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執念

陶然默默的向前走去，來到小短腿的前方。緊接著，陶然就凌亂了。因為他看到小短腿的臉上居然掛著十分得意的笑容，腮幫子都快咧到耳根子去了。

「……這奇葩真是叫人無語啊，這種時候，竟然還能露出如此蕩漾的笑容。」陶然心中長嘆一聲。不是該產生心魔的嗎？看他那樣子，哪裡像是產生心魔，分明是做了春·夢才是！這話怎麼說來著？非常之人，不能以非常之理度之啊。不對，不是人，是汪。

卻說小短腿見到了什麼才如此興奮呢？不得不說的是，這貨的確是個超級奇葩。換做其他人來渡這虛火劫，遇到的必然是平生所造的業障，可小短腿卻是春風得意，竟是遇到了他這輩子最出風頭的事。

當時一陣同樣是一陣恍惚之後，小短腿不知不覺之中便被拉入了幻境中去，絲毫沒有察覺出異樣來。進入幻境之後，小短腿便見到了他生平最大的對手——大腦袋。

按照常理來說，仇人見面，應當分外眼紅才是。但此時，小短腿驚訝的發現，以往見了他便要和他大戰的大腦袋，不僅沒有惡語相向，也沒有和他大打出手，反而一臉崇拜和羨慕的看著他。那副花痴模樣，小短腿甚至懷疑是不是最近自己又帥了，連大腦袋也被他給迷的七葷八素的了。

「喂，你最近腦袋進水了？」小短腿推了推大腦袋一下，試探著問道。「沒有啊，小的只是太崇拜大人您了，才多看了兩眼嘛。」大腦袋一臉崇敬的說道。

小短腿瞪大了雙眼，像是見了鬼似的一連後退數步。這還是平日里那個見了誰都自稱「本王」的大腦袋喵嗎？這是什麼詭異的事件！

「你是誰？」小短腿立馬戒備的問道。「大人您不認得小的了？小的是大腦袋啊？是您最忠實的崇拜者啊？嗚嗚嗚，您怎麼可以忘了小的！」大腦袋哀怨的看著小短腿責怪道。

「卧槽，你沒病吧？得失心瘋了？沒事幹嘛這麼嚇唬本寶寶？你想幹什麼直說就是，實在不行，真刀真槍的咱倆干一場，少來這些陰損的！」小短腿立馬擺好了架勢，準備迎戰。在他看來，大腦袋這番行為，必然有其陰謀。

「大人您真會開玩笑，之前的確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大人您。可是大人您胸襟寬廣，何必跟小的計較呢？如今族長都親自出手為您塑星了，您前途不可限量啊，小的還指望您能多多提攜呢，哪裡還敢和您動手啊？」大腦袋諂媚道。

「啥？」小短腿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鴨蛋，十分吃驚的問道。若是再下來一下，恐怕下巴都要脫臼了。難怪，難怪，難怪！本寶寶說今天這大腦袋怎麼如此不對勁呢，原來是族長已經提本寶寶塑星了？哇哈哈哈！本寶寶終於等到今天了，大腦袋以後你就給本寶寶**趾頭吧，哈哈哈哈哈。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你早說嘛，小夥子真是不上道。」小短腿挺了挺腰，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說道，「你這樣子是不行滴，來來來，作為前輩本寶寶有義務提點提點你。」

「是，是，大人您說。」大腦袋十分配合的點頭哈腰道。如此一來，更加讓小短腿飄飄然了，完全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好吧！

「作為一個有眼力的下屬，首先呢要學會揣摩上面的意思。你看啊，只有把上面的意思揣摩清楚了，你才能見機行事，投其所好不是？不然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你這輩子不就完蛋了嗎？能保住小命就不錯了，更遑論往上爬了。所以啊，這見風使舵的眼力必須要有。」小短腿語重心長的教育道。

「對，對，大人您說的太有道理了。簡直就是至理名言啊，讓小的頓時茅塞頓開。難怪族長這麼信任寵愛大人你，大人絕對值這個價啊。」大腦袋恍然大悟道。

「嗯，不錯，不錯。你很開竅嘛，這就領會到了本寶寶的意思了。小夥子，你很有前途。」小短腿拍了拍大腦袋，十分讚賞的說道。

小短腿又邁開步子，來回踱了幾步。看似深沉的在思考，其實是心中暗爽。這樣的日子，簡直就是神仙都羨慕的日子啊，他都已經沉醉其中難以割捨了。那種被人捧著的感覺，那種飄在天上的舒爽感覺，真是叫他欲罷不能！

小短腿心情愉悅的哼起了小曲，面上掛著怎麼都掩不住的笑容。一旁的大腦袋則是恭敬的立在遠處，目光隨著小短腿的步子移動，簡直不能再腦殘粉了。

忽然，小短腿像是想起了什麼，對著大腦袋問道：「對了，本寶寶怎麼一直都沒看見少主啊。如今族長幫本寶寶塑星，如此大的喜事，以本寶寶和少主的交情，沒道理不來看本寶寶啊？」這真是奇怪了，怎麼回來后就沒見過少主了呢？

「啊？少主？小的沒見過什麼少主啊？大人以您如今的身份，誰還敢做您的少主啊？」大腦袋一陣疑惑，連忙拍小短腿的馬屁道。

不料，這一回卻是拍到了馬腿上了。小短腿的面色頓時黑了下來，隨即神志也清醒了過來，陰沉的說道：「好你個混賬東西，竟敢耍本寶寶。」小短腿話音剛落，便飛起身子，一腳踹了過去。

大腦袋見狀，面色一變，身形立即奔潰，化作虛無消散。小短腿一腳踹空，身形落地，警惕的看著四周。「到底是什麼人裝神弄鬼，給本寶寶滾出來！」小短腿大喝道。天魂境的修為爆發而出，掃向四方。

然而四周空蕩蕩的並沒有任何人，小短腿的攻擊也沒有遭到任何反擊。「該死的！竟敢如此捉弄本寶寶，險些害本寶寶一世英名便這麼毀了。要是讓本寶寶知道是誰如此卑鄙無恥，本寶寶絕不饒你！」小短腿惱羞成怒道。

「別找了，沒有用的。我是你的執念所生，你在，我便在。」一個聲音忽然傳來。小短腿一驚，嚇得跳了起來，一驚一乍的問道：「是誰？誰這麼不要臉，躲在暗處嚇人？」

「你笨啊！」忽然一聲大吼從後面傳來。小短腿只覺屁股一涼，好似被一股陰風吹了一下。不自主的向前一個趔趄，險些撲到在地。

「找死！」小短腿大怒，回身就是一道強勁的力量打了出去。結果又是撲了個空，什麼也沒有攻擊道。「氣死本寶寶了！」小短腿咬牙切齒道。

「我已經告訴你了，我是由你的執念而生，你在，我便在。你還要找什麼？」那個聲音再次傳來，語氣中帶著些許不屑。似乎就沒見過這麼笨的，都說的這麼明白了，居然還不懂。

「本寶寶的執念？」小短腿皺眉，隨即明白過來，可不是么？他一直就想壓大腦袋一頭，讓他臣服於自己。剛才的那一幕幕不就是實現了他的執念嗎？怪不得大腦袋會如此反常，不僅不和他作對，反而對他卑躬屈膝的，甚至已經到了沒有原則的程度。

若非是最後那句問話，他還未必能識破這個騙局。怪只怪對方做過了頭，一味的對他迎合拍馬，卻忽略了陶然的關鍵性。

「本寶寶不管你是什麼生的，現在本寶寶沒空和你耍了，快讓本寶寶離開。」小短腿不悅的說道。既然他的攻擊對對方無效，那麼他也不會繼續浪費力氣下去了。

「你當真捨得這般高高在上的感覺？你不想讓大腦袋繼續臣服你么？」那個聲音蠱惑道。「你當本寶寶是二傻子么？這些不過是虛無縹緲的幻境罷了，本寶寶想讓大腦袋臣服，自然會在回到木家之時憑自身實力做到。到時族長便會為本寶寶塑星，用得著你個下三濫的玩意來替本寶寶操心？」小短腿不屑道。

「假作真時真亦假，無為有處有還無。只要你心裡舒爽了不就行了？何必計較這麼多呢？」那個聲音不在意的繼續慫恿道。

「哼，所以這才是你的失敗之處。本寶寶的任務是保護少主，若是少主出了意外，即便族長不計較，本寶寶也沒臉活下去。少主不僅對族長重要，對本寶寶同樣重要。同樣的，本寶寶相信在少主心中本寶寶一樣很重要。可你卻一味的拍本寶寶馬屁，實在做的過了些。族長不可能不顧少主，少主也不會無故不來看本寶寶。你卻說沒見過，真是愚蠢之極。」小短腿嗤之以鼻的說道。

「你竟寧可放棄這裡的無上尊榮，也要去保護別人？」那個聲音詫異道。「哼，魔物終究只是魔物，如何懂何為感情？本寶寶的確執著這些，但卻不會為了這些放棄更重要的。你給本寶寶滾，本寶寶不想再見到你！」小短腿果斷的說道。

果然，見小短腿無法再被蠱惑，四周的空間自動扭曲變換起來。下一刻，小短腿便恢復了神志，清醒過來。一睜眼，正好看到陶然面色古怪的盯著他看。

「少主？你幹嘛這麼看著本寶寶啊？」小短腿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肥臉。在幻境中，大腦袋痴迷的看著本寶寶也就罷了。怎的回到現實中，少主又這麼看著本寶寶了？難道真的是本寶寶又變帥了？還是進了另一重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