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沉塘
「大家快點過來看看呀，這就是那個小賤人，我這張臉就是他打的，咱們村子里最講規矩了，長嫂如母，可現在這個小賤人竟然敢打我武力，不孝族長，咱們現在就把他拖去沉塘。」
「對，我大嫂剛剛說的全部都是真的，我是親眼所見那個小賤人目無尊長，將大嫂的這張臉打成了這個樣子，族長，這件事情你可不能不管！」
孫氏頂著一張豬頭，臉慘不忍睹，看不出原來的面貌。
她坐在地上像是一個潑婦，又哭又喊。
吳氏站在一旁幫忙附和。
兩人一唱一和，族長站在一旁，面色鐵青。
他臉色陰沉冷冷的看向陳溪，「這件事情到底怎麼回事？」
陳溪向前走了兩步，身上的肉不斷顫抖。
「族長！」
剛說了兩個字，眼淚就像是噴泉一樣流了出來。
陳溪拿著已經洗的發白的袖子擦拭淚水，「族長大人，請您為我們做主，我們家當家的是個什麼樣的人，大家心知肚明，在原來那個家裡吃不飽穿不暖！」
「無論是冬天還是夏天，都要夏天幹活，還要上山打獵，是家裡乾的最多，吃的最少的，即便如此，也沒有得到半分親情，反而在娶媳婦是花錢買了我這個……」
自黑的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陳溪停頓片刻，哭得更加傷心，「都說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大家都是一家人，可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分家的時候凈身出戶，現在卻又來欺負我們兩個！這難道是不讓我們活了嗎？」
陳溪哭的肝腸寸斷，兩眼通紅。
看著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恐怕嫦娥也沒有比他冤。
三個女人一台戲。
孫氏聽到陳溪說的話，當然也不服輸。
她直接說出了楊庭寒私生子的身份，並且當眾質問所有人誰能做到一視同仁。
當然不能！
大家都是村子里土生土長的人。
對於私生子，厭惡至極。
同時對於楊庭寒的遭遇雖然同情，但也認為理所應當。
陳溪看到那一張張看熱鬧的，將視線落在了族長身上，「族長，殺人不過頭點地，現在我們已經分家了，難道一輩子都要被他們壓制過不了好日子嗎？」
她說話時用手指著破舊的房子，「這就是我們分家得到的財產，好不容易在山上弄了點吃的，大嫂卻來搶，今天也是如此，他們跟在我們身後想要搶吃的，最後惹怒了野豬！」
「你這個小賤人放屁，野豬才不是我們惹的！」孫氏聽著大怒，說話時因為太過激動，牽扯到臉上的傷口，倒吸一口氣。
陳溪看到偷笑，同時見縫插針，「族長，您就不好奇，我今天為什麼會打大嫂，還不是因為他侮辱我去世的婆婆，身為兒媳婦，若是聽到有人辱罵婆婆還不動手，那就是真的不孝了！」
「你，胡說八道，滿嘴噴糞……」
「大嫂，難道你沒有罵我當家的是賤種嗎，那按照你的說法是不是公公和婆婆也是賤種，那麼我作為兒媳婦為公公婆婆報仇，有什麼不可以的！」
「……」
陳溪伶牙俐齒，說完之後，眾人陷入沉思。
覺得沒什麼道理，但聽著又覺得有那麼幾分道理。
孫氏，「……」
他抬頭對上族長那冷凝的臉色，心中一驚。
「族長，你千萬不要聽這個小賤人胡說八道，他分明就是不尊重我，這個嫂子才會動手……」
「嫂子，您說這話可就冤枉我了，我可以一直把您當做母親來敬重，若不是因為你辱罵婆婆，我是萬萬不敢動手的！」
陳溪說話時一臉心驚膽戰的樣子縮了縮脖子。
她那雙眼睛甚至不敢對視孫氏。
這是大家才想起曾經的陳溪是個多麼懦弱的。
即便現在的陳溪能言善辯，但自從嫁過來后，瘦細胞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
陳溪現在站在那裡瑟瑟發抖，勾起了村裡面其他人的記憶。
「你這個賤人竟然在這裡演戲……」孫氏嘴上占不著便宜，一怒之下便衝過去揚起手臂。
賤人！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陳溪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不過就在那巴掌即將落下時，虛弱的身子，站不住向前撲了過去。
「啊！」
一聲尖叫劃破燥熱的長空。
陳溪結結實實的躺在了孫氏身上。
而孫氏則與大地再一次親密接觸。
「天呀！孫氏這次恐怕要變成肉餅了！」
「誰說不是呢，每天在村子里耀武揚威，仗著自己家裡面有那麼一點點錢，就不把別人放在眼裡！」
「要我說活該，在家裡作威作福慣了，受不得半點委屈，現在都分家了，還上人家去打秋風，活該被修理！」
誰弱誰有理。
陳溪雖然剛剛穿越過來，但是已經明白了生存規則。
她剛剛聲淚俱下訴說了多年的委屈。
同時利用孫氏在村子里不好的名聲，徹底扭轉了局面。
哈哈……
感受到被壓在身體下的孫氏拚命掙扎，她心裡樂開了花。
族長看著快被壓的喘不過氣兒的孫氏，怒喊一聲，「你們這些人還看什麼？快點把人扶起來！」
再不扶起來，人都快沒氣兒了。
這是幾個女人才想起來一左一右拽著陳溪的胳膊，「快點起來吧，一會兒底下的被壓成餅了！」
「好，那就麻煩幾位大嫂了！」
陳溪順著胳膊上的勁兒，慢慢的站起來。
不過在最後關頭，她腳下一亮槍又再次跌倒，摔在了某人身上。
「啊！」
可憐的孫氏，就這樣被活活的壓暈了。
場面異常混亂，族長來不及處理其他的事情，命人將孫氏送到了縣城。
哼！
跟我斗，還嫩了點。
圍在院子里的人隨著族長走了出去。
陳溪看著空空的院子，胖胖的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高抬下巴。
她剛要轉身進屋，身後響起冰冷的聲音，「沒想到你還挺會演戲！」
「是嗎？」陳溪當然死不承認，「剛剛是真的委屈，是替你委屈，所以有感而發，你看眼淚現在還流個不停！」
「你確定這眼淚是因為傷心而不是……」楊庭寒上前一步，手指輕輕滑過陳溪眼角的淚水，「蒜傷眼睛，以後少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