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這一架我可以吹一輩子

坐在計程車上，我心裏非常的忐忑不安。張鵬是一個愛惹事的人，初中三年他得罪了不少我們學校的人，這次他被人堵了，我想是他得罪的人找他尋仇來了吧。

車子走到，學校所在那條巷子的路口便停了下來。我付過錢，下車趕緊給張鵬打了一個電話。

張鵬很快接起了電話，電話那邊很吵，似乎兩邊的人在互相對罵。我就問張鵬說，到底什麼情況。

張鵬先是罵了對方几句，然後對我說，人他都不認識，可能是他以前惹的人吧。不知道怎麼回事，今天突然就在學校門口堵住他了。

看來和我猜的差不多，我弄清楚情況之後，就掛了電話，朝着學校門口走去。

此時天色已晚，路上的行人不多。我快走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就看到校門口道路兩邊各站着一伙人，在那對罵。

我看清哪邊是自己人那邊對面的人以後，便朝着人比較少的張鵬那邊走去。

張鵬身邊站着三個人，都是初中和我們玩的好的。而對面則站着明顯比我們要高要壯的幾個高中生，人數有七個。

張鵬見我來了，先是和我打了一招呼，然後說：「文濤今天有事沒能來，咱人比較少，一會打起來了，你看情況不對，趕緊跑就行，別出什麼岔子了。」

這初中三年我也沒打過什麼架，這第一回打架，看到對面都是比我們大一兩歲的高中生，心裏難免會有一些害怕。但是礙於面子，我還是沖張鵬笑了笑，說：「要跑一起跑，別整的我多不夠意思似得。」

張鵬「哈哈！」笑了兩聲，然後重重地拍了一下我肩膀。

「這才像個爺們嘛，以後別和一個娘們似得，就會把自己關在家裏哭哭唧唧。」

我明白張鵬這話的意思，沖他點了點頭，我就將目光移向了站在我們對面的那一夥高中生身上。

那一伙人非常嘚瑟，似乎非常看不起我們這些剛剛畢業的初中生。其中還有一個留着西瓜頭，胖胖的青年一直在罵着我們。

張鵬眼中閃過一絲寒光，然後看了一眼站在我們身邊的一個小個子。

小個子的名字叫做李清楓，他也看着張鵬會意的點了點頭，然後緩緩將背上的背包取了下來。

「我先去和他們談談，你們在這等會。」張鵬說完，便邁步朝着馬路對面的那會人走了過去。

由於站的比較遠，所以我也能聽清他們到底說了些什麼。但是從那幾個高中生蠻橫的表情和不停拿手戳著張鵬的動作來看，他們應該指定要打張鵬一頓了。

果不其然，對面和張鵬談了沒幾句。然後其中的一個個頭很高的人，突然一腳就踹在了張鵬的肚子上。

張鵬頓時就被踹了一個趔趄，然後那伙人蜂擁而上，幾腳就把張鵬踹倒在了地上。

我們都被這突如其來的情況給嚇懵了，當我反應過來的時候，張鵬已經被那伙人圍在地上踩了好多腳了。我看了一眼身旁還在發愣的眾人，然後吼了一句：「楞什麼呢？上啊！」

說完，便帶頭朝對面沖了過去。

我打架容易上頭，當時那場架的過程我已經記得不大清楚了。只記得，我衝過去一記大腳就踹在了最外圍那人的背上，然後跟在我身後的三人也猛地就沖了過來。

混戰隨即爆發。北方人打架有一個特點，那就是在打架的時候，嘴中總要罵着些什麼，可能是想增強自己的氣勢吧。

嘴裏不停地問候着對方的親人，我對準對方一個個子不高的青年，就是一頓王八拳。可能是我氣勢比較勇猛吧，那人竟被我打的連連後退。

我也沒去追擊，打跑一個之後，就將目標對準了其他人。那會的我已經打紅了眼，也不顧自己內心的害怕了。兩隻拳頭不停的往他們的腦袋上招呼著。

打了一會，我發現有點不對勁。怎麼我面前只剩對面的人了，我的隊友呢？

就在這時，我的身後發出一聲巨吼。我轉過身，發現張鵬和其他幾個人正圍着一個身穿白襯衫的青年猛踹著。

我心裏頓時有一萬條草泥馬奔過，敢情我一個人打其他六個，你們在這圍毆一個啊？

被圍毆的那人非常慘，撅著屁股趴在地上任由張鵬他們踩着，白色的襯衫上滿是腳印。我也不管面前的那六個人了，正好那人的屁股就對着我。我一記大腳丫子就給他屁股蛋上踹了一個黑乎乎的腳印。

「我草你媽！」就在這時，一聲巨吼從我背後傳出，接着我就感覺，我背後好像被什麼東西給砍了一下。

當時也打紅了眼，我也沒去想是什麼東西砍了我。瞪着血紅的眼轉過身，我對準身後的那人就是一腳。

但是我的腳還沒有踹出，我整個人就愣在了原地。看到那人手中的東西，我的額頭不禁冒出了冷汗。

在燈光的照耀下，那個銀白色東西透漏着絲絲寒光。他手中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一把明晃晃的砍刀。

這是我第一次見打架用砍刀的，我感覺我的背後一陣陣發涼。我不敢去摸，因為我怕我會摸到一手殷紅色的鮮血。

「狂啊！你咋不狂了？」那人叫囂著，然後提着砍刀就又要往我身上招呼。

當時的我，感覺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樣，一動也不敢動，完全沒有了先前那番勇猛的氣勢。

「清楓！」我身後的張鵬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我的身旁，他叫了一聲后，我們身後的清楓便一邊猛地超對方衝去，一邊用手從他的書包內掏着什麼。

「嘿！那邊的人幹嘛呢？」幾乎與此同時，我們的身後傳來了大片的腳步聲，緊接着幾個龐大的身軀便沖了過來，先是攔住了我和張鵬，然後其中一人用厚重的大手一把拽住了清楓的衣服。

清楓被拽了一個趔趄，然後書包內的東西便順勢飛了出去。站在原地，我能夠清楚的看到，那是一把足足有二十公分長的水果刀。

攔住我們的人是學校的留守的保安，看着地上那把明晃晃的刀子，我頓時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還好保安大爺們及時攔住了清楓，那時所有的人都打紅了眼。如果沒有攔住清楓，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保安來了，我們這架也沒法再打下去了。對面的人見情況不妙，撒丫子就跑了。而我們幾個則被扣留在了原地。

我們想走，但是保安大爺們缺攔住了我們。張鵬被打了一頓，心裏本來就憋屈，指著拽着他的一個大爺，他大聲地罵道：「你瞎了眼了，他們來打咱們學校的你們不攔，你們攔着我們幹什麼？」

大爺當時的一番話，讓現在的我想起來，心裏還是暖暖的。

當時大爺是這樣說的，你們都畢業了吧？雖然以後你們可能很少再回到這裏。但是只要你們有一天在這裏，我就絕對不會允許我的學生受到一丁點傷害。別的學校的我管不了，但是我至少能管的了你們。

挑事者本來就不是我們，後來我們很快就被放走了。

張鵬被打得比較厲害，他是被他的爸媽接走的，而我們則各自回了各自的家。

坐在回家的計程車上，我這才有時間檢查了一下自己背上的傷口。用手摸了摸，我發現只流了一丁點的血，並不像我想像中的那樣。那人砍我用的刀，應該沒有開刃。一刀砍下去，就和鈍器砸了我一下差不多，雖然很疼，但是只破了一層皮，並無大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