個消息，薛父不知道這個瘋子的想法，但還是答應了。

換了衣服的，化了妝的薛凌雪，微笑地躺在冰棺里。趙凌終於站了起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手機里不知道誰發來的信息：兇手是m國黑手黨的殺手，在國內已經潛伏了一個月了。相信我，我們會嚴懲兇手的。

嚴懲？開玩笑，m國**都對他們沒辦法好嗎。嚴懲，等他們良心發現？

趙凌會讓他們說出兇手的。他輕俯下身子，在薛凌雪冰冷的臉頰上輕吻了一下。割下一縷青絲，拿出根紅繩子，把那絡青絲緊緊地纏在自己的手腕上。

他拿著準備已久的錢（那是他做兼職換來的）走到了一家老作坊，他本來計劃下個月就買個戒指的向薛凌雪親口說出那三個字的，可一切都變了。

那作坊是打造唐刀的。向來只有熱愛古文化的狂人，才會來買一把沒刀鋒的唐刀，放到家裡供著，象徵著自己的品位。

可這作坊今天來了一個真正買刀的人。

「老闆我要十把最好的刀！」趙凌站在作坊外對著正在打鐵的老頭道。

「最好？」那健壯的老頭疑惑的問了句，心裡卻重重地哼了一聲。

「對，最好能不容易卷刃。」趙凌繼續用那輕輕的語氣說道，那是雷雨爆發前的寧靜。

那老頭在火爐旁，卻生生地感到了一股寒氣。

「不卷刃？你拿來剁骨頭啊。」在賣力打著鐵的一名青年漢子，輕蔑地笑道。在他看來趙凌既不高也不壯，年紀又輕，用著這種語氣說話真的很好笑。

「對，剁骨頭。」趙凌還是平靜的語氣，彷彿毫無感情。

那漢子還想笑，結果那老頭狠狠瞪了他一眼，讓他又縮了回去。

「你走吧，我唐刀李已經不打殺人的刀了。」那老頭嘆了口氣，揮手示意趙凌走。沒有人會隨便要打殺人的刀，但現在是什麼社會呢。

趙凌卻搖了搖頭，抓起那老頭還未打好的刀胚。似輕飄飄地一甩，老頭竟沒看到趙凌是怎麼出手的！

那青年漢子看著趙凌如此侮辱自己的師傅，就要提著自己的鎚子上來。可看見自己的師傅愣愣地看著一個方向出神。他順著自己師父的目光看過去，結果渾身顫抖！他知道自己的師傅為什麼愣愣的了。

趙凌隨手的一甩，那還未打好的刀胚竟深深的刺入樹里，尖一頭冒了出來，火紅的刀尖刺在樹上發出呲呲的聲響，尾端還在不甘的發出嗡嗡聲。

這麼遠的距離，數斤重的刀甩出二三十米的距離，沒有任何刀鋒的刀胚竟能穿透近一尺厚的樹體，這還是人力嗎？

那青年漢子和老頭正努力地思考著這個問題，繼而有些畏懼地看向趙凌。

「現在由不得你了。」趙凌還是那平常的語氣，可落在師徒兩人耳里卻讓他們通體生寒。

「問你幾個問題，不然……我死都不會……都不會給你打的。」

「恩，你問吧。」

那老頭聽到趙凌肯定的回答，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密汗，開口問道：「仇人？」

「恩，仇人。」

「什麼仇？」

「殺妻之仇。」

那老頭哦了一聲，繼續問道：「華夏人？」

「不，外國人。」

老頭聽到這心裡有些鬆動了，但是帶著好奇繼續問道：

「兇手知道嗎？」

趙凌聽到這，搖了搖頭：「不知道。」

「不知道你還……」

趙凌打斷了老頭的話，極速地說道：「我會知道的。」

「這是你要很多刀的理由？」

「對。」

「你要殺很多人？」

「對，所以我要最好的刀。」

老頭兒深深地嘆了數口氣，說道：「二十天後你過來拿吧。」

「能不能再快點。」

「半個月？」

「還能不能再快點。」

「不能再快了，再快就不是好刀了。」

「那好，我半個月這個時候來拿。」

「對了，再給我打套鋼甲，就像衣服那樣。」

趙凌說完這句話，就輕飄飄地走了，就像沒有重量一樣，確實他更瘦了。

過了許久，看呆了的青年漢子才反應了過來，說道：「師傅你們這是在演電影呢。」

「樁子啊！我以為再也沒有這樣的機會了，結果在土埋了半邊脖子的時候來了。接下來你要用心看，用心學，我們這門子手藝傳下去就靠你了咯……」

「師傅可這半個月時間太短了吧。」

「士為知己者死啊！」老頭子長長地嘆了句。

青年漢子不明白自己師傅為什麼蹦出這句話來，摸了摸頭表示不明白。

不過他接下來就有些明白了，他發現自己的師傅如同吃了興奮劑一樣，精神煥發，好像年輕了數十歲一樣。

從融鐵到倒胚，一捶捶的捶打，甚至淬火這麼簡單的程序都不讓自己插手。而他只是按照古法，打制一套鎖子甲。

第一把刀用了快兩天的時間，這還是李老頭幾乎不眠不休的完成的，只到了實在撐不了才去吃飯，小睡一會。

李老頭滿意地看著自己的作品，這把刀是開了鋒的，用拇指輕輕一試，手上便滲出了鮮血。

「師傅那刀鞘？」

李老頭擺了擺手道：「隨便用竹子做一個就成了。」

「可這麼好的刀。」

「他不需要刀鞘的。」

趙凌是不需要裝飾的，刀能出鞘就足夠了。

在最後的數天，樁子看著自己師傅搖搖晃晃越發枯瘦的身體，眼淚止不住地流下。李老頭終究沒有完成最後一把刀，身體倒栽在地上，他油盡燈枯了。

樁子扶著李老頭的時候，他還指著爐上的刀胚才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樁子邊看著自己的師傅，抹著淚終於完成了自己從未完成過的好作品，心裡想著：師傅你後繼有人了！

約定日期，趙凌果然來了，把鎖子甲穿在身上。鎖子甲很輕，穿著很舒服，他很滿意。再把刀像孔雀開屏一樣全牢牢地綁在背後，趙凌就要走了。

臨走的時候趙凌很意外李老頭怎麼不在。樁子看著就要走的趙凌眼裡散發著怒火，他想大罵趙凌。

他不明白自己師傅怎麼會為了一個陌生人鑄刀而犧牲了最寶貴的生命。趙凌回過頭看了看，樁子那股火立馬被壓下去。趙凌轉過了頭，樁子才大吼道：「不要埋沒了我師傅的刀！」

趙凌又回了頭望了一眼，若有所思地轉過頭走了。

現在他正站在海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海，深吸了口氣。竟在太平洋游泳過去！趙凌身上帶著十把刀，是無法搭乘交通工具過去的。

太平洋很寬，很寬，寬到趙凌花了三天時間。一萬公里，也擋不了趙凌心裡的那股殺意，反而因為距離越積越濃。

而且隨著趙凌的瘋狂，他本來身體原子運動速度因為瘋狂，體內某種禁錮似乎脫開，體能又憑空加了一倍！身體的運行速度已經近400碼！比他的極限速度還要快了一倍！這已經超過高鐵的速度了！

在趙凌踏上大陸的時候，他身上的那股氣勢達到了巔峰。

趙凌沒有時間去查探，直接在街上問了一人：「最近的酒吧在哪？」

酒吧是最藏污納垢的地方，在這尋找信息最為容易了。

他順利的看到兩個身上有黑幫紋身的人，正在那裡瘋狂扭動著軀體。

趙凌上去直接抓住其中一人的脖子，喝問道：「你們誰是黑手黨的（當然是英語了）？」

那人被一個瘦小華夏男子抓著，十分生氣，雖然這人背著十把刀，看起來極為怪異。

那人叫道：「操，我就是。」

趙凌說了聲好，便將那男人放下了。又抓著另一個男人，問道：「你是不是？」

「不是……」那人感覺到趙凌手裡傳來的巨力，顫顫巍巍的開口了。

「好，你可以死了。」趙凌飛快地拔起刀，眾人只看到白色的刀光一閃而過。趙凌就收回了那刀，指著那個說是黑手黨的男子道：「帶我去你們總部，去或者死！」

另一個說不是的男子疑惑地看著驚恐的人群，低著頭下去，先看到的是趙凌手裡的那把刀。

刀光亮如雪，寒光四溢，真是把好刀！接著他看到自己的下身驚恐地叫出聲來，他的下半身子竟開始冒血，過了不久才感覺下身傳來一陣劇痛。身子分離倒了下去。

鮮血噴射而出，染紅了趙凌纏在手腕的青絲。

刀光如雪，青絲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