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絕地反擊

「高堂明鏡悲白髮」文馨反覆念著楊子晨的上聯。

楊子晨則在旁邊恭敬耐心地等待，一副謙虛的模樣。

楊子晨是以請教下聯來求見文馨的，他當然不會蠢到念些春秋之前的詩文，更不會找些無關疼癢的詩文。

文馨秀眉微蹙，沉吟一會，櫻桃小嘴輕啟道：「『閨里梳妝笑紅顏』這句怎麼樣？」

「好一句工整的下聯。」楊子晨拍案叫絕，其實的確也不錯，並且在瞬間的時間就對了出來，文馨可謂文思敏捷。

楊子晨繼續道：「剛才文馨小姐在思索的時候，我也想了一句下聯，屬於流水對的，不知道怎麼樣，還請多多指教。」

文馨淡淡道：「你念出來吧。」語氣有點冷傲。

「朝如青絲暮如雪。」楊子晨悠悠念出，以最瀟洒的姿態，最寫意的口氣。

文馨嬌軀微震，秀眸第一次放出異彩，怔怔地看著楊子晨，好像是第一次看到他。

楊子晨看見初戰告捷，於是再接再厲，道：「中庭地白樹棲鴉，冷露無聲濕桂花。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此首詩也是他熟背的唐詩，而此時此刻念出，卻是非常應景，道出文府庭院里月色如水的景色，最後還隱隱約約道出自己對文馨的仰慕和思念之情，今晚是耐不住「思念」的寂寞，故意找借口來見她的。

文馨乃文武全能的女子，一聽之下，哪能不明白，嗔怒道：「不許無禮！」可是身心卻俱醉在他剛才念的詩文里。

「真情所至，如果文小姐不喜歡聽，我就不念了。」楊子晨假意要退出。

「你再作一首以『月』的詩文，如何？」文馨沒有敢楊子晨走，反而要留他繼續作詩。

「無酒不成詩啊！」楊子晨得寸進尺道。

「小桃。」文馨如水的美眸橫了他一眼，最終屈服道，「你去溫一壺小酒，來幾樣點心。」

沒一會，酒菜上來了，小桃悄然退出房間。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蘇軾之詞，楊子晨隨口念出，望月而誦，神情極為瀟洒。

文馨芳心如小鹿亂撞，眼中的楊子晨已經漸漸化作夢中的情人。論作詩，諸葛我哪是楊子晨的對手；論泡妞，諸葛我哪有楊子晨的經驗。

「此詩文似乎還有餘音，請繼續啊。」文馨痴痴望著楊子晨道。

楊子晨哪會傻到馬上繼續念出，他想掉足她的胃口，再慢慢……深入。

「我們先喝杯交杯酒，如何？」又是交杯酒，泡季菀夫人的時候用過的招數又搬出來用，但是楊子晨不用擔心什麼，因為季菀夫人肯定不會和文馨說起的。

「什麼是交杯酒？」文馨果然進入圈套，饒有興趣道。

於是楊子晨在教文馨如何喝交杯酒的時候，粗壯的手臂故意碰了碰文馨嫩白的玉手。文馨馬上垂下螓首，臉蛋微紅，可是心中卻泛起異常的刺激，既沉醉在新奇的喝酒方式中，又沉醉在羞人的快感中。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楊子晨邊念邊靠近文馨，輕輕抱她入懷。

過了一會，文馨才驀地醒過來，從楊子晨結實的胸膛掙脫出來，俏臉通紅道：「你要幹什麼？」

「作了那麼多詩，總要取點稿費吧！」楊子晨大笑一聲，踏步上去，還想擁抱她。

「淫賊！你找死。」文馨飛身拔出牆上佩劍，劍如長江大河般向楊子晨攻來，姿態優美，只是欠缺經驗和力道。

楊子晨機靈一動，且戰且退，轉眼把她引到書房的床邊。文馨見強攻不下，又急又氣，又力不從心，嬌喘連連。

全力劈出一劍，「當」的一聲，長劍竟然脫手而出。

楊子晨收劍入鞘，一步跨前，再次把她摟入懷裡，整個抱起，放在床上，俯首瞧著她俏麗清甜的臉龐。

文馨大驚，奮起餘力，可是卻被楊子晨越抱越緊。諸葛我也曾抱過她，但立即被推開了，像現在這樣確實破天荒第一遭。

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文馨心亂如麻，嬌嗔一聲，卻被楊子晨封上了嘴唇。

楊子晨知道適可而止，離開她的香唇，咬著她的耳朵輕聲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然後才放開她，瀟洒地往外走去。

文馨身子一軟，也不坐起來，反覆念著出自湯顯祖《牡丹亭》中的「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從此刻起，諸葛我的影子已經完全消失，包括對楊子晨的忿恨也已經完全消失，文馨的身體只有羞人的興奮和莫名的快感。

回到房間后的楊子晨一直迷惑不解，從始至終，婢女小桃除了送來酒菜，一直再未出現過。

是小桃的識趣，還是文種的吩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