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異地傳真情

002 異地傳真情

賀聆風將蘇茗悅送回學校。

進校門,離開賀聆風的視線,蘇茗悅這才掏出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

電話是打給方弘梅的。

一聽是她的聲音,方弘梅立刻「哇哇」叫了一通:「好啊,茗茗,你還記得我這個老朋友啊。怎麼,在夏國過得太開心,都記不得我啦?」

「怎麼會呢?」好久不聯絡,閨蜜當然得有很多知心話講,尤其是方弘梅,滔滔不絕問了好多,也說了好多,最後,蘇茗悅才找到機會提一嘴:「聆風來了。」

「啥?」方弘梅吃了一驚。

「聆風,賀聆風——他也來夏國了。」蘇茗悅等了好一會兒,不得方弘梅下文,忍不住道:「那個女的,就是我和你說的,長著一頭很漂亮栗色頭髮的那個,我離開瓊山之後,她有在你們面前出現過嗎?」

「呃,那個,」方弘梅支支吾吾,半天才說:「茗茗,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該怎麼對你說。你剛才說那個很漂亮、長一頭栗色頭髮的女的,她確實去學校了。」

「是和聆風談戀愛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那你知道什麼快點說啊。」方弘梅一直支支吾吾,讓蘇茗悅非常抓狂,「他們在文錫熱戀,吵架,分手,所以賀聆風才到夏國,看起來是找我,實際上是散心嗎?」

「你說的這些,我都不是當事人,我都不知道啊。」方弘梅叫着,「但是,我就告訴你我知道的吧,賀聆風他……他在離開文錫之前,就已經被文錫教育系統除名了。」

蘇茗悅愣住了,好半天才問:「原因呢?」

「就你走後沒兩天,你說的那個女的,突然來到我們學校。一腳踹翻保安,然後直闖進校長室。有看到的人說了,她先插了一把刀在校長的辦公桌上,嚇得校長臉都白了,整個人癱在椅子裏,之後,她才拿出一沓子照片,都是她和賀聆風的。」

「是在賀聆風家門口拍的吧。」

「不是。在一個很茂盛的向日葵地里,哇塞,據說都很勁爆刺激,那女的可不僅僅只是頭**亮、長得端正噢,身材哪哪兒都好得很……」

「你不要再說了!」蘇茗悅受不了刺激,差點把手機給扔了。好一會兒,她重新吧手機拿回耳旁邊,「猥褻少女,所以被除名了,賀聆風來夏國,為的是這件事,對嗎?」

方弘梅支吾著,半天才安慰道:「茗茗,你可千萬要想開點。」

進宿舍門之前,蘇茗悅摸了摸放在口袋裏一支錄音筆。這支錄音筆是賀聆風給她的。筆在如人在,然而,心情卻不似之前。

第二天,她去找賀聆風。

錄音筆里錄下了一些重要的訊息。

一個尖細的聲音:「睡著了嗎?」

一個偏沉些的聲音:「睡了,應該睡了。」

還有個冷冷的包含恨意的聲音:「再放一次,保管她不死也會瘋了!」

接着,恐怖的鬼叫便響起來:「噢——」迴環縈繞,蘇茗悅嚇得一把抓住賀聆風手腕。

賀聆風把她摟在懷裏:「這下你全明白了吧。」

蘇茗悅氣得要命:「我要找她們三個算賬去!」

這件事情的結局,導致那個冷冷的恨不得她瘋的那個叫「唐怡」的女孩被直接開除。而幫凶尖細嗓胡麗文以及賈倩倩被遷至西晒樓。

但蘇茗悅心裏頭最大的疙瘩還沒解。

在一個氣溫非常舒適的傍晚,賀聆風牽着她的手漫步河邊。經過玉鯉橋,水裏面種著一片荷花,晚風一吹,荷香飄渺,清爽宜人。賀聆風笑着說去年這時候,紫藍和風白為了嚇楚鐵龍,也去荷塘里躲着裝水鬼的事。說到那兩個人因為被水草纏住而誤以為真的被水鬼纏上,不得不嚇得哇哇大叫向楚鐵龍求救,賀聆風忍俊不禁:「這就是裝神弄鬼的下場。」

蘇茗悅勉強擠出個笑容。

賀聆風不由停下來:「怎麼啦,事情過去了,卻還是很難釋懷嗎?」

蘇茗悅遲疑不決,最後還是挑破了:「說說你和那個女孩的事吧。那天我去找你,她也去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賀聆風張了張口,沒接下去。

蘇茗悅於是急了:「有什麼不堪入耳的,就現在,你親口全部說給我聽。你們那什麼了?皇家學院都能給你寄邀請函,最後卻連上大學的資格都被弄丟,你和她到底鬧到哪個地步,我統統要聽!」

可等了好久,賀聆風也沒說,蘇茗悅眼睛不由濕了,咬咬牙,掉頭便走。

賀聆風慌忙拉住:「茗茗。」

「你鬆手!」

「不是我不想和你說,」賀聆風終究把她拉回來,「我只是不知道該從哪裏說起。」

「你有沒有和她去向日葵地?」

「嗯。」賀聆風剛點頭,又急忙解釋,「她拉我去的,我身不由己。」蘇茗悅冷笑,他重重嘆口氣,「我說得是真的,姚婧從小練武,她的力氣確實比我大。」

「噢,武俠小說都出來了。」蘇茗悅越發不相信。

「向日葵地裏面都是她強迫我,衣服是她自己撕的,連照片都是她的人在隱秘的角落拍。」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這樣的鬼話?」

「要不然呢?」賀聆風神色坦然,「又不是監控拍下來的畫面,怎麼每張照片都和拍電影一樣清晰無比?不是嘴巴的特寫,就是四肢的特寫,很顯然姚婧做這些事情之前都已經做好了準備。」

這話聽着倒是有道理……

可蘇茗悅還是疑惑:「那她也是為了逼你就範吧?」

「不!」賀聆風搖頭,「她的目的會是怎樣都不重要,她的出現就是為了逼我退出文錫教育系統,這才是最重要的。」

蘇茗悅懵住了。

賀聆風牽起她的手:「有些事,我不和你講並不是為了想要騙你。那都太久了,牽涉的人很多,說也說不清,其實也不必再說。」

「這又是為什麼呢?」

「我決定離開文錫那一刻起,就已經決定從此不再回去。那裏並不是一個歡迎我的地方,我也不想強制留着。」

蘇茗悅朦朧如夢的眼睛透出迷茫。

賀聆風親親她:「以後,我就是夏國的人了。我會爭取永遠留在這裏。」

「那我呢?」

「你當然也爭取留下啊。」

蘇茗悅疑竇未曾全部消解,但忿恨不知不覺沒了。她和賀聆風卿卿我我,全身心享受起少男少女戀愛的時光,直到需要踏着星光回去,她才想起來問:「被文錫教育系統除名的事情,會不會影響你的未來?在這兒,真能申請到大學嗎?」

「事在人為吧。」賀聆風駐足,面朝著她,「如果申請不到,我就像鐵龍他們一樣打工去。說到這兒,他笑起來:「茗茗,要是以後你成了著名的舞蹈家,說不定,我真配不上你呢。」

蘇茗悅一聽,忙大聲打斷:「那我就不跳舞了。本來就想和你步調統一,我才來這裏,假如,你真的不去上學,那我,也退學,去打工……」還沒說完,賀聆風低頭吻住她。

而事實上,賀聆風對申請大學這件事早有了自己的想法:「這裏有兩所重點大學,分別是同川大學和東州大學,我已經把我的入學申請分別遞交了一份,如果他們能看中,都有能力幫我重新建立學籍。」

可現實中的溫柔很少,暴擊卻多得是。

賀聆風所說的兩所大學,前者收到他的檔案,很乾脆便拒絕了他的申請。東州大學也表示得參考文錫國內對他的評價,不予錄取。

賀聆風十分沮喪,卻不氣餒。他打聽到東州大學招辦主任趙庭威是個剛被提拔上來的年輕人,賀聆風在查詢他的資料時發現,這個趙庭威曾經也是個很有個性的人,在校受過處分,原因是考試的時候批判期末試卷過於刻板無趣,使那個考場的同學紀律混亂。但是其人天資很高,一路考來成績太好,才讓處分云云形同虛設。

所以,在東州定居下來后,在楚鐵龍和風白的幫助下,他摸熟了趙庭威的生活線路,知道趙庭威每天早上七點,必定到東大附近一個叫「七希」的早餐店吃早餐,周一包子稀飯,周二豆漿油條,周三蛋炒飯,周四餛飩麵,周五繼續包子稀飯,周而復始!

於是,在一個周二,賀聆風便假裝和趙庭威在七希偶遇。硬是和趙庭威湊在一起,吃完了豆漿油條,然後爭取到東大網開一面給他的入學考試機會。

東州大學數學系入學考試一共八門,除了數學專業科之外,還有一門文學,一門歷史。最後這兩門恰好是賀聆風知識結構的短板,沒過多涉獵,只能靠臨時抱佛腳。考試那兩天,蘇茗悅專門請了假,每場考試兩個小時,一共八門,她全部都在東州大學的校園裏等他,等了一次又一次。考試結束一周后,他們一起去了招生辦公室。

賀聆風一個人進了趙庭威的辦公室。

蘇茗悅在外面走來走去,走得心都揪在了一起。看到賀聆風一臉失魂落魄走出來,她的心馬上也沉到谷底。迎上去,兩眼噙淚,問:「沒過嗎?」

賀聆風突然一把將她抱起來:「我被錄取啦、我被錄取啦!」拉着她的手,在東大校園裏狂奔,奔得兩個人都上氣不接下氣,方才停下來。

蘇茗悅盯着他的臉:「真的是被錄取了嗎?」

「是啊。」

「沒有因為文學和歷史考得不理想,而拒絕你?」

「趙主任說,」賀聆風咳嗽一聲,模仿趙庭威的樣子:「賀聆風,從小生活在文錫,學的是文錫的歷史,知道的是文錫課本上的文人,三天就把我們國家的歷史和文學學到了將近一百分的程度,我看好你呀!」

蘇茗悅笑得眼淚都出來了:「這位趙主任,還真是一個大好人!」

賀聆風也哭了,不過,這淚除了高興,還包含了太多成長過程中的辛酸。

蘇茗悅從後面輕輕環抱住他。

共患難的經歷,是愛情最容易產生的土壤。賀聆風返身和她相對,深情凝望,爾後,溫柔的吻從她的額頭開始,輕掠過鼻尖,最後停在花瓣一樣殷紅嬌嫩的嘴唇上。他恣意掠取着她的芳香,她用心體會着他的陽剛。纏綿悱惻,良久分開。賀聆風的額頭抵着她的額頭:「幸虧有你,茗茗,讓我知道:這世界,始終為我留了一扇窗。」

「就像你在我難過的時候陪伴我,你難過時,我能希望,能永遠像這樣陪伴在你身旁。」蘇茗悅絲毫也不掩飾該有的對他的感謝。

相愛的人在一起,真的會發生許多幸福的事情。比如,早上一起吃早點,傍晚一起散散步,晚上能夠坐下來,一起看電視,再聊聊天。甚至每天都把這些事做一遍,他們都不膩。而在九月份,賀聆風去東大報到,蘇茗悅也以絕對的高分重新獲得金孔雀校長的垂青。但是,在即將要被楊卉女士親自挑選的前一天,學校要求參加甄選的學生做一個旋轉着滿場飛躍的表演,跳躍轉圈的動作接連進行,突然之間,蘇茗悅同然痛呼一聲,重重摔倒。

把右邊的綁帶舞鞋脫掉,蘇茗悅露出來的右腳上,竟然出現一條黑色的蜈蚣。蜈蚣的牙齒死死咬住蘇茗悅的腳趾頭,千足亦插入她潔白光滑的腳背。老師驚呆了,學生們更是嚇得紛紛驚呼。

一個學生分開人群,返身撒腿就跑。

聰明的同學都喊:「胡麗文,一定是她做的!」

胡麗文驚慌失措,無頭蒼蠅一樣奔出學校,最後衝上馬路。

眾人追胡麗文直到路邊。

一個學長攔住大家:「等等!」

恰在這時,一輛貨車呼嘯而來,「嘭」的一聲,正奔跑到路中間的胡麗文被撞上天空。

半空中,立時盛開出一朵大大的血花。

咬住蘇茗悅腳趾的蜈蚣是全身結構精巧的機械裝置。

賀聆風聞訊趕到醫院時,醫生正用最精密的儀器,試圖在盡量不損傷蘇茗悅腳部神經的前提下,將這隻機械蜈蚣取下來。

胡麗文已經死了,據官方調查,貨車司機身世清白,馬路上發生的事情確實是意外。如此精巧的機械蜈蚣從哪裏來,官方處便成了懸案。

但賀聆風心裏有數。

醫生忙得滿頭大汗,他背靠牆壁,額頭上則冷汗迭出。

最後,醫生取得了手術的勝利。然而,蜈蚣裏面放置著毒素,毒素成分非常複雜。為了保命,護士先為蘇茗悅注射廣譜抗毒藥,然後醫生將賀聆風叫到一邊:「我會儘力分析毒藥的成分,尋找專門治療的藥物。但是,你還是要做好安慰你女朋友的準備,性命無礙,我也基本可以保住她那條腿。但是,我聽說她是一個舞者,要跳楊卉的新年舞的。楊卉的舞難度很高啊,你女朋友她,怕是很難完成她的理想。」

出院那天,賀聆風特別向系裏請了假。辦理出院手續,風白開車把他們帶回白蘭苑。

蘇茗悅說:「離開好幾天了,我得回學校。」

賀聆風說:「上去我再跟你說吧。」

來到樓洞前,蘇茗悅還是停住腳步:「我要回學校啊,這麼長時間我再不回去,我的角色,就要被別人搶去了。」

賀聆風伸手抓住她。

蘇茗悅不禁奇怪:「你這是做什麼?還有幾天就是休息日了,我再回來看你啊。舞蹈是我的生命,《藍魄》是我夢想,我現在必須得回去。」

「金孔雀已經將你退學了。」

蘇茗悅一愣:「你在開玩笑。」

賀聆風知道接下來的話很殘忍,卻不得不說:「胡麗文出車禍死了,機械蜈蚣的事不了了之。校方需要給胡麗文的家人交代,同時,考慮之前有個叫『唐怡』的因為你被開,此刻胡麗文又因為你而死,所以……」

「所以覺得我不吉利,也要開除我了是嗎?」

「我不想影響你的心情,但是,就算不為這些,你的腳,因為受到毒素影響,神經還是受到一些損傷。我也知道這對你不公平,但是,你的腳確實不能再做高難度的舞蹈動作。我想,這大概才是金孔雀想要開除你最真實的原因吧。金孔雀的校長陪楊卉女士到醫院和我談的,楊卉說,她本來非常中意你的外形,也非常欣賞這麼漂亮的你,舞技也非常不錯。但是,他們的態度很堅決——」

賀聆風說着,眼眶紅了。

蘇茗悅眼淚「刷」也流下來。

「你走開!」蘇茗悅推打他,轉身要走,剛疾步奔了幾級台階,右腿小腿一軟,整個人摔倒在樓梯上。

賀聆風連忙衝到下面,伸手將她抱住。

蘇茗悅跌倒在他懷裏,愣了好半天,驀然坐下來用力捶打自己的小腿。越打,越感覺肌肉又在麻痹。越麻痹,蘇茗悅就越不要停手,敲得臉都疼紅了。雙手才被賀聆風強行摁住。

「你這是在幹什麼?」賀聆風大叫。

蘇茗悅淚如泉源,狂亂說道:「讓我敲斷它們,讓我敲斷它們好了。」賀聆風無奈又痛惜,用力一抱,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裏。

「我會照顧你的,我一定會照顧好你。」賀聆風發誓。

蘇茗悅別無依靠,唯有躲在他懷裏放聲大哭。

打電話問金孔雀的同學,果然那邊告訴蘇茗悅的說法,和賀聆風的轉述基本符合。另外,同學們並不認為校方是因為蘇茗悅個人問題才開出蘇茗悅,而是更傾向於蘇茗悅不祥的說法。

因此,她們都表示:「茗茗,放棄吧。」

「金孔雀不屬於你。」

「哪兒來的,你還回哪兒去吧!」

蘇茗悅站在租住房的陽台上,經歷了旋轉跳躍的失敗,黃昏的風吹過臉,她竟然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寒意。

樓下,賀聆風從遠處走來。但是,一個女的從路旁一輛白色的車裏出來。

又是那輛立標白色平治車!

還是那頭秀美飄逸的栗色頭髮!

蘇茗悅急忙衝下樓,追着剛剛離開的賀聆風和那個女孩,一直到達護城河邊。

楊柳依依之下,那個女孩偎依進賀聆風懷裏的動作都風情萬種。蘇茗悅躲在一棵兩人合抱的大楊樹後面,心「砰砰」猛跳。

女孩的聲音軟糯得很,甜甜的,讓人聽着骨頭髮酥,內容卻很可怕:「聆風,你就放棄吧,一味和我對抗,你落不下好處的。被文錫教育系統除名只是小兒科,楚鐵龍中三百多無影刀還能不死,真是奇迹,但下一次我會直接用槍把他頭打爆,看他還怎麼活。」

「你幹嘛老要纏着我?我八歲那年,你不就想殺了我嗎?你一直都只是想我死的,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樣?」

「因為柳薩。」

賀聆風愣了愣。

「我付出了一切,最後像塊沒用的抹布被拋棄掉。你爸爸為了你,逼我爸爸把我送進監獄。前幾年還好,後來,我轉進柳薩……」

那是一個不堪回首的過去,姚婧不用細說,賀聆風也想像得出。

「金孔雀被車撞死的那個學生,那是你的傑作吧。」彼此沉默了許久,賀聆風突然噓了口氣問。

姚婧笑了:「我說是,你就會拿錄音筆把我的聲音錄下來嗎?」頓了頓,她說,「聆風,我已經想通了,與其跟着一個毫不重視自己的人,不如改變想法。我記得我們第一次相見那會兒,我看見你,叫你的名字,你看着我的眼神,好像燈被點亮了呢。」聲音壓低了一些,帶着微微的嘶啞,「你心裏,其實是喜歡我的,我說得對嗎?」

蘇茗悅心一下子抽緊,心裏默念:「否定她,否定她!」

但是,賀聆風卻一言未發。

姚婧接着說:「柳名揚的死,我向你道歉。那也是我不懂事之前的荒唐之舉,現在,我從內而外都已經變了。我現在心向著你,真心喜歡的也是你,而且,你看,我在少年監獄呆了三年,又去柳薩過到至今。算是償還對你所有的虧欠,你也該原諒我。」

賀聆風「哈」一聲笑了:「姚婧!」他咬牙切齒,聲音悲涼,「你該知道柳明揚對我來說意味着什麼。你第一次認識我之前,只有他,定期會來福利院看望我。我住的樓,是他和烏蘇院長商談重裝的,我住的房間里,所有的傢具、擺設、用品,都是他帶着我一一採辦。我懂事後過的第一個生日,是他在我身邊,我童年所有有關快樂的記憶,都只有他!你剛才提到我爸爸,其實我沒有什麼『爸爸』,我姓我媽媽的姓,從感情上來講,也只有一個爸爸,那就是柳明揚!」

柳枝輕擺。

賀聆風吸了吸鼻子:「你走吧,機械蜈蚣的事,我不會和別人提。但是,你我之前從來不存在情愫,這一點,請你務必明白。」

「賀聆風!」

賀聆風沒有再做回應。

蘇茗悅聽到腳步聲,沒來得及離開就被撞了個正著,連忙說:「那個,我——我剛好散步。」她有些手足無措,掉頭欲走,被賀聆風一把摟住。

這一刻,蘇茗悅終於可以和姚婧正面相對。

不可否認,與具備天仙氣質的蘇茗悅比,高鼻深目、目光又十分銳利的姚婧,具有攻擊力很強的野性美!緊身體恤搭配皮褲的裝扮,使得她在美艷之餘,十分性感。

如果十三歲那年,她就發育得差不多這樣,即便賀聆風還是個小孩子,確實很難抵擋。

不過,聆風剛才說了:「你我之間,從來不存在情愫!」所以,蘇茗悅理直氣壯摟住賀聆風的腰,仰起頭,對賀聆風說:「我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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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夜歸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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