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9 大戰前奏曲

299 大戰前奏曲

元旦,新年伊始,正式出任天河一把手的楚正哲接到了選派參加平定J國內戰的認命。

這是一個讓賀家父子感到極度不安的命令。因為,三天之後,賀聆風被要求去一個叫塞奇的地方。這個地方地處西經、赤道以北部,原是一個被世人忽略了的地方。但是,等賀聆風到達那個地方才知道,這裏早就已經成為沐繼偉的天下。

多年經營,只為這一天!

賀聆風最擔憂的事情果然發生了。

他一下飛機就被控制起來,方梓薰以及蘭氏兄弟在打鬥中被沐繼偉的人打倒。

沐繼偉的類神經元纖紋蟲科技鑽研到非常精妙的地步,他在世界各地搜尋身體體質合適的人,然後給他們種入腦幹吸附者、脊髓吸附者以及神經網絡控制吸附群。腦幹吸附者可以承載各種事先設定好的程序,在被實驗者身體條件適合的前提下,沐繼偉分別給他們裝載世界級拳王、泰拳王、空手道冠軍、柔道冠軍以及中國武術散打冠軍的經典攻擊招數程序。程序設計得非常精密,組合套路超出於人腦設定,多達上千種,而且每一種套路在實施時都能做到行雲流水不留痕迹,可謂完美無缺。

這樣的超級武士,方梓薰和蘭氏兄弟確實難以成為敵手。

城市中心有一座佔地廣闊的豪宅,那是沐繼偉給自己建造的安全堡壘。城市內部的街道、商鋪、民居,隨時隨地都可以轉變為他對外進攻的瞭望口和伏擊處。豪宅本身,那是一座以一個圓形建築為中心、兩側延生各有八層高樓的對等性建築。圓形建築上半段窗戶會按照事先設定好的時間不定時轉動,這樣內部房間雖然不動,但是因為外牆移動過,整個圓形建築的結構就會發生改變,所以刻意有效防止暗殺。

賀聆風就被囚禁在圓形房屋的一個密封式房間內。

房間里還有一個人,竟是沐世剛。

賀聆風記得,剛剛得到纖紋蟲的那會兒,他和賀天一起討論過:沐繼偉到底要用這種前無古人的東西做什麼?

現在,答案一目了然。

躺在床上的沐世剛在聽到門開動的聲音后,便自己坐起來。下床,走到自己面前後,沐世剛先是呆愣了片刻,接着,沐世剛便高高舉起自己的手。接下來,是一頓疾風暴雨般的掌摑。沐世剛一邊打賀聆風的耳光,一邊緊咬着牙齒。八十幾高齡的他,牙齒還很健康,用力咬起來,咯吱咯吱作響。

打完了,賀聆風臉頰紅腫,鼻子口齒全部留出血來。沐世剛先生的手也破了,只是,沐世剛先生居然沒有痛的感覺。

門外面,瘦高瘦高的沐繼偉走進來。質地上乘的長風衣很襯他那高瘦的個子,只是花邊領白襯衫的顏色讓他的臉在燈光下顯得特別蒼白。

賀聆風雙手雙腳都被銬著,臉上血呼淋落的慘狀,讓他那雙藍色的雙眸射出了歡喜的光。

「哦,」他對沐世剛說:「父親,請坐下來。」

沐世剛非常聽話。

沐繼偉也下,眉毛一樣,對賀聆風說:「賀聆風,你的記憶如果從剛生下來時就有的話,應該知道,你居然活到了近半百,我其實多麼仁慈。」說着,轉臉問沐世剛:「父親,你覺得呢?」

沐世剛茫然點頭:「是的。」

賀聆風紅腫的臉頰看不出血色的變化,唯有被銬在椅子上的手五指緊握。

三個人,六目相對。

許久,賀聆風終於問出了埋藏在心頭超過五十年的問題:「為什麼一定要這麼針對我?你和我,原本是兄弟……」話沒說完,便被沐繼偉厲聲打斷:「閉嘴!」

「我!」沐繼偉瞪起那雙一貫妖異的眼睛,「是王族的後裔,我的母親,是王室的公主,我本人,也是王室授勛的公爵。即便不是沐世剛的兒子,我和我的母親,命運都不會改變。而你,是低賤的平民,懷着惡毒的信仰,且無恥地介入他人的生活,最後心懷叵測生下來妄圖不勞而獲的野種!」

「就是因為我的母親不是貴族或者豪門,所以,無論我多麼努力,就永遠得在固化后的貧賤階層中嗎?」

「假如你一直都只憑自己的努力,我對你並不會如此。」沐繼偉吸了口氣,嘴角重新揚起微笑,「知道我的科學家聯盟里有多少出身尋常,但是如今已經在各行各業功成業就的人嗎?別的不說,光是塞奇島,沒有他們群策群力,也不會從一個閉塞的荒地,變成如今繁華的世外桃源。可恥的起源,導致了後來一切都蒙上了讓人嗤鼻的陰霾,但好在——一切很快就要過去。」

賀聆風聽到自己一直堅持的心弦斷裂的聲音,胸腔里充滿了悲愴,然語氣倒是也平靜下來。「沐繼偉,」他竟也笑了,「能你如此恨我,我看,並不僅僅是你說的那些吧,說到底,還是為了父親起意讓我做他的繼承人。和你的王室傳統不一樣,父親對血統的純正與否並不那麼在意。你也知道,他只是個亞美混血的商人。他不排斥我,相反,還喜歡我。你也不排斥他的財富,相反,你因為財富,而恨他!」

沐繼偉一拍桌子:「你不要胡說!」

四目相對,賀聆風並無懼色::「我沒有胡說。我是賀曉暉的孩子沒錯,但是,促使你最後一定要將我除掉的原因確實就是父親居然想取消你的繼承權,而將對公司資產的繼承權全部交給我的想法。你可以否認,但是,既然你不否認,便是承認。沐繼良和沐繼誠頭腦空空,你鄙視他們,所以根本不屑對付他們。我母親年輕漂亮,她憑自身實力一路過關斬將,不僅順利獲得全額獎留學文錫,還因為自己的能力被世坤公司錄取成為高級職員,和父親苟且,是她不對,但是她太優秀,所以你乾脆把她殺了。現在你也是因為相同的嫉妒之心,要殺了我!」

「我嫉妒?」

「對!就是嫉妒!」

沐繼偉仰天大笑。

賀聆風也冷笑連連。

好一會兒,沐繼偉才說:「如果,三言兩語就能打消我要除掉你的念頭,我建議你不要痴心妄想。」

「三言兩語當然不夠,但事實上,我們確實還是可以談談和解的事情,你的類神經元技術登峰造極不假,但是,你忘了你做過的那些事情了嗎?天鷗集團的隕落,鐵城監獄的事情,還有K國的SOUL——如果我把一些證據提交給聯合**,猜一猜,接下來塞奇島上會發生什麼事?」

沐繼偉的臉越發白了:「想要曲線救國?我怕你有心無力。」

「所以才預先將我手下最為得力的人被調派前往戰場?不過,」賀聆風不得不句句切向重點,「我只怕你智者千慮,終不免一失。」

「是嗎?」沐繼偉嘴上不屑,實際上好奇心被勾上來。他想要出去,身體轉了一圈,還是走回來,「你倒是說說,我還有什麼做得不到位的?你覺得你還能逃出去?或者,你的兒子賀天,還能變出魔術來,闖進我這塞奇島,把你救出去?我不怕多告訴你一句:我這個島隸屬於星聯,就是我即刻殺了你,也不會有任何人來找我麻煩。」

「費爾,你還記得嗎?」

沐繼偉的臉一緊。

「在你自負的一生中,無論如何也不能忘記的這個人,他,有東西留下了。」

「你說什麼?」

「你安插在他身邊的人,並沒有完美完成你交給他們的任務,費爾死的時候,還是個很清醒的人。」

沐繼偉眼睛瞪大了,天藍色的眸子,射出憤怒的火焰。

300

J國。

特派小組的情況不容樂觀。

楚正哲可謂身經百戰,想破腦袋都不明白怎麼回事:為什麼費盡心思,預設的計劃還是有被泄露的痕迹?設埋伏也好,搞突襲也好,總會撞在別人槍口上。白博明和韋德都犧牲了,這讓楚正哲又驚又恨之餘,難過不已!

白博明死在一台事先偽裝好的重機槍下,這台重機槍算準了他們過來的線路,剛好出現在迎面。白博明有所發現,攔住其他人,單獨他自個兒上前查看,結果,被當場射成血人。

韋德的死更是蹊蹺,原本是要突襲對方的控制室,窮盡心力,什麼都就緒,電腦按一下就可以。自己的程序突然變成了人家的程序,引爆的裝置成了**本身。電腦爆炸,韋德被炸死,離得很近的楚正哲因為有柱子擋了一下,人倒是沒多大事。被衝擊波波及到,七竅出血,耳朵失聰近二十四個小時。

兩天後,野外安全屋,恢復聽力的楚正哲從床上一躍而起。屋外,正是晴天麗日,但是,對於他來說,有這麼好的太陽,顯然不是什麼好事。

直覺催生敏感的第六感,讓他飛快將武器裝備好,然後閃到安全屋門後面。把門拉開一條縫,往外偵查片刻,旋即飛快穿出來。遠遠的,有輕微的「沙沙」。楚正哲飛快奔跑,投入不遠處密林。一大批J國軍人從林子裏貓腰走出來。看來是有人提供情報給他們。楚正哲將自己藏身於樹叢之中,一小隊武裝分子在他不遠處擦過。為首的做了個進攻的姿勢,然後,呈扇形包圍過去的軍人手中的機槍開始噴吐火舌。

只求打死,不要活捉!

楚正哲突然覺得非常氣憤,衝動得便要從坑洞裏躍出。身後傳來低沉的一聲,接着,一個硬物頂住他后腰……

安全屋的木板被整個打塌,持續不聽的火力,讓一隻老鼠都逃不過去。

J國的軍人停止攻擊,有人近前查看。

但他們要的人已經沒了。

楚正哲跟着前來找他的紫藍、秋楓舞在林子裏狂奔,兩個小時之後,奔到樹林的另一邊。身後軍犬的吠聲此起彼伏,前面是一輛哈弗,已經吸了快二十支煙的艾瑞克看到三個人出現,眼睛頓時一亮。

艾瑞克坐進駕駛室,摁滅香煙。紫藍、秋楓舞和楚正哲幾乎同時坐上來。

紫藍說:「開車!」

車子拐上道路,往前平治。

「這到底怎麼回事?你們怎麼會到這兒來呢?」

「我們都被基地除名了。」

「什麼?」楚正哲驚愣不已,看着紫藍,「聯合**的命令嗎?」用力一捶椅背,「我草!」

難怪J國**軍會來。

海灘上,關林和霍姆斯也在,據紫藍講:「都和我們一樣,被清除出特別行動組了。」

「聯合**瘋了嗎?」

「內部原因暫不公佈,我們也不知道到底怎麼回事。」

願擬可以搶到碼頭,乘上快艇然後離去。可是J國把海陸兩棲戰車和直升機都派出來,裝備精良,火力充沛,逼得他們不得不重新退回密林。軍犬的鼻子靈得很,他們很快被定位,繼而被包圍。

楚正哲終於嗅出味道:「看來,J國反動軍已經舉白旗了。」

仗着楚正哲和秋楓舞的光焰輪,他們殺出一條血道,接着一直往上跑。

最後,六個人在一個山洞裏燃起火堆,暫作休整。一場惡戰,讓裝備消耗不少。艾瑞克和霍姆斯都只剩兩個**,楚正哲的**也不多,關林將佩刀拿出來,準備明天拼白刃。紫藍和秋楓舞的情況也不容樂觀。六個人一邊吃乾糧休息恢復體力,紫藍這時才詳細解釋現狀。

「拉斐爾上將被召回國防部,接手的是瑞本中將,不,從瑞本接手聯合**軍隊管制權那一刻,大家就應該稱呼他瑞本上將,這個人,絕不是站在我們這邊的。因為他做最高指揮官第一件事,是徹查當年鐵城監獄的事情,而我是三名要犯被殺最直接的責任人。瑞恩和薩姆中校都被波及。你們,則都算是我帶出來的兵。」

一重重迷霧,遮擋住了前程。

而現在最需要解決的,還是怎麼離開綠椰島則是眼下必須解決的問題。

楚正哲站起來說:「搶海陸戰車。」把槍拿起來,裝上**——此時此刻,他身上的**只剩四個。輕裝上陣,背水一戰,倒也不錯。

紫藍將軟劍在腰間盤好,秋楓舞將光焰輪也收在固定位置。關林、艾瑞克和霍姆斯都做好戰鬥準備,六個人,接着夜色的掩護,偷偷摸回海灘。

這場偷襲無疑是成功的。因為海灘上的特種新兵有恃無恐,正等著J國軍隊帶軍犬過來,然後一起進山。楚正哲等六人膽子那麼大,竟然大模大樣地回馬一槍,絕對是他們沒想到的。外圍望風的人迅速被解決掉。楚正哲、關林、紫藍霍姆斯、秋楓舞艾瑞克,各佔一個方位,衝上海陸戰車。他們只需要一輛戰車,但是,四輛戰車上的人,他們不能留下一個活口。他們得保證自己離開綠椰島時,沒有人及時向聯合**報告。而這一點確實至關重要,因為,等懶散的J國人天亮時帶着軍犬來到海灘時,看到的只是剩餘的三輛戰車以及滿地死屍。

上午十點鐘,第四輛戰車才在北部灣被發現。而六個人早在凌晨三點,乘坐飛往亞洲的航班離開。

除了楚正哲之外,一直在東州坐鎮的賀天也攤上了事。

父親失聯不過一周時間,他所掌握幾家公司就開始出現巨大的危機。

首先便是世坤旗下重頭戲陽光能源在亞洲的投資,案子已經在做,同時公司也圈地在建,可是,總公司突然不注資了,已經談妥了的銀門市的大項目馬上被空置起來。

這時候,能解決問題的當然就是錢了。賀天手下還有恆遠鋼鐵、北辰貿易、通利地產,可以抽出大量的現金先緊澳門這一處項目做。但是,也就在這時,總公司又一大決策讓他如墜冰窖。

雖然恆遠鋼鐵城大部分股票在賀聆風父子手裏,但是總公司還是有撤資轉投其他產業的權利。賀聆風不在,董事會的決議賀天再怎麼不同意也阻止不了。別說出錢救陽光能源,便是恆遠自身,都面臨窘境。本年度單子簽了,產品也在生產。可是,後期的合作怎麼辦呢?時代在變遷,對產品的要求也越來越高,沒有改變就意味着要被淘汰。改變靠科研,科研,需要錢!

更要命的是,恆遠最大的客戶是同為東州企業的縱橫汽車公司,已經升任總經理的林飛和賀天可是夙敵。

恆遠居然資金周轉不靈,林飛手上那把達摩克斯利劍毫無疑義會懸在他腦門上。

即便這樣,楚正哲等到達東州后后,賀天還是第一時間到了機場。

在車上,林瀟逸告訴他們:「我們在南美的工廠,被封了。」

楚正哲屁股被戳中了似的,馬上跳起來:「媽的,還能再多點倒霉的事情嗎?」

紫藍還算冷靜,幽幽道:「應該是雷恩指揮官被查導致的。作戰部隊最近這段時間配置的幾種裝備,都來自於龍行系列。這個系列的武器擁有先進的設計理念、實戰效果也非常好,關鍵是,天河給的價格低。本來手續都是全的,每一條程序也都合法。但是,如果雷恩指揮官被扣上貪污的帽子,所有合法的程序大概都會變得不合法。」

「那這可就嚴重了。」回到大華夏區總部,仔細聽他們彙報之後,賀天不由得皺眉。

陸宛昔的電話來得好像催命符:「轉達軍區陸裕同司令的意見:即刻起,解除天河成為特種人員訓練基地的資格,楚正哲無故離開戰場,視為違規,軍紀處分,清除出軍隊。」

賀天不由得哀求:「一點轉彎的餘地都沒有嗎?」

「賀天,我迄今沒有將楚正哲當犯人抓起來,已經很給你面子。」頓了頓,陸宛昔口氣強硬道:「天河組織儘快解散,旗下人員要麼接受管制要麼合法從事其他職業。我再透露你一點,楚正哲現在被國際法庭通緝,聯合**正派人抓捕他以及特種基地逃逸的另外五個人。這六個人,前途何去何從,我也只能在最近這幾天裏多多祈禱,他們可以自謀多福。」

天河遣散員工花了兩天,第三天,林瀟逸、蔣昊辰、譚文新、慕雲白,以及郁賢豐、田碧霞、吳楠、劉北,一起聚集到大華夏區總部。

大華夏區是合法公司,可以收留他們給個保安的活兒干。

陸宛昔親自到世紀路來了一趟,巡查一圈,意味深長盯了賀天一眼,昂然去了。

賀天目送她,好久,才撓撓後腦勺,這時候的他,整個人都焦躁得要命,簡直馬上就快燒起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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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夜歸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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